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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效谷之别

三危山,靖恭堂。

早课的钟声敲响,学子们在晨曦中垂头丧气地坐回课堂,听闻玄郎君和辛夫人因要紧的政务已赶回效谷,五局三胜改成了三局两胜,兴办女学一事竟真的抬上了日程。然而,莫名其妙终止的射和御的比试,终究在学子们心中留下无尽遗憾,他们甚至开了新的赌局,传闻中辛夫人的身手,可是能一招制服李瑾和李潭的高手。另有小道消息,阮秀腿上所受的箭伤,正是辛夫人所为,不过毕竟是小道消息,辛夫人怎会射伤阮秀的腿呢?毕竟他们要比的是书法,真是有什么,也该断他的双手才对。

那些胡思乱想的学子们浑身激灵一下,谁也不敢再想,不敢再说。

日子回归往常,平淡中难免怅然若失。

还有一件闹心事,李四郎不在,可烧钱的赌局却还在。

李四郎最忠心的狗腿子跟班——索家的双胞儿郎索文和索武,一大清早就送来巨大的陶罐,两人抬来叮叮咣咣的声音,看似来颇为沉重,放在宋繇面前发出咚的一声。他们打开盖子,里面掺杂着金银铜板、玉器和玛瑙串子,最夸张的还有折扇、玉扣,以及一双新鞋?

宋繇有些哭笑不得,“索文,索武,这是什么意思?”

双胞胎兄弟也没想到收了这么多赌注,索文笑着答道:“宋师兄,这是我们老大叫我们送来的,九数开出三个魁首,没人押宝成功,所以庄家通吃。”

索武得意地说:“我们老大说,宋师兄是自己人,这些钱都交给你处理。”

宋繇想起四郎临走时的嘱咐,让他将赌资交给阿祇,道:“知道了。”

索家兄弟看不出宋繇心中之苦,长兄前脚刚走他就把长嫂给弄丢了,靖恭堂虽掩盖了消息,立即派飞鹰传书通知家主知晓,但宋繇忧心似焚,江湖的悬赏令越传越凶,外人照理说不可能闯入靖恭堂,慕容冲也不见了,因此他怀疑阿祇并没有被人劫持,反倒有可能是自己带慕容冲离开的。那样情况就更糟糕了,他不敢把猜测告知家主,因不敢想长兄的怒气。

宋繇让索文和索武把大罐子抬去雅风苑的库房,祖弇如今就在他的房间隔壁养伤,还未醒来。

不知怎的,雅风苑少了很多人,比平时增添一丝萧索,索武忍不住地问:“宋师兄,李家郎君们这么早就去学堂了?也不见潭郎君,不会都跟着李家主和辛夫人下山了吧。”

宋繇脸色有点难看,他暗中确实派出李家人寻找慕容冲,明面上慕容冲仍是李潭,李暠的长子,结果众人只在后山找回了受伤的祖弇。索文是个机灵的,他悄悄捅了捅索武,示意他少说话。

宋繇从罐子里取出那双绣着繁复花祥云纹的鞋履,问道:“这鞋子,好像是杨宣的?”

杨宣身为商贾之子,家境富裕,新鞋手工精湛价格不菲,一看就知道又被人捉弄了,大概是他害大家输了钱,新鞋也被偷了去押注。宋繇也是九数三魁首之一,说实话,这场比试他和杨宣不及辛夫人,但家主和山长不知何种考量,竟让他们三人并列魁首。

宋繇将那双新鞋递给索文索武,道:“你们将鞋还给杨宣,另外告诉大家祖弇休学了,剩下的赌局赶紧散了,不然山长追究,我也保不住你们。”

九数赌局便宜了庄家,索家兄弟见到好处,想必五艺对决也设了局。

索文想套小道消息,“宋师兄,祖弇不会是怕输,躲起来了吧?”

宋繇将他们赶出了雅风苑的大门,“祖弇有正经事,你们就没有事要做了吗?”

