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密室中,钱老爷钱有财面目狰狞地将一只名贵瓷瓶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中布满血丝。
“废物!都是废物!”他对着垂手而立的心腹们咆哮,“东厂的人收了钱不办事!找的江湖高手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现在倒好,我钱家产业缩水过半,倒让那年小麦和苏清清那两个贱人名利双收!”
一个师爷模样的老者小心翼翼地上前:“老爷息怒,那年年小麦邪门得很,力大无穷不说,如今似乎还有了神佛庇佑,几次三番都能化险为夷。咱们...咱们是不是暂且避其锋芒?”
“避其锋芒?”钱有财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偏执,“我钱有财在商场沉浮数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让我向两个黄毛丫头低头?做梦!”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森然:“那些‘上面’的人,指望着我们当棋子,用完就扔。但他们忘了,棋子也有棋子的手段!既然明的暗的都斗不过,那就用别的法子...”
师爷疑惑:“老爷的意思是?”
钱有财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用朱砂写着《阴煞录》:“这是我祖上偶然得来的,记载的并非正道仙法,而是些...驱邪引煞的偏门手段。原本以为此生用不上,如今,是她们逼我的!”
他翻到一页,上面画着诡异的符咒:“她们不是情深意重吗?我就让她们互相猜忌,身败名裂!让全城的人都看看,她们是招惹了邪祟的妖女!”
与此同时,麦清园内,年小麦正在后院练功。自从恢复部分前世记忆后,她修炼前世功法进境一日千里。这日,她凝神运转体内那股微弱却精纯的仙力(实为被轮回削弱的神魂本源之力),试图冲击一个关窍。
忽然,她感到周身皮肤一阵轻微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流过。紧接着,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手臂的皮肤在阳光下隐隐泛起一层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泽。她好奇地拿起旁边练功用的木棍,用力朝自己手臂打去——
“啪!”木棍应声而断,而她的手臂竟毫发无伤,连红印都没有!
年小麦愣住了,又试探着用未开刃的匕首划过皮肤,同样只留下一道白痕,瞬间消失。
“刀枪不入?”她喃喃自语,又惊又喜。这似乎是前世“惊蛰”将军某种护体神通的雏形在今生肉身上的初步显现。她不知道,这正是她神魂与肉身在危机和情感刺激下,加速融合的结果。
而苏清清这几日也感到自身的变化。她虽未完全忆起前世,但心思愈发敏锐通透。尤其是在打理生意、查看账本时,往往能一眼看穿数字背后隐藏的问题,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合作对象是真诚还是心怀鬼胎。
这日,她正在核对一批新到的西域香料账目,忽然心念一动,指着其中一个数字对管事说:“这里不对,少记了三十两银子的损耗。”
管事一愣,翻看原始单据,果然在不起眼处发现一行小字标注了运输中的意外损耗,正好是三十两。他惊讶道:“小姐真是神了!这都能看出来!”
苏清清自己也感到诧异,这并非计算得出,更像是一种直觉。更奇妙的是,当她靠近年小麦时,尤其当小麦情绪波动或身体不适时,她总能第一时间感应到,并自然而然地想要去安抚、照顾。有一次小麦练功岔了气,胸口闷痛,苏清清只是将手放在她背上,那股郁结之气竟很快就消散了。
她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觉醒了一种倾向于“感知”与“安抚”的能力,这与她前世“清露”滋润万物、净化心灵的本源特性隐隐相合。
两人都对自己的变化感到惊奇,但更多的是欣喜,这让她们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多了几分自保的能力。
然而,钱有财的“偏门手段”已经开始悄然实施。
几天后,城中开始流传起一些怪异的谣言。
“听说了吗?苏家那个女婿年小麦,不是人!”
“怎么说?”
“有人晚上看见她在城外荒坟练功,浑身冒金光,刀砍上去都不留印子!肯定是修炼了什么邪术!”
“还有那个苏小姐,据说眼睛能看透人心,跟她做生意的人,一点秘密都藏不住!这不是妖女是什么?”
起初,这些谣言只是在小范围传播。但很快,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曾与苏家竞争失败的布商,在家中突然发起疯来,胡言乱语,说是有女鬼索命,而女鬼的模样赫然便是年小麦和苏清清。虽然请了大夫和道士,都查不出缘由,只说是中了邪。
接着,苏家名下几个铺子的掌柜和伙计,接连出现噩梦缠身、精神萎靡的状况,都声称在梦里被两个女子的身影纠缠。
恐慌开始蔓延。原本因皇帝赐婚而不敢明着非议的人们,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年小麦和苏清清。“妖女”、“邪祟”的称号不胫而走。
苏清清凭借她敏锐的感知,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些流言和事件来得太集中、太诡异。
“小麦,我感觉到了...一股很阴暗的气息在针对我们。”苏清清忧心忡忡地对年小麦说,“不是普通人的手段。”
年小麦运转体内那微薄的神魂之力,也隐隐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她握紧拳头,手臂上那层淡金光泽微微一闪:“管他是人是鬼,敢来惹我们,我就打得他魂飞魄散!”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的玄玣天尊,透过昊天镜看着钱有财施展的那些粗浅的《阴煞录》手段,以及人间因此而对年小麦二人产生的排斥与恐惧,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蝼蚁的垂死挣扎,倒也并非全无用处。”他淡淡道,“虽伤不了惊蛰根本,但这污浊的怨气与世俗的排斥,或许能让她更清晰地认识到,凡尘情爱不过是镜花水月,唯有重归仙班,方能清净自在。”
他并未阻止钱有财,反而觉得这凡人的怨毒心思,恰好为他后续的“大义”试炼,铺就了一层不错的垫脚石。他要让年小麦在饱尝人间恶意后,再给她一个“重归正道”、“拯救苍生”的机会。
然而,玄玣天尊低估了钱有财的疯狂,也低估了年小麦与苏清清在逆境中愈发坚韧的感情与正在觉醒的力量。
面对这来自凡俗的阴损手段和弥漫全城的恶意,年小麦的“金刚不坏”之体与苏清清的“明心见性”之能,将迎来第一次真正的考验。而她们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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