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之连忙转开了话题,把今天发生的两起自杀案和她说了。
明珠听完后只觉得头皮发麻,死者都是女性,她们好像约定好要一起做这个事情一样。
“让人更郁闷的是,这里的百姓把这些自杀案归结于在那个树上。”,顾羡之问明珠,“你觉得呢。”
明珠道,“我才不相信这些东西!”
“是啊,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妖魔鬼怪,问题总归是出现在人的身上!”,顾羡之揉了揉眉心,“明天还得下山一趟了。”
顾羡之本不想插手此案,但是眼看着受害者越来越多,而且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受害者,他还是决定接下这个差事。
他和杨知县谈话的过程中,也感受到了这个人的确是没什么大的能力,但胜在还算是勤政爱民。
明珠道,“那我明天和你一起下山吧。”
顾羡之点了点头。
翌日,明珠和顾羡之先是来了一趟衙门,等着王捕头去死者的家中走一趟。
到了米家村时,只见那户人家的大门已经上了锁,他们以为是户主外出了,便坐在路旁等着。
等了约半个时辰,有个路过的大伯告诉他们,这夫妻两早在五天前就已经搬走了,说是要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也没说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于是他们又驾着驴车往下沙村走去了。
逼仄又有些阴暗的屋子内,邱二娘正在给三人倒水,三个豁口参差的粗瓷碗,足以表明这是一户贫苦人家。
“大人们好,我叫邱二娘,我是小元的娘。”,邱二娘说话声音小小声又沙哑,“大人们,我家小元是不会自杀的,她是个好孩子,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她是不会扔下我走的。”
顾羡之问,“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邱二娘道,“她活的好好的,为啥要去寻死,小元是个很爱笑的姑娘,出事前的一天晚上她还在画画,画的是我们一家三口,她怎么会舍得扔下我一个人走了。”
邱二娘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哽咽着道,“她在烛光下画画的模样我还记得,那晚她笑的特别开心,你说怎么转眼人就没了。”
“可是大人,我的确想不出我们家曾经得罪过什么人,我们就是安分守己过日子的老百姓。”
“可是,可是,你要说小元是自杀的,那我肯定是不相信的。”
邱二娘捂着嘴巴哭了起来,见状,在场的三人都不禁悲从中来。
顾羡之问,“可以把小元画的那幅画拿给我看下吗?”
邱二娘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房间,之后把一幅画递给了顾羡之。
麻纸中画有一家三口,父亲母亲和女儿,父亲抱着女儿,女儿牵着母亲的手,并且三人都笑的很开心。
邱二娘指着画,“小元当时画好了,还拿给我看了,你说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就要自杀了,我是不相信的。”
顾羡之细细地看了那幅画,忽然他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几眼邱二娘。他眉头一皱。
他问邱二娘,“小元当时把画给你看的时候,可有说过什么?”
邱二娘想了想道,“小元当时说,娘你觉得好看吗。”
“我就说好看。”
“她好像又说了句,我也觉得好看,我很快也要去了。”
“我当时还摸了摸她的头,问她要去哪,可是她没回答我,就又跑回房间去了。”
顾羡之道,“小元一整晚都是很开心的状态吗?”
邱二娘想都没想就说是的。
顾羡之听完若有所思,之后他又把画递给明珠,明珠看了一会儿之后,刚想说什么,就被门外刺耳的声音打断了。
“你自己整天拿着这个破画看就算了,还到处拿给别人看!真的是没事做!
“你不单做娘做不好,做妻子也是不合格!”
明珠听到此话,把画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大胆刁民!竟然敢在顾大人面前无礼。”,王捕头瞪了他一眼。
“大人恕罪,我叫邱大郎,是小元的父亲。”,邱大郎见坐在椅子上之人是公门之人,连连弯腰道歉,“希望大人能早日帮我们找到真凶。”
顾羡之道,“你既然觉得是谋杀,你可有什么证据。”
邱大郎道,“我......大人,我没证据。”
顾羡之道,“没证据你是凭什么说,小元是被人谋杀的。”
邱大郎支支吾吾,“我不知道啊,我女儿那么乖巧,她是不会做让父母伤心的事情的。”
这时王捕头开口问,“上次让你们想的,你们女儿近期有和谁接触过,去过什么地方,想起来了没有?一一说来。”
邱二娘低声地道,“她平时,她平时就和小花玩的比较多。”
由于她说的实在太小声,顾羡之和明珠两人都没听清,两人几乎同时问了一句,“和谁玩来着?”
还没等邱二娘开口,邱大郎又怒了起来,“你是生怕别人听到你说什么吗?真没用!”
