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渡看着杯中浅黄色的酒,她明白华容歇是来杀她的,但她还是希望能和华容歇多待一会。
就算酒中有杀死她的毒,她还是一饮而尽。青袍渡感受着酒水带来的灼烧感,却看见华容歇眼中那一丝悲悯。
青袍渡想要的只是华容歇的爱而已,至于可怜和悲悯不是她想要的,她握住华容歇的手:
“大师姐,不要这样看我……”我会感到害怕。
华容歇笑着,她继续喝着杯中的酒。
也许这是青袍渡第一次喝酒,也可能酒里面有华容歇下的毒,青袍渡感觉意识越发模糊。
华容歇笑着:“二师妹,喝醉便睡吧。”
青袍渡倔强的揪住华容歇的衣襟,她凑到华容歇面前,像一个固执的小孩在讨要自己的糖果:
“大师姐,你又要抛弃我。每次你都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着为我,实际上每次都将我推的远远的。”
华容歇抱着将整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的青袍渡,她温柔的摸着青袍渡的脸颊,起码这个时候的青袍渡不会再生气。
“大师姐会护你一世平安,不要害怕,大师姐带你回家。”华容歇抱着青袍渡,手却握住赤霄剑。
青袍渡趴在华容歇怀中,好似这样就能摆脱一切烦恼,她哭泣着:“大师姐,你还是要杀我吗?”
华容歇只是默默的抽出赤霄剑,她温柔的抚摸着青袍渡的脸颊:“没事的,不疼。就像是蚊子咬一口一样。“
青袍渡揪着华容歇的衣领:“大师姐,你骗我,你不是说要护我一世平安吗?为什么要杀我?我恨死你……”
华容歇叹息一声,随后她将赤霄剑递给青袍渡,赤霄剑抵着华容歇的脖子,也让青袍渡看见她一刻不停流淌的泪水。
“二师妹,要是杀掉我能让你解气,那便杀掉我。”华容歇温柔的笑着。
明明只要青袍渡稍微用力,赤霄剑就会要华容歇的命,但为何青袍渡就是下不去手。
明明这一切都是青袍渡毁掉,要是没有青袍渡,她才是被华容亲桑选择的孩子,是青莲派大弟子。
“大师姐,你爱我吗?”青袍渡怀着最后一丝希望。
可是回答青袍渡的只有死寂一般的沉默,青袍渡将赤霄剑丢掉,她将华容歇按在桌上:“为什么不回答我?”
华容歇握住青袍渡的手:“二师妹,我是正道修士,你是魔道修士,要是一般魔修,我早就杀掉。”
随着华容歇一声轻笑,好似带着无奈:“谁让这人是你呢?我保证只要你不随意杀人,我们依旧可以是好姐妹。”
“谁要当你的好妹妹?”青袍渡被气得不轻。
她不知道华容歇为何一直都像是一个木头一样不开窍,华容歇口口声声说着会护她一世平安,却想要杀死她。
她想要的只是华容歇的爱而已,为何华容歇却不给她呢?
华容歇用手指堵住青袍渡的嘴,她抱着青袍渡:“二师妹,你已经喝醉,休息吧。”
青袍渡揪着华容歇的袖子,幼时她揪着华容歇的袖子,就可以获得她喜欢的糖葫芦,这次她揪住华容歇的袖子,只求华容歇别走。
华容歇将一杯温好的黄酒喂到青袍渡嘴边:“喝吧。”
其实在酒杯碰到青袍渡唇时,青袍渡依旧嗅出酒水里面的毒素,可是她不想要华容歇离去。
谁知在青袍渡即将喝下这杯酒时,华容歇却将酒杯砸在地上,她垂眸:“这杯酒有毒。”
青袍渡不安的抱着华容歇:“只要喝下去,大师姐就不会离开,我不想要大师姐离开。”
青袍渡只听见华容歇的笑声,就好像在嘲讽什么,随后华容歇抱着青袍渡的后脑勺将青袍渡抱在怀中:
“你疯了。
青袍渡嗅着华容歇怀中的香味:“大师姐,不要离开。”
华容歇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后她示意一直躲在上方的宁复见不要出手,她则将下巴放在青袍渡脑袋上:
“不会的,大师姐不会离开。”
华容歇耐心的看着青袍渡醉倒,她轻笑一声随后抱起青袍渡。宁复见这才跳下来,她握着花满袖:
“华容歇姐姐,不杀吗?”