见宋师兄真的懂了怒,索文揣着杨宣的鞋,拉着索武就往外撤,拍马屁道:“宋师兄教训的是!夫子辰时点名,咱们兄弟这就走了,宋师兄有吩咐就喊一声。”

索武不忘补充道:“对,我们老大说了,都是自己人。”

想起李瑾,宋繇的头更疼了,然而想起李瑾,灵光一闪。

话说,几十里外的效谷县大街上,偏僻的早餐摊只坐了一桌人。

矮桌前面,索家兄弟口中的老大李四郎正美滋滋地看他家娘子吃早饭,所谓秀色可餐原来是这个感受,连碗中的同娘子一锅做出的馄饨,都变得美味极了。然而,李瑾眼神瞟向旁边,立刻像美味的馄饨汤里见到了一只苍蝇,甚是倒胃口。这个小巷人不多,阿祇潦草的打扮与同是布衣穿着的慕容冲,正吃着热乎的早饭,她忍不住看了对面坐着的李瑾。

放下筷子,她再次感激道:“今天多亏你引开那些侍卫,不过也不用一直陪着我们。”

“无妨,呵呵。”李瑾从来不怕麻烦,向来都是麻烦怕他。

“娘子信我,我高兴还来不及,但我不明白,你为啥要跟着这个死孩子……咳咳,潭儿,一起逃走啊?”

当清早引开众人,李瑾搬开粮种的袋子见到娘子跳出来在他面前时,那样的惊喜瞬间被后面又蹦出来的身影转换为烦躁时的情绪落差,这个阴魂不散的死孩子,居然敢拐走他家娘子,不,他家主母。李瑾瞪了眼慕容冲,那死孩子眼神里明晃晃的得意,好生气人。

李瑾说:“喂,李潭,吃完了赶紧滚回靖恭堂去。”

他不知道慕容冲的身份,但直觉这个孩子危险又惹人厌,那双过分美丽的眼睛好像毒蛇的目光,斜眼看向李瑾,让他一个大男人都打了个冷颤,不屑道:“看什么看,还想打架吗?”

慕容冲低下头,只说了一句:“上次我可没输,老东西。”

说完,他继续扒饭。

一个内心幼稚,一个少年老成,相差八岁的两个人怎么每次见面都能吵起来?阿祇迅速地吃完早饭,从钱袋里拿出几枚铜板转身交给李瑾,略带歉意地说:“能不能再麻烦你,帮我们买几张胡饼?”李四郎呵呵换上一张笑脸,将铜板塞还给阿祇,温柔深情地道:“娘子开口,就算要天上的月亮,四郎也定给你弄来。”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切”的鄙夷声。

慕容冲那张即便化得灰扑扑小脸,稍微一作表情,就带上侵略性的美貌和挑衅,“不过几张胡饼,就像让我阿姊欠你天大的人情不成?”

李四郎斜了他一眼,“你行你去买,欠了娘子天大人情的人,难道不是你?”

慕容冲就站了起来,“买就买,我和阿姊之间,管你什么事?”

他拿过铜板爽快地走向小巷子的出口,那边的早市正热闹,全是人来人往的烟火气,他这样的小郎君虽然招眼,但至少没有人悬赏通缉,阿祇叹了一口气,面容俊朗的李瑾露出得逞的笑,冷不防阿祇瞪向他,道:“我手出汗了。”

李瑾这才发现,他的手还攥着人家呢。

“天冷,出点汗是好事。”

他不情愿地放开了阿祇的手,特别自然地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娘子你非要连夜带李潭离开?不会是,那死孩子在靖恭堂杀了人,让你带他出去避风头吧?我劝你,赶紧回去给家主认个错,想当年我们远方表姑奶家有个三叔父的入赘女婿,犯了事想跑,结果……”

趁慕容冲离开的不多时间,阿祇赶紧打断李瑾的案例追述,说道:“四郎,估计宋繇很快会派人追来,他可能会怀疑你,所以你必须立刻回府衙,就当没遇见我们,潭儿的事以后我再跟你解释。”

四郎,这声称呼听得李瑾的通体舒畅,对阿祇有求必应。

李瑾郑重点了点头,追问:“娘子,你想好去哪里了吗?我可以随行保护。”

