别那么悲观,咱毕竟是修士。
说是“挖”,沈彦宇也还是利用小簇小簇的火焰爆破挨个击碎那些挡路的石头。贺晨风就更是如此,正趁机用冰针去撬动石块,以适应那副刚刚拿到的护腕呢!
“晨风。”干活间隙,沈彦宇不忘喊小伙伴一声。
“嗯?”贺晨风聚精会神挖石头,没来得及去看沈彦宇,要不然准能发现那人玩笑的欠揍模样。
“虽然宽袍大袖仙气飘飘,但你着窄袖戴护腕,认真劳动的样子,也实在令人着迷。”沈彦宇“砰”地又引爆一个小石块,还没忘一直套个保护罩,以防波及他俩。
贺晨风的动作顿了顿,轻咳了一嗓子,故意把刚撬开的石头往保护罩上一磕,以示收到,但懒得搭理。
犯贱成功,沈彦宇心情很好地哼哼着小曲,干得更卖力了些。不过,挖矿期间那些乱七八糟的石块即使崩成碎渣也没有什么异常,一点点露出的空隙乌漆麻黑,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儿有什么好堵起来的?”沈彦宇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细汗,他说话的时候又望向已经有大半人高的洞——这个大小已经足够他跨步进去一探究竟了。
大概是精细控制火焰术法需要消耗比平时更多的元力,沈彦宇微微有了气喘的感觉,身上亦感觉因气力消耗而发热。
他直起腰,照发酸的地方捶打着:“没有生物气息,也没用封印术法,大费周章吧这儿封起来的意义在哪?”他反复念叨是因为自己也实在想不通,最后决定问问贺晨风有没有什么灵感。
“没有任何气息。”贺晨风也在他那边清理出了足够的空间,边朝沈彦宇走来边活动了一下手腕,但说这话的时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思路。
沈彦宇撤了防护罩,决定直接钻进去一探究竟。于是他一挽衣袖,一拎衣摆,一低下头,借贺晨风给他打的微光,越过碎石往前踏去。
熟料,他这脚刚踏下就顿觉不对!他下意识“啊“地大叫一声,身体猛地有着强烈的失重感。这种久未有过的感觉使得沈彦宇心中警铃大作,但当试着调用元力——却震惊地发现根本没有作用!
也是,如果能够调用元力,他肯定会在踏空的那瞬间就让自己停止下坠。这么简单的道理沈彦宇一下就明白过来,但到底为时已晚。
可眼下他的身体还在下降,呼吸变得愈发困难起来——再这么下去,他百分之百要摔个粉身碎骨,虽然轻易死不了,但那种重伤对他来说可大为不妙!
情急之下,他顾不得许多,拔了灵犀剑往旁边石壁刺去!可一番情急之下,他角度哪里掌握得对?还不及灵剑如何刺入墙壁,他反而先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将灵剑脱手,陷入更加窘迫的境地。
靠!沈彦宇心里暗骂了一句。
灵剑乒乓地在墙上碰撞了个来回,最后竟还是砸在了他身上,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真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似乎在警告他,如果再不寻找到防止自由落体的方法,他今天在这必死无疑。
只能说好在贺晨风没紧跟着他,沈彦宇这下可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好大个赌局了。
沈彦宇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够呛能兜住一腔的腑脏,肾上腺素飙升的滋味真的并不好受。
灵犀剑这会儿不知道掉哪去了,只希望别比自己先下去,最后还把自己捅个对穿就成。
沈彦宇也不知哪来的空闲想这么些有的没的,哥们你倒是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活下来好吧!
不过我们主角哥自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主,他这个夜盲患者正在拼命睁大眼睛寻找墙壁上的凸起。这洞约有他大半个人宽,手撑开够不到两边,但劈个叉可能差不多。
说干就干,沈彦宇努力试着在半空调整姿势,强行扭过身子往旁边石壁一蹬,又立即在对向朝斜下奋力一踏,竟稍稍缓冲了下坠的态势。
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如此反复多次尝试,每次都拼尽全力地通过向斜上的反作用力减缓下降速度。
但相对应的,肯定难免有失误。
“糟——”果不其然,一次角度偏差过大,沈彦宇脚下打滑,身子不受控地歪斜,撞上了对侧石壁——那石壁好像有个小凸起,怼得沈彦宇感觉心肺都要给挤出来,“咳——”
“砰!”一声响,沈彦宇左侧手脚和后背先着地,随后接连向旁翻滚了足足好几个圈才堪堪停下。
不幸的是他滚的时候还被灵犀剑硌了一下,堪称雪上加霜,把他疼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
有时候,人还真的挺痛恨自己生命力如此顽强的!
沈彦宇躺在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周围寂静无声,几乎连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都听不见,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靠……什么……鬼地方……”沈彦宇浑身疼得挪动不了半分,这会儿甚至连收回距离自己半臂远的灵剑也做不到。
他以为“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这话不过是小说作品写写而已,哪想自己真穿进书里遇到了如此境地。
这世界,真把我当立本人耍啊!
