β—512星行政处。
“李启人还没到吗？”行政长官凛冽的眉眼间有些许不耐，“让他快点过来，我在门口等他。”
助理晃着个人终端说：“催过了，死活不接通讯，发的信息也不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开消息免打扰了。”
“再发一次信息问一下他到哪了。”行政长官眉头紧锁，“这次会晤很重要，关系到我们星球后面十年的GDP，我是看在他负责和财政处对接，对星球经济状况比较了解才带他一起的，怎么来得这么晚。”
“兴许是路上堵车了吧。”助理低头调出全息键盘，一只手灵活地在上面敲击，“这个点正好是附近夜市开张的时间，人多。”
他打下最后一个字，点击发送。
“滴”，信息发送成功。
几乎是同时，个人终端“叮”的一声。
“哎，”助理愣了愣，“秒回？”
行政长官闻言松了眉头看过去，挑了挑眉。
助理会意，调出全息屏将聊天记录投影出来。
17：37
全球最帅B：李哥哥，加班啦，处长找你有事。
行政处李启：好，我这就过去。
17：42
全球最帅B：李哥你出发了吗？
17：45
全球最帅B：李哥你到白沙路口没？不会还没出门吧？
17：49
全球最帅B：李哥你人呢！到哪了啊！倒是回个信息啊！处长要发飙了！你快点过来啊！
行政处李启：等着，来啦～
“……”
行政长官指着波浪线，抬眼看着助理：“李启平常就这么说话的？”
“处长吧，这事，我觉得，”助理煞有介事地说，“还是您催太紧了，李哥这叫适当释放，恶心别人以把负面情绪转移到他人身上。”
行政长官：“……”
他绷着一张棺材脸，站姿却没之前那么紧绷，而是稍稍放松地把重量都压在右腿上，说：“等一下让李启把他用户名前面的三个字去掉，丢人。”
“得令。”助理嬉皮笑脸毫无诚意地应下，见李启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便找了个话题聊，“处长，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新上的电影，据说超级骗眼泪，惊天地泣鬼神的，去不去看？”
“不去。”行政长官的语气依旧好不到哪去，“明天是我女儿生日。”
“呦呵，处长您女儿明天生日啊。”助理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说，“帮我祝她生日快乐啊。”
“行，我回去跟她说。”行政长官的声音不知不觉多了一点跟工作时不一样的温和，“谢了。”
“话说处长你女儿也快成年了吧。”助理贼兮兮地凑过去，挤眉弄眼，“怎么样？是不是很多人喜欢？没早恋吧？”
“她敢？”行政长官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她才多大？明天才刚满十八！小屁孩一个啥也不懂，哪天被谁卖了都不知道！长得又像她妈，那么可爱，我自己都看不够，有哪个歪瓜裂枣配得上她敢打她的主意！她要是谈恋爱我迟早有一天把骗她那小子的腿抽断！”
纯纯一副恶岳父模样。
“处长知法犯法，”助理绷着笑，不知何时向行政厅前台的接待人员要了本子和笔过来，一笔一划边写边字正腔圆地念，“工资扣光，嘿。”
“……哈，”行政长官哑然失笑，伸手把本子抢过来，“你小子。”
……
宝石蓝车身缓缓停住，驾驶位的车窗被人从里面摇开一条小缝。
几张纸币从缝隙飞出，晃晃悠悠地飘向地面。
“停车费。”刻意压过的嗓音带着漫不经心，“可以走了吗？”
停车场管理员眼里只看见那远远多于应收金额的纸币，胡乱地伸手捞着钱，哪还顾得上回答车里那人的问题。
许期哼笑一声，升起车窗，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猛地一踩油门。
车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直行大概800米，”纪巳摘了墨镜，琢磨着从情报部那要来的β—512星地图，对照着许期的定位给他指路，“看到有个路口没？往左边转，靠，联邦真的狗，把这边行政处外观做成银行，连有人武装防守都合理了。”
联邦为了保护公职人员，各星球行政处等机关都会特意下令伪装成普通企业单位，就是为了防止星盟和地火公职人员下手。
特别是行政处，管理着一个星球的事务，如果出事整个星球的管理秩序都会陷入混乱，容不得半点差错。
可星盟有许期。
许期的特殊能力“微笑”，控制知情人说出行政处所在也不过几秒时间。
