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天,薛枣跟吴秘书塞了五十的红包。
紧接着,她再询问祁乐晟的行踪,吴秘书没领红包,但是告诉她老板最近在谈艺术馆新推出的文创项目,最近,非常忙。
薛枣知道那些东西,它们在网络上非常爆火,比如,印上楼阁环山图腾的雪糕,就可以把它原有的身价提高到百分之二百五。
她喜欢拿它们拍照,然后吃一口就送给小助理,哎,毕竟热量还挺高的。
文创产品的风口已经过去一阵,他到底是不是在忙这些,还是吴秘书在糊弄她,不得而知。
但过去了许多天,仍然没有加回她微信的意思,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就此不联系?
薛枣觉得不靠谱,因为没人能拒绝得了她这种世界级美女。
她知道祁乐晟的几个住所,城中心里有四合院跟大平层,市郊有宫殿一样的楼,特别财大气粗。
这几年里她都住过,还很有心机的放置了自己的衣物和香水,虽然下次再去它们几乎都被清理干净,就连她挂上的画都不见踪影。
薛枣抱怨的问起,祁乐晟直接把家政阿姨的电话发给她,然后任凭她怎么问都不回复一句。
她这几天加上了家政微信,问起其消息,对方都说,照常上班付钱,但没有见到老板回来过。
薛枣心里疑问很深,但她知道这种被动攻击最能让自己破防,祁乐晟不理她,她也不能总这么主动。她看过自己抓狂的模样,那可太丑陋了,时刻保持美丽才是硬道理。
话虽这么说,但她晚上还是去了葆会集团的黑色大楼,它巍峨的耸立在小绵羊一般的写字楼附近。
毕竟相处这么久,她对祁乐晟还是有一定了解,平时他忙起来,都会在这里的二十八层开会折磨员工。
薛枣走进宽阔但黑暗的大厅,随处找了沙发坐下,冷气十足,皮革表面冰的她一抖。
她不满的裹了下上衣,把两条长腿缩起来玩手机,一副美人的姿态斜躺着,静谧的环境里顿时响起经典Bgm的吵闹笑声。
祁乐晟不让薛枣来这里,但她每次都偷摸的在这等,然后再给他个惊喜。
两年前她来这等过他,因为祁乐晟答应了她一起跨年,但他因为工作延迟了好几个小时。
薛枣就独自在空旷的会议室里自己吃一份麻辣烫,把伦敦生活整个刷完。
过后,祁乐晟终于来接她,但只是在路边隔着车窗看完了烟花,两人就各回了各家。
再后来祁乐晟与薛佳禾在一起,每年的跨年夜就没有她的份了,跨年夜的第二晚,她就会找祁乐晟一起过夜。
她每次灼灼的看着他,试探地问你们昨天发生过什么?
祁乐晟总是眼神黑如一潭,不咸不淡的凝视着她:所以,和你有关系吗。
薛枣对着幽暗的灯光望了一眼自己长长的美甲,红色的甲片在深色调灯下很漂亮,碎钻也明亮,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实在是有点无聊。
她打了个哈欠,接着,忽然看到一群人走出来讲着外语。
薛枣悄悄往里闪了闪,几个外国人挡在前面,她把头伸出去,但看不见其中的面孔是否有自己熟悉的人。
英语说得太快,她半吊子的洋文功底,一句都听不懂,索性当催眠了。
很快,会议室大厅又回归寂静,薛枣睡了一会儿又没找到人,自己坐在那里,显得很失望。
马上又要过12点,她不由得回忆起之前自己在这里的经历,是漫长无边际的昏暗,她感觉肚子神不知鬼不觉的饿了。
她拿起放在地上的坤包,轻拍了拍,准备起身离开。
但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一只手忽然放在她的肩膀上,熟悉气息隔着衣服的布料传进了她的皮肤。
薛枣回头,男人轮廓投下的影子笼罩了她整个人,祁乐晟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倒像是一个惊喜。
冷硬的光线下,
薛枣很意外,她心花怒放要扑上去,心想怪不得小说里女主什么都没干,男主却觉得她在勾引他。
美色面前,这谁忍得住?
