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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金殿传胪

三月十五日,寅时刚过,北京城还笼罩在夜色中。陈默已经起身,用冷水洗了脸,穿上礼部发放的青色贡士服,头戴乌纱帽,腰间系着素银带。

钱掌柜亲自端来早饭——一碗红枣粥和几个小巧的包子,取"早中"的吉兆。

"陈老爷,轿子备好了,按礼部吩咐,不带随从,直接去长安右门外候着。"钱掌柜声音有些发颤,比陈默还要紧张。

陈默勉强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腹中似有蝴蝶扑腾,再美味的食物也难以下咽。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考篮:特制的殿试笔墨、一方小巧的砚台、一块用来垫纸的木板,还有提神的薄荷膏与几块糖饯。

"我走了。"陈默深吸一口气,向钱掌柜拱手。

"祝陈老爷独占鳌头!"钱掌柜深深作揖。

轿子穿过寂静的街道,向皇城方向行去。陈默掀开轿帘一角,望着渐亮的天色。今日之后,他的人生或将完全不同。

长安右门外已经聚集了数百名贡士,人人身着青色贡士服,在晨光中如同一片青色的海洋。礼部官员正在核对名册,安排众人列队。

"陈兄!"刘彤在人群中发现了陈默,挤过来低声道,"听说今日皇上亲自出题,赵侍郎只是陪侍。"

陈默点点头:"天子临轩策士,本是常例。"

"你猜会出什么题目?"刘彤眼睛发亮,"我押是边防或漕运。"

陈默摇摇头:"殿试题目向来出人意料,猜也无用。"

正说着,礼部官员开始高声点名,贡士们按会试名次排成整齐的队伍。陈默站在第二百八十九名的位置,前后都是陌生面孔。众人鸦雀无声,只有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

随着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陈默的心跳越来越快。穿过幽深的门洞,眼前豁然开朗——金水桥、承天门、端门,一座座巍峨的宫阙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金色的琉璃瓦仿佛与初升的太阳争辉。

"肃静!"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觐见天颜,不得喧哗!"

贡士队伍在礼部官员引导下,缓缓向奉天殿行进。陈默低着头,只用余光观察四周。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持刀肃立,目光如炬地监视着每一个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肃穆与威压。

奉天殿前,三百余名贡士整齐排列。陈默的位置靠后,只能远远望见殿内隐约的人影。忽然,钟鼓齐鸣,乐声大作。

"皇上驾到!"

所有人齐刷刷跪倒在地。陈默额头触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响亮。

"平身。"一个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陈默随着众人起身,依然低着头。礼部尚书出班宣读了殿试规则:皇上亲拟一题,贡士作文一篇,限日落前交卷;文章须紧扣题目,观点鲜明,书法工整;不得妄议朝政,不得有犯讳字句。

"朕观今科贡士,皆一时之选。"皇帝的声音不疾不徐,"治国之道,首在安民。今日策题便是:问民富与国强之道。"

题目通过太监一层层传递下来。陈默听到题目,心中一动。这题目看似平常,实则包罗万象,既可谈义理教化,也可论实务政策,全看如何把握。

贡士们被引至殿前广场上预先安排好的案几前就座。陈默的位置在角落,案几上已备好宣纸和清水。他小心地取出自备的笔墨,深吸一口气,开始构思。

"民富国强"...他闭目沉思。这题目正对他的胃口,既能发挥他擅长的实务分析,又不离儒家根本。他决定从"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入手,先阐明民富与国强的辩证关系,然后分论农桑、商贸、教化、兵备等各个方面。

破题后,陈默提笔写下:"臣闻民富则国强,民贫则国弱。富非独仓廪实,强非徒甲兵利..."

他的文章既有对《论语》《孟子》中民本思想的阐释,又结合实际,提出轻徭薄赋、劝课农桑、通商惠工等具体建议。在边防问题上,他巧妙地将赵侍郎强调的教化与徐侍郎主张的屯田养兵结合起来,提出"兵农合一,教化先行"的策略。

写到关键处,陈默忽然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微微抬头,看到一位绯袍官员正在不远处注视着他——正是赵侍郎。陈默心中一凛,但手上运笔不停,字迹依然工整有力。

