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表白
断片：陆斌说：陈一帆，我发现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喜欢上你了
为了防止这家伙再感冒发烧，医生开了一些冲剂。陆斌女友热水冲好又用嘴吹凉，然后跟陈一帆一个扶着身子一个往嘴里喂。
昏过去的人嘴巴都是紧闭的。陈一帆让陆斌靠着自己的肩头，再用剩下那只手轻轻掰开他的下巴。
女生弯着腰一点点的喂，洒出来的药水用手绢细心地擦掉。半杯药灌下去花了将近十多分钟。女生的腰、手脖子跟陈一帆的肩头都酸了。
自己男友抓着另外一个男生的手一直不放，一般的女生可能会很尴尬难过。这位陈怡梵没有，一脸的淡定。
陈一帆有点不自在。
女生反倒替他解释。“没事。可能跟我们一样，溺水的人在水里挣扎抓到什么都当救命稻草。他现在以为自己抓着一根木头吧。”
“对。”陈一帆笑笑：“你对陆斌真好，真是他的福气。”
“我们是恋人嘛，应该的。”
林缃轻轻走进来：“一帆，你今晚怎么休息？”
“就在这了，反正也有床。只是我手机坏了，得用你的手机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没问题，随便用。”林缃把自己手机掏出来。
陆斌女友一旁观察着这一男一女的举止言谈。都是面带羞涩，有些暧昧。她主动走出去给俩人说话的机会。
“今天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他……”林缃一脸的哀伤，不知是为自己交男友不慎还是心疼陈一帆。
“其实他也没坏到要把我推水里淹死，应该不是故意的。”
被牵连受伤了还这么大度，林缃感激地点点头。
“我们认识的时候他也不是这个样子，大概人都会变吧。这也是我们分手的原因。”
“都过去了。而且经过这么一闹腾我想他也应该能放下。”
“你是个好人。”女生由衷地说。
“嗯，勉勉强强。床上躺着的是个比我更好的大好人!”
“是啊。”
两个人相望一笑。
林缃离开了，陆斌的女友呆到晚上十点多也打车回家。走之前她看着男友紧紧抓住着陈一帆的那只手臂有些出神。陈一帆再次试图掰开，但弄了半天还是徒劳。
“你只能凑合一晚上了，真不好意思。”陈怡梵喃喃讲话。
陈一帆对这个斯文懂事的女生挺有好感，现在突然觉得配陆斌真是绰绰有余。
“放心，我要不舒服了就会喊医生。”
“那好，我走了。”
帮忙把灯关掉，女生走到病房门口又对着陈一帆：“今晚谢谢你们俩救了我。”
陈一帆摇头：“应该是他救了咱们俩。晚安，再见！”
病房里是有暖气的，但床上还是盖了两层被子。
“人都走光了，放手吧。”
......
“陆斌人都走了，放手。”
没有反应。陈一帆也懒得计较，这时候他的心软得跟棉花糖一样，丢进去石子都不会觉得硌得慌。随便吧。
叹口气先帮陆斌脱了衣服，自己也脱了衣服钻到被窝里。这样睡觉特不舒服他再次试着把胳膊抽出来，但依然微丝未动。
陈一帆不想对着这张平常嚣张跋扈的脸，他怕无法入眠。侧着身，脸朝外，一时也没什么睡意。
月光透过病房的窗户照射进来，一缕一缕把小房间渲染出一层朦胧的哑金色的光晕。
眼睛闭上睁开，闭上睁开。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自己在水里挣扎时的景象。眼前是一片漆黑，周围全是冰凉的湖水，耳边是咕咕的水流声。黑暗里似乎有一只大手从湖底伸出来抓着自己的脚腕子一直往下拉。他挣扎到无力了绝望了。那一刻仅存的意识在告诉他他要死掉，溺毙在这座湖里。
然而似乎又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一双大手毫无预料地出现，毫无预料地抓住自己把自己从深渊里拉了出来。那一刻是他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的激动跟感动。仿佛一瞬间黑暗全部溃退，光明笼罩全身，他好像张开翅膀在由地狱飞向天堂。紧紧抓着那坚硬壮实的身体死命地不肯放。 甚至当陆斌要离开去救另一个人时，他极度慌张。他害怕这个人会抛下自己，害怕再一次被黑暗吞噬。
神思忽然又回到现实回到这间小病房。怕这家伙再被冻感冒，陈一帆转过身用一只手摸摸对方的肩头、胸口、腰。还好都是热的。
这时候一缕过分皎白的月光照射在陆斌的脸庞上，静谧安静的气息让这张脸镀上一层有气质的古铜色光泽，黑夜里发出莹莹的光。陈一帆隐隐看到，他惊讶地伸出手摸去触摸。从额头摸到硬邦邦的鼻梁，从鼻梁滑过嘴唇手指停在对方的下巴上。
