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教室的后门突然被人踹开,打牌的三人和看书的陈霞都吓了一跳,白锦凡转头就瞅见后门口站着一个…
绿脸红毛怪?
哦,是不靠谱的班主任萧诗诗。女人向座位上的几人投来目光,因为脸上敷了绿色面膜,眼睛上还贴着黄瓜片,白锦凡看不见她的面容。
“打牌呢?输赢咋样?加我一个?”
女人走进来,宋长寻来不及再深究苏沐的反差作为连忙按下快门键,将苏沐和手臂上的王八录了进去。
随后很有眼力见地搬了一个凳子在桌边,“萧任,您坐!”
萧任还披着黑色外套,胳膊遮掩在其下。酒红卷发顺到颈边,露出流利的颌线。她饶有兴致地敛起那副牌。
骨节分明的左手掌住牌,纸牌在手指中行云流水滑动、旋转,夸张花哨的美甲和一只手丝毫不影响动作的进行。一套洗下来,尽显逼格。白锦凡没想到班主任还会这个,略有些惊讶。
陈霞折起书页,微笑道:“萧任真帅!”
萧诗诗看上去很开心的模样,将脸上两个绿油油的黄瓜摘了下来,纸牌被一张张梭到桌上。萧诗诗随口一问:“看书呢,什么书?”
陈霞心道不好,把书往怀里揽了一点:“呃…闲书一本。”
“高三八班班主任萧诗诗,请速来参加会议!”广播突兀地声音打断了还未开始的牌局,萧诗诗丝毫没有身为班主任的带头意识暗骂一声:“这又是来了哪个新领导啊,老娘面膜还没到时间呢!”
师命难违是假的,上司命难为才是真理。
领导的命令终归是不得不听的,萧诗诗认命地将面膜扯了丢进垃圾桶,披着外套就走出教室,白锦凡清楚外面的太阳的狠毒,心中有几分疑惑。
宋长寻把牌收了起来,突然被打断让他们都没了兴致。好在宋长寻根本就不是个能闲下来的人,每每白锦凡觉得空气中有几分奇怪的气氛时,宋长寻总是能找到一些让他们更尴尬的事情做——白锦凡虽然仅仅和对方相处短短半天,但已经摸清楚了宋长寻的性子。
比如现在,宋长寻一脸谄媚地说:“霞姐,你看的什么书啊?能不能借我们看看?”
陈霞默默将书举起遮挡住她的脸,让白锦凡他们都能看清上面写的什么字。
少爷,您男朋友又跟人跑了!?(符号为白锦凡所加)
“……”
空气凝滞了几秒,陈霞又将书默默下移回了膝上,眨眨眼睛,俏皮道:“都说了闲书一本,非要看!”
顿了顿,陈霞可能是觉得空气实在太过安静补了一句:“想看的话我这里还有《抱歉,您的先生我先爱了》、《大佬,咱们二把手还来上班吗》和上一本的续集《今年都得请假》。对,还有一个《小土豆泥的制作方法》。”
陈霞成功让气氛更加沉默,在静默中,白锦凡突然觉得好像有视线在注视着自己。余光向左边瞄去,正巧与苏沐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撞上。
始作俑者一点也不心虚,又眨着那对好看的眸子露出一副清纯且人畜无害的样子。白锦凡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到底心虚个什么劲,竟然垂下眸避开眼神。
就应该瞪回去的!白锦凡心里面暗自后悔。但事实上再来一百次,他也不一定有底瞪那双眼睛。
白锦凡觉得脖颈处又开始隐隐发痛。
宋长寻似乎有几分绝望:“霞姐,前天看你看的不是名著《红楼梦》吗?”
陈霞耸耸肩:“怕被收了套的个壳子。”
“其实还挺好看的,要不要看看?”
“……”
“你们都沉默个什么劲,看个书而已。”
“……”
“知道你们是直男了好吧,玩你们扑克牌去吧,切~”
白锦凡其实对这种书并不抵触,只不过也并没有太多接触,对于两个男生谈恋爱的事他理解尊重但不感兴趣。
旁边的苏沐已经无聊地掏出了手机。等等…白锦凡又看了一眼,手机!有手机还在那里和他们打扑克牌,是个狠人。
白锦凡虽然不是什么手机重度依赖患者,但是玩玩跳一跳也比放海式打扑克要好。
“林添南可能一时半会来不了学校。”苏沐正叼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棒棒糖低头看手机,口齿有些不清晰。
白锦凡心道这学校会不会有点管制太松,首先是有这么个据校长所说的混世大魔王班,其次高三,高三竟然按照正常的时间开学,当然好像是用延迟放假换来的,不过终归让休前休后的白锦凡享受了2个月的假期。
“林哥为啥不来啊,林哥不来谁还请我们吃饭?”宋长寻垂下脑袋,一脸沮丧。
“不知道,自个问他。”苏沐简单地回答宋长寻,一只手随意地翻动手机,另一只手在抽屉里瞎巴拉又翻出一颗糖递给了白锦凡,还不忘补一句:“怎么样,大变活糖,帅吧?”
白锦凡看见突然被递到眼前的葡萄味糖果,心里面其实并不太想要。倒不是不爱吃只是觉得似乎有些微妙的东西都蕴含在这颗糖里,好像在很多年前自己也曾这样变出过葡萄味的棒棒糖哄某个在岁月辗转中早已没那么清晰的人。
最终他还是道谢接下了糖果,放到书包底没有吃。
宋长寻的双手齐齐摊在苏沐的桌子上:“苏哥,我也想吃!”
苏沐:“100块,不砍价。”
“……”
在吵闹与掐架中,白锦凡从未觉得时间过得有这么快。太阳的移动轻描淡写地就带了过去,仿佛自己的前七年日日夜夜地挣扎与痛苦都是假的,生活只是给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未来的日子还会有救。
这种错觉白锦凡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就像母亲最后和他说话,他以为母亲好起来了,可第二天母亲就去世了;就像父亲回来和他做了一顿饭,他以为跟着父亲也能活的好,事实是从那之后每天回家漆黑的屋子与渐渐落灰的饭桌;就像他以为遇到爷爷自己就能好起来,可是爷爷会死……
这些错觉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他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暗的房间,门上没有把手,他不断摸索只为找到出路,他甚至用头一点点撞墙,可是也没能撞开门,最后换来的总是精疲力竭。
他也想过放弃,索性就将前十几年的一切全部都丢弃,埋进一方小小的土地也就完了事。
可最终他也一个人走到了现在,独自撑过了很多个与月亮做伴的夜晚。
是靠什么撑过来的,白锦凡不明白。只是觉得自己该活着,因为脖颈处总在发酸,可能还有什么人想着他吧。
人一想起来什么还真是不得了。台上数学老师所讲的七七八八白锦凡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不过这点放空对白锦凡厚实的基础来说算不了什么,还得感谢高二自己的埋头苦干。
数学老师姓姜,跟物理老师一样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只不过姜老师的头没有物理老师那么茂盛,但比校长还是要好些。宋长寻他们称姜老师为生姜,白锦凡并不热衷于叫老师外号,直到…
他看到姜老师茶杯底下沉着的生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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