赵侍郎缓步走过,并未停留。陈默松了口气,继续专注于文章。他知道,殿试文章最重要的是观点鲜明、逻辑严密,既要展现才学,又不能过于标新立异。

正午时分,太监们送来了简单的点心和水。陈默匆匆吃了几口,便继续润色文章。午后阳光渐斜,他检查了一遍草稿,确认无误后开始誊写。

殿试书法讲究"乌黑、方正、光洁、匀称",不能有任何涂改。陈默全神贯注,一笔一画都力求完美。写到结尾处,他引用了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句,既扣题,又展现了自己的襟怀。

申时三刻,陈默举手示意完成。一名太监走过来,仔细检查了卷面,确认无违制之处后,将卷子收入专用的匣子中。

离开皇宫时,夕阳已经西斜。陈默随着人流走出长安右门,恍如隔世。九个小时的精神高度集中,让他精疲力竭,但心中却有一种释然——无论结果如何,他已经尽力了。

"陈兄!"刘彤在宫门外等着,一脸兴奋,"我写得顺手极了!你呢?"

陈默勉强笑了笑:"尚可。刘兄想必高中在望。"

回到程家商号,钱掌柜早已备好热水热饭。陈默简单洗漱后,勉强吃了几口,便倒头就睡。这一夜,他睡得异常深沉,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殿试阅卷通常需要五到七日,然后由皇帝亲自确定名次。陈默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去社学看望小武,几乎足不出户。

三月二十日,一个意外的访客打破了平静——周博士竟然从南京赶来了。

"先生!您怎么..."陈默打开门看到白发苍苍的周博士站在门外,一时语塞。

周博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学生参加殿试,我这做老师的怎能不来?"

陈默连忙将周博士请进屋内,亲自奉茶。周博士询问了殿试题目和他的作答情况,听完后满意地点头。

"民富国强...这题目出得好。"周博士捋着胡须,"你的对策也稳妥。赵贞吉虽然主考会试,但殿试全凭圣裁,不必过于迎合。"

"学生明白。"陈默恭敬地说,"只是..."

"只是什么?"

陈默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学生在殿试上见到了赵侍郎,他似乎特别关注学生的答卷。"

周博士眼中精光一闪:"赵贞吉此人,表面道学,实则权术。他关注你,未必是坏事。"顿了顿,又道:"徐阶虽去,但其政见未必全非。皇上英明,自会权衡。"

这番话与程大人信中所说如出一辙,让陈默心中稍安。

周博士在京城有故交,本不住在陈默这里。但见学生诚心挽留,也就答应住上两日。师生二人促膝长谈,从经史子集到时政得失,周博士将自己几十年的为学为官心得倾囊相授。

"这卷《资治通鉴》是我毕生批注,今赠予你。"临别时,周博士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布包,"为官当以天下苍生为念,莫要辜负了平生所学。"

陈默双手接过,眼眶发热:"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三月二十二日,礼部传出消息:殿试阅卷完毕,皇上已钦定名次,定于三日后传胪唱名。一时间,京城各客栈、会馆中的贡士们既紧张又期待。

陈默按礼部通知,提前一日到礼部学习传胪大典的礼仪。三百余名贡士在礼部官员指导下,反复练习跪拜、谢恩等动作,确保大典当日不出差错。

三月二十五日,传胪大典的日子终于到来。这一日,北京城万人空巷,百姓们纷纷涌到长安街两侧,争睹新科进士的风采。

陈默再次穿上贡士服,随着队伍进入皇城。奉天殿前,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庄严肃穆。贡士们按会试名次排列,陈默站在中后的位置。

"皇上驾到!"

乐声大作,所有人跪伏在地。陈默额头贴着冰冷的石板,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平身。"

众人起身后,礼部尚书出班,展开黄绢圣旨,高声宣读:"洪武十年三月二十五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陈默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可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名字。

"第一甲第一名,周忱!"

一名年轻贡士出列,跪倒在丹墀之下。皇上亲自赐予他状元袍服,并授翰林院修撰之职。接着是榜眼和探花的名字,也都获得了显赫的官职。

"第二甲第十八名,陈默!"

当自己的名字被唱出时,陈默一时恍惚,几乎不敢相信。直到身旁的同年推了他一把,他才如梦初醒,快步出列跪倒。

"臣陈默,谢皇上隆恩!"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足够清晰。

按照惯例,二甲进士虽不如一甲荣耀,但也属于"赐进士出身",远胜三甲的"同进士出身"。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他将获得一个实职官位,而非仅仅候补。

传胪大典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唱名结束后,皇上勉励了几句,然后新科进士们跪送圣驾回宫。接下来是更为繁琐的礼仪:谒孔庙、赴恩荣宴、题名碑林...一连串的活动让陈默精疲力竭,但心中却充满喜悦。

恩荣宴上,陈默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察那些同科进士。状元周忱是个三十出头的儒雅男子,言谈举止得体;榜眼和探花也都是饱学之士。而更让陈默意外的是,马文才竟然只得了三甲最后几名,脸色难看至极。

"陈兄,恭喜啊!"刘彤凑过来,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他位列三甲中间,虽中了进士,但名次不理想。

"同喜。"陈默拱手,"刘兄将来有何打算?"

