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弥娅出其不意碰见了哈尔塔口中的“她”,也是昨晚让她一度感到好奇的对象,更是白胡子海贼团人云亦云的恶煞本尊。她们在彼此初见的第一面便隐约有所察觉:在她们相遇之时,可能就已经注定了日后的命运,而她们将对各自的了解与日俱增,结果了解到最后,她们的交情不知不觉变得比任何人都深。
见小姑娘一副无动于衷的木鱼相,丢斯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稍后决定将某人的老底戳穿,“咳咳,我们队长一贯没心没肺的,饭和觉从来是没少过一顿,连吃饭时都能睡着!但在昨晚的宴席过程中他没睡,为了陪你也没睡,你别枉费他的一番好意哦!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哦!”
弥娅的思绪仍有点错乱,不过听到丢斯的话语后,立马跑到卡梅尔身旁的位置老实坐好。她当前索然无味地喝着蘑菇汤,温暖的汤汁吞进腹中,才感觉恢复了少许元气。话说她从进舱到坐下到喝粥,全程都在被各怀鬼胎的有色眼光打量,搞得她想吃个早餐都浑身不舒坦,反观卡梅尔倒是完全不在意。
阿帕森似乎看出了女孩的窘迫,一马当先拍着桌子宣扬道:“喂,麻烦你们注意点形象,眼珠子都快吸到她们的身上了,我们是上九流的海贼,又不是下三滥的流氓!两位女士是艾斯队长的朋友,队长的朋友就等于咱们的朋友,也等于是二番队的同伴。既然是自家人,队长不在的时候,咱们要代替他保护好她们,别像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一直盯着她俩看,你们的行为很掉身价耶!”
他们集体默契地对阿帕森竖起鄙视的中指,心想你还好意思说,整个二番队最流氓的就是你,平时动不动就拐个妹子回家解决生理需求,带妹子回来亲热就算了,问题是你昨天还准备用麻袋套别人,你咋不说自己降身份呢?
丢斯原本在角落忙着收拾空酒瓶,瞧他们没把阿帕森的话当回事,便及时上前补充道:“阿帕森老弟说得没错,人是他找回来的,特别是这位小女孩,当年还在东海救了我们队长一命,我也曾有幸跟她有过一面之缘,你们不要丢了礼数!”
“咂哈哈哈哈,丢斯,阿帕森,你们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恶意,纯属是欣赏而已。主要是两位小姐姿色上乘堪比女帝,所以不自觉就多看了两眼。”蒂奇嚼着他最爱的披萨,转而收回了探寻的眼神,一本正经地介绍着自己,“你们好,我叫马歇尔·D·蒂奇,十二岁就加入白胡子海贼团了,粗略一算在白胡子老爹的海贼团也快二十八年了,你们有需要随时可以吩咐我,我很乐意为你们效劳。”
闻声而去乃一名外表粗矿,皮肤呈褚色,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卡梅尔瞅见他的第一眼就毫无好感,何况还是个姓名中有D的家伙,但她装模作样朝他抛了个媚眼,眉飞色舞地回敬道:“小女子名叫卡梅尔,她是小弥娅,蒂奇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哦!你一定是你们队长的左右手,也是船长大人的主心骨,在二番队有你罩着我们,我们就该感恩戴德了,哪敢劳烦你为我们操心呢?”
“咂哈哈哈哈,卡梅尔小姐,您可别折煞我了,我只是一介不足挂齿的小角色,远不及左右手和主心骨的级别,就是追随老爹的年份久了点,请多指教啦!”蒂奇挠着后脑勺害羞地推辞道,正因为他是无面僧,因此能戴上任何假面。
蒂奇的表现实在谦虚,卡梅尔愣是挑不出半点毛病,移樽就教的语气和身材简直成反比。她直觉此人不简单,对方好歹也算是D的后裔,居然甘愿屈居于初出茅庐的小鬼之下?难道他二十几年都在浑水摸鱼吗?何时海贼也开始学会摆烂了?
