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反正我不走了,你爱走不走。”文明也是一通输出。
“行,你自己说的。”宋春晖指着她,恶狠狠地说。
黄云薏和周知礼赶紧上来打圆场,“别啊,宋哥,文姐,你们二位消消气。”
“神经病。”要不说为什么他不爱搭理新人呢,有时候真的无法沟通,宋春晖呸了一口感觉十分晦气,朝黄云薏和周知礼道。
“你们俩走不走?”
“这……”周知礼一时愣住了,左看看右看看下不了决心。
“行,我自己走。”
撂下话宋春晖抬腿就走,文明在后面骂道:“滚滚滚,谁离了你还不行了?”
现在这么安安静静的有什么不好,真遇到危险再说呗,谁跟有躁郁症似的一路上就催催催,赶着去投胎啊,文明在心里叫骂着。
“咱们怎么办啊?”守着迟迟不肯出现的钟,小湫也忍不住有些焦躁。
“先让其他人动,咱们静观其变。”贾贵宁闪身进房屋后面,不远处宋春晖一边回头一边狠狠地嘴里嘟囔着什么,他在路中央驻足,思考片刻往先前歌剧院的方向去了。
贾贵宁目送他走远,嘴角噙起一个浅浅的微笑。
尖声呐喊几乎穿透天际,孔蔓生抬头,似乎是歌剧院那边传来的动静。
“怎么了?”被吓得像惊弓之鸟的小鹌鹑慌慌张张站起来,众人一齐望向歌剧院的方向,不远处,在原本应该是歌剧院建筑的位置上,蓦地升起一股红色的喷泉。
“是血泉!”有路人在惊呼,孔蔓生赶紧拉住他,“什么是血泉?”
那人表情无比兴奋:“那可是我们这里的著名景观啊,泉水像血色一样红,喷发的时间完全随机,能不能看到就凭运气了。好多人都是慕名前来的呢。”
血一般殷红的喷泉冲上天际,不知道是不是孔蔓生的错觉,也或许是喷泉喷发时挤压了地面,他竟隐隐听到了泉水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哀嚎。
浓重的铁锈腥味随着泉水的喷涌四处弥漫,随着高温蒸汽飘散,令人窒息的气味不断弥散,看来血泉绝不仅仅是因为它的颜色而得名。
泉水冲天而起,围观人群无不发出赞叹的惊呼,但很快这赞美大自然神奇的呼声变成了惊声尖叫。
泉水的顶端,一个黑漆漆的影子正在浮浮沉沉,重力使他下坠,但喷泉的推动力又让他上升。
“老徐。”元朝雨的表情变得难看,徐非弋盯着喷泉顶,一言不发。
已经被高温泉水烫熟的人形正在随着喷泉的起落而上下波动,周知礼面色惨白,黄云薏更是忍不住吐了起来。
才走出几十米的宋春晖被尖叫吸引着回头,转身就看到了自己才刚离开的地方涌出了一股血红的喷泉,他离得近,一眼就看到了喷泉顶端的人形。
“怎么会?”宋春晖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他几欲呕吐,来的时候这里没有歌剧院就是块空地,怎么一走就变成了这样子。
并且,先前还在跟他吵架的人此刻软趴趴浮在水柱顶上,像水草般毫无生机地摆动,只有那双闭不上的眼睛还在诉说着濒死前她经历了怎样的惶恐。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聂如火神经质地揪住自己的脖子,仿佛一条被抛上岸窒息的鱼,“人死了,游戏也没有进行。”
“不会要所有人都死绝,才可以吧……”
没有钟声,没有古怪的座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旧,这个变故只能带来惊悚的视觉效果,却没能改变现在他们面临的被动事实。
从干掉冰淇淋小哥之后聂如火的精神状态就不能称之为正常,而之后杀了导游就彻底失控了,还是贾贵宁带着小湫找到了跑出老远躲在角落里的聂如火。
神叨叨的他已经成为一副旁人根本不敢靠近的模样,但贾贵宁和小湫还偏偏愿意带着他,也没有嫌弃他。
“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人啊。”眼球撑到了极限,沉默许久聂如火慢慢抬头,冲着小湫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别、别这么说,聂哥,咱们是同伴嘛。”小湫吞了口口水,寒意漫上脊背,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叠着一层,摩擦得她整个人忍不住战栗。
……
“不、不会吧。”任少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看向其他同伴,却没人能给他回应。
孔蔓生收回了视线,刚才文明出现的时候,广场上钟楼一样的建筑上那只巨大的表盘,往前拨动了一格。
自此,玩家们也都知道了一个以时间为主线剧情的副本中出现一只不会转动的表盘到底有何意义,当其他的钟都不出现时,这只钟表便会发挥它的作用。
“分针。”徐非弋。
如果说每个时间点出现的座钟代表的是时针的话,那么这座钟楼恐怕就是分针。更糟糕的是,如果它真的一分一分走,那么到下一个点,还有整整二十一格。
