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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冷

知画生完绵亿后的两个星期,身体也渐渐的恢复了过来,这日,桂嬷嬷端着一盅温热的补汤走进,轻声细语地说道:“福晋,您的补汤好了。”

知画轻轻抬手示意:“先搁那儿吧,本福晋有事情问你。”

“是”桂嬷嬷恭敬地回答:“不知道福晋有何事情问奴婢?”

知画略作思索了一会,随即问道:“桂嬷嬷,景阳宫中目前有几位太医呢?。”

桂嬷嬷凝神想了片刻:“有三位,一位是杜太医,一位是胡太医,一位是林太医,奴婢仔细观察了下,杜太医为人狡猾,且两面三刀,胡太医是太后的人,福晋,你也是知道的太后挺疼福晋的,安排的人也不会差的,而且胡太医做事情利索,也有手段,至于林太医太低调了,总是被其他两个人给欺负的抬不起头,但也是个可用之人。”

知画沉思了片刻后,说道:“虽然我们已经买通了杜太医,但我心中仍有不安,景阳宫里必须要有自己的心腹,本福晋看胡太医就是个合适的人选,桂嬷嬷,你找个合适的时机,向他表明我们的心意,让他为我们所用。”

桂嬷嬷沉稳地笑了笑:“福晋放心,奴婢定会将此事给办妥的,另外还珠格格那边又来了位宫女名叫张穗儿,格格对她颇为信任,我们是否要收买她?”

知画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收买?何须如此的麻烦,张穗儿本就是本福晋让令贵妃暗中安排到小燕子身边的眼线,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永琪和小燕子的感情,顺便在找个机会除掉小燕子,你悄悄的与她联系下,让她好好盯着小燕子的一举一动。”

桂嬷嬷会意:“是,奴婢会办妥的。”

房间里,小燕子拿走了自己的东西和成语大全,准备去书房里住,并喊来了明月和彩霞:“东西帮我拿下,以后我要在书房里睡了,对了,以后你们见到知画都要避开让着,尤其是绵亿碰都不要碰,回头要是有个闪失,谁也担待不起。”

明月与彩霞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也知道知画的手段,亦不愿卷入这场纷争,于是齐声答道:“是,奴婢们明白了。”

明月接着说道:“格格,您去书房里睡,那荣亲王那边又该如何是好?若王爷询问起此事,奴婢们该如何回答?格格,你与王爷如此离心,岂不是正合了福晋的意吗?”

圈套,她早就中了,一开始就中了,她已经没有反击的机会了。

小燕子随口嘟囔了一句:“实话实说,我对荣亲王已经无话可说了。”,言罢,她便提着东西径直走向了书房。

傍晚时分,永琪忙完手头的事务后又去看了绵亿,之后他便转身前往小燕子的房间,然而,一踏入室内,他既未见其人,又寻不到她的任何物品。

他急忙询问小邓子:“格格去哪儿了?”

小邓子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格格……在……书房。”

“那你带我去书房,我要见格格。”

“可是……”小邓子面露难色,接着又说:“格格吩咐了,有荣亲王的地方就没有她,有她的地方就没有荣亲王,这是格格特别让奴才转告荣亲王的。”

永琪踉跄一退差点没有站稳,幸好一旁的小邓子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永琪的心中一阵的绞痛,他不禁自问:为何他与小燕子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吗?

小燕子在书房安歇已将近一周,丝毫没有返回卧室的打算,明月见状,满心忧虑地说道:“格格,您这样下去,荣亲王会担心的。”

“他担心吗?”小燕子冷冷地回应,语气中不带丝毫暖意:“他不会担心的。”

彩霞提醒道:“格格,该去大厅用早膳了,福晋也在外面候着呢。”

整理好衣衫后,小燕子步入大厅,却在不远处看见永琪正抱着绵亿,知画笑容满面,依偎在永琪的肩头,这一幕让小燕子心中泛起一阵的酸楚,或许在永琪的心中,索绰罗·知画和怀中的绵亿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她只是多余的那个人。

这时,桂嬷嬷端来早点看见小燕子在旁站着发愣,故意提高嗓音道:“还珠格格万安,格格,你怎么不坐下来?”

永琪闻声,便将手中的绵亿轻轻的递给了知画,步伐匆匆地迈向小燕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与歉意:“何时到的?怎的不找个位置坐下呢?”

他生怕小燕子心中生起不必要的涟漪,他连忙又补充道:“见你迟迟未来,我便抱了绵亿一会儿,你别多想。”

小燕子见状,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愠色,反而流露出一抹释然与平和,曾经这样的画面或许足以让她心生醋意,嫉妒如同藤蔓缠绕心间,但如今,那些情绪如云烟般散去,她已经学会了放下。

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释然的光芒,轻声道:“王爷不用解释,妾身都明白,王爷抱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妾身怎么会阻拦呢。”

永琪听到小燕子这么说略有些尴尬,知画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不高兴,但没有表露出来

她柔声道:“永琪,姐姐,别光说话了,用早膳吧。”

小燕子强装微笑道:“知画,你也坐下来用早膳吧。”

“是,姐姐要不要抱抱绵亿?”

