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殊哥哥可是瞧不起我?”赖子轩见方恒殊的动作,鼻子不禁一酸,几颗珍贵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赖姑娘年纪轻轻便学富五车,桓之崇拜还来不及,怎会瞧不起姑娘?”方恒殊最见不得女孩子落泪,连上前安抚她。
“恒殊哥哥就别骗我了!你心里定然是瞧不起我的!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恒殊哥哥,但请恒殊哥哥不要这么冷淡好吗?”
赖子轩的语气越发哽咽,泪珠也越掉越凶,一副快要哭出声的样子。
方恒殊在一旁看得干着急,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不这样,”方恒殊突然说道,赖子轩见状停止哭泣,准备听听他要讲什么,“过些日子我打算开间书局,我回府拿些尚未出版的书籍给你如何?”
方恒殊满脸期待地看着赖子轩,只见后者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个提议不是很满意。
“都是我自己写的!“方恒殊连忙补上一句。
这下子可把赖子轩高兴坏了,顿时破涕而笑,方恒殊才缓缓呼出一口气,谁知这对才子佳人的谈话竟然惹得在场众人哄堂大笑。
由于方恒殊这首《春江花月夜》出口便封神,导致接下去的诗会变得有些无趣,众人的诗词在其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最后方恒殊也成为众望所归的诗会赢家。
周侯伟兴奋地为他舀上一碗花茶酒,方恒殊接过一饮而尽,口感清甜爽口,让方恒殊忍不住叫世子殿下多赏他几碗。世子一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又为他舀起一碗花茶酒。
诗会草草结束,各位来宾纷纷与世子殿下行礼辞别,然后上了王府门口各自的马车和轿子。方恒殊与吴晏祖趁赖子轩去找两位郡主娘娘闲谈之时,匆匆与世子行过礼后,便转身朝门外跑去,生怕被赖子轩发现。
出了梁王门口,方恒殊时不时回头观察是否有人跟着自己,这让身旁的吴晏祖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方恒殊没好气地瞪了眼吴晏祖,顺手整理了一下发簪。
“大人真是艳福不浅啊!”吴晏祖嘻嘻地笑着,两只眼睛眯成月牙型,额头上的皱纹愈加深厚。
“滚滚滚,”方恒殊不耐烦地说道,“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片子,算得上什么艳福。”
“大人,您也不才年过十六?”
方恒殊没理会他,自顾自地朝府邸的方向走去,心里却还有所得意地想着早上发生的事:一首《春江花月夜》孤篇盖全庆,狠狠地打了那个腐儒书生的脸。还不忘在心中默默感谢前世唐代诗人张若虚,这一千多年来世人纷纷认可的旷世神作,放在这个世界有谁能够匹敌。
吴晏祖不解地挠了挠头,不过很快脸上又露出猥琐的笑容,小碎步跟上了方恒殊。
年轻的少男脸上却不见阳刚的气息,一身太监服略显褶皱,似乎进宫也有些年头了。他双手揣在袖子里,急匆匆地碎步朝东宫走去,路过的宫女和太监都毕恭毕敬地唤声公公,但他都没有理睬,虽然同为皇宫内的奴才,可他的身价却比他们高上许多——他是太子身边的太监。
顺着红白的高墙,这位年轻的公公终于来到东宫,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他没有心情去感叹庆国皇宫的宏伟,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于是他掠过巡逻的护卫,直径走进宫殿。
“奴才见过殿下!”年轻的太监在明堂中央跪下,恭敬地说道。
“说事。”堂上端坐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一袭金蟒长袍,腰系玉带,头戴玉冠,一股子英气扑面而来,让人不敢忽视。
“殿下,花茶诗会结束了。”太监禀报道。
“无趣,”太子乏味地摇了摇脑袋,“每年都办,总招来一些腐儒书生,有什么意思?”
“殿下,今年不同以往啊。”
“哦?”太子不经意地挑了挑眉。
“今年诗会夺魁的是小方公子!”太监激动地说着,太子却不以为意地往嘴里塞了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小方公子?何人也?”太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前些日子遇刺的世子友人,当今户部方侍郎之子。”太监说完,偷偷瞥了一眼太子,果不其然,他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浓浓的兴趣。
“不过是个侍郎的儿子”太子嗤笑一声,“有什么特别之处?”
太监闻言,犹豫半晌后说道:“殿下,您可不知道这位世子有多厉害,他前些日子在聚仙楼写了篇绝美的佳作,可谓惊才绝艳啊!”
“莫非是那首佳时莫起兴亡恨?”太子微眯了眯眼睛,似乎对此很是在意。
“正是!”太监点头称是。
“哦?有趣!”太子微扬起下巴,饶有兴趣地说道,“快将他夺魁的诗念来听听!”
太监听言,连忙从袖中掏出一页宣纸,照着宣纸上的诗词尖声地念了起来。
当太监念完《春江花月夜》的最后一句时,太子的眼神中似乎燃起一股炽热的烈焰,
一股难以形容的狂喜涌上他的心头,令他浑身发颤。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迫切想要知道那名诗才的姓名,想要知道那首诗他是如何写出来的!他的心怦怦直跳,仿佛随时会蹦出嗓子眼儿一样。
太子喜欢收集诗赋,自己也偶尔兴起作诗,可他从来没有读到过同这般令他惊讶和振奋的诗词。
太监按照他的吩咐将诗奉上,他的目光落在宣纸上的第一句上,只觉得胸腔中有种难以抑制的火苗,仿佛随时能烧毁他的理智。
他的双唇剧烈地抖动着,良久,他才慢慢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低下头仔细阅览起那首诗来。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太子一边念着一边抬起头,眼角流露出一丝泪痕,他从未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这一次,他确实流泪了,他不仅流泪了,而且是激动的流泪!
