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凝固。
林修的指尖扣在扳机上，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阿九小姐……”段峰压低声音，几乎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C-099R没有回答，她的视线牢牢盯着那片阴影。
下一秒——
“嘭——”
一只灰白的手猛地探出废墟，死死抓住破裂的地砖。紧接着，一具腐烂的身体从瓦砾堆中爬出，眼窝深陷，嘴角流着黑色的液体。
可那不是普通的丧尸。
它的背脊高高隆起，皮肤下似乎有什么在蠕动，骨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随着那一声嘶吼，更多的声音从四周的巷子、下水道、甚至倒塌的楼层中传来——无数双混浊的眼睛，在黑暗中同时睁开。
“——全体开火！”
C-099R的声音冷冽如刀。
枪声骤然爆响，火光在街头闪烁。弹壳落地的叮当声与丧尸的咆哮混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味。
顾子皓手抖着连开数枪，却发现那些丧尸根本不倒，子弹击中它们的躯干，只能打出一团黑雾。
“头！打头！”林修大吼。
“我、我打不中啊——！”顾子皓几乎哭出来。
就在他被逼得连连后退时，一只丧尸扑了上来，牙齿几乎咬到他的颈侧——
“唰——”
C-099R的身影疾闪而至，刀光一掠，那只丧尸的头颅瞬间滚落在地。
顾子皓瞳孔骤缩，整个人僵在原地，汗珠顺着额角滚落，双手死死攥着枪，连呼吸都乱了。
C-099R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冷得像冰：“想死，就继续站着发抖。”
这一句话，比风还冷。
顾子皓猛地回神，脸色煞白，却强迫自己稳住手中的枪，深吸一口气：“对、对不起……我会认真。”
顾子皓深吸一口气，重新举枪。
然而还不等他扣下扳机，远处的街道忽然传来阵阵震动声——那是一种低沉、密集、越来越近的声响。
林修脸色一变：“不对——是丧尸潮！！”
话音未落，无数丧尸从两侧的巷道、废墟、坍塌的楼层中爬了出来，密密麻麻，几乎挤满了整条街。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与血腥混合的气味，像是整座死城都在苏醒。
“数量太多了！”段峰抬枪连续扫射，子弹打穿丧尸的头颅，却根本减不下那片潮水般的黑影。
“别乱开枪！”邓武冷静提醒，声音里透着冷意，“控制射击点，优先头部！”
C-099R站在最前方，表情平静如冰。她抬起武士刀，刀锋映着昏暗的天光，寒意逼人。
“往高处走。”她语气冷淡，却透出不容抗拒的压迫感，“退到那栋大楼。”
她第一个冲了出去，身影化作残影，武士刀在空气中划出一条血光，沿途的丧尸纷纷倒下。
林修立刻掩护，段峰与邓武断后压阵。
顾子皓一边跑一边回头，声音都在发颤：“这些丧尸的反应太快了吧！这是怎么回事啊啊——”
“闭嘴！快跟上阿九小姐的脚步！！”林修低吼着，手中的枪口连闪数次，子弹精准命中逼近的丧尸头颅。
可丧尸的数量太多了，像潮水，又像无尽的蚁群，从废墟与阴影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弹夹更换的速度远远追不上它们逼近的步伐。
段峰的呼吸急促，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股疯狂、密集、几乎无尽的数量让他明白了，为什么这片区域被标为S级。
这里不是普通的丧尸潮，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就在他神思恍惚的那一瞬，一只丧尸扑了上来，冰冷的指爪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它张开那张腐烂的嘴，獠牙几乎已经碰到他的皮肤——
段峰瞪大了眼，心头一阵绝望的轰鸣。
完蛋了——
“咻——！”
下一秒，空气忽然震荡，无数碎石凭空激射而出，像暴雨般洞穿那只丧尸的身体，以及周围成千上百只同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碎石雨落下的瞬间，整条街仿佛被某种无形力量碾压。
爆裂声此起彼伏，丧尸的身体被撕碎、崩裂，灰白的血浆混着尘土溅上墙面。
段峰震惊地抬头，看向那片风沙与血雾交织的方向。
C-099R立在街道前头。
风卷起她的发丝与衣角，红光在她的双瞳中闪烁，映得整张脸冷冽如刃。脚下的地面轻颤，裂纹如蛛网般迅速蔓延。
“待在原地，不许动。”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冷意。
下一瞬——
大地轰然震动。
碎石、废铁与断墙的残片猛然腾空，在她周身盘旋，形成一股如风暴般的漩涡。空气被撕扯得发出刺耳的尖啸，尘土卷起，遮天蔽日。
C-099R抬起手指，指尖微微一动——
“噗——噗——噗——！”
无数碎片化作致命的弹雨，疾速飞出。
它们在空中拖出一道道锐利的光线，精准地贯穿丧尸的头颅与四肢。尸体接连倒下，恶臭液体在破碎的街面上蔓延成河。
碎石雨持续了整整半分钟。
当最后一声坠地的闷响消散，街道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漂浮着灰尘，混着铁锈的恶臭味。尸体层层叠叠，铺满整条街，视线所及之处，已无一只丧尸能再动弹。
顾子皓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场景，半晌才颤声道：“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林修喉结滚动，低声补了一句：“这就是五阶异能者的实力。”
段峰握紧枪，目光复杂。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C-099R不只是他们的队长——那是一种彻底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力量。
C-099R缓缓收回手，红光从眼底褪去。她的呼吸很稳，像刚才那场屠杀只是例行公事。
“第一次用这种大范围攻击的异能。”她低头握了握拳，语气平淡中带着几分兴味，“感觉……还不错。”
她或许不是典型的力量型异能者，但那股精准到极致的掌控力，让人无法忽视。
看来，她还得继续挖掘自己的潜能。
就在这时，风忽然变了。
地面微微颤抖，尘土被震得纷纷扬起。
林修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对，有东西在靠近——”
“是地底。”邓武冷声道，目光死死盯着地面，手指微颤，“重量……太大了。”
下一秒，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大地猛然炸开！
水泥与钢筋被掀翻，碎石冲天而起——一只庞大的黑影从地底钻出，带着刺鼻的腐臭与血腥气。
那是一只巨型变异体。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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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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