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被这一声娘子雷得外焦里嫩,她坐起身子环顾周围,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非桃花毯上,楚淮的着装也并非今日送别时穿的那一身湖蓝色弟子服,她又看向边叙,发现自己刚刚因为头痛而忽略了边叙更为青涩的面貌与气质。
所以现在她大概还是在做梦,只是眼下她有些摸不准梦中他们三人的关系。
边叙从楚淮进门开始就脸色煞白,神色恍惚。
一时间无人开口说话,气氛诡异得安静了下来。
看着碎掉的药碗和汤汁,楚淮的手轻轻一摆,地上瞬间恢复如初。他看了一眼床边默不作声的边叙,语气温和地说:“阿叙,我与你姐姐还有话要说,你能否出去一下?”
边叙闻言并未起身,只是看着陈最,似乎在等着陈最开口。
“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陈最见边叙并不想走,于是说道。
“不太方便呢。”楚淮语气亲昵。
听得陈最起了一身的起皮疙瘩,她不想与楚淮单独相处但是又很好奇她为何会梦到楚淮。
算了,反正是梦,她想怎样就怎样!
“那要不你先去厨房再帮我盛一碗药?”陈最扯扯边叙的袖子。
见边叙木着脸还是不动,她捂着脑袋颤颤巍巍地咳嗽几声,又抓住边叙的手装可怜:“我现在头痛得厉害......”
楚淮看着陈最的动作微微皱眉,他终于忍不住上前从边叙手中夺走了陈最的手,陈最对此十分诧异,奈何楚淮用了几分力道,她的手被牢牢地箍在他的手心。
好浑厚的灵力!陈最心中警惕起来。
边叙被楚淮这一举动一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伸手就要与楚淮缠斗。
“边叙,你先出去!”陈最挡在楚淮面前,语气不容置疑。
边叙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他看着他们二人紧握的双手紧了紧拳头,自嘲一笑离开了陈最的房间。
房中只剩下陈最与楚淮,陈最用力想挣开束缚,楚淮则像是与她赌气使着巧劲与灵力就是不松手。
“松手!”
“怎么,生气了?”
楚淮轻轻摩挲着她的虎口:“娘子,我们过几日就要成婚,你与你的弟弟边叙不能再像往常那般打闹了。”
“他毕竟不是你的亲弟弟。”
楚淮将陈最的手放到他的脸上:“所以还是要注意男女大防的,知道了吗?”
“谁要跟你成婚!”陈最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吗?”
楚淮只是痴痴地看着陈最的嘴唇,他说:“我好爱你,最最我爱你。”
楚淮紧紧抱住陈最。
“再不要离开我了。”
......
陈最出了一身的汗。
她躺在地上出神地看着天上粉色的云朵,这个场景经常出现在她的梦中。
太阳高高地悬在天空,微风吹起带来很多桃花。
不知为何她的眼角流出了眼泪。
“是太刺眼了吗?”
边叙的指尖触到陈最的眼角,接着便随手变出一道粉色水幕为陈最遮阳。
“还是做什么噩梦了?”边叙隔着水幕低头看着陈最的眼睛。
陈最想起梦中的场景,不自然地躲过与边叙的对视。
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噩梦。
楚淮长得挺好看的,但不至于好看到让她梦到对方还要做人家娘子,毕竟边叙比楚淮好看多了,要梦也该是梦到当边叙的娘子才对嘛。
陈最想的耳热,脸蛋像水幕一样粉红粉红的,她用手捂住脸假装没有听到边叙的话。
边叙弯腰牵起陈最的手就开始慢慢摩挲虎口,一下又一下,这熟悉的动作摸得陈最心里直发毛,她想抽回手,边叙却不肯。
边叙将陈最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喜欢吗?”
边叙的脸慢慢与楚淮的脸重叠在一起。
“你跟谁学的?”
“你喜欢吗?”边叙重复着。
“楚淮?”陈最不理会边叙的问题,继续试探着说。
边叙不置可否,他一把抱住了陈最:“你喜欢吗?”
陈最一把推开了边叙,气急败坏道:“不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的梦?”
“是不喜欢我,只喜欢他对吗?”
“你到底怎么了?”陈最糊涂了。
边叙恶狠狠地堵住陈最的嘴,从嘴巴吻到耳朵,他咬住耳朵轻轻舔舐又小声呢喃。
“姐姐,你爱我吗?”
姐姐。师姐。
边叙将陈最推倒在彩色的云朵中,在浪潮翻滚中,陈最只能听到这两个称呼来回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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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
陈最睁开眼睛二话不说就动手捏住了边叙的脸:“疼吗?”