舌头有点干燥，嗓子痒痒的。突然陈一帆“啊”地叫了一声。他猛地惊醒过来，吓了一跳。
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蠢事。然而再回想，那怪异的感觉还没有彻底消散。陈一帆脸上一阵烧热，羞臊地闭上眼
疲乏的人很快进入梦乡，这次不再有噩梦惊扰。依靠着一副坚实的身子他睡的极安稳。
漫漫长夜悠悠而过，东方鱼肚翻白，天快要亮了。
嘴里面湿湿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睁开眼，一张硕大的陶醉的流氓嘴脸正压在他的脸颊上。
竟然被偷吻！刚想要叫喊发现下面状况也不对。
心一横，牙齿使劲闭合。
“唔”，陆斌赶紧用手卡住他的下颚。舌头逃出来了，但还是晚了一步，有血丝从嘴角渗出来。
“艹，你小子属狼的这么爱咬人。”陆斌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刚才那一下痛得他以为舌头真被咬掉一截。
“活该！我警告过你，自找的！给我滚下去，滚下床。”
“陈一帆，老子救你一命，碰碰你怎么了。”陆斌一说话舌头就疼，他痛苦地皱眉头。
提到这个陈一帆不说话了，望望窗外，天光隐隐发白但还没大亮。侧身接着睡觉，把后背留给对方。
“想睡就闭嘴，还不老实就滚蛋。”
“好，我老实睡觉。”陆斌也跟着躺下，把掀开的被子拉上来。
“陆斌，你其实早就醒了是吧。”陈一帆闭着眼睛问。他哪里能相信一个晕过去的人会像螃蟹一样死死钳住自己的手不松开。
“对。”
“你在湖里沉下水去是真的还是演的？”
这个对方没有回答。身子一点点靠近依偎着，一条腿慢慢抬高压在他大腿上。
“陈一帆，你能喜欢杨洺昇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他比你好一万倍。”
“老子从来没觉得比他差。但哪你看不顺眼了我可以改。”
陈一帆肩膀微抖把那条耍流氓的腿踢开。转过身两个人面对面，近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你不是喜欢女生么，这么胡闹到底哪好玩？”
陆斌想了想：“我也不爱绕弯子。有些事憋这么久挺折磨人，但不能老让我一人受苦，你也该知道知道。我告诉你，自从进了劳教所我就觉得你小子有点意思。开始我以为劳教所没女生，我憋得慌只是想念你的身体。但后来你的模样在老子脑子里总散不去，跟阴魂一样。论身材我哪个女友不比你强。可一想到你吃饭的样子跟我顶嘴的样子，老子走个路裤子都顶得难受。越怕上瘾越想接近你，越接近你我越上瘾。陈一帆，我发现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喜欢上你了！”
听完这一段略显粗俗但整体还算深情款款的表白，陈一帆只是冷笑。
“突然喜欢男的了。那之前跟你好过的女生算什么？难道你的现任女友也是因为我才谈的？”
“没错。”陆斌干脆地承认：“我接近她就是因为她的名字。因为我能每天都喊出‘陈一帆’三个字，我能跟‘陈一帆’说我爱你我喜欢你。我能每次抱的搂的亲的都是‘陈一帆’。”
“你这个自私无耻的混蛋，对得起人家么！”
“有什么对不起的，男朋友的义务我该做还是做。而且到现在她也不肯让我碰。不为她跟你同名，要是在从前我早甩了。”
混蛋说话无耻就算了还理直气壮，陈一帆气绝。
“那你想过钟叔的感受么，你对得起你死去的亲人么。”
“老子喜欢个人怎么就不对了。钟叔也挺喜欢你，咱们在一起他肯定没意见。至于地下躺着的，我管不着。活人不能让死人给憋死。”
“你觉得我能跟你一样这么自私，任性，这么不要自尊？”
陆斌突然眼球一转：“陈一帆你少装蒜了，那个杨洺昇不也有父母家人。那小子家境富裕，又在学生会混得风生水起。明了说你就是贪图钱财爱慕虚荣。”
陈一帆抬手就要给对方一个耳光。陆斌抓住那手腕，一张口把食指咬进去。
陈一帆跟中电一样身子抽搐起来，吓得他赶紧往回扯。
“放开，你恶心不恶心！”
陆斌突然用牙齿狠狠地在他指关节上咬了一口。痛得对方一声闷哼，把手掌抽了回来。“老子不是报复你，而是告诉你我现在的心脏有多疼，就跟你的手指头一样。老子都愿意找个跟你同名的当女朋友了，你还要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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