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9日，太宰治的生日。
失间已经早早准备好了生日礼物，而今天的太宰治却一如往常，在失间的早安提醒下开启了这新的一天。
少见的，太宰治完全没提今天是他的生日的事，而这……失间毫无办法。
早饭是失间上太宰治身做的，是平里不会被列入早餐行列的蟹肉粥，可今天就像是并不怎么受欢迎了。
阿治今天看着好像愈来沉默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甚至不知道，他今日之沉默，是昨日之疲惫，还是今日之特殊？
失间突然想抱一抱他，如果它并不是个只能在镜域里出现的妖精的话。
今天的天气是格外好，被海染上蓝色的天空终于得以一种美好的状态出现在了太宰治家方圆一里以内，云朵飘过，模样个个都稀奇着。
绷带卷状的，螃蟹样的，蟹肉罐头状的云朵和樱桃状的云朵陆续在空中飞过，明明是绝对会使人啧啧称奇的场面，却并未引起他人关注，想来是只有他们看得见。
今天的超市想必也是精品云集，会有新产品的绷带，新口味的蟹肉罐头。也会有太宰治绝对会抽中的免单奖项。
为什么会清楚呢？因为治君已经去过一趟了。他今天没有入水，却在回去的路上，一不小心栽到河里了。这糟糕的运气越加频繁了，想来却不是阿治的错。
失间可以打赌，治君的口袋里绝对被塞了不少的珠宝甚至一些目前不需要，但之后需要的各种情报，逐年更新的那种，是来自世界的生日礼物，但失间却只称其为赔罪。
为什么？因为今天是相当特殊的日子，是因世界为他曾奉为至亲般的神明的赎罪日。
不然要怎么说？难道要虚假的说一句——文文实在是太喜欢治君这只崽了，誓必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圈内好好爱护太宰治？哈。
可哪怕是凡人也知道，神明的爱是无望的，无可乞求的，是不能得的。
哪怕说是拯救世界的谢礼，也只是一个谎言，不为什么，只有一个被背叛了的家伙。
他翻上了岸，不大愿动地望着天边的云彩，启唇，“失间，你说，这世间当真有没有缘由的爱吗？”
“没有的，怎么会有呢？”他自问自答。
“我因是你而爱你。因为是你。你值得，值得拥有所有的一切。”
可他不信。
“那便实现我的愿望啊？”
——“……”
“你做不到。”
“你说，连实现别人的愿望都做不到，你爱我什么呢？”
他格外地咄咄逼人，那神态却未变几分，只声音割裂且锋锐，尖利地像要把所有不安都抒发出去，想要将一切会伤害到他的东西统统抗拒。像是怕疼，像是不想这份爱变成一根刺扎在他的身上。
“不管你伪装的多像，最开始没有察觉到，可终会明白，你并非只困于我，为什么？我想知道。你是拥有情感的，不要说……你体会不到。不要再模仿我了，虽然不介意这个，但……失间是想要有自我的吧？失间？”
没有回答。他不急，仍然要等，可从午后待到黄昏，拒绝了好几位好心人捡尸自己，也没等到答案。有些泻气。
他们回家的路上，树枝上的鸟儿们合声歌唱，为太宰治庆生，树边的花花草草左古摆动，格外不寻常。
仿佛明晃晃地告诉太宰治，有什么大问题。
他打了个寒颤。
“我累了。”
他神情倦倦，一副被打扰了的样子，从河中带上来的水稀稀拉拉的往下滴，神奇地没有任何异味，同时又那么无害。
“失间，你不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格外奇怪吗？”
“唔……”
失间默默闭嘴，试图逃避这尴尬的情景。
“唉？失间不愿意还是不能说？”
他咄咄逼人。
“……是不能说呐，治君。”
失间轻轻叹了口气，说。
“呐…你会告诉我吗？”
太宰治轻声问。
“我会的，但是现在不可以。”
“我此时答应治君，就一定会做到的。”失间向太宰治承诺。
“失间说的哦~那好吧。”
太宰治笑着，将眼睛眯了眯，“失间。”他说。
好累啊，没有缘由的关心，很烦躁；失衡的幸运，很烦躁；还有这虚假极乐的世界，很烦躁。
晚餐时间，菜点依旧与螃蟹有关，他却难得地感到腻味与不满了，啊啊，他想要答案，想要长大，想要做。一道素蟹肉，一道蟹肉煲，一盘新鲜的樱桃，一杯樱果汁以及…一个形状像绷带的神奇蛋糕。
不论其他，太宰治现在很开心。
“祝，生日快乐，阿治。”
“啊呀。”
太宰治轻叹，一时间什么也没说。
他瞳色更加幽深，低垂着眸子，视线并不聚焦，似怒非怒，似厌非厌。
“你在为我的出生而感到高兴吗，失间。”可他不是啊……倘若可以，愿回从前。
“我为治君愿意来到这个并不干净的世界感到荣幸。”如果是那个祂的话……“神明亦是如此。”
“治君，生日快乐啊。”
失间说。
“……”
“呐？我明白了～”
“是吗？神明也在爱着我？”
神明的爱是不顾你之所愿的，你的爱难道也是这个样子吗？失间。
如此浓重的关心，要让他来如何回报呢？连此刻的烦躁，都只是因为你的爱不知缘由。
不知是否受之有愧，不知是否是你因何而来的回报，却不愿放手。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呢，失间？
“心情不好吗。”
窗边，有彩色的光开始忽闪，乍现，响炮声起。而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垂头，那唇却似是微勾。
“去看烟花吗？”
“啊啊，好吧。”无奈答应了。
走至阳台，烟花依旧在绽放，他从来不信什么巧合，这烟花就是为他而绽放，一份稍纵即逝的礼物。倘若抛下一切理智，定是无比欢喜的事。
他或许值得别人因为他的什么事情而爱他，但为没有缘由爱所忧虑，哪怕绝不会丢下他，没办法啊，他大概就是那种刨根问底人。
烟火尚未休止，此地却陷入了寂默，有人在等一个回答。
“……好。”
太宰：他最后还是应答了。
太宰：神明的爱是不顾你之所愿的，因你所要的伤害到了它的利益，它便只顾着送你完全不会损害它利益的别的礼物，美其名曰为神的赠礼，高高在上，完全不管别人压根对它的礼物并不感兴趣。令人再次为这世界而绝望。
既然不想用实现别人的愿望来当做回礼，那又有什么必要？我只是白做了一次又一次的首领，又从未来而来，这不是我的义务吧？才不想为了世界来这么做的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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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神爱无望妖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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