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钳住许依依的手腕青筋暴起,双手拇指似要掐进她的咽喉里,每个指腹都能感受到她皮肤下强有力的生命律动,他的兴奋不受控地发酵,手掌越收紧就越能感受强烈的生命律动。
而被按在地上的许依依已经精疲力尽,任她怎么拳打脚踢也撼动不了他分毫,她视线开始失焦,目之所及的东西都被打散成了晃眼的光圈。
在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她喉咙被卡住脸也涨得通红,后背被迫只能贴在地面,任她胸部再怎么努力起伏,也没有一丝空气能游进她的肺里,她感觉她快死了。
她有点绝望了,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死死盯着他,注视着至始至终只有杀戮的白瞳。
疯子。
连她也会这么感慨道。
就在她以为这次只能这样结束时,上方的他却忽地眼神颤动快速松手退开了。
她的错觉吗,他刚才好像是因为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他自己才退开的。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大口喘气像搁浅后重回水里的鱼,即使被空气呛得剧烈咳嗽也依然享受活过来的当下。
她注视他渐渐退开了段距离,想起身,可已经力竭不能动弹,即便这样她的视线也一刻不敢从他身上挪开分毫,生怕他又重扑回来。
直到看到他瘫坐在地,瞳孔里的白光渐渐散去她才敢松口气。
随着她疲惫地长舒一口气,全身的肌肉都松弛了下来,瞳孔也开始扩散,她轻轻闭上双眼沉睡了。
过了一会儿,许依依睁开眼睛满脸疑惑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脖子痛的厉害。
她身上已被汗水浸湿,摩挲着脖子表皮竭力咳嗽,缓缓起身却看见了坐地上同样懵逼的张生。
张生恍恍惚惚,注意力是被许依依的一声声咳嗽拉回笼的,抬眼就与许依依四目相对,一个比一个懵。
张生揉了揉昏涨的脑袋,他只记得刚在聊不露面骑士时许依依忽然变得很奇怪,接着转眼间坐的坐躺的躺了。
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鬼怪作祟,他又又被影响了?
他看许依依好像也恢复正常了,只是咳得厉害,扶着脑袋昏昏沉沉走近,一眼便看见她脖子缠满了一圈圈触目惊心的手指勒痕。
他欲抬右手搀扶,却瞥见他右手食指拇指关节处明显泛红,还残留点酥麻感,再抬左手,也是如此。
他立刻明白了什么,不自觉咬紧微颤的嘴角,即使眉头紧皱嘴角也要勾起一抹弧度柔声道:“对不起,一定很疼吧。”
“什么?”许依依声音嘶哑道,显然没弄明白情况。
“你的脖子挺严重的,还好吗,除了脖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张生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跟她说道。
“舒服很多了,没有了。”她的声音还是很沙哑。
“那就好。”他暗自庆幸道,虽然不合时宜但人没大碍就还有挽回的机会,又原地思考了片刻补充道,“这时候应该躺下好好歇息别勉强自己,待会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但在这之前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这很重要。”
她乖巧点头。
他半跪在地扶她重新躺下,待她咳嗽渐渐缓和,他闭了闭眼整理繁乱的心神,待视线又重新落到她身上,眼神难得认真。
“我感觉咱俩刚才都变得很奇怪,你还记得我们刚聊到哪了吗?”
“说食羊兽跑得很快。”许依依躺得很直,眨巴眨巴眼睛答道。
“还有吗?”
她努力思考了片刻,然后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是吗可我记得后面你……没什么,看来你早先比我失去意识。”
“昂?”许依依眉头紧锁瘪了瘪嘴,似懂非懂。
“而且我觉得你脖子的勒痕很可能就是我弄的。”他老老实实认错,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然后丝滑地把另一个膝盖也跪在了地上,他就这样水灵灵双膝跪在了许依依面前。
躺地上的许依依被他这一跪整懵了,在察觉到他另一个膝盖将触地面那刻便弹射起身,整个人都精神了,满脸写着使不得。
而张生是个没脸没皮的,对她的抗拒视若无睹还相当诚恳道:“就我刚才说的咱俩都变得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之十分又万分对不起!”
