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酒卿这边刚撂下筷子,喝酒玩儿游戏的那边喊她过去:“傅姐过来一起玩儿啊!”
这帮人是大排档聚的那次的熟人。
傅酒卿过去,有人给她腾了位置。
“怎么着,听说前阵子去剧组了?真要追梦戏剧圈了啊?”
刚落座,就听到有人问道:“哥们儿本来想去探班看你来着,结果被我家老头子扔到英国半年,白人饭真不是人吃的,你看我是不是瘦了一圈。”
问她话的那人叫陈清扬,家里是做服装生意的。
陈清扬人如其名,特别张扬,一头银色的日系中长发,在人群里格外惹眼,今天他发型不但剪成了莫西干短发,颜色也染回了黑色,傅酒卿一时间没认出他来。
“得了吧陈清扬,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沈家那二姑娘乖巧贤惠的名声谁不知道,你跟人家一起待英国这几个月,你都圆润一圈了。”
袁媛从旁边过来,一巴掌拍上陈清扬后脑勺。
通过他们的交谈傅酒卿才知道。
陈家和沈家是世交,半年前陈家跟沈家结了亲家。
原本圈子里联姻不是稀奇事,但陈清扬向来肆意惯了,不愿意这么早的定下来。
但老陈是个硬脾气,沈家二女儿沈念澄还在国外读研回不来,老陈一声令下,直接把陈清扬送到英国,美其名曰让小两口培养感情去了。
原本以为照陈清扬的性子,少不了闹腾,结果半年后再回来,以前不着调的性子沉稳了不少,甚至连他那头钟爱的银色长发都换了,不由让人感叹沈二小姐绝对是个人才。
“那是,我们家澄澄可是天下第一好了。”
陈清扬挨了一巴掌也不恼,反而一脸的得意,当下就秀起了恩爱:“澄澄长得好看,又温柔体贴,还烧得一手好菜。读的还是伯明翰的心理和哲学的双学位,谁娶她,当真是八辈子积德来的!”
说着,冲在座的其他男生扬起下巴:“你们就偷偷嫉妒哥们儿吧!”
不出意外地又多了几个人捶他。
“傅姐。”
陈清扬又凑到傅酒卿面前,表情贱兮兮的问她:“你是不是心里偷偷抹眼泪呢?”
“我有什么好哭的。”
傅酒卿白了他一眼,反问道。
“当初咱俩要成了,你就会拥有如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举世无双的我,可惜,哥们儿现在名草有主了,你是不是特后悔?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哭成一片海了吧?”
陈清扬笑得痞里痞气,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出细碎的光。
傅酒卿刷到过,那是款情侣款。
看来这小子是打心底过得甜蜜。
袁媛有心把傅酒卿留在自己朋友圈子里,想介绍身边的人给她,谁都知道。
当时陈清扬是第一人选,虽然他个性高调,但老陈的家教正派,人品什么肯定是靠谱的。
而且那个时候袁媛觉得,傅酒卿跟陈清扬两个人,一静一动,还挺互补的。
但方才荣隽进来之后,两个人安静地坐一起交谈,她顿时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满脑子只剩:太登对了!太好磕了!
“没关系,傅姐。”
陈清扬宽慰似地拍了拍傅酒卿的肩膀:“你也别气馁,哥们儿帮你留意着,我傅姐如此沉鱼落雁,得挑个顶好的。”
“就是就是。”
边上两个女生齐声附和着。
其中穿粉裙子的跟同伴对视一眼,继续说道:“我们酒卿这么漂亮,还是大作家,怎么都得好好挑选。”
顿了顿,视线扫过在座的其他男士:“你们谁要是对酒卿有想法,可以大胆追求的,别让女孩子那么被动嘛!”