“话说我让你处理掉的那两个人怎么样了，”纪巳嫌干坐在控制台前无聊，晃进休息室抓了几把瓜子回来，边嗑边盯着地图，代表许期位置的光点闪闪烁烁，“一个你开枪杀了，一个又是被你控制交代了行政处的位置又是被你抢了车的，然后呢？他人呢？”
“没杀，”许期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搭在膝盖上，拇指无意识地转着食指根部套着的明显大出一圈的银白指环，“打晕扔在原地了，反正那条巷子没什么人路过。”
纪巳手一抖，正在磕的一颗瓜子飞了出去，掉在地上。他没顾上去捡，皱着眉而不自知：“那人个人终端你收了吗？”
“没有。”对面开来一辆车，车灯处射出的两束白光有些晃眼，许期懒洋洋地眯起眼睛，“为什么要收？”
纪巳直接了当地说：“萨萨你傻了。”
许期：“你滚。”
“滚什么啊我，我滚了谁给你导航。”纪巳没好气地把手心里的瓜子摊到控制台边沿，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擦了擦手，这才伸手去操纵控制台，边把投影着β—512星地图的全息屏缩小边抱怨，“那个姓李的你都记得拿走个人终端，怎么这个就不顺便拿走？你也是心大，不杀那人就算了还把个人终端给人家留着，等着人家醒了拨巡防处通讯抓你？”
许期不服气地挑眉道：“蛇，你觉得我在他醒过来之前完不成任务？”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纪巳揉了揉眉心，认命地调出几个空白全息屏，熟门熟路地从迷彩服前胸的兜里摸出一个U盘，插到控制台侧的接口处，全息屏上突然弹出了密密麻麻的代码。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手指搭上去，“我帮你入侵一下这边巡防处的通讯频道，芒果千层你别吃了。”
他最后一句话刚落，代表通讯正常的绿色指示灯直接变成了红色。
地图上的光点开始无厘头向前狂奔，离行政处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艹我服了啊！”纪巳眼睁睁看着光点报复性乱飞，抓狂地一拍大腿，仗着许期不在星舰上破口大骂，“萨萨你丫发什么癫啊自己不处理干净让我给你擦屁股我收点劳务费怎么了！你挂什么通讯啊我真的服了要是任务失败我工资没了我跟你不共戴天！……”
他还没骂过瘾，余光却瞅见地图上的光点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某条街边，不动了。
嗯？
这条狗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许期在尝试把行政处的地址当目的地输进车内导航。
“还滚了谁给我导航，”驾驶模式已经从手动切换成了无人驾驶，速度被预设成最高值，许期解了安全带，盘着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导航界面戳，边戳边嘀嘀咕咕，“我又不是不会用导航……”
他又不是傻，不像蛇。
星盟军事最高统领从亲眼见证技术部长为了买一副限量款星际某巨星签名墨镜一夜花光半年工资开始，就一直坚定地相信— —
蛇肯定是个傻子。
目的地：五商银行。
确认设为路线终点。
发动机发出一声轰鸣后重新启动，漆成宝石蓝的跑车咆哮着飞过道路，带起一阵强劲的风。绿化带里的树被刮得东倒西歪。
许期端端正正地坐在车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饶有兴致地把食指上的指环撸下来举到眼前端详。
他的视线穿过指环正中的圆孔，瞄见了远处路牌上方方正正的四个大字。
白沙路口。
他记忆力一向很好，一下子想起助理刚才发信息问“李启”有没有到时，似乎提到过这个路口的名字。
“诶，要到了啊。”许期连忙挺直腰板，从副座上把冲锋枪捞过来抱在臂弯里，兴致勃勃地用指环— —李启的个人终端发了条消息出去。
17：54
行政处李启：要到了要到了，出来接我啊（QWQ）
指环顶端弹出的全息屏上很快出现了“发送成功”的字样。
许期愉快地把指环套回手指上，伸手去把速度调回了60千米每小时。
马上就可以和新朋友一起玩游戏了。
好期待啊。
17：55
全球最帅B：来了李哥！
助理打字速度飞快地回了信息，把个人终端往兜里一揣，就去拽行政长官的袖子：“处长快点，走走走走走，李哥到了，让我们去接他呢。”
“他多大架子啊他，”行政长官嫌弃地把助理的手从自己身上扒拉开，“来这么晚还让上司去接，会晤六点开始他就提前五分钟来是吧？他怎么不踩着整点来呢？就这态度，回去就把他开了。”