许依依原以为看他那么严肃认真能吐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瓜,结果就给她表演个如何丝滑下跪,她就不该期待这个,她开始怀疑张生这人是否真的靠谱了。
许依依尴尬道:“啊,那个,总之你先起来。”
“容我拒绝,实在愧疚。”他毫不犹豫拒绝道,眼神竟异常正直,在他跪下那刻后整个人都显得理不直气也壮了。
“请起来,我只是不舒服,不是死了。”她无可奈何微笑警告道。
张生也不完完全全是个二愣子,读出了她的不爽只能就此作罢,正欲起身身后却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影将他踹趴在地。
许依依轻轻捂嘴以示惊讶。
有这一踹张生即使不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谁了,心里窝火道:“不儿,你踹我干嘛。”
抬头却见他一向神经大条行事果敢的妹妹此时竟满脸委屈眼眶泛红,显眼快急哭了道:“踹的就是你。”
他怔了怔,一下心软了莫名的苦涩蔓延心头,他当然不知他失去意识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更不知道星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只知转眼间人就快哭了,他只知现在他得哄哄这个妹妹了。
“没事了没事了,你看,都好好的。”他声音软了下来,起身拍拍灰道,然后张开双臂跳起了广播体操自证无事。
“你呢,还好吗。”他广播体操之余还不忘问温星梓的情况。
温星梓看他明明肢体就不协调却硬要耍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不太好,刚哪都找不着你,明明看着你们进屋窗户也是有防盗网的,转眼间你俩就人间蒸发似的哪儿都不见人,我还以为你没了呢。”温星梓说到这还心有余悸,不直觉打了个冷战。
“你是说,刚在房间没看到我们?可我们明明一直在这里啊。”张生疑惑道,说完又有点不确定,加了句“也许。”
“可确实是没看到。”
张生摸着下巴思索道:“没见人而且窗户紧闭有防盗网……瞬间移动?”
“你找了我们多久?”
“大概,半个钟吧。”
“能实现那么短时间来回移动吗,或者你说有没可能是障眼法,我们就在这里,只是你看不到我们而已。”
温星梓微微皱眉试图理解,很快又放弃了道:“你说的这两种答案都挺魔幻的。”
反正张生和温星梓在许依依那干瞪眼也聊不出什么结果,于是出发送许依依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所幸没造成什么太大损伤,只需要好好养养就没问题了。
当晚,张生在床上辗转反侧,对于最近发生的种种他思来想去,他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的答案,但越细思就越不安。
漆黑的房间四下寂静,只剩下他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动静,但他知道还有贺明阳在这里。
贺明阳像是与他心意相通,沐浴着月光出现在床对面的窗边,月光下他皙白的肤色更加皙白,皎洁明亮的发丝更加流光溢彩。
他背靠窗台装得很不经意,把玩着不知从哪里薅来的棉絮公仔,眼眸低垂没与张生对视。
一向总喜欢看人直勾勾看得你发慌的贺明阳今晚竟老实了,张生也没太在意这个,他迅速起身直截了当问贺明阳道:“你跟我说那些是鬼,那有没什么打鬼方法?”
“没有。”贺明阳也很开门见山。
“那总有些应对法子吧。”张生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四个字,能避则避。”
“那如果正面遇上避无可避呢。”
“你是想说你要帮许依依。”贺明阳太懂他了,一下便抓住了他的重点。
“没错。”张生眉头上挑,打了个响指指向他。
“帮不了,你也知道今天人差点就经你手弄没了,你帮不了,我也不能,就像我今天没能阻止牠一样,对不起……”
他依然垂着头,指尖反复勾动公仔的衣角,像是在掩饰内心的自责,就算张生没能看到他正脸,也能想象出他暗自神伤的眉眼。
“哈……你知道了啊。”张生很容易就相信了他,再加上贺明阳平时本来就神出鬼没知道也不出奇。
“我明白,这事确实难办,可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更何况我有愧于她,所以我想尝试尝试,无论什么法子都好。”张生又蜷缩回被子里沮丧道。
“其实你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我对牠都束手无策,牠到底吞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牠而死我们一无所知,你只是个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他声音低沉而颤抖,那无能为力的语调让人忍不住想心软。
双方陷入了沉默。
贺明阳虽句句在理,但张生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他要去尝试他既知了鬼存在,这次是许依依,没准哪天就轮到了他自己或温星梓,无论是哪个他都无法接受,他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凡事都会有办法的他这样相信着。
贺明阳其实骗了他,今天是他情绪失控借了张生的手掐许依依,他并不打算让张生知道这事也并不打算让他牵涉更深了,如果可以他能不能只是自己手中玩偶呢。
他依旧把玩手里的公仔,棉絮填充公仔,精神充盈人的内心,跟人的内心想法一样,鬼这种存在常人肉眼不可视之,如果不是上次李纾的时候张生开了窍,那么他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与这些东西有瓜葛,贺明阳不相信什么偶然,他相信这背后肯定有着操盘手,他要把他抓出来。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张生的来电铃声忽然响起,他拿起手机竟是温星梓打来的,她不就在隔壁房间吗,怎么深更半夜打电话。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张生拿着手机不知为何总有种异样感。
“别接!”贺明阳忽然感觉不对,抬头看向他道。
但已经晚了,张生点开了接通按键,里面先是传来了滋滋滋的电流声,接着就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她用一种很古怪的口吻说道:“她,现在,在我这,来学校,现在……”
他听着这声音不像是温星梓的,倒更像是许依依的,可她又是怎么拿到温星梓的电话半夜打给自己的,还有这似曾相识的口吻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个鲤鱼打挺抄起外套就是直接飞奔去学校。
来到锦华中学校门口,他人还没能完全歇住脚,却迎面走来一人没事找事撞他肩膀,他下意识逮住那人不让他跑了。
刚想破口大骂,却见那人竟没有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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