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过重重人影,杨橙和岑琢贤看清来人样貌。
那是位长着一双棕褐色瞳孔头发微卷,张口却是流利正宗的普通话的年轻外国人,以至于他们听见声音来自这个‘外国人’口中时,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那个年轻的‘外国人’手捧窜天炮似的蜀葵,朝他们这个方向兴奋挥手。
岑琢贤知道应该不是在和自己打招呼,转头一看,时卷不知何时开始闭眼,摁住自己的太阳穴反复揉搓。
“Hey,baby~”
眼见来路不明的外国人向他这走来,岑琢贤转身借背影挡住对方的视线,垂眸凝视时卷的目光仿佛在质问。
“bro你挡到我了,这个大高个子。”比岑琢贤矮半个头,对方热情洋溢歪过脑袋把花递给时卷。
“卷卷你的花,这可是我特地买的。”
“谢……”
刚要道谢,那束蜀葵就被横穿出来的手臂夺走,岑琢贤撑着不含温度的笑意对他说:“谢谢你的花,我替我们家卷卷代收了。”
闻言吹了声口哨,来人眉眼戏谑不怀好意地问:“你就是Janus?”
“是。”坦白承认后,岑琢贤继而转向时卷,咧嘴冷淡道,“不介绍一下这个人是谁吗?”
太阳穴突突直跳,时卷还在腹诽这个小祖宗怎么回来了,就被岑琢贤提醒,连忙给杨橙和他介绍。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摊手和他们介绍,语气疲乏,“这位是我舅舅的儿子,也就是我表弟,贝勒爷。”
“什么贝勒爷!”听到这个称呼,小孩直接跳脚,急道,“是贝谷桉!”
“喔?那你才是货真价实的星映工坊太子爷。”杨橙立即伸手打趣,“我可得抱抱大腿。”
“表弟?”岑琢贤和他确认。
时卷:“对啊,不然你以为是谁?”
“……”默了两秒,他没回答,没拿花的手伸向对方,“你好,我是岑琢贤。”
“我知道,外面都在传你是卷卷的男朋友,你好。”卷毛在空中迎风招摇,贝谷桉展颜和他交握,并有意无意用了点力。
岑琢贤并非没有发觉,抬眼和他交锋。
“贝勒爷,跟我过来。”语气略沉硬,时卷抓住他的手往隐蔽的地方去。
贝谷桉一边被他扯向前,一边据理力争:“都说了别叫我外号!”
“不好好在国外读你的书,回国来这干嘛?”
贝谷桉神态恣意,开口便标准成章:“我听说亲爱的表哥前段时间被绑架了,就休假回来看看你,结果回来又听我爸说有个人把我表哥迷得神魂颠倒,我实在好奇是何方神圣,干脆到这来一探究竟咯。”
胸膛浮起缓缓放下,时卷随意挑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叮嘱他:“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你看完了赶紧走人吧。”
“什么重要的事?”贝谷桉无所事事,想学他找块石头坐下,蹙眉环顾四周发现每一块都沾有灰尘,索性站着。
“大人的事小孩别跟着掺和。”
简单一句话搪塞不了他这个爱凑热闹的表弟,只见贝谷桉眯眼,浅褐色的瞳孔显现出不言而喻的精明。
“大人?那个Janus和我同岁吧?哦不对,”贝谷桉竖起食指,意味深长,“今天过完应该就比我大一岁了。”
“贝谷桉。”喊着他的全名,时卷掀开眼帘锋芒毕露,慢条斯理的语句蕴含威胁,“不该查的事情别乱查。”
“我不查难道就不会有人查吗?”丝毫不受影响,贝谷桉吊儿郎当提眉,继续说,“表哥,你不觉得奇怪吗?”
“绑架那天连阿森都没能第一时间找到你,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伙子是怎么知道的?之前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直男,为什么得知你是新线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后不仅不吃惊,反而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我从不信你一点怀疑都没有,也不信你是一个会被爱情影响判断力的人。”
向来快人快语,贝谷桉说完自己内心所有的疑点,站在原地静候他的答复。
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时卷起身开口:“你可以走了。”
“表哥!”
“我的事我自己有数。”束袖的戏服驱赶似的挥了两下,时卷甩下这句话往回走。
杨橙和岑琢贤在边上对词闲聊,看见他和后头耷拉脑袋无精打采的贝谷桉。
青年第一时间面向他:“聊完了?”
“嗯。”时卷斜眼划到那边还在排队拿奶茶的工作人员,以及奶茶摊边上那块写着‘感谢星映工坊董事长之子贝古安请大家喝奶茶’的巨大的匾额。
他啼笑皆非:“这个是故意放这的吗?”