只是却再被牢牢按住,她的一双爪子被迫停留在原地。
“你怎么在这里。”
祁乐晟单手点了支烟,火光把他清俊的眉眼照亮了一瞬,又熄灭。
“嘿嘿。”薛枣欣赏的望着他,“想你了。”
“在这等了多久?”祁乐晟没理会她的提醒,“吃过晚饭没有。”
薛枣撅嘴,“没呢,我在等你一起。”
他冷漠的看着她。“你先回去吧,今晚我有事。”
薛枣停好了一会儿,终于琢磨着说:“你生气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祁乐晟替她开了门,呼出一口烟,“已经很晚了。”
“假如是因为上次的问题,我跟你道歉。”薛枣一动不动,她委屈的看着他的下颌,“我再也不敢了。”
说完,她用手抓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
他冰冷的制止了她的下步动作,眼眸是深邃的黑暗。
他平和的说,“我们还是就此结束吧。”
薛枣像是失聪了,她望着他,继续撒娇,“不要。”
祁乐晟态度依旧,他的影子压在她的上面,“首先,我马上要订婚了,其次,你也不是第一次给我惹麻烦,我这个人一向讨厌这些,很麻烦,我没时间处理这些婆婆妈妈的琐事,我认为我没有亏欠你。”
他的声音相当平静,似乎方才开会也是同样语气。”最后我希望你认识到你也在做错事,我非常不想再欺骗佳禾,她是我这辈子的幸运。”
薛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在她印象里,祁乐晟很少发表意见,而且更少一次性说如此多的话,而且话里,还有些肉麻。
这种突如其来的绝情,她倒是经历过无数次,祁乐晟常常会很随意的提出让她走,消失,滚等意见,不过在过去她很快就会哄好他,但今天似乎没那么简单,理由也很不清楚。
她巍然不动,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不,你别生我气嘛,但先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我们有事好好谈。”
祁乐晟停顿了很长一会儿,长的薛枣都有些发毛。
光线不明亮,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干涩的发痒。
再说话时,他的声音里终于带点儿感**彩,“别骗自己了,你是真不懂么?”
祁乐晟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清楚。
跟女人分手都这样艰难,可薛枣又不是女人,她是个发泄工具。
发泄工具,就是消耗品,可回收垃圾,就回收给那些愿意接手的男人吧,反正,她也拥有一大把。
接连被拒绝打击,即便是薛枣也有些退缩,她强迫自己继续迎难而上:“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妈妈又说了什么,还是薛佳禾?哥哥,你不要这么对我——”
祁乐晟打断了她,声音淡薄的就像一层空气。他故意礼貌的说:“对不起,这是我的问题,是我误导了你,让你以为有很多机会,其实都是假的。”
薛枣惊讶于这声道歉,他还是第一次对自己道歉。
“还有,”祁乐晟的语气愈发平静,但听上去更像嘲讽了,“不开玩笑,你不会真的认为我喜欢你,还是你如此认不清自己身份。”
薛枣终于皱起眉,勉强提起精神,不太服气地说:“那,你觉得薛佳禾就是合适你的?她真不是个好女人,你并不了解她。”
男人眼神动了动,嘴角却忽然笑了起来,“不要让我叫人来赶你走,你清楚,假如我喜欢谁,是不会这么对她的。”
他觉得自己说出来这词都很讽刺,薛枣是一个多么肮脏的女人,妄想跟他扯上关系,而且就算是天造地设,也是她的那位男发小,跟他什么关系。
听完这句话,薛枣终于闭上了嘴。
她不知道再说什么,也想不通原因,只感觉身体某处僵硬了。被明确拒绝后,她硬着头皮只沉默的伫立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退。
祁乐晟的半侧脸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表情。他继续说,“假如你还有事,可以,但不要继续骚扰吴秘书,他有他的工作,不像你,我们都很忙。”
薛枣不想走,想开口要分手费,但突然忘了词,毕竟事情来得太突然,耳边和眼前都有点模糊,她勉强表现的仿佛在思考,也好像是脚麻了。
