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高楼喧哗更显得此处寂静,慌张的脚步声夹着急促的呼吸声,显然这位仁兄的情况不秒。
季无尧坐在高高的楼阁上,夜风将他的衣角吹起,带起一阵清淡的沾了梨花酒的香气,他墨发高束,皮质护腕跟腰封扎的紧,干净利索,看起来跟普通的大宗弟子没什么两样。
他目光从下面这人身上移开,视线落到他后面,数了数,“三个,四个。”
巷子两旁的灯笼被风吹了两下,原本就不甚明亮的烛光一下子熄灭了,周翊抹了一把冷汗,抱紧了手里的东西向前走去。
咻,
一柄细长刀向这他的脖颈飞来,周翊身子冰凉察觉不对,向后一躲,那柄长刀划着他的脸颊飞过去。
他被迫站住,胸口起伏不定,壮着胆子道:“什么人!”
“小子,东西拿来,留你一命!”
前面的人带了伪装,让人给辨不清气息面貌,但看这身打扮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翊握紧了手里的东西,紧张道:“这里是孙家的地方,你们敢在这里闹事?”
为首的修士没有跟他废话,直接出手,手里捏了一道灵决就要取周翊的性命。
那周翊也不是好惹的,身上带着这么多晶石自然手中不缺东西,虽然他还未至金丹,但是他身上保命的东西也不少。
不过到底是修为不够,防御灵力耗尽的时候,他还是难逃一死。
咔嚓。
周翊的身上的防御灵器碎了。
前面的修士冷着眸子步步紧逼,不屑道:“哼,看你还抵抗什么?”
说着他一把将周翊身上的好东西抢过来,还把周翊的灵芥都给拿走了,周翊迫于技不如人,只好抿着唇恨恨的看着他们。
季无尧在上面晃荡着腿,没动,上仙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他当年出来冒头的时候想摁死他的人也有不少,不过都没得手罢了。
人各有命,你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他本人的劫数呢?
“老大,这小子灵根还不错,还长得细皮嫩肉的,不如把他买到黑市去,那些老家伙就喜欢这样干净的鼎炉了,再不济,就算是当个补品吃了也不错!”
季无尧晃荡的腿停下来,面无表情的盯着下面几个人。
上仙界吃人,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周翊闻言,脸色吓得煞白,看的出来他就是那种没见识过上仙界险恶心思单纯的小公子。
他有些害怕,虚张声势道:“你们,你们敢,我是云上宗的……呜呜呜呜!”
他话没说完,直接让对面人给摁住了,他不说身份还好,他这一亮身份可是必死无疑。
上仙界大大小小的门派无数,其中当属四宗三门最有势力,因为他们盘踞灵脉之上,宗门大多有一两个不出世的老祖坐镇。
四宗为,云上宗,玄清宗,鸿极宗,正阳宗,三门有墨傀门,回丹门以及天衍门,而明光寺则徘徊于四宗三门之外。
“唔。”
周翊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挣脱了他们的束缚,
他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狗贼,简直就是修士的败类,你们甚至还没那季大魔头来的坦荡!”
季无尧挑了下眉,没想到还能扯到自己身上。
修士的头目没了耐心,他们终于意识到这是个十分棘手的人,为了不败露,这小子必须死,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那把细长的刀刃抵在周翊的脖颈上,冰凉的触感激起他一阵的鸡皮疙瘩。
但是临到死前,那抹恐惧感反而消失了。
周翊怒道:“你们杀我,我哥哥绝对会为我报仇的,到时候你们三服之内都要为我陪葬!”
“小子狂妄!”
那人拎着周翊的衣领,跟拎着小鸡仔一样,他手里的长刀高高举起,在这夜色中展现出骇人的幽光。
哐!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袭来,周翊只觉的脑袋上一阵腥风飘过,紧接着觉得脸上一凉。
有什么滴到了自己脸上,淡淡的铁锈味散开,他没了支撑的力道,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他睁开眼睛,伸手抹了把脸,是一滴血。
而地上躺着四具尸体,除了第一具是被自己的细刀杀死的,其余的人身上甚至都没什么伤口,只有一个指甲大小的黑洞。
周翊惊奇不定的向前看去,却只瞧见一点模模糊糊的背影,身子修长,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穿了一身玄衣,腰间晃荡着一串珠子,这人……好为眼熟?
正当他想仔细看时,却突然察觉到了一股极其熟悉又可怕的气息。
周翊脸色一变,摸了摸自己身上带着的平安符,果然燃尽了。
他哆哆嗦嗦的回头,哭丧着脸,“哥……”
他只发出一个音节,下一瞬他身后的空间直接裂开,将他整个人带走了,地面上的尸体被怒火波及,瞬间成了粉末。
这边季无尧手里那着灵境的信物,在手里转了圈,往半空中抛了下又接住,来回两次终于把信物收了回来。
他刚刚心情不好,顺手解决了几个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至于那个小孩?
