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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他说下一站准备去西境,信中提了两件事,一是向皇上以及你问及康健与否,二是叫我盯着你,一正,千万别违背医者应有的仁心。”

苦笑一下,我说道,“放心吧,上次我认过错,也悔悟了。”

余清走近拍拍我的肩,微微笑道,“你嫂子经常念叨你呢,有空来吃顿饭吧。”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太医院。

瓢泼大雨,春天怎么会有如此暴躁的天气,像一个无处发泄忿懑的孩子。我坐在廊下回想着两年前与那个老家伙激烈争吵的那一幕,可不就像极了这不合时宜、令人费解的暴雨么。我并不是一个医者,却拜了一个医者为师。老头对我的评价是,我太心急了,并不具备悬壶济世的能力和心境,正因如此,我只跟着他认识认识药材,其余的,他从不向我教授,这么说的话他还是我师傅么。

困惑地望着大雨,我长叹一口气,这个臭老头,也不知云游到了哪里,一把年纪了,还是停不下来。

雨一直下到晚上,待我往荣亲王府去时才停歇。禀明了来意,去通传的小厮还算礼貌,起码不像高府的门役狗仗人势。一刻钟后,一个身穿竹青色一色服的青年出来向我回禀,王爷不在,请我不必等候了。

果然如此,和我预料的一样。我甩着手上的药包,心中暗骂,臭老头,看到了吧,好心没好报,医者又怎样,照样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转过身去,心里越想越气,复而回身叫住那青年。

“你叫什么名字?王爷当真不在?”

那青年眨巴着眼睛,薄唇没有一点弧度,“我叫何峰。黄大人,王爷还未归来,您请先回吧。”

我一个健步上前,将脚横在门口笑道,“我见过你数次,你是王爷的贴身近侍,小厮通报,出来回话的却是你,既是你,那王爷必在府上,避而不见嘛,倒也无妨。我不过来送两剂药,不叫我进去也就罢了,这药请你带给王爷,一日三次,用法都写着呢。”

何峰是军人出身,他瞥了一眼药包冷嗤道,“黄大人,不如给自己留些颜面如何?王爷已明确不见你,请回吧。”

我这倔脾气上来了,一把将药塞给何峰,“爱吃不吃,不吃扔了!”

不等何峰回过神,我拂袖而去。还不等我走远,何峰便将药包随意摔在地上。我扭身盯着他,这会儿不着急关大门了?果然是将士出身,身上那股气质,不同于一般侍从,带着一股执拗劲儿,他只听军命,不近人情。

就这么对视了片刻,我长叹一口气,又是漫长的一天。何峰就那么站着不动,仿佛在等着看我会怎样。如此这般被人当面羞辱,对于我黄一正来说已经挺久没遇到了。慢慢踱步过去,突然有人从身后按住我的肩,黑色的身影掠过我,气定神闲、步履从容地走向何峰,低身捡起药包后便折返而来。

“还好包了两层,药没有事不打紧。”

我今天没有叫徐鸮同行,他一早便出门办事了,这才回来。

“走吧,回去睡觉了。”

我回头又看了一眼荣亲王府的横匾,感叹道,“事无二成,诚不吾欺也。”

徐鸮深黑色的眼眸在夜色中依然分明沉冷,他只轻声道,“事无二成,那便不成罢!”

我笑了起来,拍了拍徐鸮结实的背,“明天我还来!”

徐鸮无奈地瞥了我一眼,“该说不愧是你么。”

“啊啊啊啊很气,但是不要紧,无论如何今天先回去休息,你也辛苦了,事儿办的可还顺利?”

徐鸮望着远处说道,“嗯,一如既往顺利,放心吧。”

接下来的五天,我都会带着药去荣亲王府,虽然意料之中吃了闭门羹,但不要紧。第六天,我正准备去面圣,在未央台下遇到了赵泽荫。几日不见,这盛气凌人的将军略显萎靡,眼下乌青显然是疲累所致,只要细看,便可窥见他脖颈间隐藏在衣领下淡红色的抓痕。只行了礼,没有任何寒暄,我便向邵阳殿而去。

赵明途刚下朝,他换了常服,见我来了便屏退左右离开桌案,向我走近两步。不知不觉,他已经比我高不少了。

“哦?桑鸿准备往西域去?”赵明途挑眉,若有若无的微笑转眼即逝,长长的睫毛在微光中忽闪忽闪,他注视着我,背着手踱步,“难为他了,一把年纪还要受奔波劳碌之苦。”

“卑陆战事刚平,此西去我实在放心不下他。”

赵明途轻声叹息,他拉住我的手轻轻握着,“别担心,玥儿,桑鸿不会有事——我们也不会有事。”

“我在宫里时间不如过去多了,你万事谨慎。”

微微弯下腰,赵明途明眸皓齿的模样落在我眼中,他笑着摸摸我的脸庞,“你也是,玥儿。”