"等铨选呗。"刘彤叹了口气,"三甲进士,能得个知县就不错了。"

宴会结束后,礼部发了通告:所有进士三日后到吏部报到,等待铨选分配。陈默作为二甲第十八名,有望获得一个不错的职位。

回到程家商号,钱掌柜早已张灯结彩,备下酒席。更让陈默惊喜的是,小武也被特许从社学回来庆祝。

"哥!你真的中进士了!"小武扑上来,眼睛亮晶晶的,"社学的先生都说,你是我们社学出去的骄傲!"

陈默搂住弟弟,心中满是欣慰。这一路走来,多少艰辛,如今总算有了回报。

"陈老爷,程大人来信了!"钱掌柜捧着一个锦盒过来,"还有贺礼。"

信中,程大人对陈默高中二甲表示祝贺,并透露已经托人在吏部打点,希望能为他谋得一个好职位。锦盒里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和一百两银票,作为安家之资。

翌日清晨,陈默刚起床,就有访客登门——竟是国子监的周司业。

"周大人!"陈默连忙行礼,"不知大人光临,有失远迎。"

周司业笑着摆手:"陈进士不必多礼。我今日来,一是道贺,二是有事相商。"

原来,周司业受李阁老之托,来询问陈默的意向。按惯例,二甲进士多分配在六部、都察院等京衙,或外放知府、知州等职。李阁老有意推荐陈默去户部或工部任职。

"阁老很欣赏你的策论,认为你通晓实务,适合在部院历练。"周司业说道,"当然,最终还要看吏部铨选结果。"

陈默恭敬地表示:"学生全凭朝廷安排,无论任何职位,必当尽心竭力。"

送走周司业,陈默立刻给程大人回信,详细汇报了周司业的来访和李阁老的意向。他知道,这些大人物的关照,将直接影响他的仕途起点。

接下来的两天,陈默忙着接待各路贺客,有同年进士,有南京来的故交,甚至还有几位闻风而来的地方官员。每个人都带着礼物和笑脸,让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进士老爷"的分量。

三月二十八日,新科进士们齐聚吏部,等待铨选结果。吏部门前人山人海,除了进士本人,还有各路打探消息的家人、仆役。

"陈默!"吏部书吏高声唱名。

陈默快步上前,接过任命文书。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授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正六品。"

这个结果出乎意料的好。户部是六部中最有实权的部门之一,主事虽只是正六品,但是实职,且有机会接触核心政务。更重要的是,云南清吏司负责盐铁税课,是个有油水可捞的肥缺。

"恭喜陈兄!"几个同年围上来,眼中满是羡慕。

刘彤的分配也下来了——偏远小县的知县,与陈默的职位天差地别。他强颜欢笑地道贺,但眼中的失落掩饰不住。

离开吏部,陈默立刻去社学接了小武,然后师生二人一起去拜访周博士。周博士住在城南的一位故交家中,见到陈默的任命文书,欣慰地点头。

"户部主事...不错。"周博士捋着胡须,"云南司虽非最紧要的部门,但盐铁税课关系国计民生,正可一展所长。"

"学生初入仕途,还望先生多多指点。"陈默诚恳地说。

周博士沉吟片刻:"为官之道,首在清廉。户部掌管天下钱粮,诱惑极多,稍有不慎便会身败名裂。"顿了顿,又道:"其次要明察。税课之制,积弊甚多。改革固然重要,但不可操之过急,触动太多人利益。"

陈默将这些金玉良言牢记在心。临别时,周博士突然问道:"令弟学业如何?"

小武正在一旁安静地喝茶,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陈默笑了笑:"舍弟天资聪颖,社学先生常夸他勤奋好学。"

"可愿拜我为师?"周博士突然说,"我年事已高,本不再收徒。但见你们兄弟情深,又都是可造之材..."

小武眼睛瞪得溜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默连忙按着他跪下:"还不快磕头拜师!"

小武这才反应过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学生陈武,拜见老师!"