随着蒂奇热络地撬开话匣,剩余的海贼都争先恐后地抢着对她俩做自我介绍,全部将她俩视为新进的队员表示热烈欢迎。欢迎的同时又暗自捏了把汗,幸好自己在艾斯队长的二番队,要是在一番队,成天被迫面对马尔科队长捡到的女杀手,他们还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他们介绍完毕后,饶是卡梅尔也觉得有些应接不暇,弥娅听得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哪怕她俩的记性再好,智商再高,一圈绕下来也无法记住全员的名字,只记得蒂奇、丢斯、阿帕森、米哈尔和沃雷斯。
“行啦,两位淑女早就充分领教到大家的热情啦!你们还不赶紧腾出一个新房间给她们?难不成想叫她们睡地板吗?清扫休息室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带她们出舱透透气,熟悉一下地形,顺便跟其他番队的伙伴打个招呼!”阿帕森给卡梅尔递了个暗示的眼色,毕竟两人不久前拼酒拼得平分秋色,喝着聊着就混熟了,还一起在篝火前跳过舞。
由于时辰尚早,走廊外暂且空无一人,不是在赖床,便是在进食。明媚的阳光穿越云层,如同希望的使者,带给世间无限的温暖与光明。此时阿帕森率领她俩走在最前面,美滋滋地哼起了小曲儿。
弥娅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梅姐,你别瞎开玩笑了,我俩不是二番队的成员,只不过是受邀参加宴会的客人。但你刚才的口吻就像我俩加入了他们一样,我们不回蓝多里了吗?事后打算怎样收尾呢?”
卡梅尔就猜到对方差不多该发问了,她也不急着反驳,而是指着海面的方向反问道:“你自己看一看外边的风景,请问你能找到蓝多里的影子吗?你指望海贼会把船停在你家门口等你吃饱喝足再出发吗?”
女孩张了张嘴巴,舌尖抵触门牙时又迅速卷回口腔,再一次哑口无言。一股突如其来的疼痛钻入心脏,不知该如何前行,只能随波逐流般机械地走远,从烈日的强光一步步走向毁灭的黑暗。
卡梅尔轻弹对方的脑门,故作轻松地调侃道:“傻妞儿,二番队的家伙都承认我们了,上贼船都成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你还在这马后炮呢?那你的反射弧可真长吖!四皇的保护伞不香吗?蓝多里又不是我们的家,不是吗?”
没错,蓝多里诚然不是她的家,充其量是个维持生计的落脚点,即使离开也不会留念。
可是,白胡子海贼团也并非她的归宿,所以她俩在海贼的老窝明目张胆地晃悠合适吗?
念及此,弥娅的脚步戛然而止,悲伤宛如深秋的落叶,悄无声息地腐蚀着她的心。虽然她们是被二番队的成员们单方面接纳了,但部下的意见不代表首领的态度,更不代表船长的命令。
卡梅尔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又搭上对方的肩膀,推着对方继续迈步向前跟着阿帕森走,“原来如此,你的老相好没同意是吧?你给我记住,男人说不要就是要,说不行就是行,举一反三以此类推,他没撵你走就是要你留下!”
“不是,他不是没同意,他还没发话,我……”她忽然想起了艾斯欲言又止的表情,纵使对方将面孔藏匿在阴影下,但相隔咫尺她能端倪出对方的踌躇不定。
他的沉默导致做出决定的她处在被动的境地中,她期待他的回复,又害怕他的拒绝,最怕他像三年前那样头也不回地转身跟她告别。
总有一些人,本该是生命中的过客,后来却成为了记忆里的常客。
“嘘,黄毛丫头,我还是那句话,想和老娘谈论爱恨情仇还差得远。”明察秋毫的女人不禁笑出了声,伸出一指隔空立在对方的唇间,“别瞧不起大人哦,我可是比谁都懂你对他的心意,我也比谁都懂他对你的感觉。趁着我心情不错,我可以告诉你两个小秘密,是我亲眼所见的两件事。”
“第一,烈马嘉隆想寻求白胡子海贼团的庇护,在见到你的老相好时,不仅没有挑衅他,反而对他毕恭毕敬,甚至计划用酒和美女贿赂他。但是,他二话不说就直接放火杀人,按道理来说,白胡子的旗下海贼团不少,多纳几个也无关痛痒,他选择动手的理由,恐怕不是无聊到想找人切磋吧?我不挑明你也该知晓吧?”
女孩表面不吱声,心里却滚动着无比复杂的情绪,艾斯捕杀烈马嘉隆的一幕,她恰巧也在远处看见了,她当时还对他的品行产生了质疑。焉知他天生是风度与锋芒并存的男人,矛盾与善变又不是女人的专利。
“第二,你是不知道在你晕倒后,他抱着你到处求救的慌乱神情,可惜我出门匆忙没带录像电话虫,不然我还挺想录下来给你留个纪念!”