助理跟着他工作了三四年，知道自家长官虽然看着严厉，但却是个纯粹的刀子嘴豆腐心，刚才那句话纯粹是抱怨，并不作真，便推着他往大门走，边没心没肺地笑着应和：“行行行你官大你说了算，回头我就跟财政部说说，换个人去跟他们对接，行了吧？”
行政长官被他推着不自在，自己主动站到门口，色厉内荏地说：“我像是那种二话不说就炒人鱿鱼的人吗？”
助理：“像。”
行政长官抬手就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
助理捂着并不是很痛的头鬼哭狼嚎：“你打我！你想炒了李哥就算了竟然还打我！处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还打我……”
行政长官：“……”
这哪来的戏精？
助理：“你看这天多蓝，像不像我的忧伤……”
行政长官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天：“……”
助理：“你看那辆宝石蓝跑车……”
行政长官：“……”
有的时候，想念会来得莫名其妙。
比如说现在。
才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开始想念一分钟前的助理了。
助理指给他看的那辆跑车刚停到路边不久，跑车驾驶位的车窗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长相轻佻的Omage支着下巴往他们这边看。
他似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唇角挂了笑，见两人目光都移到了自己身上，还颇为礼貌地轻颔了下首。
助理见他停在行政处门口不动，有些好奇，加之自身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便主动搭讪道：“兄弟，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
“回不了啊，我有事。”许期刚听了半天热闹心情正好，也乐得跟他废话，支着下巴的左手指尖漫不经心地在下颌骨上轻敲，“我住的地方不在这边。”
“啥事啊你跑这么远，”助理积极地履行自己身为行政处人员帮助民众解决困难的职责，“我帮你？”
许期漂亮的眼睛凝视着他：“真的？”
“你说呗，是找人还是什么？”助理善意道，“我帮你。”
“那好啊，”许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扫视一周，桃花眸轻轻一弯，“那我请问一下……”
“你们……”
“谁是行政长官？”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就是随口一提，并不在意，却如惊雷般在两人耳边炸开。
助理猛地瞪大眼睛。
联邦各星球行政处。
除了联邦公职人员，无人知晓其具体所在。
可他分明不记得β—512星的公职人员中有面前这么一个Omage。
那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为什么这么笃定这里就是行政处？而他们两个之中一定会有一个人是行政长官？
短短几秒内，助理脑海里闪过数个念头。
他是谁？
不是这颗星球的。
不是联邦的公众人物。
“啊，你不是。”许期看见他的反应，了然地点点头，略过满脸警惕的助理，把目光投向一边眸光晦暗的行政长官，“是你吗？”
行政长官跟助理想到了一块儿，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淡然道：“不是。”
许期歪着头盯他。
行政长官悄悄把手背到身后，向早已察觉出不对劲的警卫打了个手势，面上却神色如常地看着许期。
四目相对。
“你骗人。”
许期垮了脸：“我发信息让你们来接我了，你们自己都答应了的，”他说着说着莫名带了丝委屈，“现在门口就你们两个人，你明明就是嘛。”
行政长官神色一僵。
信息？
刚才收到的信息……
他反应过来，扭头看了眼助理，正巧助理也默契地看了过来。
刚才只有助理收到过信息，内容也和这个Omage说的对的上。
可那不是李启发过来的吗？
那……
李启呢？
行政长官背后的衣服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冷汗浸湿一片，在电光火石间想通了其中关窍。
