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出去找你哥哥,咱们一起去。”我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右肩道。
“不容易的。”安灵叹了口气说。
失去至亲的感受,我尚不能理解,但我想起我的父母,他们这几天的心情估计也是这般,在泪水和失眠中熬着日夜。
我不懂命运的缘由,现今只看到了它的残酷。
这个世界对于这些小人类而言,更是广阔,要想找到揭翔,恐怕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除非他自己回来。
我也没有权利去批判安灵的哥哥,即使他的离别给安灵和其他族人带来痛苦,但我依然不想去责骂他,我自己也许就是这样的人。
还有磊子,我在原来世界的朋友们,我们大多都是如此的人。
为了梦想,为了懵懂的爱情,为了**,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这种事并不稀奇。
也许人各有命,对于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命运是最波澜不惊的解释。
“你哥哥去哪儿了,有线索,可能会好些。”
“他,他去看海了。”
“什么海?”我问道,这个答案在我意料之外。
“东海,一直往东去,到达大地的尽头,就可以看见它。”
我不知道这里的大陆板块是否和地球一样,如果一样,不管往哪个方向走,只要走到土地的尽头,都能看到海。
“谁告诉你们的。”
红柳族的活动范围有限,况且依照乌父的说法,外面又是猛兽环伺,他们总不会有先人真的曾经去过海,然后又复返,留下了海的传说。
“是山神大人告诉哥哥的。”安灵的语气中似乎透露着悔意。
“山神,山神是什么人?”
“我们不知道他的本来身份,都称呼他为山神大人。”
“所以,他是神?”
“山神大人自然是神,是凌驾万物的神。”
红柳族这里人妖鬼兽混居,还有天龙在云上藏身,神的出现自然也是合情合理。
但这依然给我相当大的震撼,神可以做到呼风唤雨,神应该是无所不能,如果我能见到山神,说不定他可以解释我为什么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甚至可以帮助我回去。
我向安灵询问了山神的所在,安灵指了指东面的一座山峰。
“就是那座山,青冥山。”
我远远望去,那座山形如一个青黑色的磨盘,却还比周围的山要略微矮些,以我的视角看上去并不高耸。
青冥山离我们并不是很远,但我知道望山跑死马的道理,只是看起来很近,实际可能远隔百里。
这么远的距离,揭翔都能前去问神,可见其心愿之坚。
“不要!不要轻易去见他!”安灵突然大声道,似乎是看出来了我的想法。
“为什么?”
“山神大人确实是会满足人的愿望,但他同时也会剥夺你所拥有的,比如胳膊、眼睛之类的东西!这是木明老爷子说的。”
“所以,即便是这样,你哥哥还是去了?”
“是……都,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拦着他的!我不应该把图图借给他,哥哥骑着鸟上了山。”安灵原先脸上的泪渍还未消失,两行自责的泪水又在眼角边滑落。
她又突然从地上站起,捡起地上的一把沙土,用力用力朝着青冥山的方向丢去。
“为什么!山神!我那么崇敬你,你却让我的哥哥着了魔,为什么!”安灵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手指深深插进泥土里,以头抢地,朝着青冥山的方向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哭。
顿时,我心如乱麻,我想扶起安灵,但碍于体型的差距,我只能是把她拎起,但这样的动作并不能抚慰她。
“安灵,我们不如去找山神,他一定知道你哥哥的去向,如果需要代价,我可以试试,我的身体这么大,说不定山神只会想我几缕头发!”我见她哭泣声弱了些,提出了个建议。
谁成想,却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不用你给!我给!对!我们还有办法,哥哥是死是活,我一定要知道。”她站起身子,眼神中又恢复了从前的那般坚韧。
我俩商量了一番,安灵说青冥山在天龙和群妖守护的族界之外,如此一来,我自然希望安灵可以多带几个帮手一起去。
我可以在地上守护她,让她免受一些走兽的袭扰,但如果天上的飞鸟要攻击她,我自忖不能护她周全。
那如果山神真的要拿一些东西交换,我可以付出指甲,头发,或者是无用的脂肪,再要什么过分的东西,我会立马拉着安灵下山。
第二天的拂晓,我来到约定的地方,最终愿意陪同安灵去的,只有乌父一个妖精。
我昨天还有些嫌弃乌父话痨,如今,倒对他另眼相看,他说交朋友,看来是真心实意的。
“林忆,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我合掌向乌父点了点头撒了个小谎,我昨晚其实睡得一点也不好,我一直在想山神的模样,以及我们此行的凶险,中途醒来了好多回。
我拿着削尖的木棍跟在图图的后面,我卖力地奔跑着,不一会儿,足底被磨出了血泡。
安灵有如此好的人缘不是没道理的,她刻意让图图飞得很慢,甚至有时会落在一旁的树上,等我一会。
我们从拂晓时赶路,一路上,青冥山的身影渐渐放大,山的轮廓渐渐清晰,终于在日落前,我们来到了山脚下。
我抬头望去,雾气缭绕如活物,将山腰以上的位置遮蔽,山风又将白雾吹散,显露出山上倾斜摇动的松柏竹林,如此往复,像是仙境。
山脚下,只见两根一丈多高,碗口粗细的石柱赫然矗立在左右。
安灵和乌父二人从鸟背上跳了下来,走到了两根石柱中央。
乌父说这里便是入口了,只是这石柱后面却是一面严实的山壁,其上布满青苔,并不能通行。
不仅如此,右边的石柱上还卧着一只石头青蛙,一条石蛇则盘曲在左侧的石柱之上。两个石雕栩栩如生,无论我在什么位置,两双眼珠仿佛一直在盯着我。
石柱上各刻了些文字,我并不认得,只是觉得有些熟悉。
乌父手掌上的枝条延伸出来,触摸着石柱上的文字,开口念道:
“峰峦沐云霭,孤舟入鸿蒙。心海千般梦,荣枯尽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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