拜高踩低在这个圈子里很常见,姐妹淘的局里带家底不如自己的人,以此彰显自己的地位的情形,也是常有的。
所以袁媛第一次带傅酒卿去参加圈子里的聚会,大家都默认她是那片衬托袁媛的绿叶。
但袁媛明晃晃地偏心傅酒卿,遇到几次明里暗里用言语刺傅酒卿的,她都直言快语地怼了回去。
傅酒卿性格讨喜,为人不做作,分寸感也拿捏得到位。
渐渐地,跟大家的关系都处得都很不错,
但有人喜欢傅酒卿,就有人讨厌。
刚才说话的那两个就是。
粉裙子女生旁边的同伴之前喜欢陈清扬,只是陈清扬那个时候对傅酒卿正感兴趣,所以傅酒卿自然被她列在情敌行列里。
即使后来俩人没成,反而处成了好朋友,这种敌视也没减少。
傅酒卿对这种莫名其妙的雌竞很反感,自然也懒得搭理。
有她们在的局她不去,带傅酒卿去的局,袁媛也不请。
但荣隽不知道。
更何况,女孩子私下的小九九,也不会摆到台面上让人议论。
“酒卿,或者你跟我们透透底,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好帮你留意呀。”
粉裙子女生面上笑得灿烂,看向傅酒卿的眼神里却满是讥讽。
在她心里,傅酒卿就是来富二代圈子里钓金龟婿的。
一个想傍金主的,还假清高个什么劲儿。
“留意什么?”
袁媛刚想发作,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深沉磁性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荣隽那边一圈牌打完,有人看了眼时间,快到点了,招呼人去顶楼。
前年江滩公园成为麓城新增的烟花指定燃放地后,江滩公园在跨年夜加了一项无人机倒计时的表演。
桂清坊顶层外的露天大阳台正对着江,站上面眺望,正好能看见江对面的江滩公园,观看倒计时表演位置绝佳。
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必须得是包了顶层的总统套房,才能获得露天阳台的使用权。
毋庸置疑,荣某人财大气粗,为追女生一掷千金。
荣隽走到傅酒卿身后,准备喊人一起去,恰好听到粉裙子女生的最后一句话。
脱口问道:“留意什么?”
粉裙子女生一抬眼,正好对上荣隽询问的眼神。
她嫣然一笑,捂着嘴清了清嗓:“荣先生你刚回国可能不知道,这位傅小姐可是个才女,人家写的小说可是畅销书,还拍成电视剧了呢!”
顿了顿,然后似有似无地叹气了口:“但是感情路总不顺畅,至今还是单身,我们身边一帮朋友都为此操碎了心了呢。这不刚刚聊到了嘛,就说让大家都帮忙留意留意,有合适的,多想想酒卿呢。”
这话里话外的,好像在说傅酒卿多恨嫁一样。
“哦。”
荣隽了然地点了点头,拖长的尾音像是在思考:“那你看我怎么样?”
“什么?”
粉裙子女生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怔住了。
“你刚才不是说……”
荣隽看了傅酒卿一眼,后者神色平平,似乎一点没把粉裙子女生的话放在心上,端着酒杯浅酌。
只是在他开口的时候,握着杯子的手指不禁用了点力气,似乎是在担心他下一秒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却一点没阻止的意思。
荣隽心下笑了笑,继续道:“要帮傅小姐留意合适的异性吗?所以我问你,你看我怎么样?”
“荣先生。”
粉裙子女生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但又不得不强撑着嘴角,表情看起来滑稽又可笑:“您是在同我开玩笑呢吧?”
这可是荣隽!
小时候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读书时的年榜第一,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正荣掌舵人,那张俊逸的脸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傅酒卿她何德何能?!
开玩笑呢吧!?