华容歇将青袍渡放在床榻上,她温柔的替青袍渡梳理着碎发:“不杀。”
宁复见将花满袖收回鞘中,随后走出房门:“我在外面盯梢,华容歇姐姐做完事快点出来。”
华容歇的手指划到青袍渡的下巴处,她下意识吞咽一下口水,如今的青袍渡已经熟睡,就算华容歇想要做些什么,青袍渡也不能阻止。
华容歇缓慢的靠近青袍渡,如今的青袍渡如今叛逃,算不上她的师妹。
华容歇甚至能感受到青袍渡温热的鼻息,甚至能看见青袍渡因为喝醉酒而泛红的脸颊。
华容歇最后还是停下,无论如何,她都无法过她心中的那道坎,她心悦青袍渡是一件事,但青袍渡是魔修。
就算她不杀青袍渡,也绝对不能和青袍渡扯上关系。华容歇缓缓起身,她细心的将被子给青袍渡盖上。
谁知青袍渡却死死揪住华容歇的袖子,梦呓着说着别走。
华容歇坐在青袍渡床边,她温柔的摸着青袍渡的头发。华容歇握住一缕发丝,她轻轻的在发丝上落下一吻:
“大师姐会护你一世平安。”
等华容歇走出房间,宁复见站在外面:“事情办完?我们该走。”
华容歇回头看着屋内熟睡的青袍渡,她心中还是有些愧疚,也许是因为她这些年的忽视才让青袍渡性格如此极端。
倘若她能多注意一下青袍渡,也许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甚至是可以避免,青袍渡如今的性格和她有很大关系。
直到离开蚀心阁回到客栈后,华容歇心情才略微好一些。
宁复见坐在一边:“华容歇姐姐,你说的魔修该杀也是分人的吗?”
华容歇略微有些烦躁的揉着碎发,她明白这次她清理门户的事情失败,回去必定会受到文风帘的责骂。
但华容歇的确做不出杀死青袍渡,杀死自己心中爱人的事情,何况她也不知道她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她很想去见华容亲桑一面,哪怕只有一面也好。
随着一只灵蝶飞到宁复见肩上,宁复见起身:“华容歇姐姐,我家大师姐有急事叫我回去,希望下次见面能继续跟着华容歇姐姐。”
华容歇看着离去的宁复见,她耐心的背着熟睡的文慧回到青莲派。
华容歇将文慧安置好,随后她就来到文风帘屋内。
“师父,徒儿无能没有替青莲派清理门户,还望师父惩罚。”华容歇跪在文风帘面前低垂着头。
这个结局也在玉荣华预料中,华容歇对青袍渡是有感情的,但这种感情压不过华容歇心中的责任感。
倘若让世人知晓青莲派大弟子和魔修有染,那么世人又该如何看待青莲派呢?
文风帘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起来吧,这件事我不会怪责你,毕竟你和青袍渡之间也算是情同手足,下不去手很正常。”
玉荣华连忙将华容歇扶起来,华容歇垂眸:“师父,这件事是徒儿的错,徒儿本因在知晓二师妹修魔那一刻就杀掉她。”
文风帘握着毛笔:“世间上很多事做过便是做过,事后无论怎么悔恨都无用。华容歇,看开些。”
华容歇还是很低落,她是青莲派大弟子,本应将青莲派的利益看作首位,但她却不能将青莲派的这个污点抹去。
华容歇越发想念在华容亲桑身边的日子,在华容亲桑身边,她不是青莲派大弟子,可以大哭大闹,可以表现出贪吃贪玩。
还可以顶着华容亲桑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就算被华容亲桑知晓,华容亲桑顶多温柔的说一声调皮。
可如今她是青莲派大弟子,必须挑起大梁,不能哭闹,不能贪玩贪吃,更不能做出有损青莲派利益的事情。
华容歇甚至开始怀疑现在的生活究竟是她想要的吗?
如今的她十八岁修为达到元婴期,是众人称赞的天骄,可她却不能感受到半分快乐。
幼时的她可以因为吃到好吃的蜜饯而开心一整天,可如今的她就算杀死妖兽获得众人的称赞却不能感到半分快乐?
华容歇不知道这是为何,她看着文风帘,她莫名的不想将这个疑惑说出口,文风帘已经够疲惫,她何必拿这个问题去劳烦她呢?
于是,华容歇想到华容亲桑,她心中的母亲,也许华容亲桑能将这个答案告诉她,可是她又能以什么身份去找华容亲桑呢?
文风帘揉着眉心缓解疲惫:“华容歇,你离去之后,华容亲桑曾让人递来书信,说是让你回去。”
明明华容歇心中极度狂喜,可如今的她已经不能表现出半分,她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打磨成完美的青莲派大弟子。
“师父,我收拾一番便去找……家主大人。”华容歇强压着心中的狂喜。
她可以再次见到华容亲桑,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将心中的委屈全部哭出来,也不用在意任何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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