他还……
活着吗？
“长官。”
“长官。”
“……”
“为什么不理我啊。”许期眼尾的笑意灿烂，并没有因为得不到回应而情绪低落。
“陪我玩个游戏吧。”
周围的警卫悄无声息地向这边逼近。
“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助理突然打了个寒颤，手指猛地抓住长官的衣摆，颤声道：“处长……”
“你赢，你杀了我。”
“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输了，”
“你把他的眼睛替换成红色……”
许期和头发同色的长睫毛轻轻扇动，轻声道：“那你可就要死了哦。”
“他是……”
“我给你一分钟躲藏的时间。”
“许期……”
“59，”
“……”
“58，”
“如果真是他……”
那这个游戏，一定……
长官压低声音对助理喊，“跑。”
助理的身体甚至比脑子更快一步做出了回应，右手上移攥住长官的手腕，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向行政处内跑去。
整装待发的十几个警卫一拥而上，将跑车团团包围，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齐齐瞄准许期的要害。
“57，”
“双手抱头！”一个警卫厉声道，“下来！”
“56，”许期恍若未闻，继续念着数，支着下巴盯着行政长官逐渐消失在行政处大门的背影，眼睛亮亮地舔了舔虎牙。
一点要下车的意思都没有。
“55，”
另一个警卫大着胆子把枪交给了同伴，走上前去拉驾驶位的车门。
“54，”许期也没制止他，只把余光分给了他一点，玩味地轻笑一声。
“53，”
警卫拉门拉得手臂上青筋暴起，仍是没能把车门拉开哪怕一条缝隙。
“垃圾。”许期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向他吐了吐舌头，“我锁门了。你以为你力气很大吗？”
警卫被激得忘记了防备，伸手就要去抓许期的头发，却被他偏头躲了过去，原本撑着下巴的手反过来握住警卫的手腕，轻巧地一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51，”许期读着秒，抬脚踹开车门，猛地穿过车窗把腕骨被捏得稀碎的警卫拽到自己身前，挡住其余警卫的子弹，退后一步，翻身一跃上了车顶，刚被车门遮挡住的拎着冲锋枪的右手露了出来，对准了下方。
“48了，”许期扔开手里的尸体，掩着唇抛了个媚眼，“你们也要一起玩吗？”
这是一场毫无疑问的屠杀。
白发青年拧断对手脖颈时的表情带笑，上一秒还在一人身前卡着他的喉骨，下一秒就拎着冲锋枪出现在另一人身侧干脆利落地扣下扳机。
血液顺着倒下的尸体流到地上，汇成红色小溪，巧克力味的信息素在空气中久久不愿散去。
好像有人赞叹过萨摩耶是微笑天使。
许期一枪爆掉一个警卫的脑袋，眼底的笑意肆意而疯狂。
许期有着蛊惑人心的微笑，但他从来不是称不上是天使。
他是天使中的魔鬼。
魔鬼中的疯子。
“砰— —”
“长官— —”
“你在哪啊长官— —”
许期闲庭信步般踩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行走，时不时停下来踢开挡路的尸体。
脚步声越发逼近。
长官躲在行政处二楼的一个小房间内，蜷着身子藏在桌下，手指有些克制不住地轻微颤抖，咬牙问：“打出去了吗？”
助理躲在他对面的窗帘里，憋着眼泪，拼命摇着头。
“再打一遍试试，”长官闭着眼，“再打一遍巡防处，最后一遍。”
助理颤颤巍巍地握着个人终端，一个没抓稳，终端从手中滑落，顺着地板溜出半米远。
他的心态也随之彻底崩溃了。
“打不通啊，”助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又不敢出声怕被发现，把抽泣声压到了喉咙深处，断断续续，“根本，根本打不了啊，巡防处的电话我一直存着的，我没打错啊，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接……”
长官也顾不得隐蔽了，从桌底挪出来站到助理旁边，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肩膀，低声安抚。
“没事啊，没事，不就是电话打不出去吗，哭啥。”
“处长……”
“明天不是我闺女生日吗，”长官声音很小，但很清楚，“我给她定了一个双层蛋糕，她一个人吃不完，你一起来吧，自己说祝福。”