知画的话让小燕子有些心惊,抱绵亿,恐怕是知画准备陷害自己的吧,一则绵亿有一丁点损伤,她自然是脱不了关系,二则,也会被其他人误认为自己善妒,容不下绵亿和索绰罗.知画,坐实了知画的贤惠,自己的善妒,真是一石二鸟的妙计。

小燕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回应道:“抱就不用了,我也没有生养过,回头抱不好出了事情,我也担待不起。”

知画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微扬,她没有想到小燕子如今竟变得这般机敏,但转念一想,即便小燕子如何变化,终究是敌不过她拥有绵亿这张王牌,有了绵亿,自己的地位已如磐石般稳固,岂是小燕子所能撼动的。

知画柔柔道:“是呀,姐姐没有生育过,自然不会知道带孩子的辛苦,桂嬷嬷,把绵亿抱下去吧。”

桂嬷嬷答了声“是”,急忙把绵亿抱了下去

或许在过去,小燕子会不知所措或是怒火中烧,但如今,她已学会了“伪装”。

“我确实没有生养过,所以自然是体会不到的,但我却对演戏颇有心得,知画,你说对吗?”,小燕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诮,间接指向知画曾经撞桌角诬陷小燕子,差点害她流产的旧账。

知画听后心中虽然波涛汹涌,面上却波澜不惊,依旧保持着温婉的笑容回应:“姐姐真爱开玩笑,这几日我忙于照顾绵亿,忽略了姐姐,真是罪过,永琪,我和绵亿都很好,你还是多陪陪姐姐吧,免得姐姐心生不快。”

永琪紧握着知画的手,眼中满是柔情蜜意:“知画,你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不过小燕子也不是小气之人,你为我诞下了长子,我多去看看你也是应该的。”

小燕子冷眼旁观着知画与永琪的一唱一和,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地继续喝着粥,这个充满算计的早晨,就这样在沉默中悄然流逝。

中午,永琪来到书房,目光首先落在熟睡中的小燕子身上,随后扫视到桌上那张写满错字的纸张,心中不禁一阵抽痛,那是自己教小燕子写的字,没想到她已经写得颇有模样了,永琪缓缓走近发现小燕子睡得并不安稳,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他心疼地伸出手,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又悄悄地印上一吻在她的唇边,然而,他浑然不知小燕子正深陷噩梦之中。

那是在慈宁宫,太后和索绰罗.知画设下鸿门宴,太后逼问箫剑他们的杀父仇人是谁,小燕子不知道实情,愣了愣,而箫剑却冷冷的说道:“小燕子,你嫁给了这世上最不该嫁的人就是爱新觉罗.永琪。”

“不,不是这样的”小燕子在梦中挣扎着反驳

知画在一旁,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姐姐,你真的嫁错人了。”

太后怒气冲冲地逼近小燕子,眼中满是厌恶:“知画和永琪才是天生的一对,你,只是多余的。”

更让小燕子心碎的是,一旁的永琪竟也用厌弃的眼神望着她,冷冷地说道:“皇祖母,孙儿想休了这个妒妇。”

小燕子又想起永琪曾经对自己发誓,他曾说:“小燕子,我跟你发誓,我的心里除了你之外,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我也不要侧福晋、庶福晋、侍妾格格,我只要你一个。”

他说过:“小燕子,让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负了你,或是对别的女人动了心,我会被乱刀砍死,而且,死无葬身之地。”

错了,全错了,原来从头至尾全错了。

小燕子在梦中惊醒,头痛欲裂,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看到旁边的永琪,她转过头没再看他。

这时,明月端着刚熬好的鸡肉粥走了进来,永琪吩咐道:“明月,把粥放下,你出去吧。”

明月恭敬地行礼:“是,奴婢告退。”

永琪端起鸡肉粥,眼神中满是关切:“我听明月说你中午没有吃东西,特意让小厨房熬了这粥,对胃有好处。”

小燕子却冷漠回应:“妾身不饿,王爷的好意,妾身心领了。”

永琪心中一沉,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燕子,我们之间真的要这么陌生吗?难道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解释?小燕子心中自嘲,现在还有必要吗?或许,错了就是错了,无需再多言。

小燕子怒喊道:“没必要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恨知画,恨皇阿玛,恨太后,我是多么的愚蠢,才会选择了嫁给你。”

永琪被小燕子的话给震惊得愣住了,这样的话语,这样的态度,对他来说简直是陌生的,他从未想过,小燕子的心中竟然积压了如此多的怨恨。

“你就这么怨我?怨知画吗?我知道是我当时冲动伤了你,也是我口不择言说出了那些混账话,对不起。”

然而对不起这三个字,对于心如死灰的小燕子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她已经找不到爱永琪的感觉了,只剩下满心的怨恨与委屈却又无处发泄。

小燕子平静而冷淡的说道:“王爷无需道歉,妾身自知无德无能,不能为王爷延续香火,王爷爱上知画也是理所当然,妹妹贤良淑德,而我只会善妒,所以王爷还是少来妾身这里为好。”

永琪听到这些话,脸色微微一沉:“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这么急着把我往外推吗?”

往外推?小燕子心中冷笑,她的心早已被他推向了深渊,他的信任、他的爱都已经给了知画,她还需要往外推吗?经历了这么多,她才深刻的体会到“真心错付”的滋味,也理解了皇额娘那句“哀莫大于心死”的含义。

终于,小燕子崩溃地喊道:“是,我不想见到你,现在不想,以后更不想,你走,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傻瓜。”

永琪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道:“好……那我先走,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显得孤独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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