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分钟，整个第五防线的生活区都炸开了——一个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女，当众秒杀黑狼副队。
而这条消息，也在悄无声息间，席卷了整个Z区。
与此同时
C-099R踏进医疗所的大门。
淡白的灯光冷冷洒下，她的影子被拉得修长。
医疗所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几名伤员坐在休息区，神情麻木。角落有人在低声呻吟，前台的窗口前则排着一条长队，等着领取药物或登记治疗。
虽说异能者的力量强大，却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受伤。
一旦被丧尸咬到，同样会感染、甚至死亡。
而被感染的异能者——往往会成为攻击力最强的变异体。
而医疗所，正是防线中最重要的据点。
段峰等人第一次踏入其他防线的医疗所，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
这里的气氛与他们熟悉的十二防线不同——更安静，也更冷漠，连墙壁的灰白色都透着一股死寂。
林修环顾一圈，指着前方那条长队：“我去那边排队，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下。”
段峰点点头，目光却始终落在C-099R身上。
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坐下，只是站在原地，默默观察着四周围。
那平静的视线扫过药剂柜台、治疗区、再到角落里那扇带着警示标志的门，那里写着——感染者隔离区·重症禁入。
C-099R微微挑眉：“那是什么地方？”
段峰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神情一滞，随后茫然摇头——他根本不知道Z区里还有这种区域。
这时，一道沙哑粗哑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你们是第一次来第五防线吧？”
几人转头，只见一个壮硕的男人靠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左臂高高吊起，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
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带着打量与戒备，在他们几人之间扫过。
段峰点头道：“是的，我们今天刚到。”
粗汉子啧了一声，目光落在C-099R身上：“你们里头谁是异能者？”
段峰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那男人愣了下，显然没料到是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他沉默片刻，嘴角微微一扯，没有再讥笑，只是低声说道：“那扇门——是用来隔离被感染的异能者的。”
他停顿了下，语气变得低沉。
“进去的人，几乎没一个能再出来。”
顾子皓疑惑道：“为什么不直接清除他们？”
“清除？”粗汉冷笑一声，眼里闪着掩不住的冷意。
“你以为我们不想？异能者一旦变成丧尸，强度可不是普通的1 1=2——那是倍增。再说，异能者本来就少，随便杀一个，等于把可能有用的资源一并浪费掉。”
他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语气透出几分讥讽：“而且，那些被感染的异能者……运气好的，还能被暂时控制住。运气不好的——就成了实验体，被上头的人拿去做研究。”
顾子皓略微瞪大眼。
但这在Z区核心区域内并算不得上什么秘密。
顾子皓脸色变得凝重：“用被感染的人做实验……这也太残忍了。”
粗汉耸耸肩，不屑地回答：“残忍？这年头还能讲什么人道，别把道德挂嘴边了。活命优先，剩下的，谁管得了。”
C-099R侧了侧头，目光在那扇门上停留片刻。
她听到了从里头传来的低声呜咽，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与消毒液混合的气味。
这让C-099R想起了那些仿佛远去的回忆。
直到有一道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仿佛穿透了时空。
“阿九姐——”
“阿九——姐姐——”
C-099R很快回过神，转头一看，就见顾子皓凑到了面前，她皱了皱眉：“有什么事？”
顾子皓不知何时凑到面前，被她冷不丁的语气吓得一愣，随即挠了挠头：“轮到我们去兑换药物啦。”
他小声补了一句，“可是三哥带的晶核不够，我们能不能先跟你借一点？”
C-099R垂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从腰侧的口袋中取出几个晶核。
她将晶核抛给顾子皓，语气平淡：“拿去。”
“谢谢阿九姐姐——！”顾子皓一把接住，转身小跑到柜台前排队。
林修跟上前几步，问道：“加上这些晶核，应该够了吧？”
柜台后的女职员抬起头，神情有些倦怠。她接过顾子皓递来的晶核，放进检测仪。
几秒后，机器发出轻响，屏幕亮起。
——【检测结果：二级晶核】
