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put you on top, I put you on top
I claimed you so proud and openly
And when times were rough, when times were rough
I made sure I held you close to me
————Weenknd·Call out my name
第一天直播中心的团建仝湖没去，因为闻人一诺不跟全程，回来后他们单独吃饭。但第三天管理层的晚宴闻人一诺得从头坐到尾，仝湖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就跟着一起去了。
管理层晚宴是9级以上级别才有资格参加。所以当仝湖看到瓶子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瓶子只是运营部的小主管，没想到已经是高层了。
自助餐晚宴相对随意些，最开始的致辞分享之后大家就各自取餐就坐。瓶子是带着男朋友来的，家属不用营业，只需要埋头吃饭。等瓶子找到男朋友时，才发现自家男友已经跟仝湖聊熟了。
“聊什么呢？让我听听？”瓶子凑过来。
“聊醉卧的新歌呢。”仝湖玩笑着说，“怎么你男朋友交友得先跟你报备？”
“我可没那么霸道。”瓶子道，“不过还真得谢谢你，我不夸张，拿到专辑那天晚上，他真是抱着专辑睡了。”
仝湖笑道：“这是真爱粉，下次有机会让他们见个面。”
瓶子男友却连连摆手：“不不不，不见面，也不加联系方式，就让我仰望着。”
“保持神秘是吧？”仝湖道，“那行，反正这也算是认识了，等你想见的时候随时说就行。”
瓶子眨了眨眼，偷偷捏了捏男友的手，男友就说去卫生间先离开一下。
瓶子示意仝湖走到角落，低声说道：“小景老师，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做过主播？”
仝湖没回答，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上次见面时候我就觉得熟悉，现在你没感冒，声音没有受影响，我从第一天到这儿见面打招呼的时候就觉得似曾相识。”
“直播设备都有衰减，声卡也带美化甚至变声效果，你听到的不一定就是主播本人真正的声音。”
“头部主播的直播和视频我几乎天天听，凭声音认人虽然有误差，但连说话的语气和习惯用语都完全一样，这也太巧合了。”瓶子说，“而且，那所学校地址那么偏，就算是专门做公益的也不一定就知道那个地方。小景老师，我其实就是想死个明白，你给我个痛快吧。”
“倒也不至于这么壮烈。”仝湖叹了声，“你想我怎么给你个痛快？”
瓶子咬了咬牙，直接问道：“斯宁的中之人，是你吗？”
“是我。”
“我靠！”瓶子跺了下脚，“怎么就……那你跟Yannis？”
“毕业之后才认识的。”仝湖说，“他也觉得是阴差阳错，但有时候这就是生活。”
“在聊什么？”闻人一诺应酬完走到二人身边。
仝湖抬手给闻人一诺正了下口袋方巾，说：“我掉马了。你先去别的地方待会儿，我跟瓶子单独说。”
“好。”闻人一诺点了头，往旁边走去。
仝湖转而看向瓶子，接着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如果真想捂住了马甲就不跟着来了。之前那会儿不说是我自己还没想清楚，而且也不确定以后跟你们会有多少交集。咱俩之前聊过，应该多少有了解，我一直都说我是有主业的。音乐工作室就是我的主业，虽然在平台也有号，但毕竟不在一个分区。我没想着把这两个区域融合，一直以来也刻意回避了关联。斯宁毕业快一年，这股热度散得差不多，我自己心里那个坎儿也过去了。现在再说起来，最起码不会牵扯着一些不好的回忆，我能面对了，这事也就不用避讳。对了，最后直播里那人不是Yannis，这个你听得出来吧？”
“当然当然，我当然听得出来。我也没想八卦这个，这是个人**。”
“我不说也有这样一层顾虑在。Yannis毕竟是主管直播中心的，我的毕业是由于三次元感情问题，你们能听出来我，也能听出来那个不是Yannis，但是不认识他的人呢？如果斯宁中之人和宜歌副总裁的私人关系曝光，影响最大的其实不是我。那段直播切片被拦截下来，但毕竟存在过，存在过就有痕迹。现在是大家的善意帮我保护了斯宁最后的体面，但不能因此就放松警惕。有善意就会有恶意，如果有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故意把那段切片里另一个人模糊成Yannis，这件事就乱套了。性向、公私关系，甚至是那一巴掌，都会被当成攻讦Yannis的手段，进而影响平台的形象，甚至引发公众问题。解释是苍白的，斯宁已经是过去式了，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就算斯宁诈尸上线发声明说那不是Yannis，舆论也不会相信。吃瓜群众永远热爱狗血剧情，相比于‘斯宁中之人被前男友暴露三次元毕业之后遇到鸽站高管’这个事实，大家更爱看大主播和平台总裁还有主播前任的三角拉扯。而且追虚拟主播的能分得清中之人和主播形象，不在这个圈子的可理解不了，他们不会认为斯宁是独立的，只会认为中之人就是主播。”