他不疾不徐的补充,“就算我对不起你,不要再骚扰我,以及佳禾,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会保护好她。”
薛枣还是沉默,但又忽然反省过来。
她有点混乱,却又不知做什么,退了两步,又非常想把鞋子脱下来,狠狠的砸到那座厚到可以防弹的玻璃门上,然后听一听沉重的闷响。
不过她忍住了,不就只是被拒绝,也没必要做那么疯,肯定更会颜面尽失。
况且今天鞋子不幸穿的真品,原来的目的,还是为了配得上这座大楼,现在看有点滑稽。
不愿意再多想,也不想再延长自己当小丑的时。
薛枣咬了咬牙直接离开,算了,真女人不用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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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佳禾自从回国以后,心情就没有多好。
焦虑,占据了她的大部分时间。
虽然事业上蒸蒸日上,毕业回国之后工作邀约不断,她在社交平台上建了号,头像是黑白加谬,昵称是法语单词,经常分享点不开的外网链接和胶片摄影,靠着文艺女编剧人设在网络上小红一把。
但圈里人都知道她有靠山,一个绝世好男友,她能有源源不断的资源,除开有才华,也是跟葆会愿意给她提供机会有关。
只不过事业上的进步,并没给她带来确定的快乐。
相反,她意识到就算祁乐晟再爱她,他们有名分,但由于两个人都非常忙,私下真实的接触并不算多。
薛佳禾也不是第一次恋爱,她清楚这个状况并不正常,她放下身段去撒娇,但是对方好像并不是很吃她这一套。
她并不是个爱猜忌的女人,自己满腹才华众星捧月,被爱是一件确定且正常的事情,不存在意外。
她把祁乐晟这种情况归为慢热,还是需要她费心思去维护这段关系的。
薛佳禾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幸运。
只不过祁乐晟这种抢手产品,想要跟她竞争的人非常多,心里存疑虑也是正常的。
比如那晚的事情,虽然什么都没发现,但总归让她不舒服。
她不太想主动去问,这样显得她好像有点落下风,就像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她也有别扭的一面。
怀着这种微妙心情,薛佳禾去参加一家电影展的时候,眼底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
但没逛几步,就碰上熟人正和别人聊天。
她算认识彭泽莉,但交情不深,在几次活动上见面,对方对她也是淡淡的。
薛佳禾觉得,比起她,彭泽莉显然更喜欢营造清冷女子人设,但她不觉得策展人这个名头有多高贵。
在她眼里,那跟炒期货的商人区别不大,更是跟混迹电影圈的自己没有可比性。因此她们也一向没什么好聊的,平时见面都是点头之交。
这次或是她好事临近的关系,彭泽莉看到她,很有礼貌主动贺喜。
薛佳禾也表现的大方,她掩饰了眼睛里的疑惑,微笑着说谢谢。
彭泽莉随口问了她的最近的职业规划,两人随即聊起来展出的新浪潮电影,又共同批判了一部最近爹味儿十足的犯罪片,和一个自我营销了一整年,却没有作品傍身的女导演。
她们一起走到吧台领了两杯琴酒,然后,彭泽莉突然提到薛枣。
“说起来,你姐姐最近在跟我们展馆签约,你知道这事吗?”
薛佳禾不太喜欢薛枣,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因此听到这话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适,有些明显。
薛佳禾知道薛枣在做什么,但不太清楚具体薛枣在做什么,薛枣平时爱勾搭三教九流的朋友,画自成一派的画,它们总被藏到地下室上锁,好像要防备着家里人。
她懒得去找,浪费时间欣赏花瓶创作的破烂,图什么?
她对姐姐整个人兴趣不大,毕竟谁会天天在意一贯的手下败将,薛枣不过是一张漂亮的外壳,但可取代性极大,她压根没放在眼里。
见薛佳禾神色如常,彭泽莉掩面一笑。
她轻松的说,“看来,你早清楚薛枣已经跟葆会的艺术馆解约的事情,不愧是要结婚的女人,老公的心思都拿捏在手里呢。”
薛佳禾抬眼看她,睫毛颤了一下。
那,她好像没听过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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