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孜诺看着祁言将食盒打开,里面装的果然是酥饼。
“他告诉你的?不对。”祁言突然想到,宿导光说他是顺路买的。“所以,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对,是我们都经历过这一天,并且不止一次。”
闻人孜诺按住他肩膀,让祁言靠在墙上,“等一下,这里会有一个姑娘问我们方才的车的事。”
“打扰二位,你们有没有瞧见,一辆拉苹果的车经过,我听说那车出事了。”
闻人孜诺道:“已经解决了,车上有一大娘一小伙,他们去东街卖苹果了。”
“多谢,多谢,你们继续。”姑娘说完就走了,走到一半,还特意回头瞧了一眼,发现二人还在看着她,一下子跑没影了。
祁言道:“我们真的经历过这天,并且还不止一次,但是因为什么?大家都没发现,等一下,也就是说除了这次,其他时候我都被苹果砸了!”
闻人孜诺道:“其实第一次是我,第二次你替我挡了,第三次我们都躲开了,你想到了吗?”
“是什么原因,那如果我们不按上一次的来会不会破解?”
闻人孜诺:“没用,这三次都变了,我们还是在重复这一天。”
“这么大的影响力,难道是……沈夕予?”
闻人孜诺赶快道:“你想起来了,但是青城的人都不认识沈夕予这片土地的守护神,包括流溪。就好像,她们本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祁言道:“你还记得那片树林吗?我们去看看。就算不是她的问题,她也一定有办法解决。”
二人带上苹果,酥饼来到了树林,此时的树林还是雾蒙蒙的一片。顺着小溪来到树洞前,闻人孜诺瞧见一个人正在晒太阳。
沈夕予坐在树上,折了段树枝抛下去。树下那人打了个哈欠,那树叶趁机跑到他嘴里。
那人吐掉差点吃下去的树叶,“呸呸呸!沈夕予!你又拿树叶砸我!”
沈夕予继续拿树叶砸他,“我允许你晒太阳了?王柏石。”
树下那人竟然就是王柏石,瞧着眉清目秀,是个俊小伙。
王柏石站到树荫底下道:“好好好,我不晒了。”
“这还差不多。”沈夕予心满意足,将手里的树叶接回树上。
祁言感叹道:“不愧是天上的花,还有这作用。”
闻人孜诺让他安静一点儿,偷听被发现了多尴尬。
祁言又说:“没事我检查过了,这里没有树枝,我们不会踩到。”
闻人孜诺不再搭理他,转头去看沈夕予他们,就一会儿没看,沈夕予已经从树上下来了。
王柏石说:“明日有个很重要的事,不能陪你过生辰了。”
沈夕予问:“什么事?”
王柏石道:“乔家邀请我去参加他儿子的继承宴,我和乔家小姐也算是朋友,这一趟,不能拒绝。”
“不能不去吗?你去了,那我呢?我怎么办,一个人过生辰。”
“就这一次。”
沈夕予不想让他去,“你不要去好不好,我也不用你给我过生辰,你明日装病好不好!”
“对不起,夕予姐姐。”
“好啊,你去,去了之后就不用再来找我了!”沈夕予双手抱臂,转身不去看他。
“对不起,还有多谢神女大人。”王柏石跪下来朝沈夕予磕了三个头,就走了。
他回头,沈夕予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在沈夕予转头的瞬间,祁言突然冲过去,大喊:“沈夕予!他已经死了!不要沉溺在幻想中!”
刹那间,闻人孜诺眼前开始变黑,黑到什么都看不见。
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在客栈里,和前几日不同的是,祁言没有打开窗户,他不见了。
“祁言!小言儿!”
闻人孜诺找遍客栈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祁言,他想到了祁言最后消失的地方。
——
祁言的脖颈被藤蔓缠住,好在缠的不紧,他还能呼吸。
后来尝试着咬开藤蔓,结果那藤蔓越拽越紧,他摸出身上的匕首。突然沈夕予过来了,他赶忙将匕首藏起来。
“我以为你只是蠢,但没想你会蠢到这种地步,敢来坏我好事!”