他此时很庆幸贺晨风不会跟他太紧,此时发现他不见,估计已经去找冷凝求援了。
唉,想想都丢人。出门云游没等大显身手呢,反倒马失前蹄,好生出师不利!
沈彦宇紧咬牙关,生把眼冒金星那阶段挨了过去,闭上眼认真盘点起自己哪受了些什么伤。
主要的疼痛点是左手肘,左小腿,躯干……这哪,后心口?还有右肩,火辣辣的右脚腕……这是刚才没踩好扭到了吧。
沈彦宇心很大地盘点一圈,发现自己还忘记把眼冒金星的脑瓜算进去了。
“嘶……”他试着移动右手,结果不小心带动了肩膀,生疼生疼的。
“晨风……!晨风!”他使出浑身解数向上喊了两嗓子,果然没得到回音,反倒把自己疼个够呛。
倒霉,真倒霉。
身子底下不是石板,却也硌得慌。沈彦宇慢慢扭过头,依旧看不清身下是什么东西,只好在不惊动肩膀的情况下又慢慢地转动右手,往身子下面摸上一摸。
啥玩意?细长的,两头还有突起?
这个粗一点,怎么好像形状差不多?
我去!不小心扯到伤处的沈彦宇又被疼了个冷汗直冒。
他明显感觉到体内气息滞涩,元力像极黏稠的液体一般难以调动,甚至产生阻塞。
好邪门的地方……自己先前竟然没有发觉?
不,不对,或许从更早之前开始……让我想想,“有修士靠近,感觉修为被压制”……我“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腰酸……
腰酸!对,腰酸!他一位金丹修士真的会因为这点运动量腰酸吗?
仔细想想,从那时候开始,他已经感觉气息有点滞涩了,不过当时以为是有些消耗就没太在意。
可是……如果细究,这样的异常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他们身上作祟的,竟丝毫没让人察觉?
细思极恐。而且沈彦宇迫切需要个人来帮他一把,哪怕只是把他抬上担架也是好的啊,呜呜。
摔骨折的滋味可绝对不好受,沈彦宇成为修士后哪还遭过这种罪了?登时是委屈涌上心头,欲哭无泪啊!
他如此这般琢磨几番,忽然想通此处究竟是哪里叫他感觉诡异,不,或者说是感觉可疑。
可也正在这时,周围奇异的静谧中陡然穿插进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似有巨虫蠕动而来。虽然看不清,但其与周围事物摩擦的声音却格外黏腻,只听着都觉得恶心。
沈彦宇想来不喜欢这些磨磨唧唧的生物,平时避之不及,从前连动手清理都是拜托室友朋友,或者独居时拿个扫把扔个拖鞋远远拍死,断没有想多看两眼的意思。
听动静……这虫子体积还不小?
沈彦宇翻不过来身,只能侧仰着头,以扭曲的拧巴姿势拼命眯起眼睛去瞧。好在如此巨虫也不负所望,不知多少只爪子并用,不多会就爬到了沈彦宇视线所及的范围内。
你见过半人高的蜘蛛吗?没见过的话我见过了。
沈彦宇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但此时他真的很希望没有适应。而因为巨蛛还在不断接近他,沈彦宇强迫自己忍痛翻过身来,又勉勉强强把灵犀剑够在手里,才重新去打量那几乎近在咫尺的巨蛛。
“蛛兄……商量个事……能不能不吃我?”沈彦宇疼得要死,恨不得就地昏过去,奈何天意不允。
巨蛛当然听不懂人话,向沈彦宇越爬越近。沈彦宇从声响和隐约的光泽判断出,之前那黏腻的动静是来自它往腿上分泌的粘液。
巨蛛两只粗壮的脚支在他旁边,把小沈道长轻轻松松框在下面。沈彦宇无助,非常之无助,握着剑的手颤颤巍巍,根本使不上力气。
“蛛兄,我不好吃。”沈彦宇强作镇定,视野里却隐约可见蜘蛛朝他举起两爪——其尖端似乎很是锋利,能描绘出尖利的轮廓。
吾命休矣啊!!!
“能不能,能不能吃快一点……一口吞了就行……”沈彦宇也不管蜘蛛能不能听懂人话了,自顾自念叨着。面前似有一幕幕走马灯闪过,让他怀念不已,感慨不已。
真不能不吃吗,我刚找到对象啊!
“……外来者……”
忽然,一道空灵的声音幽幽传来,掀开了诡异的静谧,也停下了蜘蛛的动作。
不是,真有人啊?
沈彦宇来不及为有人在这而欣喜,心中先是警惕,而后谨慎问道:“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往好一点想,他是来救人的。往坏一点,也是更有可能一点想,他是来补刀的,只是感觉看沈彦宇挣扎很有意思,才决定多费些口舌。
不过沈彦宇,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你是主角,怎么可能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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