“梅姐,你说艾斯为了我?真的吗?”闻言,她羞涩地垂下自己的脑袋,试图通过对方的描述想象他的神情。然而,她印象里的他永远是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德行,未曾目睹过他心慌意乱的姿态,以她浅薄的见识也无法想象出具体的画面。
卡梅尔的眼底闪过一丝迟疑,皆因她顺藤摸瓜想到了女孩为情所困的未来,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笃定地忽悠着对方,“他若是不同意,早就下令派人遣送咱俩回家了,咱俩还能在他的地盘散步吗?他没正面给你答复无非是默许了呗!要我说他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讲出口!一看就晓得他是不擅长表达感情的类型!”
“小娅,咱们不管他咋想,也不管别人咋看,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自己也想留在他身边,不对吗?”卡梅尔何其精明通透,透过女孩的三言两语即刻就对她的心思了若指掌,“你俩在病房独处的期间,我可不信你俩都在睡觉哈,应该讨论过关于你去留的话题,而你表态过想跟他一起走,但他的态度暧昧不明,对吗?”
顿时被一语成谶,弥娅的眼睛犹如铜铃般瞪得滚圆,满脸的惊讶与诧异,跟卡梅尔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了,不料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不知是她的心思太好猜,还是对方布下了天罗地网,能监控到自己的一举一动?
“哼,不必过度惊讶,小女孩的心事兜不住的,全写在脸上了,只剩迟钝的小男孩还蒙在鼓里,不包括你梅姐我。”卡梅尔戏谑地微笑着,唇边蔓延起妖娆而空洞的纹路,“我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花样年华不妨勇敢点,别让自己的人生空留遗憾,否则追悔也莫及哦!”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弥娅牵起了女人的手,脸色铺满了不苟言笑的凝重,“梅姐,这样真的好吗?你有属于你自己的人生,可是我的选择连累了你,把你也拖进来蹚他们的浑水,万一害得你出何意外,我岂能原谅自己?”
卡梅尔撩起自己的秀发由里到外梳理了一遍,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魅惑的仪态,“我的小祖宗,你就不用操没必要的心了,你知道我生性喜欢凑热闹,也不怕出入龙潭虎穴。再说了,假如我不在,你一个人在雄性堆里,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吧?”
女孩万分感动地注视着卡梅尔,就此紧握对方的手掌不舍松开,并非所有人都愿拥抱疲惫的她,也并非所有人都愿陪她风雨兼程,但是她没想到卡梅尔竟然愿意陪伴自己。
『梅,跟你相识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你总是鼓励着我,支撑着我。说实话,我有时很羡慕你,艳冠群芳,风华绝代,蕙质兰心,世事洞明,几乎活成了当代杰出女性的最佳模范。而我不知道还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练就像你这般内外皆修举世无双的境界。』
阿帕森耳尖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交谈声,奈何他也是个爱八卦的主,憋不住回首打趣道:“嘿,你俩聊什么呢?带我一个呗!不会在说我的坏话吧?”
“少臭美,我俩在聊女人的话题,才没有讲你的坏话!虽然你把她套进麻袋装回来,但她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卡梅尔单手叉腰不甘示弱地怼他,怼得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得,看来他暂时是摆脱不掉麻袋的梗了。
人与人的每一次相遇都是生命的奇迹,如同晨曦初露,又如同流星交汇,惊艳了岁月,温柔了时光。于是,就在他们三人路过一个岔路口时,拐弯的下一秒便奇迹撞见了迎面而来的马尔科,以及跟在对方身后的女子。
此女面容寡淡乃至面无表情,高挑的身形、纤长的四肢、苍白的肌肤、瘦削的脸孔、尖翘的鼻梁、湛蓝的眼珠、分明的颧骨;外貌勉强能够称之为漂亮,却算不上倾国倾城的地步,至少与她俩相比还差了半截:五官不如弥娅清秀靓丽,身材不及卡梅尔性感火辣。只见她身穿一袭玄色吊带长裙,裸露在外的肩颈处却有几道蜿蜒曲折触目惊心的疤痕,由表及里象征着她是一位不好惹的狠角色,绝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女人位居于马尔科的斜后方,视线如蜻蜓点水般扫过她俩的脸,没有掺杂多少恶意,但更谈不上友善。准确地形容,是看不出喜怒哀乐,抑或是喜怒不形于色。
作为颜高一筹的女性,她们却无法忽视对方与生俱来冷若冰霜的气质、独特的韵味;宛若寒冬腊月的梅花,在凛冽的风雪中尽展优美的身姿。
弥娅莫名其妙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哈尔塔在昨晚的饭桌上跟马尔科探讨的人物正是对方,也是促成马尔科情绪突变的罪魁祸首。
卡梅尔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着对方,原认为莫比迪克号只有她和弥娅两个雌性,想不到诸如不死鸟此类的大海贼,也热衷于玩金屋藏娇的戏码?