又一起说了些其他事,赵明途用完午膳小憩后,我才离开邵阳殿。敬事房主管太监孙勇向我报,近日皇上终于去了后宫,留宿在纯嫔处,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我笑了笑,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这段时间后宫工匠走动频繁十分忙碌,几处年久失修的殿宇也因皇后娘娘生辰宴举办在即加速了修葺。吃了午饭,我叫玉珍陪我随处走走,尚宫局上下因要赶制一批新的首饰衣物制品,新进宫的宫女也齐齐上阵,有笨手笨脚的免不了出错漏挨训。

尚宫局的钱司珍正在训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宫女,见我来了,这才连忙支走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丫头。

钱入画是个急性子,暴躁的脾气自年轻时就如此,只不过她刀子嘴豆腐心并不是恶人,她制珠钗玉环的手艺屈指可数,也乐意倾囊相授,可以说是个严师。

我宽慰了钱入画几句,见她取出先前给瑞阳郡主制作的发簪递过来,这是她的爱徒掌珍寄瑶做的,一只梨花玳瑁簪子,精美绝伦。我懂钱入画的心思,不过是为爱徒挣个表现。

随后我又去看了看正在修葺的三处宫室,进展顺利,不知不觉走至人迹罕至处,荒凉落败的宫宇年久失修,门都几乎要被虫蚁蛀烂。额匾上隐约看得到小云轩三个字,我叫玉珍先去忙,我想自己走走。

轻轻推门进去,已杂草丛生的小院透露出一丝阴森,这儿曾是先帝云妃的居所,她失足落水身故后,小云轩便彻底被废弃不用了。有风过,仿佛还听得到风铃的声音,又仿佛只是女子轻盈的笑声。

身后有声响,我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粗布衫的中年汉子,他拎着一桶桐油漆,手里拿着一把用过的棕毛刷子。

一见到我,他立刻跪伏在地上。看衣着,是修缮工。

“你不知道这儿不需要修葺么。”

“大人饶命,俺是换班休息时间来,想给这门上桐油,不然虫蛀了可惜哩。”

去年丰州洪灾,难民进了京城,皇上下旨组织灾民以工代赈,部分被留在皇城做工,也算让他们有份填饱肚子的活路。

“你叫什么名字?”

这黝黑的糙汉子见我没有责难之意,直起身咧嘴道,“俺叫水牛,是化雨乡的。”

“化雨乡……可是和刘尚志先生一起来的?”

我上前扶起水牛,他赶忙后退一步,搔搔头说道“俺身上味儿大,怕熏着大人,尚志先生和俺们一起来的,他最近感染了风寒,病了,没上工。”

我随即叫水牛把小云轩的门掩好,一同往东北角工人的住处而去。不上工的工人正在煮饭吃,无非是一些能填饱肚子的食物,还有几人正在院子里冲凉。门口的督工太监看着眼生,但他认得我是谁,连忙吆喝着让院里的乡民注意点,给我让开道路。进屋一瞅,刘尚志躺在床上,正在发烧。照顾他的是个腼腆的丫头,水牛说,那是他妹子,叫雀儿。

刘尚志见我来了连忙支起身子,声音沙哑无力,“黄,黄大人!你怎么来了。”

“你躺好,怎么没唤太医院的医师来?”

男子猛得咳嗽了几下,“劳大人挂心了,只是伤风罢了……”

我一时语塞,猜到了这帮督工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不给茶水费就想让他跑腿传话,怎么可能。我叫雀儿好生照顾刘尚志出了门,那督工太监自知理亏,已经跪了下来。

“你去请余太医来,若是化雨乡来的人再出什么岔子,而我又没听到,你就不是简单挨顿板子这么简单。”我瞄了一眼还炖煮在锅里的吃食,继续说道,“克扣的肉食粮物原数还来,别让我再看到这一幕。”

“小的再也不敢了,大人饶命!”

这厮哭丧着脸去请余清后还得自己去领二十大板,真是咎由自取。我回屋又看了看已经睡过去的刘尚志,叮嘱了水牛几句,便离开了。

我转悠了一下午,已是近暮时分,丹枫道在夕阳下呈现血色的红,出了上阳门,徐鸮依旧在等我,他问我去哪儿,我上了轿子回他,还去!