他不断地念着这句诗,一字一字念着,直至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的眼神再次恢复清澈,一抹激动的红晕飞快升起,瞬间就布满了他的脸颊。
太子猛地站起身,激动万分地挥拳砸在桌案上,震得那精巧的桌案颤动不已。
“哈哈哈!”太子仰天长啸,“天助我大庆又出了一个绝世佳才!”
他从未想过,一个侍郎之子居然可以写出如此旷世神作!
这样的人才,必须纳入自己的羽翼!
太子想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擦拭掉自己激动的眼泪。
“你去请那位方公子,地点约在聚仙楼。”太子闭目养神,手在空中挥了挥,朝着堂下的太监说道。
“奴才遵旨!”年轻的太监连忙尖声应下。
方恒殊慢悠悠地走进方府,吴晏祖已经回寺里处理一些繁琐的事情,原本应该由新晋少卿解决的,却在吴晏祖的桌案上叠满了卷宗。
他晃悠着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路过的丫鬟和家丁都纷纷低头道了声少爷好,他用灿烂的微笑回应,几个下人在方恒殊走后都在背后讨论什么事情能让大少爷满面春风。
“你们傻啊,当然是在花茶诗会上大放异彩啦!”一个小眼睛的丫鬟突然尖声叫道。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道。
方恒殊走到正院的拱门前突然停下,似乎想到什么事情,转身向下人们走去。
众人看大少爷过来,以为是自己在背后议论少爷被听见,纷纷连忙将头低下,静候处罚。
“你们有看见辛芷吗?”方恒殊开口问道。
“总管出门了!”那个小眼睛丫鬟回答道,辛芷跟着方恒殊来到京都做了丫鬟,方恒殊怕委屈她,让她当任下人们的总管,权力和府上的大管家袁申一样大,甚至在他之上,对于这种事情方硕都任由方恒殊安排。
方恒殊点了点头便重新走向正院,才刚迈进一步,就被急匆匆的袁管家拦住了路。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爷正在书房等你呢,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您交代。”袁申急切地说道。
“嗯,知道了。”方恒殊颔首,脚步未曾停顿。
袁申见状,只好继续追上去,不过他并没有走得太近,毕竟这里是老爷的书房,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若是传扬出去,难免会被人嚼舌根。
方恒殊来到书房外,敲响房门,里面立刻传来方硕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父亲。”方恒殊推门而入,恭敬地行礼。
“恒殊,没想到你在诗文上颇有造诣!一首诗便在花茶诗会上夺魁!”方硕的语气中充斥着骄傲,仿佛方恒殊就是他最值得炫耀的荣誉。
方恒殊笑了笑,谦虚地说道:“父亲谬赞了。”
“好了,你就不用再谦虚了。”方硕拍了拍方恒殊的肩膀,“你在花茶诗会上写出这首诗,让太子都想见你。”
“太子?”方恒殊疑惑地问道。
“方才太子派人宴请你,说是要与大庆小诗神探讨诗文。”方硕脸色有些凝重地摸了摸下颚的胡须。
“这也太夸张了?”方恒殊惊讶地说道,他知道那首《春江花月夜》的影响力有多大,但却没想到影响的速度这般快。
“看来太子恐怕是要让你归入他的门下了。”方硕说道。
“这样岂不甚好,”方恒殊想了想说道,“国之储君,日后的皇帝,想来我也能混个宫中编纂。”
“别急着站队,陛下如今万寿无疆,这太子虽说现在是储君,但不代表以后也是。”方硕说道,眼神中闪过一抹寒意。
“嫡长子继位,普天之下不都是这个规则?”方恒殊问道。
“别忘了当年的陛下也不是嫡长子,”方硕阴沉着脸说道,“诚王的教训你要牢记,陛下不退,这队不能站太早,就算要站,也只能站在陛下这一边。”
方恒殊想起当时震惊朝野的诚王叛乱,虽说最后被鉴察寺寺卿谢不落率领玄甲军所平定,落得一个雷声大雨点小的结局,却依旧是对朝廷的一次沉重打击。
“那我该不该赴宴?”他咽了口唾沫问道。
“既然是太子邀约,”方硕沉稳地回答道,“想必不好拒绝。”
方恒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切记,不要允诺太子任何事情,也不要接受他任何好处。”方硕补充说道。
方恒殊明白父亲的顾虑,如果他答应了太子任何事情,到时候肯定会引来皇帝的猜忌和反弹,所以他只需保持沉默就可以。
他不想成为太子的棋子,更不希望为了某些人的利益牺牲自己。
这周的任务达标了,但还是没能补上上周的任务。
端午节快结束了,不知道大家这个假期过得怎么样,但还是祝你们节日快乐,也别忘了在端午佳节边吃粽子边看《余生庆》哦!
感谢观看,承蒙关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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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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