周博士笑着扶起他:"好,好。等你哥哥安顿好了,你就搬来与我同住。我虽不如社学规矩森严,但要求只会更高。"

这个意外之喜让兄弟二人回程时兴奋不已。小武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憧憬着跟随周博士学习的日子;陈默则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安排弟弟的生活和学业。

回到程家商号,陈默立刻给父亲写了封长信,详细汇报了自己高中进士、授官户部的好消息,以及小武拜周博士为师的安排。信中还附了二十两银票,让父亲翻修房屋,添置田产。

接下来的日子,陈默忙着为新身份做准备:定做官服、拜会上司、熟悉户部事务。按照惯例,新官上任前有半个月的假期,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日都去户部衙门熟悉环境,向老吏请教云南司的业务。

四月初十,陈默正式上任的日子。天还没亮,他就穿戴整齐:青色官袍,素银腰带,乌纱帽,一身标准的六品文官装束。

小武也早早起来,帮哥哥整理衣冠:"哥,你真威风!"

陈默笑着捏了捏弟弟的脸:"好好跟周博士学,将来你比哥哥还威风。"

户部衙门位于皇城东南,是一座宏伟的建筑群。陈默手持任命文书,在门房处登记后,被引至云南清吏司的公廨。

云南司郎中姓郑,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和善但眼神锐利。他简单介绍了云南司的职责:掌管云南一省的田赋、盐课、关税等事务,兼管部分矿税。

"陈主事初来乍到,先熟悉一下文书账册。"郑郎中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书案,"李员外郎会带你入门。"

李员外郎是云南司的另一位主管,三十五六岁年纪,态度不冷不热。他给了陈默一堆账册和公文,让他先了解云南的税收情况和现行政策。

陈默埋头苦读,很快发现了问题:云南的盐税定额十年未变,但根据产量记录,实际盐产量应该远超定额。这意味着大量盐税流失,要么是盐场瞒报,要么是税吏贪污。

午时休息,陈默在衙门的食堂用饭。同桌的几个主事和令史见他新来,有意无意地试探他的背景和态度。

"陈主事是哪里人?"

"南直隶。"

"哦?听说今科有位南直隶的进士,策论写得极好,深得皇上赏识,莫非就是..."

"侥幸而已,不足挂齿。"

一番交谈后,陈默明显感觉到这些人对他的戒备。尤其是当他提到想深入了解云南盐务时,几个人的眼神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下午,郑郎中召他入内室谈话。

"陈主事,听说你对盐税有疑问?"郑郎中开门见山。

陈默谨慎地回答:"下官只是觉得,云南盐产量与税额似乎不太匹配..."

"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郑郎中叹了口气,"云南地处偏远,夷汉杂处,治理不易。盐税定额是经过多方考量定下的,既不能收得太重,引发民变;也不能收得太轻,亏空国库。"

陈默心知这其中必有蹊跷,但也不便多问,只得点头称是。

"你年轻有为,前途无量。"郑郎中意味深长地说,"户部事务繁杂,有些事急不得,需慢慢领会。"

这番话看似关心,实则警告。陈默明白,自己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神经。回到座位上,他决定暂时按捺住改革的冲动,先摸清衙门里的人事关系和利益网络。

傍晚下衙回到程家商号,陈默疲惫不堪。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比想象的还要复杂。他刚换下官服,钱掌柜就来报:程大人从南京派来的管家到了,还带了一车行李。

"陈老爷,程大人说您在京城为官,不能总住在商号里。"管家恭敬地说,"程大人在城西给您置办了一处宅院,这是地契和钥匙。车上是些家具用品,您看什么时候搬过去?"

陈默接过地契一看,是一处三进院落,位于西城的阜成门附近,虽不奢华,但足够体面。这份厚礼让他既感动又不安。

"这...太贵重了。程大人已经帮了我很多..."

管家笑道:"程大人说了,您是他一手栽培的人才,这点心意不算什么。只望您将来在朝中有所作为,不负他的期望。"

当晚,陈默辗转难眠。从农家子到六品京官,这一路走来,得到了太多人的帮助:父亲的无私支持、小武的纯真亲情、周博士的悉心教导、程大人的鼎力相助...如今踏入仕途,他该如何平衡理想与现实、清廉与利益、改革与妥协?

窗外,一弯新月挂在天空,清冷的月光洒在床前。陈默想起了周博士临别时的赠言:"为官当以天下苍生为念。"

带着这个信念,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明天,将是他在户部正式履职的第一天,也是他仕途的真正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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