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着万氏来到了六妹妹的院子中,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臂,挡在她身前,一脸厌恶的说道:“不要以为你给父亲生了个儿子就会怎么样,我告诉你,国公府中,只能有阿娘一个女人。”
万氏竟然笑了起来,她凑到我耳边说道:“难道二小姐不是女人吗?这国公府里难道少过女人吗?”
我直接推开了她,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是国公府的女儿,国公府纵然有过女人,但那些女人往往都活不了太久。奶娘,抱走五公子,我与万姨娘有话要说。”
奶娘抱走了五公子,我直接拽着万氏走到了祠堂外。
“二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哪里看我不顺眼,还是夫人要你来为难我?”
我转身看向万氏,嘴角浮起了讥笑,看着万氏一字一句的说道:“夫人?阿娘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阿娘可是从小就被养在皇宫中…”
万氏抬起了下巴,高傲的说道:“我也是官宦之后,可比二小姐的生母要高贵!”
我轻蔑一笑。“生母?生母又如何?倘若她活下来,倘若她如阿娘一般将我养大,我或许会敬她、爱她,可她没有。既然没有,那我就不会把她当做阿娘,在我的心中,只有嫡母是我的阿娘。我想你知道,父亲是一个雄心壮志的男人,他是有过很多女人,可这些女人都不是他想要的,这些女人都是棋子,不过是为了掩盖父亲才干的棋子。二十多年了,父亲与阿娘成婚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里,国公府里有女人,但那些女子最终都只有死亡这一个下场,你知道吗?”
“死?”万氏有些惊恐的后退了一步。我往前走了一步,继续盯着万氏说道:“阿娘是皇室之后,她是上天都庇护的人,这二十多年来,国公府里其他的女人只生了我们五个女儿,从未生过儿子,这难道不是天意?曾经有一个女子就要生了儿子了,可还是被老天爷拿走了她儿子和她自己的性命,那些想要拿走阿娘东西的人,老天爷从来不会放过的。”
万氏接连往后退去,直到一屁股坐在台阶之上,她惊恐的看着我。“你,你什么意思?我,我可是你父亲的女人,我为你们李家生了儿子,那可是儿子啊!你若是,若是存了…”
我拽住万氏的手,笑着说道:“放心,我们不会动你,但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一动了歪念,老天爷就会惩罚你,他或许会先杀了你的儿子,然后再惩罚你。”
万氏见我如此恐怖,直接双手握住了我的手,哀求的说道:“二小姐,我也不想的,是我的阿耶让我嫁给国公爷的,你知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女子只有听命的份儿啊!我与二小姐同岁,若是能自己选,我何尝不想像三小姐一样选那么一个好的夫婿,可我没得选啊!”
我一听到万氏这话,心中的石头便落了地,这也算是一个好摆弄的人了,我正要继续说的时候,阿娘身边的老奴却走进了院子中,将万氏扶了起来,毕恭毕敬的说道:“二小姐,万姨娘,夫人有请。”
我知道,阿娘是担心我做了出格的事情,眼看着老奴就守在一旁,我无可奈何,只好跟着老奴和万氏一起回到了阿娘房中。
房中,阿娘靠在枕头上,正喝着大姐姐喂的汤药,我赶紧走过去,从大姐姐手中夺过汤碗,大姐姐无奈,只好起身。
阿娘笑了笑,对着大姐姐说道:“嘴里吃了汤药发苦,你去厨房看看,做一些糕点。”
“诺~”大姐姐起身离开。
我将蜜饯放进了阿娘口中,像是哄小孩一般的说道:“阿娘吃了蜜饯就不苦了,这汤药可是一滴也不能剩的。”
阿娘握住了我的手,无奈的说道:“你这孩子!”然后就将汤药一饮而尽了。
万氏直接跪在了地上,小声的说道:“夫人~”
看到万氏这个样子,我便知道她与那些人一样,都是臣服在阿娘的威严之下。这世间,我只佩服阿娘一个人,她若是男儿,这天下定是她的。
阿娘挥了挥手,对着老奴说道:“让万姨娘坐下,刚生下孩儿,还是要仔细一些。”
万氏在老奴的搀扶下坐了下来,阿娘握住了我的手,却冲着万氏说道:“二小姐是因为我身子有恙这才迁怒于你,你心里可不要责怪二小姐。”
“奴婢不敢~”
阿娘点了点头,再次说道:“既然没有责怪,那就当这事儿从未发生过好了。万氏,你性子好,日后在夫君身旁伺候,我很放心。我这几个孩子,都大了,一个个跟着他们阿耶南征北战,出生入死,这天下想必也是他们的天下,你说是不是?”
万氏立刻答道:“是,自然是~”
“他们兄弟姐妹之间感情甚笃,我身子不行了,想必日后你会伺候在夫君身边,因此我便直说了,你若是存了任何歪念头,或者想要害了我这些孩儿们,我在地底下是会向你和你的孩儿索命的。”
万氏一听到这话,立即跪在了地上,害怕的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行了,既然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那就回去好好喂养你的孩儿吧!我这夫君日后说不定是你的了,但这天下却是我的孩子的。”
万氏不住的磕头,直到老奴带走了她,她刚离开,阿娘就止不住的咳嗽。
“阿娘,父亲心中只有你。”我哭着说道。
阿娘笑了笑,拉着我的手,平静的说道:“昔日,文帝也曾与孤独皇后发誓,一生只有她一人,可终究也是负了孤独皇后。我们女子是深情的,只愿与一人,可男子不是的,你父亲心中虽有我,但若是我不在,他肯定就会有新的女人,我从未奢求过,因为我明白这个道理,你也要明白,知道吗?”
我哭着喊道:“阿娘~”
阿娘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们都中用,阿娘没有不放心的,可阿娘还是担心,万氏日后肯定是要为自己、为自己的儿子所谋,还有更多人,你一定要小心,现下阿娘还能帮你,若是日后阿娘不在了,你父亲有了新人,有了新的儿子,那你这个女儿可就没什么大用处了…所以,你一定要小心,知道吗?要变得有用,知道吗?”
我哭着点头,明白了阿娘对我的拳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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