季无尧皱了皱眉,看着没比沈应大多少,心眼子一个没有,跟张白纸一样,他懒得动手。
他走了不远,停住了脚,他能觉出来第二块信物就在这里,他刚走过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挑了下眉,看着前面刚收手的人,看来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三息之后,巷子里的血腥气又重了一层,而季无尧手里又多了块信物。
早就说了他不什么善男信女,弱肉强食的上仙界,他只感谢他这一身好修为。
他身后的灵火上前,一把将地上想要逃跑的元婴拽出来,咔吧一口吃掉,随后心满意足的追着季无尧去了。
斩草一定要除根,这是季无尧自身体会血的教训,至于最后一枚信物,他没打算去拿,那人他摸不清修为,季无尧现在不想暴露身份。
他伸手解了面具,碾碎了化成粉尘丢了,之后回了落脚的客栈。
屋子里黑漆漆的,刚一进屋他就察觉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季无尧走到床前,一把垃开床帘,只见一道影子猛的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他,哑着嗓子问,
“师尊,你去哪了?”
季无尧还是不习惯沈应这么抱他,以往小的时候,沈应软乎乎的抱起来手感很好。
可是现在沈应长大了,他这一撞,季无尧觉得自己像是被野猪撞了下似的,再加上沈应长的瘦,身上一半是骨头,十分隔人。
季无尧扯了两下沈应,没扯动。
想到沈应那粘人的劲,季无尧只好先解释,“我出门……买了两样东西,你先放开。”
沈应吸了吸鼻子,不仅没放开,反而抱的更紧,季无尧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被沈应给勒断了,这小孩也太犟了。
“那师尊买东西为什么不带我?”
季无尧有些无奈,“我就出去一小会……”
沈应将脑袋埋在季无尧脖颈,心里十分委屈,“可是师尊说不丢下我的!”
季无尧耐心告罄,正决定着是把沈应掀翻,还是一把把他扯下来,就看到沈应红着眼看向他。
“师尊,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季无尧一下子没了脾气,别管渡劫前怎么样,好歹沈应是自己看大的,自然狠不下心来,也不知道沈应怎么回事,在没遇到他之前吃了多少苦,这般没有安全感。
季无尧只好压下性子,安慰道:“没有的事。”
沈应埋在他脖颈里不说话,过了一会才歪了歪脑袋,仔细的在季无尧脖颈间嗅了嗅。
沈应微凉的头发滑落在季无尧脖子里,再加上沈应嗅闻的鼻息,季无尧只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应闻了一会,紧张道:“师尊,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
季无尧不敢再跟他多废话了,赶紧截住沈应的话题。
“我有东西要给你。”
闻眼,沈应眼睛一亮,不好意思的收回手,乖巧坐好,仰着头看季无尧。
季无尧退开一步,将藏息玉拿了出来。
通透的白玉上面缀了浅淡的蓝色,整体曾不规则的玉环状,上面已经缠绕好了绳子,季无尧递过去。
“你体质特殊,这个东西能够掩盖你身上的气息,让你看起来跟普通人无异,喏。”
沈应伸手接过来,爱不释手抚摸了两遍,“给我的。”
“当然,又没有旁人。”
淡蓝色的玉佩温润光滑,小小一块也不打眼,上面有些细小的纹路,瞧着很漂亮,沈应翻来过去看了好几遍,最后小心翼翼且又郑重的挂在了自己的腰侧。
季无尧:“……”
一块藏息玉,其实大可不必。
“师尊,我好开心。”沈应挂完,又扑过来抱了季无尧一下。
不过还没等季无尧反应,自己就撒了手,然后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怕了拍旁边的床榻。
“师尊,休息吧。”
“好。”
确实不早了,季无尧单手挥灭了灯,然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季无尧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总算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沈应怎么跑到他屋子里来了,还正儿八睡在他屋子里?
他扭头,看见沈应侧着身子面向他,长长的睫毛垂下一小片阴影,鼻梁被月光勾勒出一道阴影,淡色的唇紧抿着,正睡得香甜。
季无尧看了一会,算了,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一夜无梦。
翌日。
季无尧一睁眼,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定住了,手脚怎么挣脱不开?
一扭头,发现沈应早就睡了过来,且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他身上,而自己被压的有些气血不通,手脚有些发麻。
他对沈应的气息太过熟悉,所以不会对他设防,但是放松到这个地步的,这对吗?
季无尧心里陷入怀疑中,觉得自己是否对沈应太过纵容了。
另一边沈应动了动身子,还没睁眼,脑袋就往季无尧脖颈里蹭了蹭,亲昵道: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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