眼看着沈夕予离他越来越近,祁言抬手一刀将藤蔓斩断。扯掉藤蔓,边跑边喊羽落,没想到,半天喊不出来。还没跑几步,脚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藤蔓缠住,绊倒在地,吃了点土。
抬手想再来一刀,还没碰到藤蔓,刀就飞了……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嵌在石壁上。
祁言看着沈夕予,笑了笑说:“我就提一个要求,别杀我好不好?”
沈夕予一个闪身冲到祁言面前,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问:“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想再看他一眼,为什么要阻止我!我差一点就到了乔家灭门那天,我可以阻止的!”
祁言看着她惨白的脸,手捏了一把土,“我不想,我不想拦你的啊,可是,可是……”
眼泪顺着脸颊流到沈夕予手腕,祁言打算来点催泪的话,“要是能阻止,你早就成功了,不是吗?”
“你知道吗?我这几日,每起来都要被苹果砸脑袋,然后躺好久。晚上还要去劝架,每日都在头疼中度过。”
“每日孟子鹏的苹果都要掉下来,你知道他们有多不容易么!”
“我不想拦你,你自己愿意沉迷在过去,与我何干?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我们啊!”
日日活在过去,有什么意思?
沈夕予道:“对不起,我错了。”
祁言:“没事,我没事。”
“对不起,我看你哭我也想哭,你别哭了好不好!”话音刚落,沈夕予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不哭了,你先冷静!”
沈夕予道:“啊!都怪你,我一哭要哭好久!我会起皱纹的!我就不好看了!呜呜呜呜呜……”
“哎呀,我没事,我方才就是把我想到的办法用一起了。我怕你不吃这一套,就加了点话,没想到你会这样,对不起!”
“没……没……”
‘事’字还未出口,沈夕予突然退到一边,一把暗器与她贴身而过,划掉她的几缕发丝。
祁言转头一看,是闻人孜诺!但是为什么他能用他的武器?
两人也没有对话,就直接打了起来。
“诶,不是,你们怎么直接打起来了!”祁言道:“沈夕予!诺!你们……”
一条藤蔓抓了把树叶,堵住他的嘴。等他吐干净,又来一把,他不讲话了,悄悄将手里的土扔掉。
祁言尝试着去拿回自己的匕首,结果藤蔓猜到他的想法,脚也给绑住了。
“……”
与此同时,这边打的不相上下。闻人孜诺后面突然出现一根藤蔓,他没有注意到,祁言看到了,但不能出声提醒。
然后闻人孜诺被丢到祁言旁边,祁言吐掉嘴里的树叶,“你来了,真巧,我也在,我们真有缘。”
闻人孜诺道:“笑什么笑,这是什么很漂亮光彩的事?”
沈夕予道:“你小子还不错啊,方才要是没被我藤蔓抓住,你说不定能赢。”
闻人孜诺认真反思道:“这次是在下大意,下次不会了。”
沈夕予笑了笑,“我以为你会说我卑鄙无耻,搞偷袭。”
“兵不厌诈,这算什么。再说了,我方才也搞偷袭了。”闻人孜诺说着说着把火折子塞给祁言。
沈夕予道:“又玩这套?”
祁言刚拿到手,就被藤蔓顺走扔到很远的地方,仿佛很讨厌这种东西。
祁言说:“沈姑娘,方才说的好好的,您怎么突然变卦了?”
“我想看看你们的实力。”沈夕予让藤蔓放开他们,说:“毕竟,你们两个真的很有意思。”
祁言活动了一下筋骨,问:“有什么,我们改。”
“你。”沈夕予指着闻人孜诺说:“有成仙的资质,但没有资格。”
祁言问:“那我呢?”
“你反过来,你有资格,但没资质。”沈夕予道:“太有意思了你们,这辈子与成仙无缘。”
闻人孜诺道:“我们又不稀罕。”
“不过呢,没资质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的时间还长,总能磨出来。”
沈夕予道:“但是没资格真的就无缘了,你到底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能混成这个样子?”
闻人孜诺嘲讽道:“我个凡夫俗子,祖上那辈不是刀山血海淌过来,杀人无数,罪孽太多,不敢高攀。”
祁言:“这个还能祖传?”