白未未开朗地开解大家:“我们都没剩下二十一玩家了,所以格数不一定是这个意思。”但并没有什么作用。
徐非弋:“两种可能,随机干掉21个人游戏继续进行,或者我们全军覆没,都还差3个人。”
“……”
沉默在众人间弥散开来。
广场另一端——
“怎么会这样。”黄云薏快哭了,宋春晖和文明吵过架后转头就走,文明也憋着一股气,后来他们三人也分开了。
黄云薏和周知礼决定去追宋春晖,谁知人还没有找到就出了这样的事。
谁都不知道在他俩走后文明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很显然,他们以为的没有人身安全威胁也并不成立。
死亡,如约而至。
“看看你,多勇敢。”贾贵宁鬼魅般的声音在聂如火耳畔响起,寂静的小巷中,一名妇女张大着嘴无助地望着天,暴突的眼球上毛细血管全部破裂,变成了一片昏暗的红。
“我、我干了什么?”聂如火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他红着眼睛捕捉到小湫的瑟缩,又转向贾贵宁,想找他确认。
“瞧你说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只是在尝试怎样能让游戏继续进行下去,我们都应该感谢你才对。”贾贵宁并不靠近他,但PUA的话语却一句接着一句。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聂如火放下手,他脸颊的肉上下抖动,最终咧成一张阴森的笑脸。
才干掉两个,好像没有什么变化,看来还不够,远远不够,聂如火在心中对自己道。
他走出巷子,目光一下就落到了背对着他的一对母子身上,聂如火贪婪地舔了一下舌头,慢慢朝着毫无察觉的母子二人靠过去。
“那个表、表盘没转啊,是不是可以让他停下了?”小湫想要上前劝阻,贾贵宁却从鼻腔中喷出一声淡淡的“哼”声。
“或许是杀的不够呢,就当给他练手吧,说不得待会儿还得去对付其他人呢,那几个可不好下手。”
“贾哥……”
文明死的时候,他们也看见了表盘往前转动了一格,他们并不想往玩家身上联想,但聂如火的行动也没有换来任何有用的信息。
如果真的需要牺牲玩家才可以让表盘转动,那自己和贾贵宁岂不是也在劫难逃?
更何况,聂如火现在这个模样宛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就算是她已经见过无数因为游戏而丧失理智的人,也依然控制不住地在心中感到毛骨悚然。
“成功了……”聂如火的低沉的嗓音传来,小湫立马僵住。
“什么?”贾贵宁来了兴致。
“表盘动了。”聂如火手指着远处,脚下躺着一大一小两具躯体,“有用,真的有用,我们有救了。”
桀桀的笑声从齿缝中挤出来,仿佛恶魔的呢喃。
看着往前又拨动了一格的表盘,贾贵宁慢慢堆起了笑容,“做得好,你做得很好。”
“又有人死了?”望着突然跳了一格的表盘,元朝雨皱起了眉头。
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个好消息,一时间所有人表情都十分复杂。
“呜呜呜,我、我不想死。”鹿晞又哭了。
孔蔓生面向元朝雨:“未必是玩家,现在大家都分散了,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我们不要自乱阵脚。”
这话多少有点安慰到了其他人,但不多,依旧不能缓解他们此刻的焦虑。
徐非弋眼皮都懒得抬,从喉咙中发出一声轻笑,鹿晞有些炸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小孔哥?你在质疑他的说法?”
孔蔓生打圆场:“他没这个意思。”
鹿晞:“你为什么要一直护着他呢小孔哥,现在一直不配合的都是他,一直唱反调的也是他。”
徐非弋干脆抱起手臂好整以暇,看他还能怎么演。
谁知鹿晞说着说着竟然有些泪失禁的迹象,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从一进游戏你就看不惯我,行,没事,”他抹了把眼泪,“为了团结我不计较这些,但是现在大家已近走散了,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先把其他人找回来看看到底少了谁才对吗?”
“小孔哥他有什么错呢,难道真的要告诉我们所有人除了自相残杀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吗?”
他一顿控诉,眼泪止不住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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