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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9

萧娘子的话音落下,一队人马踏着最后一丝金光,自榆北城内而来。为首之人,高大魁梧,身披墨色大氅。暗纹丝线泛起阵阵明光,于月色之下,皎洁明亮。

“王爷,妾在这里!”

萧雁南起身站在车辕旁,朝那个黑色的身影招手。喜悦之声,响彻官道,吹散阴霾。

燕王好似一张离弦弓箭,下一瞬就到萧雁南跟前,

“马车坏了?”

是问话,却又不像问话。言语中的丝丝怒气,萧雁南一听,满腔的喜悦转瞬凝固,不敢去看他的眉眼。

他好似知道错事是她做下的,分明他一眼没看车轱辘。

萧雁南心跳如鼓,垂眉低眼,一旁的小丫头子见事不好,壮胆说话。不过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回禀王爷”,惹来燕王一个眼刀,直插心窝。柳枝和柳叶当即噤声。那些个前来修补马车的亲卫,一言不发,快手快脚,只盼着这东西长了神志,顷刻便好。

片刻功夫,亲卫禀告马车已修好,燕王半是无奈,半是怒气,看向小娘子。夜幕降临,初冬寒风似刀子,刮过面皮,撩动小娘子发丝。她又冷又怕,一个哆嗦。

“出发!”

一声高喝,仿若适才的问话从不存在,他来只为修补马车,不为其他。

萧雁南主仆几人,一言不发缩入车内,挤成一团。不敢明目张胆商议应对之策,不敢轻声猜测燕王是否已经知晓,只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胆战心惊。

莲花庄今早得了王妃即将前来的消息,苟管事早已等候。

萧雁南扶着柳叶的手下马车,落后燕王半步朝前。一路上,灯火通明,宫灯摇曳。他不说话,不回头。以往,若是二人一道行走,他总是留意身后的自己,今日全然不同,一个劲儿大步朝前,腿长脚长,她如何也跟不上。

不必再猜,燕王定然是知道自己的小动作了,而且还生气了。

也对,他一个亲王皇子,被人算计,合该生气。

这事儿,该如何找补呢?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燕王还是那副臭脸,却是屏退左右。萧雁南知道,找补的机会来了。她萧大娘子,能屈能伸。他刻意等自己解释,那她便好好说道说道。

“王爷,妾知道错了。”萧娘子异常诚恳。

燕王鼻子哼气。

“妾再也不敢了,王爷大人有大量,还请原谅妾这次。”

燕王终于看她。她坐在个小小圆凳上,垂头丧气,腰背低垂,本就不甚挺拔的身姿,于高坐上的燕王殿下看来,越发低矮了去。

到底还是个小娘子,好好教导就是。

“知道错了就行。”

短短几个字,萧雁南不敢置信,立时抬头仰望,眸色微光。这厮身长八尺有余,高坐矮几,遮挡泰半光亮。在点点缝隙投来的光亮之中,萧雁南见他微蹙的眉头不再,面色从容。

没事了?

不应该啊?

上一瞬还要吃人模样呢。

“王爷?”她眉眼歪斜,片片金光闪耀,去确认他的眸色。

燕王睨她一眼,秉持刚犯了错不能太过纵容的原则,“想要请罚,回府再议。”

亲娘四舅老爷,她是来自请责罚的么?

小娘子抓着燕王的手,惊呼,“王爷,事出有因,请听妾解释。”

“嗯。”

“早膳那时候,妾想同王爷一起来,王爷不愿意,所以,妾才出此下策,想着已到这份上,王爷总不至于再回去。此番出行,是妾入府以来,头次出门,妾怕王爷在府中无人照看。兼之北大营辛苦,王爷刚回来,妾陪同王爷一道来,总归是个松快的好法子……”

她娇声软语的找补还未罢了,燕王打断道:“你可知道,从边境快马过来,需要多少时日?”

萧雁南不解,“两日上下。”

燕王深深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军中快马,大半日足矣。”

她在城外拖拖拉拉一个时辰,岂非很是危险。萧雁南目瞪口呆,此前的娇嗔乖张不再。

“你,无论是从前萧臬台之女的身份,还是如今燕王妃的身份,都应当知道,漠北之人是如何残忍。此前同你说,九十月漠北铁骑南下,你依旧如此行径,不将自身安危放在心上。你若有事,北大营、西大营多少人马,要为你出兵,要为你命丧贼手。你……”

怒气高喝止住,燕王起身背对萧雁南。许久,他刻意压制地再道:

“性命攸关,莫要儿戏。”

他散了火气,带上几丝关切,在萧雁南听来,字字珠玑,声声肺腑。

除开他的责备,再有一丝莫名的情愫,从心底某个角落泛起。胸腔涌动,转瞬挂满全身。她无力说话,缓缓从圆凳上起来,于原地漫无目踱步。末了,转身出门。

庭院月色,如冷霜倾泻而下,她拖着步子,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细长而破碎。脚步像踩在虚无里,不闻声响。偶有夜风透过裙摆灌入脚边,呼呼地响,双腿好似筷子,笔直且不觉寒暑冷暖。

“娘子?”

守在庭院门口的柳枝、柳叶两人,见她失魂落魄回来,连忙上前搀扶。

萧雁南一笑,像是干涸的泉水,“走,咱们几个回去。”

回去,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这夜,两个小丫头寸步不离陪伴,三人如同早年一般,挤在一张床榻睡觉。十多年未曾受过委屈的萧雁南,经此一事,如遭大难,如何睡得着。三个人,睁眼至半夜。

约莫三更天,萧雁南问:“我错了么?我知道我错了,实实在在错了,可是,我有些难过,为什么?你们告诉我,为什么,做错了事被责骂,本不该难过,但是,我有点子难过……”

如此玄妙,一向机灵的柳枝也说不上话,反倒是拉扯柳叶的胳膊,试图让老实的柳叶劝劝。

柳叶:……

柳枝无法,半是猜想,半是胡说,“娘子,莫不是王爷骂得狠了?”