瓶子不由得叹息：“那你怎么办？这个关系一直都在，所有企业的信息在工商登记，法人和股东都是公开的，上查询平台一查就都能查到。”
“斯宁没签工会，也没注册工作室，一直都是个人势。除了你们后台的实名注册信息，谁知道我的真名是什么？这世上有的是人声音相似，会伪音的也不少，声音模仿太容易了，把声纹识别技术用在我身上，那也太浪费资源了是不是？”仝湖说，“我在工作室的视频中也不出声音不露脸，再过个一两年，大家就把斯宁忘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再引发舆论的机会就很小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瓶子点了头，接着说道，“但还是觉得可惜。斯宁的IP太好了，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
“这不是给你们的鸽子让路嘛。”仝湖玩笑着舒缓气氛，“鸽子出道要跟斯宁打擂台，要是一直被斯宁压着数据，那岂不是太难看了？”
“嘁！鸽子出道都喊了多久了？我都熬到能参加这个年会了，它还没出道呢。”
“还说呢，我一直以为你是运营组长，没想到你级别这么高。”
“刚对接的时候确实还是组长，也是托斯宁的福，我这几年绩效一直特别好，去年刚升上来转了管理岗。”
“那证明你还是有能力，光靠斯宁可不行。”仝湖跟瓶子碰了下杯，说，“这事翻篇了。”
“嗯，放心，翻篇了，我绝对替你保密。”
公司这次定的都是小独栋别墅，每个院子里都有私人汤池。不同的是高管们每人独享一个院子，回到住处时间还早，闻人一诺就拉着仝湖去泡温泉了。仝湖趴在温泉池边刷手机，闻人一诺凑在他身后，捋了捋他的头发，问：“什么时候去剪？”
“看腻了？”
“没有。就是太长了我总压着，拽得你疼。”
“那是你睡觉不老实。”仝湖把手机锁上放到了一旁，翻过身来靠在池边，“睡觉不老实，人也不老实，偷听我说话。”
“我错了。”闻人一诺立刻道歉，“下次不敢了。”
“也没下次了。”仝湖拉住了闻人一诺的手，“也就这点儿事能让你这么牵肠挂肚又顾忌着不敢说。明年你辞职出来，时间线一模糊，这雷就爆不起来了。”
“不是明年，是今年。我春节后就会递交辞呈，现在已经在交接工作了。”
“对，今年。时间可真快。”仝湖感慨。
“过了年咱们就装修，等把家里装完，新公司差不多也能迈上正轨。就是得委屈你跟我那小公寓里挤一段时间了。”
“不委屈。以前我家还没你那公寓大呢，一家五口住了二十多年，也没觉得挤。现在就咱俩，怎么都够用。”仝湖拉起闻人一诺的手背亲了一下，“新公司是不是得等你辞职之后才能去注册？名字想好了吗？错过毕业季的话招人可能比较费劲。还有企划设定做了吗？”
“厂牌名想好了，公司名有几个备选的，企划设定第一版已经有了，人员不用担心，初期也用不到什么。我手里的资源够用。”
“名字都想好了？叫什么？”
闻人一诺拿了手机出来，把一张图片展示给斯宁。
“声闻九皋……”仝湖一字一顿地读出来，而后说道，“看字面跟声音有关，看语义是有名望，寓意好。又含了你的名字，尾音是开口呼，朗朗上口，确实是个好名字。”
“还有。”闻人一诺划了屏幕，接着展示了下一张照片。那是已经设计好的品牌logo，代表互联网的弧线打底，正中一个用变体英文字母组成的麦克风形状，下面是三条波浪线，明显是代表了水。而声闻九皋的前面多了四个英文字母，和logo上的字母一样，是TONE。
Tone，声调，发音近似于仝。小学英语的单词，仝湖当然认识，这个英文的含义，还有logo上的水波纹的含义，他不可能猜不到。
仝湖盯着那logo看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我可不给你当法人。”
闻人一诺失笑：“看半天就想说这个？”
“怎么以为我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吗？我不像你，眼窝那么浅。”仝湖抬了手直接把闻人一诺搂进怀里，用力吻了上去。
闻人一诺尽情地回应着这个吻，待分开时擦了仝湖的眼角，喘息着说：“不是说眼窝子不浅吗？”
“嗯，但是这个感动足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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