“早,马尔科队长!报告队长,小的正在带二番队的新队员参观本船,顺道带她们认识一下其他番队的前辈们!”阿帕森敛起了玩世不恭的嘴脸,心悦诚服地向马尔科敬了个早安礼,奇怪的是他风流成性,目光却始终没有偷摸瞄向对面的女人。
“啊……”马尔科起初略显错愕之色,接着抬起下颌揶揄道:“既来之则安之,阿帕森,希望你是真心实意对待她俩,别抱着炫耀的心理带她们去其他队招摇过市,你若败坏了风气,其他人估计会把你挫骨扬灰,艾斯也不会放过你的哟!”
海风从遥远的彼岸悄然而拂,将蔚蓝色的海平面绘制成一片宏大的篇章,夹带微咸的呼吸何湿软的温度,它穿过莫比迪克号的拐角罅隙,如同清凉的丝绸轻柔卷动着女人们的缱绻青丝,低语着岁月的沉香。
对面的女人任凭及腰长发随风飘扬亦无动于衷,弥娅则像受到了大自然的启示,闭上眼深刻感悟着生命的律动与海洋的浩渺,让她足以放空思绪心旷神怡的惬意。好一句既来之则安之,随遇而安,顺其自然,连马尔科队长都水到渠成认同了她们的存在,是否意味着她应该尽快适应新的环境,新的生活,新的世界——有艾斯在的世界。
阿帕森被揭露心中所想时不敢抬杠,也不敢贫嘴,只好打消念头并俯首解释道:“不不不,马尔科队长您言重了,都怪小的昨天在蓝多里草率行事,对艾斯队长的朋友出言不逊,今天为了补偿自己的过失,才尽心尽力地安顿她们,绝不敢存其它的非分之想。”
实际上,阿帕森领着两名惊艳出众的小姐耀武扬威,不外乎是想招来其他队的成员对他们二番队的羡慕嫉妒恨。俗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眷顾的永远都有恃无恐,当别的雄性投来嫉妒的眼光时,他就会拥有暗爽的快感。
“嗯,算你有进步,照顾好她们,等你家队长睡醒后会记你一功的哟!”身为一番队的队长可谓日理万机焚膏继晷,马尔科说完便自顾自远离了此地。而那位冰山美人一声不响尾随他渐行渐远,仪态、步伐、架势,皆有条不紊,流畅至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弥娅并未观测到对方有何不妥之处,依然如痴如醉沉浸于风的抚摸,卡梅尔眯着猫眼盯梢女人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以微妙的见闻色霸气同对方在真空中交锋的刹那如芒刺在背。尽管她有着不输于对方的美貌与霸气,但对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得不引起她的关注。
“呀,看似人畜无害,实则相当渗人呢,莫非她是一名实力非凡的女杀手?”卡梅尔向阿帕森提出了疑问句,但同时也是接近确定的陈述句。
阿帕森是初次见识到卡梅尔侃然正色的模样,还以为对方是个贪杯又放浪的女人,如此严肃反倒有些不适应,敦促他挑着眉追问道:“你怎知她是杀手?你以前在哪见过她?”
“不,我不认识她,但她走路的姿势很诡异,基本没有脚步声,就像悬空踩钢丝一样。凡是生物在移动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对周围造成一定的声响,人类走路更不会这么轻,除了训练有素的杀手,因为这是他们深入骨髓的肌肉记忆。不过,最令人瞩目的是她的站位,她站在马尔科队长的斜后方一米左右的距离,如此刁钻的站位角度绝不是出于对他的尊敬,是专业的杀手偷袭时最爱站的位置,能够瞬间给予猎物致命一击,又不妨碍她眼观八方,妙哉……”
卡梅尔巧舌如簧分析得头头是道,尔后惊觉自己不小心差点祸从口出,感到阿帕森已经对她心生怀疑,须臾便发挥起自圆其说的本领,“一番队好可怕呢,还是二番队的同伴可爱些,我还是喜欢我们的二番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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