“小岑的主意。”杨橙第一时间往岑琢贤那看,挤眉弄眼悄声道,“他说真太子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得让以前假扮的太子爷颜面扫地才痛快。”
“啊!”单被贝谷桉的突袭惊讶,时卷忘了倪鹤今天也有戏份这事,他幡然醒悟,向身边人投去戏谑的目光,“你这人干起缺德事来,还真是得心应手。”
“怎么?”岑琢贤反问,“你不喜欢落进下石?”
“当然喜欢了,”惬意的眼尾上挑,时卷拍他胸膛刻意揩油,“深得我心。”
“It's too much!”打情骂俏间,来自后方的贝谷桉怨愤不满,指着那尊牌子说,“把我的名字写错了,稻谷的谷,桉树的桉,OK?”
时卷忍无可忍:“骑着你的大菠萝给我滚。”
“是阿波罗,我不走。”抱定心思,贝谷桉说什么都不肯轻易离开,“我都请大家喝奶茶了,我要看你们演完戏再走。”
对待这种小孩子闹脾气的把戏,时卷不耐烦拧眉:“看什么看,赶紧走。”
岑琢贤从中调和:“算了,他要看就让他看吧,反正也只是待在旁边而已。”
“Janus,你很会审时度势。”听似赞许的语气,却蕴含了不可多言的微妙。
杨橙知道这是他们仨的家事,不好干涉,努力降低存在感充当小透明在边上偷听。
岑琢贤微笑回怼:“你的中文也学得很好,听口音一点也不像外国人。”
“靠,你骂谁呢?”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贝谷桉出口就是脏话。
“贝谷桉。”第二次喊他全名,时卷冷冷威胁,“要在这看,就给我闭上你的嘴少说话,否则我就让阿森把你打晕了空投回去。”
“……”知道他说的话绝不是玩笑,贝谷桉翕张的唇瓣立即合上,嚣张气焰被时卷硬生生弄成哑炮自个囫囵吞回肚子。
让时卷教训了一顿,贝谷桉不知从哪找了个干净的小马扎坐在那看大伙演戏。
先开演的是时卷、杨橙、倪鹤及群演们的打戏,岑琢贤站在导演的显示器旁盯梢。
贝谷桉见时卷正入戏自顾不暇,一边东看西看假动作不断,一边踱步到岑琢贤身边。
感知肩肘有股热量在靠近,岑琢贤没说话,专注于监视器里正被倪鹤饰演的『狂潮』用剑痛击吐血的时卷。
岑琢贤英厉的眉峰隆起,沉眸弥漫着化不开的浓雾,疏漏出点点滴滴的心疼。
“好,就是现在,时卷倒。”李导通过场外指挥。
时卷应声而倒,吊着的威亚也缓缓从半空降落至地面,触及地面的那一瞬,他咬掉口中含的最后一个血包。
为了呼应自嘴角留下的血浆,时卷眼尾的泪水也在同一时间落下,他眺望唯有拍摄器械的远处,举起颤抖的手虚空拂过两下,如同抚摸自己隐藏心底的爱人。
最后,垂下手臂彻底沉睡。
“切个近景方便后期做特效,时卷你再保持一会。”
趁导演切近景的功夫岑琢贤提前抽好纸巾站到边上,等人结束后帮他擦黏在脸上的血浆。
“卡”地一声拍板,时卷从地上爬起来,蒋樵立马拿着伞过去给他遮阳,手里的纸巾来不及递,岑琢贤先他一步上手帮忙擦掉。
“我自己来吧。”今天某人可是寿星,他可不敢使唤。
“他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看他揉了两下自己的肚子,岑琢贤不动声色地问。
“还好,他不敢下重手。”纸巾沾取血浆的同时也把他的妆擦脱,血浆处残留淡粉的红印,时卷打算留着让妆造师给他补妆,检查身上有没有沾上血浆的地方。
蒋樵和他说:“我去喊化妆师过来补妆,你拿着伞。”
转身去寻人。
看他拿伞不方便,岑琢贤边帮他检查衣服,边说:“等会拍打戏看我怎么弄他。”
“呵。”时卷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
曲起眼眸狡黠泛滥,时卷打趣:“我发现你这个就得靠激,一激你就奋不顾身了,还是太年轻了啊。”
岑琢贤扫了他一眼,幽幽地说:“你不就是喜欢年轻的吗?”
站在他跟前,时卷笑吟吟接招:“对啊,所以今天刚好6.1,我打算收工给你过个儿童节。”
确认他的衣服除了胸前沾染大片血渍和袖口处的斑点外,其他地方完好无损,岑琢贤反手握住他,当着后头暗中窥伺的贝谷桉的面,把人扯得离自己更近些。
“时卷,你有本事往后的每一年都只给我过儿童节,不过别的。”
卷卷[狗头]:男朋友6.1过生日,以后不仅可以给他过生日,还能顺便调戏他,给他过过儿童节~
小岑[白眼]:呵,你管掏出来比你大的叫儿童?
卷卷:……来人呐!!!
小岑:(拉拉链)
卷卷:不对!还是别来了~[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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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真·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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