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峰等人默默地将物资搬上卡车。干粮、武器、备用燃料，还有那只被嘴套束缚的小变异体，全都安置妥当。
C-099R则负责最后检查卡车的油量和武器装备。她的动作冷静而迅速，每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
做完这一切后，她忽然抬头，目光投向车库楼梯的角落——那里明明空无一物。
可她的视线却在那停了足足三秒。
“阿九姐姐，我们准备好啦——！”顾子皓的声音从卡车后方传来，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安静。
C-099R这才收回视线，转身上了驾驶座。
“路线我已经规划好了。”段峰坐在副驾驶，展开地图，“北上沿线有两处防御废墟，还有一条被植物覆盖的公路，可以暂时避开主群丧尸。”
“预计行驶时间？”
“七小时，如果一路顺利。”
C-099R点了点头，按下启动键。
引擎轰鸣的瞬间，车库回荡起低沉的震动声，金属的气息与汽油味混合在空气中，令人心头发紧。
楼梯上方，艾娜靠在栏杆旁，静静看着那辆军用卡车缓缓驶出车库。金发被风轻轻扬起，映着冷白的灯光。
“啧——又是一群愚蠢的小团队。”
角落里传来一道低沉而阴冷的嗓音。紧接着，一串稳重的脚步声从阴影中传出。
“愚蠢？”艾娜扯了扯唇角，回头看向那人，“你刚才不是差点被发现了吗？”
“那小姑娘的五感，可真是可怕啊。”艾娜轻轻感叹。
来人低低笑出声，嗓音阴冷沙哑：“那又怎样？区区一个五阶异能者，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
“是呀。”艾娜挑了挑眉，语气慵懒而刻薄，“那你咋不自己去那未知之地探险？至少，人家小姑娘还有那送死的勇气。”
“……”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空气像被拉紧的弦。
*
军用卡车驶出第五防线的大门，厚重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防线之外，风声呼啸，空气中夹杂着尘土与铁锈的味道。天空阴沉，厚重的云层压得低低的，像要把整片大地吞没。
军用卡车在荒芜的公路上疾驰，轮胎碾过碎石，卷起一阵灰雾。
在前往北部的未知之地之前，C-099R还有一件事要做——去接她的老伙伴们。
方向盘猛地一转，卡车偏离了原定路线。
“阿九小姐……这不是前往北部的方向。”段峰第一时间察觉到，眉头微皱地提醒。
“嗯——”C-099R淡淡应了一声，脚下油门却踩得更深，引擎声在空旷荒野中轰鸣震荡，“先去接我们的伙伴。”
段峰怔了怔，下一秒恍然——
“……你是说，那几只恐龙？”
C-099R未作回答，只是唇角轻勾。
是了，他差点儿把这些恐龙们的存在都给遗忘了。
段峰彻底沉默。
*
越往外走，荒野的痕迹越明显。断裂的公路被野草覆盖，偶尔能看到破碎的城市遗迹，被风沙掩埋。
C-099R忽然在路中央停下，拉开驾驶座车门，干脆利落地跳了下去。
她抬起头，对着空无一物的荒野，吹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口哨。
那声音在旷野间回荡，风声一瞬间停滞。短暂的寂静之后——大地开始震动。
低沉的轰鸣由远及近，像是某种庞然巨物正在逼近。
几秒后，地平线尽头浮现出几个高大的轮廓。
尘沙翻涌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只巨大的霸王龙。它浑身覆着厚重的鳞甲，尾巴一扫，卷起漫天灰尘。那双竖瞳在看到C-099R时，竟透出几分近乎人类的情绪——像是在埋怨她离开太久。
在它身后，五只迅猛龙列成半圆，低伏着身子，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
几只恐龙停在C-099R面前，对着她发出一连串低吼，像是在倾诉这段日子里的委屈与疲惫。
C-099R逐一拍了拍它们的脑袋，语气淡淡：“行了，迟点带你们去吃大餐。”
几只迅猛龙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回应声，似乎真的听懂了她的话。
与此同时，林修等人还在困惑不解卡车怎么忽然停下，后车厢的铁门倏地被拉开，刺眼的阳光倾泻而入。
顾子皓探出半个身子，看清眼前那震撼的一幕，整个人都僵住了：“完了，我不单只得跟小变异体同车，连这几只恐龙都要一起啊——！”
邓武立刻往角落里缩了缩，怀里抱着枪，继续闭目养神，仿佛只要不看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林修看着那只庞大的霸王龙，忍不住感叹：“看来这段时间，它们过得不错呀——”
话音刚落，霸王龙就低下巨大的脑袋，冲着他哈了一口气。
那股带着腥味的气息几乎能把林修当场熏晕。
“它说——它这段时间瘦了。”C-099R淡淡开口，像是在翻译它的情绪。
随即，她又补了一句：“先上车吧。”
几只恐龙熟门熟路地挤进卡车车厢，动作熟练得仿佛早就习惯了这趟旅程。
霸王龙还故意探过脑袋，舔了舔顾子皓的头发，把人差点吓得当场昏了过去。
林修看着这一幕，沉默片刻，只挤出一句话：“……真不愧是我们的队友。”
C-099R面无表情地关上车厢大门，重新回到驾驶座。
下一秒，引擎轰然启动，军用卡车在低沉的震响中缓缓前行，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翻腾。
行驶没多久，段峰忽然皱眉，抬手指向前方：“阿九小姐，那边好像有人——”
C-099R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几道人影踉跄着在公路中央挥手求救，浑身满是尘土与血迹。
她眯起眼，目光一一扫过那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想了片刻，她终于想起了他们是谁——那不就是之前在加油站里，企图打劫她的那伙人？
只是如今，似乎少了几个人。
“要帮他们吗？”段峰问，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
C-099R目不斜视，依旧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声音冷淡：“不帮。”
段峰听后，也没有再多言。
在末世中，保留善意是一种危险的致命点。
前方，那几人终于发现卡车正朝他们驶来，立刻疯狂地挥动双手，嘶声喊着：“救命！——有怪物！那东西不怕子弹！”
卡车的速度丝毫未减。
风卷起的尘沙在他们面前肆意翻腾，模糊了视线，也隔开了那一点微弱的希望。
其中一人眼底闪过狠意，面孔在阳光下显得扭曲而绝望。
他猛地从腰间抽出那把残旧的枪，咬牙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疾驰而去的卡车轮胎。
“砰——！”
枪声骤然响起。
子弹擦着空气飞出，却只在卡车的装甲外壳上溅起一阵火花。那辆军用卡车稳如磐石，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C-099R面无表情，单手操纵方向盘，另一只手却已经悄然搭在枪柄上。
“蠢货。”她低声道。
下一秒，后方的丛林里传来一阵诡异的窸窣声。
那几名试图拦车的幸存者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灰影猛地扑出——
那是一只皮肤干裂、骨骼外露的变异体。速度快得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它一爪掀翻了最近的幸存者，鲜血在空中炸开。
“啊——！！！”惨叫声骤然响起。
段峰听到动静，探头看向后视窗，脸色瞬间一变：“阿九小姐——那边有变异体！”
C-099R神情不变，抬手稳住方向盘，下一秒，脚下猛踩油门。
“坐稳。”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她没有打算下车对付那只丧尸——除非那东西的速度能快过这辆军用卡车。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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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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