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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7年仲夏，工作日，接机的车上。
也许是记忆里商知机计算机的天赋过于耀眼，导致秋青遥现在看商司机都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不顺眼——当然，她看商管家也不太顺眼。
毕竟，没人想看见天才被埋没。
“你真没搞什么副业？”
一天，在接刚从海外出差回来的顾随帆的路上，秋青遥终究没忍住。
秋青遥好奇地问道：“比如你是什么隐藏的黑客大佬？或是最近风头正盛的云远科技的核心技术人员？只是隐姓埋名体验生活？”
商知机手指节奏均匀地轻轻敲了几下方向盘，像是敲击键盘一般，回答道：“现在空闲时间还是会敲敲代码，打打补丁什么的，赚点外快嘛，没有把手艺完全荒废了。”
“那也不算埋没你的天赋了。”秋青遥闻言，稍稍松了口气，感慨道。
“学姐，你怎么像那些老教授一样语重心长的？”商知机眉峰一挑，带着几分戏谑打趣道。
秋青遥看向车窗外后退的街景，随口道：“我只是希望你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罢了。”
话音落下，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掠过她的眼底。
像她这样身不由己、债锁加身的人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一切的决定都不得不向现实屈服，放弃了很多她喜欢但是在生存面前显得没有用的东西。
为了快速搞钱，秋青遥大学学的是计算机和法学的双学位。但她既不喜欢计算机，也不喜欢法律，同时在两个专业上她也没有什么出众的天赋，只是凭借超强的学习能力保持优秀的绩点拿到奖学金而已。但在这两个专业上就没有更深的造诣了。
从衣食住行到专业工作，她都严格遵循着性价比的原则，而没有跟着自己的内心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思及此，秋青遥感慨只有近两年她才有余力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才开始真正地“生活着”，而不是单纯地“生存着”。
秋青遥用余光看了商知机一眼。
但他不一样。
商知机比秋青遥小一届，但年龄上小了秋青遥3岁，大学入学那年他才16岁，是个妥妥的天才少年。
商知机一进计算机系就引起了轰动。他上课好像也没怎么认真听，但学得比谁都快，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大一一年就把本科所有的知识融会贯通了，做项目都娴熟无比，是无数教授争抢的梦中情弟子。
认识商知机后，秋青遥才真切地知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能够如此之大。她都来不及嫉妒，就彻底折服于天才那令人望尘莫及的实力了。
当然，让秋青遥最为羡慕的不是商知机的天赋，而是他有幸学到了自己最热爱的专业——商知机敲代码时候的表情骗不了任何人，那专注发光、近乎虔诚的表情透露出他发自内心的热爱。
尽管秋青遥知道商知机家里的困难，但她也没有怀疑商知机不会在计算机这条路上走下去。
事实上，商知机的搞钱能力真的比她强太多了，二人之所以能一起苦哈哈了那几年，商知机没有先她一步脱贫，都是因为商知机那令人迷惑的“商业”能力——要么被合作伙伴坑，要么被卖家忽悠，要么投资失败……仿佛在商业领域自带“破财”光环。
虽然现在秋青遥也很好奇商知机“商事黑洞”魔咒的情况——在秋青遥眼里，商知机的这个特点都算某种概念神了，但秋青遥还是忍住没问。
*
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在仪表盘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随着车辆行进轻轻跳跃。秋青遥视线转向窗外掠过的景色，知道不久就到达机场了。
商知机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副驾上的秋青遥正对着后视镜理了理衣领，指尖捏起衣料时，带起一缕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
机场到达大厅里人潮涌动，广播里的提示音此起彼伏。秋青遥和商知机二人等在出口处最显眼的位置。
顾随帆的飞机很准时。不一会儿，秋青遥就捕捉到了顾随帆的身影。
顾随帆的西装微皱，面露疲色，显然长途飞行消耗了不少精力，一看到秋青遥就吩咐道：“秋特助，确认一下今天的行程。”
“顾总，下午16点有个非常重要的线上的三方会议，今天20点之前有5封跨国合作方的紧急邮件需要您批示。”秋青遥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拿出平板，调出三方会议的待议内容给顾随帆查看，“现在您可以回公寓休息2个小时，我会准时叫您。”
“不用休息了。”顾随帆干脆地拒绝道，“直接去公司，我把邮件先批了，你抓紧时间起草回复。”顾随帆又补充道：“把晚上空出来。”
“明白。”
秋青遥利落地答应道，心下已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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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行程不多，秋青遥很快就确保晚上无事打扰顾随帆。
根据秋青遥丰富的经验，顾随帆专门吩咐了这句话，就意味着他又要进行私人生活了。
所有事情忙完是晚上19点左右。秋青遥送顾随帆离开办公室来到办公楼下，商知机尽职做好司机的角色，将汽车发动好了，随时准备出发。
秋青遥站在路旁，送顾随帆上车。按照一般流程，顾随帆上车以后，秋青遥今天的工作就完成了，就可以美美下班了。
但是顾随帆上车后，并未如常示意出发，而是直接对商知机道：“你下去，今天让秋特助开。”