邱大郎道,“小女她平时就跟着我们干农活,哪里能认识什么人,她倒是有一个玩伴,一般干完农活后,时不时会去找村口杨家小妞玩。”
顾羡之听完点了点头。
邱二娘又低声说了一句,“没错的,小元和村口的小花一直以来玩的很好的。”
顾羡之又起身在屋内的几个房间走了一遍,最后他表明要把这幅画带走。
回去的路上,顾羡之问明珠,这画是否有看出什么问题。
明珠则说,画上确实是温馨的一家三口,而且不难看出画中三人眉梢眼角皆带笑意,整个画面都流淌着融融暖意。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画中人物的衣着装扮和他们现实生活不匹配,画中人身着华美的绫罗绸缎,衣裳上的暗纹虽因笔触稚嫩显得有些模糊,却仍能看出是精致的云纹或缠枝纹样,显然是对着参考图来画的。
而且三人皆佩戴着珠翠首饰,比如母亲鬓边有一支精致的步摇,父亲腰间带有玉佩,小孩子衣襟上有一长命锁。
小元虽非专业画师,但她画中的父母形象,与现实里的邱大郎、邱二娘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不禁让人怀疑,她笔下描绘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一家三口。
听明珠分析完,顾羡之向明珠投来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顾羡之道,“你和我想的完全一样。”
明珠想了想又道,“但是换个角度来说,也有可能是这个小元,是因为家中实在太贫苦,特意画了一幅画来满足自己对富裕生活的想象。”
顾羡之道,“你这个猜测也没错,可是现实中的邱大郎身材消瘦,可画中的父亲却身材很壮实,很明显不是邱大郎。如果说小元向往富贵人家的生活,那大可把自己想象中的生活画上去,可她连父亲母亲都是靠自己想象的话,那很明显画的就不是他们一家三口。”
明珠有些惊讶,“那你的意思是说,小元画的并不是他们一家三口?”
顾羡之道,“小元还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我很快也要去了',那是不是代表她向往的,画中的这种生活,马上就要实现了呢?”
明珠道,“富贵人家的生活吗?可是她家那么穷,她怎么能实现这种生活呢。”
顾羡之用手指敲了敲木板,“这我也是没想出来。”
很快,驴车在村口的一户人家停了下来。
顾羡之和小花的父母说明来意后,就和小花聊了起来。
“听说你和小元玩的最好,她最近可有过什么反常的举动吗?”,顾羡之看着一旁紧张得发抖的小花,特意展现着一脸笑意来问话,“你不用紧张的。”
小花忽然瞄了一眼王捕头,又低下头去了。
这时明珠道,“她是怕你的大刀呢。”
王捕头会意之后就退出了屋内。
“小元是我的好朋友,她很经常来我家玩,我们一般玩风葫芦比较多,就在我们家前院子玩。”,小花低声说着,“我们一直玩的挺好的。”
小花比小元还小上两岁,人也比较胆小,尽管顾羡之已经是笑着问话了,小花还是紧张得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这时明珠把小花拉到了她的身侧,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我叫明珠,你叫小草是吗?”
小花道,“我叫小花。”
明珠笑了笑道,“哎呀,我记错了,不好意思。”
小花这时才慢慢抬起头,“没关系。”
明珠柔声地道,“小元是你的好朋友,现在我们觉得小元的死有蹊跷,你可愿意告诉我们小元的一些事情,好早日查出她的真正死因。”
小花点了点头。
明珠问,“那你想想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小元可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她有没有忽然变的很开心,或者不开心,有没有认识新的朋友。”
小花想了想道,“我们呆在一起的时候,要么玩风葫芦,要么就是聊这个聊那个,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在这村里她就和我玩的比较好,我没啥朋友,她也是。”
明珠笑了笑,又问,“小元她最近可有什么开心事。”
小花道,“伤心事,我看倒是有,她和我说她爹总是打她娘,尤其是这半年来,打的更严重了。”
明珠问,“那她爹打过她吗?”
“这事我也问过她的,我说你爹打你怎么办,她说,我爹不打我,但是打她娘和打她又有什么区别呢,”,小花一脸愁状,“我还记得有次,她爹把她娘拖到溪水边,想淹死她娘,还是我叫上我爹才把她娘救下来的。”
明珠问,“那你觉得小元的爹娘喜欢她吗?”
小花道,“应该喜欢的吧,小元喜欢画画,她爹娘攒了很久的钱给她买画具呢。”
顾羡之又把小元画的那幅画递给小花看,“这画你可见过。”
小花看了几眼道,“哦,这画我记得是别人送她的呀。”
顾羡之道,“那你可还记得是哪个人?”
小花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是一个和尚送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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