“疼。”
“这是梦吗?”
“师姐在说什么?”边叙不解。
“别别别,千万不要叫我师姐!”陈最反应强烈的大声制止。
“尤其是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不要问我原因!”
“那我可以喊姐姐吗?”边叙弱弱地开口询问。
“不行!姐姐也不可以喊!”
陈最现在听到这俩词就想到那个让她手脚发软,脸红心跳的梦。
“师姐”二字已经被她的梦给玷污了,陈最现在是有苦说不出。
“那最最可以吗?”
“......只要不喊师姐和姐姐,喊什么都随便你吧。”
边叙紧挨着陈最坐在地上,他身上的好闻的木兰香若有若无地弥漫在陈最四周,她别扭地撑起身子伸伸懒腰又扭扭脖子,然后起身默默远离边叙。
无聊地看了天空一会儿,陈最不由得担心起来,按理说这个时候姜姜早该追上来与他们会和了,她从怀里摸出传话石,正巧传话石在此刻开始闪烁,陈最被突然的灯光一晃,手没拿稳,传话石就飞了出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石头飞出一道弧线,然后砸在了远处的石墩上。
“快来......”姜南的声音传来。
“你说什么,”石头那头的声音很小,陈最走到石墩旁突觉脚下一空,“哎呦——”
陈最不受控制地下坠,她晃晃被撞得发懵的脑袋,捏诀祭出防护罩,又抽出藤鞭紧紧握在手里,眼前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只能感受到这条往下坠的密道越来越狭窄。
下坠的速度渐渐慢了直至停下来,想要往上爬出去是不可能的。
陈最只好顺着密道的方向继续爬,密道本就狭窄逼仄,越往后走空气就越稀薄,想到这里她放弃了点火照明的打算。
密道里尽是湿土,湿漉漉的土块黏在身上使得陈最越爬越慢。
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陈最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她几乎要怀疑前方是个死路。
今日莫不是要交代在这里!
陈最喘着粗气泄气地瘫在在地上。
死在土里正好不用再费力挖坑了,还省了一副棺材钱,陈最苦中作乐地想着还嘿嘿傻笑了几声。
休息了好一会儿,她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和生火符,然后撑起身子就着火光观察密道。
身后被爬她过的密道已经惨不忍睹,看不出一点原先的样子,陈最失望地扭头看前面的路,密道的两旁与普通的坑道无异,可是火光照到地上,陈最就发现了几排印迹。
印迹很小,很像某种虫子留下的痕迹,可是那深浅不一的形状像极了人类的鞋印。
不管是什么,这有来有回的印迹说明前方不是死路。
陈最吹灭符纸,决定继续往前爬。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爬得灰头土脸,身心俱疲时终于看到了前方透出的一丝光亮。
陈最从洞里探头然后吐出嘴里的土渣,还没来得及高兴,抬眼就看到一个拇指大小的小姑娘颤颤巍巍地举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木棒与她大眼瞪小眼。
小丫头看着怪可爱,棒子挥得可一点儿也不手软,耳边扫过一阵疾风,那棒子便快准狠地砸中了陈最的脖子。
昏迷前陈最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了,不过就算是一棍子们死她也得先把她从那个黏糊糊又黑漆漆的洞里薅出来!
小酒啪塔一声扔掉了木棒,她抖着手戳了几下陈最的脸蛋,确认地上的人彻底昏死过去,她从兜里掏出两粒药丸,红色的喂给了陈最,自己则服下了绿色的药丸。
拇指般大小的女孩瞬间变成了**岁小孩的正常体型,地上的陈最却变成了手指大小。
她小心翼翼地把狼狈不堪的陈最装进一早准备好的盒子里,犹豫片刻后还是转身奔向了杏花巷。
杏花巷是桃仙镇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有钱的公子哥都喜欢去这里喝酒快活,没钱的混混也喜欢在这条巷子到处转悠,这里不光有三教九流喜欢去的茶楼烟馆,也有好色之徒喜欢逛的青楼戏院。
其中最有名的青楼要数小酒面前的杏花苑。
里面的姑娘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就连管理杏花苑的秋妈妈都端着一股风情万种的姿态。
小酒跑到墙角对着窗户吹了几声口哨,然后静静地等着小九。
娘亲说杏花苑的姑娘都是可怜人,在外人看来,她们是绫罗绸缎的衣服穿着,山珍海味的食物吃着,可是背地里却也有道不尽的辛酸。
一旦进了杏花苑就连是哭是笑都不能自己做主,往往都是脸上笑心里哭,受了委屈也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赚的都是要自己命的钱。
赚的都是要命的钱。
小酒握着兜里的盒子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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