女职员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了顾子皓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够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们还能多换一排消炎药和酒精。”
“太好了，谢谢！”顾子皓松了口气，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兑换完药物后，顾子皓和林修抱着一大包药品回到段峰身旁，就见他已经和那名粗汉聊得火热，居然还互称起了兄弟。
粗汉的目光在他们怀里的药袋上扫过，眼神微微一动：“这可不是小数目啊。这里的药可贵得很，光是消炎药，就得一枚二级晶核才能换。”
顾子皓憨笑着挠挠头：“那是阿九姐姐给的。”
“阿九？”粗汉挑了下眉，语气里带着点玩味，“你们那个小姑娘？她还挺舍得。”
话音刚落，他怀里忽然多出了一枚晶核。
粗汉愣了几秒，下意识抬头，就见C-099R正静静地看着他。
“借你的，一枚三级晶核。”她语气平淡。
顿了顿，她又道：“你的伤势很严重。若药不够，撑不过三天。”
粗汉的笑意一点点收敛，表情渐沉：“这话什么意思？”
“你的手，”C-099R的视线落在他被绷带缠着的断臂上，语调依旧平静，“是你自己砍的吧。”
“自己砍断的？！”顾子皓惊得瞪大眼，声音都变了调。
粗汉没有立刻回答。
他神情一僵，嘴角的笑意彻底消失，沉默了几秒后，低低吐出一口气。
“你看出来了。”
他抬起那条缠满血迹的手臂，苦笑了一声：“感染得太快，我没得选。要是再晚一会儿，我现在也在那扇门后面了。”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林修神情复杂，忍不住问：“……那疼吗？”
“疼啊，”粗汉哼笑一声，眼神里却没有怨气，“但能活着，就够了。”
他说完，又看向C-099R，神情带着几分探究：“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血液颜色不对。”C-099R轻描淡写地回道，“那是被感染初期的特征。你切断得干净，算是运气好。”
粗汉愣了愣，似笑非笑：“你还真懂。”
C-099R上前一步，指尖轻轻戳在他缠着绷带的断臂上。
“嘶——！”粗汉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低头看着他，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浅笑：“我懂得多着呢。比如——你的伤口已经发炎了。若没有足够药物，细菌会在二十四小时内扩散，届时就算没被感染，也活不成。”
扔下这句话后，C-099R转身离开。
粗汉怔在原地，看着C-099R逐渐远去的背影。
段峰几人紧跟在后。顾子皓仍是一脸疑惑，小声嘀咕：“阿九姐姐怎么懂得那么多啊——”
“可能她在末日前，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吧。”林修随口说道。
他们很快走出医疗所。
外头的天色已渐暗，防线的高塔灯逐一亮起，照亮了满地的阴影。
巡逻兵的身影在光下交错而过，带着冷酷的秩序感。
一行人跟在C-099R身后，脚步声在柏油路地面上回荡。
入夜后的第五防线，与第十二防线截然不同——这里并未陷入沉寂，反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热闹。
街道两侧的店门陆续亮起灯光，霓虹在灰暗的空气中闪烁，照出物资交易所、赌场、快餐店等各式招牌。
嘈杂的人声混着酒气与铁锈味，从街口弥漫而来，带着一种虚假的热闹。
顾子皓环顾四周，忍不住感叹：“这里……好繁华啊。”
“嗯，”林修抬头望着那一盏盏灯光，轻叹道，“就像是末世前的城市生活。”
那一瞬间，他仿佛又看见了末日降临前的世界——有喧嚣，有笑声，也有现在求不来的安稳。
C-099R在一间快餐店门前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橱窗后亮着的招牌上——【巨无霸汉堡】。
她盯着那几个字，神情出奇地认真。
段峰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难得的笑意：“怎么？想进去尝尝看——”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一转，看到了橱窗下方那行细小的标价。
——三个一级晶核。
笑容僵在他脸上。
林修也探头看了一眼，低声倒吸了口气：“这价格……都能兑换一盒子弹了吧。”
顾子皓嘴角抽了抽：“一个汉堡三个晶核？这也太黑了。”
C-099R似乎没听见他们的议论，径直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门铃发出清脆的“叮——”声。
店内光线偏暗，只坐着零散的几名客人。听见门响，他们纷纷抬头，目光或好奇或冷漠地落在C-099R身上。
她神情平静，步伐从容地走向柜台。
“欢迎光临。”柜台后的青年服务员语气机械，显然习惯了这种沉寂的生意。
C-099R抬眸看向他，声音冷淡却清晰：“五个巨无霸汉堡。”
服务员一愣，明显被这个数字惊到。
“您确定……要五个？”
“嗯。”她语气平淡。
身后的顾子皓几乎是跳起来：“阿九姐姐！你认真的吗？那可是十五个晶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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