萧雁南不确信,嗯了一声。

柳枝了然道:“这就对了,明面上讲,娘子此举是为王爷着想,即便是有错,那也不能全盘否定,总得给人留上一二分脸面。再者说来,他黑脸成那样,哪怕不说话,也够使人害怕的。婢子说句蠢话,娘子听听也就罢了,切莫放在心上。”

“你说。”

“王爷这样的,怕是不会好好说话。娘子瞧瞧王爷手底下的兵,那几个亲卫参将,服服帖帖,绝无二话。这般人物说话,哪里知道考虑旁人的感受,想到什么自然说什么。”

柳叶觉得这是在替燕王开脱,娘子必定不喜,“你这真是蠢话。”

萧雁南抽抽搭搭一声,“倒也不全是蠢话,有几分道理。

你们想想,王爷从前在京都之际,娴妃娘娘位居九嫔,地位不显,他这个大皇子,占了个长字,不涉皇位争夺的长子,较之旁人,多上几丝金贵,自是不必说。后来,王爷戍边,更上一层。怕是他这二十年里,从未替旁人考虑。这是一头,另一头么……”

柳叶惊讶,“娘子!”怎生都在替燕王开脱。

萧雁南:“莫急,难过归难过,咱们是来想法子解难题的,不是平白难过的。”

此言一出,柳叶和柳枝相视一眼,果真是她家好娘子,三两句话就已摆脱困顿之态。

一时,萧雁南又说道:“另一头么,他说话严厉,不注意措辞,无非是急了,对,”小娘子忖度着道来,“急切,定然是急切。因由么,不外乎是,怕我被人掳走,损兵折将,有辱颜面。再有么,想不出。柳枝,你替我想想?”

柳枝想说,不能是担心娘子的安危么。怕惹萧雁南不喜,又回到方才的难过不难过上头来,已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

“娘子,再有两国征战,连累百姓么?”

“对,就是这样。燕王此人,除开打仗,还是打仗。我们柳枝聪慧。赶明儿,我瞧见好东西了,给你买。”萧雁南说着,转头看向柳叶,“也给我们勤勤恳恳的柳叶买。你家娘子有的是银子。”

柳枝、柳叶齐声谢过。

萧雁南道:“不过,认错归认错,惩罚归惩罚,我心里的难过,总不能憋着,得消散出去。”

柳叶:“娘子待如何?”

“明儿一早起来,咱们不去汤泉,先替我去送银子,就说是,王妃体恤将士们辛苦,特来犒赏。傍晚来的几个亲卫,多多的赏。再有,我亲自去王爷跟前,诚心实意认错……”

惊呆两个丫头,柳枝没忍住,“娘子?”

“莫要惊讶,你家娘子我,有担当有决断,那里是寻常小娘子。再一个么,就是找王爷撒气。快,把我的月娘笔记拿来,气糊涂了,不记得里头有没有报复手段了。”

是以,主仆三人,点灯熬油至天明。

一大早,柳叶同几个亲卫一道,去探望北大营、西大营军士,柳枝慰问昨日辛苦的几个亲卫,而萧娘子,躬身伺候燕王殿下。

“王爷,您吃点这个,香酥饼不错。那会子岑娘子在王府,教过妾很多,说王爷爱吃香酥饼,爱喝百合粥。百合粥今日不行,妾昨夜害怕睡得晚,不能早早起来给王爷下厨。”

“王爷,您来瞧瞧这个砚台,看似不起眼,里头却大有门道。妾的先生,通草先生亲自雕刻的花纹。您瞧瞧这鱼头,这水波纹,鲤鱼一跃,万里扬名,天下皆知。原本,先生雕刻这方鱼形砚,打算自己用,格外用心。不巧不巧,那年夏,被妾瞧见,幸得先生怜爱,将此砚台送给妾,当做是生辰礼……”

砚台罢了,又是早膳后甜点,配上萧娘子自以为的拿手绝活,一曲《幽兰操》。

莲花庄这日午膳之前,委实热闹。

初冬薄寒,假山畔男女对坐。那女子杏色衫子,指尖揉挑。北风掠过瓦檐,将琴音吹得时断时续,恰逢枝头残叶沙沙作响,给这一曲《幽兰操》平添几丝脆弱。

琴声,抵不过北地寒风。

燕王忍了又忍,在仆从端来一壶热酒之际,终究是没能忍住,“王妃,既是知道错了,改过自新便是。”

不至于如此折磨人。

萧雁南知道自己今次手艺不好,装的不像,“王爷宽容,妾不是那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今晨诸多安排,想来王爷也已知道。这样的错事,妾以后绝不再犯。”

燕王一口热酒,微微后仰,半靠摇椅,默默叹息。哎,生气了,果真如王长史所言,生气了。

微弱的叹息,越过琴声嘈杂,入到萧雁南耳中,她不悦道:“王爷这是嫌弃妾的手艺?”

委实难听,说不出违心之言,燕王闭口不语。

“哼,我就知道,妾在王爷眼中,就是个不成器的。如此,罪也赔了,事也办了。妾回房好好歇着,足不出户,省的连累边疆将士!”

哼哼几声,孤身离开,连琴也不要。

萧雁南:嫌弃我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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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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