阿祇婉拒:“多谢,但不必了。”

天色不早,她一边戴上有帷幔的帽子,一边朝巷口张望,最后交代李四郎说:“我知道粮种的事情,家主已经按照九数的方案作了调整,但有一个不可抗力我没写在试卷上,玄盛大概也不会跟你们说,你心里最好有数。”

说着,她拉过李瑾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一字。

李瑾眸光沉沉,心跳咚咚作响,起初还有些心猿意马,但感受到那个字之后,心中一震。不由看向阿祇,可惜隔着帷幕,他看不到娘子的那双眼睛,只闻其声,“前些日子我曾占过一卦,六气所显,前半年厥阴风木,金克木,寒不去,华雪水冰,后半年少阳相火,木火通明,暑日怕不仅酷热干旱,恐有我刚写下的那字隐忧。”

李瑾心中大骇,若真如此,凉州必乱。

阿祇收拾好箱笼,她曾混迹在街头茶肆,这一身打扮得好像谁家小厮,不见一点辛夫人端庄做派,起身拍了下李瑾的肩膀,又说:“我无十足把握,我之所以告诉你个中内情,是有私心的。”她撩起一角帷幔,在晨光里看向李瑾,李瑾退开一些距离。

阿祇真诚地道:“筹备之初需要大量银两钱财,若他遇到阻碍和质疑,你能不能站在他那边,支持他。”

虽然没直接提家主的名讳,话里却处处都在为李暠着想。

任何大疫之言论在中原都是禁忌,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可她对他以诚相待,将未来有可能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卦象卜卦在有些人看来不过是无稽之言,然真正防范大疫,必要囤积药材和物资的兴师动众,家主若真有此举,肯定会遭人非议。

李瑾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阿祇眼神一黯,她可能强人所难了。她不再多说,正要放下帷幔的手却被人拦住,李四郎的面容近在咫尺,他怔怔望着她,像是下定决定,“只要家主有命,我必无不遵从,但若有一日我有事,你能否像对家主一样也站在我身边。”

阿祇感受到李瑾手上的力道,挣了一下,没扯开。

她抬起头,看向李瑾,正色道:“四郎,作为朋友,将来无论如何我也会支持你。”

…………

效谷县城依旧祥和,街上人流如织。

那个幸运儿在阿祇的陪伴下消失在车水马龙,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李瑾才松懈下来,心中怅然。当人回到衙署,家主仍不见踪影,运粮车队已经整装待发,郭统领还在安排车队的人手,准备上路,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四郎,账册和卸下的粮种无误吧?”

李瑾木讷地点点头,“无误。”

“辛苦小李管事,府衙的厨堂伙食真是正宗,我们给你捎来了胡饼和羊肉。”一个侍卫道。

谈起胡饼,李瑾更没胃口了,“多谢。”

他抢过郭谦手里的缰绳,给后面的马车套好马,再插上玄玉阁商队镖旗,“喝……出发。”

众人齐声,“出发。”

路上辛苦,披星戴月,李瑾跟换了个人似的,话少了,做事越发认真,滴水不漏。

两日后,他越发沉默,郭谦就越担心,终于忍不住问:“四郎,你是不是有心事?”

“郭叔父,我想……”李瑾犹豫半晌。

郭谦敏感地察觉到李瑾的异样,忙打断他,冷着脸说:“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让你回三危山的。”李瑾一点不意外,他眼神果断地看向郭谦,“十日送粮的地界还剩四个郡县,等送完了我先不跟你们回陇西,陇南修水渠需要人手,我亲自去送信。”

郭谦眼神有不确定,四郎脑子活络,谁也管不住他,但只要不是去家主那边,总归不会捅什么大麻烦,“你阿父给你定了五月十九那日定亲,你务必到时回家。”

郭谦见他不开口,马鞭差点抽过来,语气沉郁地道:“商队五月底就要出塞,一去西域三个月,你已年过弱冠,莫非还要让长辈操心不成?”

他话没说完,就听驾的一声,李瑾甩起了马鞭,人已策马而去。

李瑾的声音传来,道:“叔父放心,四郎自会听阿父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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