“嗯。”助理把脸埋到窗帘里，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道，“处长你快躲起来。”
长官笑笑，刚要说话。
一声枪响。
“原来你躲这了呀。”
许期站在门口，明明是很单薄的身影，却能让人感到如山般压下来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语调一转，抱怨似的：“我找得好辛苦。”
长官心口的衣服布料渗出一片红，撑着墙道：“辛苦你了。”
他回身抬眼看着许期：“你千里迢迢地特意跑过来杀我，辛苦了。”
弹匣里的子弹打空了，许期从弹链上拆了几颗下来，重新上膛，双手托着对准长官。
“不客气。”
“砰— —”
又是一枪，打在了之前相同的位置。
“处长！”
助理顾不上自己会不会面临同样的命运，飞扑出来扶住长官的身躯，忙不迭地去看他伤势。
心脏。
那个血洞……
在心脏。
“处长……”
他的手指都在颤抖。
“处长……”
长官最后看了他一眼。
“帮我……生日快乐……”
帮我跟我女儿说。
生日快乐。
灰色影子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举起枪托，落到了助理的后脑上。
助理晃了几下，倒了下去。
“废话真多。”许期的脸颊染着鲜血，把沾着血污的手往衣服上抹，抬眸垂眸看着脏乱不堪的地面，嫌恶地皱皱眉。
血的颜色好恶心。
“蛇，蛇，人我杀完了。”他刚想伸手去碰无线电，才发现耳机被他摘了，一直没有重新戴上去，现在还躺在那辆跑车的副座上。
“早知道不摘了……”许期嘟哝着下了楼，返回被打得千疮百孔的跑车内，顺利地找回了自己的耳机。
他把耳机塞回耳朵里，开了无线电，没等对面反应过来就迫不及待地讨夸：“蛇，你听得到吗蛇，我把这里的人都解决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星舰上，纪巳看着突然亮起的指示灯：“……”
纪巳呵呵：“怎么又开了啊，不是挺能耐吗，不是爱关无线电吗，现在怎么又开了啊。”
许期撇撇嘴：“你不要阴阳我，你要夸我，我完成任务了，你的工资不会被扣了，你要感谢我。”
纪巳：“……”
最后许期还是成功从纪巳那里讨到了一句咬牙切齿的“干得不错下次继续加油”。
心满意足的萨摩耶转回行政处，一个个房间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用于全星球范围通知的设备。
天已经被夜覆盖，风也变得冰凉，沾着夜晚黑暗的气息。
姑娘站在原地，臂弯里挎着只剩下一枝香槟玫瑰的花篮，被风吹得脸颊泛凉，把冻僵的手指凑到面前，呵了口热气。
好冷啊。
她抬头望了望远处的街口，仍是没看到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身影，倒是个人终端“叮”了一声。
一声还不够，接着又响了好几声，直到姑娘把个人终端从花篮里拿出来打开了才肯罢休。
姑娘蹙着眉盯着屏幕。
那是一家银行，一片漆黑没有一盏灯火。
这是……强制直播？
估计又是行政长官有什么事情要通知吧。
姑娘认真地把音量调大，想听听长官会宣布什么事情。等了几分钟，屏幕里却没传出半点声音。
“怎么没人说话啊……”姑娘小声嘀咕了一句，刚要把终端放回花篮里，却看到屏幕动了一下，像是有人把原本放在那的设备提起来拎到了手里。
画面里的视野倏然变得开阔起来。
摄像头对准了脚下的地。
水泥地面染着未干的鲜血，镜头一扫，几具身躯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晚上好。”
问：他们的个人终端都长啥样？
纪巳：就是手机，方便无聊打游戏。
许期：首领给的铭牌（蛇：明明是狗牌）
肖继：长得像个运动手环，据说是因为之前总是忘记带个人终端，被主席硬塞了手环不让摘……
助理：折叠屏手机，全球最帅B就要用最帅的终端 俞子期：打在耳骨上的耳钉，选了跟头发一样的蓝色整隐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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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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