商知机没有立马起身，也没有回应，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呵，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司机。”顾随帆表情严肃道，“不管老宅那边对你有什么吩咐，你都没有资格违背我的命令。”
“那顾二少，你不会算我旷工吧？”商知机看起来是笑着，但是眼神没有丝毫的笑意。
“不会。”顾随帆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
“那二少想必也会给秋特助算加班工资吧？毕竟这属于额外工作了。”
顾随帆更加没好气：“这个需要你操心吗？”
“顾二少是个好老板，我相信不会苛责手下的。”商知机这才笑眯眯地下了车。
站在车外的秋青遥听不见车里两人的对话，她只是看见汽车半天没发动心里就有一种预感——今天这班不能美美下了。
商知机下车以后，秋青遥认命地上了车。
在两人错身的时候，商知机小幅度地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笑着小声在秋青遥耳边说：“学姐，今晚辛苦你了～我就美美先下班了～”
秋青遥做了一个不耐烦的表情，用夸张的口型无声说：滚吧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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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青遥上车后，顾随帆就直接说出了目的地：“去皇冠大酒店。”
“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一声。”
“好的。”随后秋青遥升起前后排之间的小隔板，打开车窗的遮光模式，将空调调成柔风静音。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从天际垂落，市区的灯火次第亮起，去酒店的路上秋青遥一边平稳驾驶，一边琢磨着顾随帆今晚可能的见面对象。
——啧，顾狗没有精心打扮，一下班就很随意地去了，绝对不是什么重要的合作伙伴或者是豪门小姐。但同时他又特意支开了商知机，明显不想让老宅的人很快得到消息，见的也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打发的炮友。
——皇冠大酒店，本市私密性奢华度最好的酒店，顾狗一般约也不会约在这儿，看来对方还是有一定社会地位。
秋青遥突然灵光一现，想起顾随帆以前也有这样的操作。
——嘶，他不会又约了哪个女明星吧？
秋青遥一想到后续的公关，又开始头大了。有时候她甚至希望对方是什么富家女，也不想顾随帆搞明星。
只可惜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在车上，不符合触发弹幕的条件，要不然她还真希望弹幕给她剧透一下顾随帆最近的动作，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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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皇冠大酒店。
夜幕下的皇冠大酒店像一座流光溢彩的宫殿，鎏金的“皇冠”标志在顶端旋转，折射出的光束穿透夜色，与楼体镶嵌的LED灯带交相辉映，将米白色的大理石外墙衬得愈发华贵夺目。
顾随帆感受到车停下来的动静，悠悠转醒。
在秋青遥停车的间隙，顾随帆办好了房卡。
是两张连号的房卡。
顾随帆见秋青遥走来，递给了秋青遥一张。
“今晚你就别走了，住在我旁边。”
顾随帆今晚确实没有故意**，但他举手投足之间都被风流二字腌入味儿了，更别说这本就暧昧的举动了。
秋青遥只觉得这张房卡瞬间变得浑身带刺，烫手得很，这可接不得。
秋青遥：……顾狗从前可都没邀请我听墙脚啊，今天咋回事啊？
正当秋青遥想找借口开溜时，顾随帆直接开口。
“五倍工资。”
“顾总，我真……”
“十倍工资。”
“这不是工资……”
“五十倍工资。”
“啊……”
“一百倍工资。”
“好的顾总！今晚我住定了！”秋青遥瞬间变脸，双手接过了那张无比顺眼的房卡。
听墙角又如何？那是入睡的安眠曲！
顾随帆看见秋青遥先面露难色随后又狗腿的模样，抱胸抬眉，戏谑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嗯？”
顾随帆趁着递房卡的时候，不经意上前一步，他的香水沁入秋青遥鼻腔，宛如骄阳久炙的浮木的琥珀调散发出焦烈而奇妙的香气，清冽的天竺葵和馥郁的薰衣草混出感性而澎湃的味道。
顾随帆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轻声问道：“……秋特助的想法，能过审吗？”
“别多想，只是今天有点特殊罢了。”顾随帆看着秋青遥的脸轻笑了一下。
秋青遥：……
二人一同进入电梯，奢华的厢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哦，对了。”顾随帆才随意说，“今天是黎菲欣。”
秋青遥：？
“她偷偷来的，她经纪人不知情。”
秋青遥：？？
“如果她的经纪人追上来了，就麻烦秋特助拦一下了。”
秋青遥：？？？
顾随帆说完这些，刚好电梯到了，他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只留秋青遥一人凌乱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烫金的房卡，心情复杂无比。
无他。
只因为这个黎菲欣。
秋青遥：艹，早知道要两百倍工资了！这下亏大了！
*
黎菲欣。
当红顶流女明星，手握三大奖影后奖杯。
扬帆集团旗下娱乐公司的对家公司一姐。
最重要的是，黎菲欣有七分像宁榆晚。
一度被秋青遥默默划为顾随帆绝对不会碰的女人之一。
而现在，秋青遥坐在自己那间豪华套房的沙发上，沧桑成了思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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