“不好意思,并不是。我确实正在追求傅酒卿小姐。或许你可以帮我劝劝她,让她尽早接受我,别让我追得太辛苦。”
在荣隽第二次重复那句“你看我怎么样”的时候,偌大的包间里,正在玩儿乐的人听到动静,都慢慢停了下来,朝这边看了过来。
所以这句话在安静的房间了显得异常突兀清晰。
说完,也不顾旁人的眼光,荣隽弯下腰,从傅酒卿手里拿走酒杯,放回到桌面上,拉着她的手腕站起来:“还有十分钟转钟,我们得去顶楼看倒计时了。”
走了两步,傅酒卿停住脚步,挣开荣隽的手。
缓缓转过身,视线对上粉裙子女生旁边的女生,语气满是嘲讽:“奚楠,你喜欢陈清扬,陈清扬拒绝你,这些事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几次三番的找我茬,真的很没劲。我总避着你,不是我怕你,更不是我理亏,是我懒得搭理你。你要怎么追男人是你的事,但总挑着同性为难,挺没品的。”
然后又看向粉裙子女生:“还有你,我优不优秀,是不是单身,轮不着你操心,咱俩又不是朋友。”
这一番话说得直戳肺管子。
换言之,你看你姐妹为了追男人逮谁为难谁,你要真喜欢当媒人牵红线,你可以去帮你的朋友,我跟你又一毛钱关系没有。
这算把私底下不好示人的扯头花剧情一点面子也不给地搬上台面了。
荣隽等她说完,重新握住她的手,走到门口衣架上她的一副,牵着人径直出了门。
袁媛站在边儿上,脸都要笑烂了。
揉着腮帮子缓了缓,才对剩下的众人说道:““愣着干嘛呢都?”包了顶楼套房不就是为了看烟花表演,看倒计时的吗?杵这里当电线杆子呢?”
然后,信步走到粉裙子女生面前:“楚瑶,你风头也出够了,以后有姐们儿在的局,你来之前最好还是打听清楚,别参加了。”
又睨了一眼楚瑶旁边的女生,不顾她已经泛红的眼眶:“你也一样。长得挺好看的一张脸,怎么老做膈应人的事儿,磊落点不好吗?别说陈清扬了,换我是个男的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闻言,陈清扬一口闷了剩下的酒,不乐意地“嘿”了一声:“怎么扯到哥们儿了?哥们儿现在二十四孝好男友,别传到我们澄澄耳朵了,给我又误会了。”
一副莫挨劳资的表情。
言尽于此,袁媛懒得再搭理她们俩,一边捶着陈清扬骂他招惹烂桃花,一边拉着安庆,敦促其他人前往顶楼:“抓点紧啊朋友们,还有五分钟了!”
运行的电梯里。
安庆扯了扯袁媛的袖子,低声问她:“隽哥跟卿卿,他们……什么时候、的事儿?”
停顿了一下,在“搞”和“勾搭”这两个词里斟酌了片刻,最终放弃了,听着都不太文雅。
一时间,满载了的电梯里,除了机器运行的声音,四周一片静悄悄。
众人都希望能从袁媛这里吃到第一手的瓜。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隽哥不说了,革命还未成功呢吗?”
袁媛盯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装傻充楞。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她知道的也比在场的各位没多多少。
安庆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般地“喔”了一声,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一见钟情!”
一定是的!安庆默默分析。
荣隽第一次见傅酒卿是在她家小区楼下的大排档,但是那天两个人除了互相介绍着认识了一下,也没别的交集。
傅酒卿那小妮子,上了饭桌就一副“民以食为天”的架势,眼里还哪儿容得下别人。
那天饭局没结束她就提前溜回家补觉了。
第二次就是在三亚了,傅酒卿流离失所被荣隽收留,多半是那个时候两人在朝夕相处间,渐生情愫。
这么说来,还是他牵的线搭的桥呢!
等他们成了,不得去荣隽跟前好好地邀功请赏一番?
另一边。
傅酒卿被荣隽牵着,一路上了顶楼。
推开露台门之前,荣隽替她理好一副,把一直挂在臂弯的围巾给她围严实:“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傅酒卿不说话,由着他动作。
再出去,两人站在栏杆前,远眺江对面,江滩公园的上空,零零星星地出现几多腾空的烟花,在漆黑的夜里炸出一片绚烂色彩。
“荣先生这么会讲话,红颜知己肯定不少吧?”
傅酒卿突然开口,她指的是刚才在包间,荣隽当着众人的面说的那番话。
对她的揶揄,荣隽也不恼,反问她:“好奇我?”
不等傅酒卿回答,他继续说道:“可我只让女朋友好奇。”
他停顿了一下,垂眼瞧了瞧傅酒卿的反应,正巧她勾着嘴角看向他,四目对视间,傅酒卿听他补充道:“当然,我追求的人也可以好奇我。”
“她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她知道的也没比在场的各位没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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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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