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四骑快马踏着残星朝着漠北疾驰。马蹄踏过荒原的碎石,发出急促的哒哒声,与风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追赶一场即将到来的浩劫。沈青玥靠在姐姐怀中,经过半日的调息,脸色已恢复些许血色,但眉宇间仍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阴霾——矿山石室的惊魂一幕,以及张伯临死前那声模糊的“对不起”,始终在她脑海中盘旋。
“妹妹,要不要再歇会儿?”沈青禾勒住马缰,回头看向怀中的妹妹,语气满是关切。身后的谢无妄与苏知甜也随之停下,两人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片荒原是通往漠北的必经之路,也是墨沼势力的外围据点,随时可能遭遇埋伏。
沈青玥轻轻摇头,眼神骤然变得坚定:“姐姐,我没事。有些事,或许我该告诉你们。”她抬手抚上胸口,那里曾被铁链勒出深深的红痕,“在墨沼的日子里,我听看守我的人闲聊,得知他们的关卡都有‘验令’规矩——只有持有墨沼核心令牌的人,才能畅通无阻,否则一旦被发现是外人,就会触发遍布沿途的蛊阵。”
谢无妄闻言,从怀中取出那枚张伯遗留的金令牌。月光下,令牌上的墨沼图腾泛着冷冽的光泽,背面的“阵”字棱角分明,仿佛暗藏着无尽的玄机。“这枚令牌果然有用。”他指尖摩挲着令牌边缘的纹路,“方才路过第一个关卡时,守关的墨沼弟子虽神色警惕,但见了令牌便立刻放行,看来张伯在墨沼的地位确实不低。”
苏知甜却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忧虑:“越是顺利,越要小心。墨沼行事诡谲,难保不会在令牌上做手脚,或是在沿途设下更深的陷阱。”她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虫鸣,此起彼伏,让人头皮发麻。
“是蛊虫的声音。”沈青玥脸色微变,“这是‘噬灵蛊’的鸣叫!它们对生人气息极为敏感,一旦被缠上,会吸食人的精气,直至化为枯骨。”她话音未落,四周的草丛中突然窜出无数黑色小虫,密密麻麻地朝着四人涌来,虫群所过之处,野草瞬间枯萎。
谢无妄当机立断,将金令牌高高举起:“试试这个!”令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令牌上的图腾突然发出一道金色光晕,扩散开来,那些疯狂扑来的噬灵蛊仿佛遇到了克星,纷纷后退,不敢靠近半步,片刻后便四散逃窜,消失在草丛中。
“真的有用!”沈青禾惊喜道。
苏知甜却眼神凝重:“这令牌不仅能验明身份,还能震慑低阶蛊虫,看来张伯在墨沼的职责,与蛊阵或机关有着密切关联。”她看向沈青玥,“你还知道些什么?关于聚灵阵,或是墨沼的高层?”
沈青玥闭上眼,回忆起在墨沼总坛的零星见闻:“我曾无意中听到‘机关师’与一位神秘人对话,那人声音嘶哑,似乎戴着面具。他们提到‘阵法师’的聚灵阵,除了需要纯阳婴儿的精气和《解毒秘典》,还需要一件‘镇灵之物’——那东西藏在黑风寨的地宫深处,是墨沼传承百年的至宝,能稳定聚灵阵的能量,避免阵法失控反噬。”
“镇灵之物?”谢无妄心中一动,“难道是与‘阵’字令牌对应的宝物?”
“或许吧。”沈青玥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他们还提到,墨沼内部并非铁板一块。‘阵法师’虽权势滔天,但麾下七子各怀异心,尤其是那位负责外围关卡的‘蛊王’,一直与‘机关师’明争暗斗。张伯的死,说不定与他们的内斗有关。”
她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张伯是被墨沼高层用“断魂针”灭口,而“断魂针”只有地位极高的人才能动用。是“阵法师”为了保密而下的手?还是“蛊王”或“机关师”借机清除异己?这背后的纠葛,似乎比想象中更为复杂。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尘土飞扬,显然有大队人马正在逼近。谢无妄将令牌收起,沉声道:“是墨沼的追兵?”
苏知甜凝神细听,摇了摇头:“马蹄声杂乱,不像是训练有素的墨沼弟子,倒像是……流民?”
片刻后,一队衣衫褴褛的人出现在视野中,约莫二三十人,大多是老弱妇孺,神色慌张,像是在躲避什么。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者,看到谢无妄四人,眼中先是警惕,随后化为一丝希冀,快步走上前:“几位侠士,求求你们救救我们!黑风寨的人把我们的孩子抢走了,说要用来‘献祭’!”
“献祭?”沈青禾心中一紧,“难道是为了聚灵阵?”
白发老者连连点头,泪水顺着皱纹滑落:“是啊!三天前,黑风寨的人突然闯入我们的村庄,抢走了所有未满三岁的纯阳体质婴儿,说要在三日后开启什么阵法,用孩子们的性命换取力量。我们一路追来,却被他们的蛊阵阻拦,已有好几个人葬身于此……”
谢无妄与苏知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机关师临死前说的果然没错,墨沼真的要以纯阳婴儿为祭品开启聚灵阵。而现在,距离三日之期仅剩不到两天,他们必须尽快赶到黑风寨,阻止这场浩劫。
“老人家,我们正要去黑风寨。”苏知甜翻身下马,扶起老者,“你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我们会尽力救出孩子们。”
白发老者感激涕零,对着四人连连叩拜。谢无妄扶起他,沉声道:“当务之急是赶路,再晚就来不及了。”他翻身上马,目光看向漠北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黎明将至,而一场生死决战,也即将拉开序幕。
四人再次策马前行,速度较之前更快了几分。沈青玥靠在姐姐怀中,看着前方谢无妄与苏知甜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她曾因一时糊涂被墨沼利用,险些酿成大错,如今,她只想尽全力弥补过错,救下那些无辜的孩子。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沙丘上,一道黑影正悄然伫立。黑影戴着黑色斗笠,遮住了面容,手中握着一根缠着丝线的毒针——正是那枚杀死张伯的“断魂针”。黑影望着四人远去的方向,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沙丘之后,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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