沈夕予点点头,“杀气太重是会这样,你最好离他远一些,不然你也会沾到!”
沈夕予围着二人点评道:“你们二人还各有一难,一个快了,一个很近。”
祁言:“过了这难就没了?”
“差不多,因为你们的难过后就是一片安宁。”
沈夕予道:“第一次见这种命途,你们难过了后记得来找我,我再给你们算算。”
闻人孜诺道:“这种命多了,你多跟人接触接触就不是第一次见了,可能还有更惨的,说不定了无安宁之日。”
沈夕予点点头。
闻人孜诺问:“所以你到底在后悔什么?没有拦住他,还是没有及时赶到救下他?”
“后悔那天没让他多晒晒太阳,这样我就可以多看他几眼。他一定会去赴约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
沈夕予那么生气,不是因为生辰,是因为早算到了王柏石这一难,却无法阻止。
沈夕予抬头看了看天,“我就是想不通,看不懂,不理解。如果二人注定要分开,为何还要遇见,徒增烦恼,竹篮打水终是一场空。”
闻人孜诺顿了片刻,问:“你和他一起的那段时间,你觉得如何?”
沈夕予道:“快乐,可能也有一点美好和不愉快。”
“因为足够美好,所以不管相遇多短暂,都值得。”
闻人孜诺说完这话看了看祁言,祁言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祁言爬过去将火折子和匕首捡回来,蹲在原地冲她们说:“沈姑娘,你知道吗?你的藤蔓它们喜欢树叶,真的。请我吃的时候都是一把一把塞给我,我说不要它们就硬塞给我。”
沈夕予:“……”
要不没有资质呢,沈夕予捏了把汗。
“你们吃吗?我现在就烤给你们吃,不过烤可能会很干,那我煮树叶汤给你们喝也不错。”
闻人孜诺:“……”
祁言见他们不回答,就默认他们同意了。他收起匕首,捡了些树叶,准备生火时,手里的东西被突然冒出来的藤蔓拍掉。
火折子掉到地上,被藤蔓顺走,扔到很远的地方。
沈夕予道:“他……我好像知道他为何会没有资质了。”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闻人孜诺笑了笑,过去捏了捏他的脸,大喊着将人推回来。
祁言道:“火折子!火折子还没找回来!”
“不差那一个!你脸要丢光了知道吗?”闻人孜诺将人按到地上坐好。
“我脸早就……”
“嘘!”闻人孜诺捂住他的嘴,“可以了,可以了,不要再说了。”
祁言点点头。
“真的不要再说了。”闻人孜诺又确认了一遍,祁言又点头,这才将人放开。
闻人孜诺转身去看沈夕予,她离他们远远的,仿佛是怕他们会传染自己……
沈夕予慢慢走近他们,“这次青城的事是我抱歉,我不知我一个人的影响会有如此大,我以后不会了。”
祁言问:“所以为何我用不了武器,是你的原因?”
“是也不是。”沈夕予勾了勾手指,一个藤蔓应声而来。
她摸了摸藤蔓,“这些藤蔓可以切断你们之间的联系,武器听不到你的号令,当然不会出来。”
“除非是那种人剑合一的境界,你遇到危险,武器自会出现,这种藤蔓也阻止不了。”
闻人孜诺突然想到了周情钟的拨浪鼓,他将这件事说给沈夕予。
“流魂听了哇哇直叫,你听了心烦意乱?普通人听到就直接昏死过去。”沈夕予指了指祁言,“但,你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原以为这武器开过光,现在听来神光庇护都不为过,此物如此厉害。摇两下就行,我这个还要缠住人才行。”
沈夕予近距离看了看祁言,刚看两眼就后退几步。
“你……怎么回事?”
闻人孜诺问:“怎么了?”
沈夕予指着祁言,不由得瞪大眼睛,“他的难突然消失了!”
“啊?”祁言道:“不会是你想杀我,现在不想所以消失了。”
沈夕予道:“我承认我这个人很可恶,但我真没想过杀了你。”
祁言:“真巧,我也是。”
几人又掰扯了几句,然后就不欢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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