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王府静谧幽深,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着,投下细碎的光影,江远潼趁着这点光,悄悄来到偏院,抬手敲响了房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周小姐看清来人,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怎么是你?”
她双手环臂,身体挡在门口,目光警惕地打量着他:“深更半夜的,有何贵干?”
江远潼神色凝重,微微倾身压低声音说:“关于陈少爷的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周小姐眉头微蹙,戒备之色更浓:“我与你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见她不松口,江远潼只好无奈道:“我知道你和张夫人都是尚姑娘身边的人,西北战乱的事情我也清楚,如今局势危急,关乎千万百姓安危,我必须要过去……你能不能帮帮我?”
周小姐静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的绣纹,微弱的烛光映出她眸中的一瞬间动摇,最终还是道:“你想做什么。”
江远潼警觉地环顾四周,随即拉着周小姐进了房间,关上门才凑近低声开口:“听说陈少爷的书房里藏着一张布防图,你只需要……”
烛芯“噼啪”爆了个灯花,听完他的计划,周小姐瞳孔微缩,随即嗤笑一声:“就你?陈家守卫森严,孤身潜入陈府并盗走布防图,简直是自寻死路,你确定你能做到?”
江远潼神色未变,只平静道:“我自有办法,你只需要告诉我路线就可以了。”
周小姐抱臂冷笑:“我为何要帮你。”
江远潼揩揩鼻,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之前你生病时,我不是照顾了你一次么……”
“哈。”周小姐讥笑着开口,“所以,您觉得我这是欠您一个人情?”
江远潼厚着脸皮点了下头:“难道不算吗?”
周小姐:“……”
想到张夫人和周小姐的关系素来不睦,江远潼咬咬牙,又道了一句:“你若不肯帮我,那我只好找张夫人,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江远潼还没想好,但这句带有胁迫意味的话似乎起了效果,周小姐脸色微变,指尖不自觉绞紧了衣袖:“你要告诉她什么?”
江远潼:“你就说帮不帮吧。”
屋内一时静得可怕,周小姐咬了咬下唇,睫羽不安地颤动了两下,终于下定决心:“行,我试试看,但你要给我几天时间。”
江远潼:“一言为定。”
西北地带的塬城——
舒归念跟着周与舒到这里已有几日,空闲时他常去城内打探消息考察地形,希望能帮上点忙,不出意外的,他在这天吃饭时收到了秦将军的来信。
信的内容不多,前半段指责他言而无信,说好随他去北方结果半路跟着周与舒跑了,而剩下的后大半段内容,字字句句都是在旁侧敲击的告诉舒归念他近日忙于事务日渐消瘦,希望他能过去帮忙,否则他也要来西北。
舒归念气得指尖发抖,直接“啪”的一声将信纸拍在了桌子上,战场上的事岂非儿戏?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把战场当什么了!
想到这儿,舒归念立即执笔蘸墨,给秦渊写了一封回信,他知道这信肯定能寄过去,所以便将自己心里想的全都写了出来,内容很多,但说来说去,也就是拐弯抹角的把秦渊骂了一顿,最后还加了一句威胁性的话:敢过来你就试试看!
收到回信后,秦渊立即展开信纸,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阅读,生怕看漏了半个字儿,可看了没几句,他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了。
舒归念写了足足五张纸,结果大多都是在阴阳怪气骂秦渊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字字带刺,句句含讽,几乎没两句好话,就差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秦渊的脸黑了几度,觉得自己是给舒归念太多好脸了,想着北部防线已稳,于是等安排好剩下的事务后,秦渊立即整顿行装,骑上马向西北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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