又至荣亲王府,何峰这小子像等着看我笑话一样早早等着呢,但今天,在吃了好几天闭门羹后,我终于还是进了荣亲王的家门。无心欣赏府中的奇花异草怪石峥嵘,我只一路跟着何峰弯弯绕绕不知进了哪个院子落座、喝茶,又等了有半个时辰,我都快睡着了,才见赵泽荫大步流星进来。他显然是从外面回来的,稀奇,何峰竟然没有跟着他,而在府上等我。

又等了片刻,赵泽荫终于挪出时间见我。他灌了一盏茶,瞥了一眼我不曾动的蜜饯和点心说道,“哟,听闻一正爱吃甜食,怎么这果子却一动未动。”

“下官——”

“难不成怕有毒?”赵泽荫戏谑道,“疑心病还不小。”

我微笑道,“下官已用过了晚饭,不宜多食甜食,还请王爷见谅。”

饶有兴致地走到我身边,赵泽荫拿起一块蜜饯吃进嘴里,“本王最不喜欢甜食,食之无味,不如一壶好酒令人心动。”

“王爷风邪加重,万不可饮酒。”我看到面前之人袒露着的胸口上有一些抓痕,说道,“王爷倒不必因往事耿耿于怀,也不必因我是高佑义女而有所顾虑,我虽不是医者,但却拜入了医者师门,必不会见病不理,遇死不救。”

突然,原本就穿着宽大衣袍的赵泽荫挎掉上衣,就那么上身**向着我,我一时愣住了,死死靠在椅背上不敢动弹。赵泽荫俯视着我,他结实宽厚的身体将我挡在阴影下。

“既如此,要劳烦一正为本王上药了。”

琉璃药盏里的药已用去一半,我用指尖轻轻勾了一点闻了闻,只是缓解热痒的药膏,再一看赵泽荫裸露的上身,红疹远比前几日多了,他负伤的手臂已基本好了。看来,赵泽荫只是无意接触了令他敏症发作的东西,红疹迟迟未消,恐怕是因为他没有忌口,这一点从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便可得知。

“依你看,本王这是怎么了?”

我一边将药膏涂抹在赵泽荫身上红疹较多的地方,一边回话,“王爷虽没有让太医医治,既配了药膏,必然已有大夫问诊了。风邪这种病总是因人而异,我也只是猜测,和你胳膊上的刀伤有关。”

赵泽荫闻言眼神一凛,“西蛮的刀淬了毒?”

我的手指停留在赵泽荫颈侧,脉搏强烈的跳动是人活着的直接证明。

“不是毒,是酒,一种名为猫儿刺的酒。”

卑陆的戈壁上长满了猫儿刺这种顽强的植物,用来泡的酒微苦,饮下时喉头会有轻微的麻痹感,继而那股辛辣刺激的感觉就如同吞了一口刺。本地人爱喝这个酒,他们觉得能喝如此刚烈之酒的人才是男子汉,只不过,这酒只是拙劣之酒,只得普通士兵喜爱。征战那日,某个卑陆人自知此战可能有去无回,以酒祭刀,又恰好伤了赵泽荫,就是这么奇怪,他偏偏对猫儿刺过敏。

听完我的话,赵泽荫撇撇嘴说道,“本王不记得那西蛮是什么模样,只一刀斩于马下。”

“我带来的药日服三次,三日后红疹便会消退。”

待我上完药,赵泽荫只将衣服披在身上,他扫了我一眼,笑意中带着讥讽,“看来你吃了几天闭门羹,学会说实话了。”

“……”

赵泽荫这么说,想必从某个医者那里得知了自己因猫儿刺起了风邪,这个家伙,在试探我。

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手掌微微用力捏了一下,赵泽荫低声问道,“本王再问你一次,那日为何未到。”

我未有一丝犹豫,直视着赵泽荫,“我黄一正只做想做之事。不做的,必然是不想做,懒得做。”

赵泽荫的手在慢慢用力,我吃痛,但却一声不吭,我盯着那双眼中的疑惑逐消退,赵泽荫平静地松开我的胳膊,“何峰,送客。”

回到家,我洗漱一番,眼看乌云遮住了月亮,风也大了,怕是又要下雨了,今年的雨水格外多。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屋檐下的风铃在狂风的席卷下发出混乱的声音。逼仄的空间,血腥的气味,还有眼前可怖的一幕,都叫人心颤胆寒,我紧紧搂抱住怀里的男孩,从缝隙中盯着外面,一道青色的闪电再次让我看清楚了那女人苍白癫狂的脸还有她手中冰冷的匕首。

我是被徐鸮摇醒的,刚一睁眼,便看到闪电落下,整个房间里白的可怕,继而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令人想逃。

快逃,快逃,女人的嘴唇在轻微地颤抖,血在她的身下晕开,她说玥儿,对不起。

“一正,一正!”

我仿佛被拽回了黑暗中,大手捂住我的耳朵,但我听得到他的声音。

“别怕,只是打雷,别怕!”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息,我拉下徐鸮的手,喘息着,原来是又做噩梦了。

窗外疾风劲雨,不似春天。

喝了一杯热水,我彻底平静下来。我讨厌这样的天气,也害怕这样的噩梦。

“把你吵醒了吧,辛苦了,阿鸮。”

徐鸮抱怀看着我说道,“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是我的买主,你有权利吩咐我做任何事,护卫你,只是我的职责之一。”

我苦笑一下,说道,“你还真是称职,我这十两银子花的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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