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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戌时的更声,敲碎了夜的沉寂。

沈墨猱身翻上徐府东北角的墙头。青砖苔藓滑腻,他数番足下趔趄,险象环生,右手无名指昨夜作画留下的创口在湿冷中灼痛难当。更奇的是,紧贴心口藏匿的那幅《雪竹图》,竟传递出一阵阵微弱却清晰的搏动感,宛如一颗不安的心在腔子里鼓噪。

雕花窗棂内透出昏黄的烛火,映着一个纤薄人影晃动。沈墨刚悄无声息地潜至窗下,欲寻隙窥探,就听屋内猛地传来瓷器迸裂的刺耳锐响!

“呜…姨母饶命!朵朵再不敢了!朵朵乖乖跪着…”女童凄厉的哭喊瞬间撕裂了夜的静谧。

沈墨的心猛地一沉!他屏息凝神,凑近窗纱一道细微的缝隙。只见白日那骄横的红衣少女柳如茵,正叉腰立于屋中。而那个名唤朵朵的五六岁稚童,竟被迫跪伏于地!桃红单薄衫子下,裸露的小腿上密布着新旧交叠的淤紫与鞭痕。

“小蹄子!还敢躲?”柳如茵脸上恶意昭然,手中藤条高高擎起,“姊丈说了,你这双招子生得就晦气!克死了你外公,还想克谁?!”藤条撕裂空气的厉啸骤然响起!

千钧一发之际,沈墨不及细思,抓起手边碎石狠狠砸向窗棂!

“哐当!”

“谁?!”柳如茵惊得一跳,厉声叱问,警惕地瞪向窗外。

“喵呜~~”沈墨立刻捏着嗓子,发出一声惟妙惟肖、带着委屈的猫叫。

“作死的野猫!唬老娘一跳!”柳如茵啐了一口,紧绷的弦稍松,骂咧咧地转回身,复又举起了藤条。

趁此间隙,沈墨飞快地从怀中掏出《雪竹图》,迅疾按在窗纸上!奇事陡生——画中柳如棠那原本凝定的影像,竟似活了过来!她焦灼地对着沈墨的方向连连摆手,随即又清晰地指向西边!

【系统提示:目标正在西厢耳房等候,请速前往!】冰冷的机械之音直贯识海。

沈墨不敢耽搁,立时收好画卷,如鬼魅般沿着墙根阴影向西疾掠。刚转过一道回廊拐角,一个轻若飞絮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背后浓密的芭蕉叶影下传来:

“沈相公。”

沈墨足下一顿,心几乎撞出胸膛。只见柳如棠如同月下幽魂般悄然静立,一身月白素衫被夜风紧裹,勾勒出过分单薄、嶙峋的轮廓。她怀中紧紧拥着的,正是方才还在受虐的朵朵。女童似已昏睡,小脸深埋于母亲颈窝。

“随我来。”柳如棠的声音轻得几被风声湮没,她转身引路,步履间,足踝上那条细细的金链在惨淡月华下一闪而逝,泛着冰冷的金属幽光。

西厢耳房内,堆满了蒙尘的字画卷轴,陈旧纸墨的气息弥漫。柳如棠甫一掩上门扉,身体便不受控地一晃,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夫人当心!”沈墨下意识抢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

就在他指尖触及柳如棠衣袖的刹那,眼前天机光幕骤然弹出刺目血光:

【警告!目标气血衰微,命火低于六成!伤情:左胁第三肋骨骨裂、左肩胛脱臼未复!】

“你…你竟伤得如此之重?!”沈墨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未加掩饰的惊怒。

柳如棠猛地抬首望向他,那双沉静的杏眸瞬间盈满惊疑——他竟能一眼洞穿她的伤势?!

她未答,只强忍剧痛,动作极尽轻柔地将怀中的朵朵置于角落一张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仔细掖好被角。随后,她缓缓转身,面对沈墨,手指微颤地,解开了中衣最上方的两颗盘扣,微微拉开衣襟——

素白衣领下,自锁骨蔓延至肩胛的大片淤青赫然入目!那伤痕深紫近黑,边缘泛着可怖的乌沉,如同狰狞的毒藤缠绕着她纤秀的颈项。

“徐承宗…今晨的‘手笔’。”柳如棠的语气平静得令人心窒,仿佛在说旁人之事,“用一方白玉镇纸砸的。因…他听闻你见过那幅《蟠桃贺寿图》的底稿?”她锐利的目光紧锁沈墨。

沈墨喉头如堵,艰涩道:“底稿…在下分明亲手交予贵府管家徐福…”

“底稿被人调换了。”柳如棠眼中厉色一闪,忍痛疾步走至一个巨大的画缸旁,从深处抽出一卷油布仔细包裹的画轴。她迅速解开系绳,在积尘的案上铺展。

画卷之上,九颗饱满欲滴的寿桃栩栩如生,然最右侧那颗本该象征长寿的仙桃,却被恶意篡改为一个面目狰狞、青面獠牙的恶鬼之首!更令人心惊的是,在题跋“恭祝知府大人福寿绵长”的墨迹之下,竟隐隐透出四个暗红的洇水小字:

“盐枭当诛”!

“这…!”沈墨倒抽一口寒气。

“此乃先父独门暗记。”柳如棠的指尖带着刻骨恨意抚过那四字水印,“他任盐运使时,凡涉私盐交易的密账,皆用此特制药水留下此印。”话音未落,一阵剧咳猛地袭来,她痛苦地蜷起身躯,唇边溢出一缕刺目的猩红!

“夫人!”沈墨再顾不得礼数,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牢牢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臂。

就在他掌心触及柳如棠身体的瞬间,熟悉的天音响起:

【秘技“丹青入魂”可缓其伤痛,是否催动?耗损神元:5%】

“催!”沈墨心念电转。

一股奇异的暖流自丹田涌出,不受控地汇聚于他右掌。那只手仿佛自有灵性,缓缓抬起,轻轻覆在柳如棠心口下方、近肋伤之处。

柳如棠身躯瞬间僵直!她惊愕地睁大双眸,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墨那只仿佛蕴着微光的手掌。

预想中的抗拒并未出现,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与舒缓,如同温润的泉水,自那掌下迅速蔓延开来,奇迹般压下了那锥心刺骨的剧痛。

她紧绷的躯体一点点松弛,最终无力地阖上眼帘,长睫在苍白如纸的颊上投下脆弱的阴翳,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逸出唇瓣:“…公子的掌心…竟如此温煦…”

沈墨掌心泛起淡金微芒,闪烁不定。他清晰感知自身神元的流逝,亦分明察觉到柳如棠躯体的痛楚正被这暖流熨帖抚平。

当他的拇指无意识、极轻柔地抚过她锁骨那片深紫淤痕时,一股细微如电流的战栗感瞬间窜遍两人周身!

【灵魂共鸣度 10%!当前好感度:30%!】天机光幕狂闪。

“娘亲…”一声软糯迷糊的童音打破了这奇异而微妙的凝滞。朵朵不知何时醒了,正揉着惺忪睡眼,茫然望着靠得极近的两人。

柳如棠如受惊的鹿,猛地回神,迅疾拢好衣襟,颊上飞起一抹极淡的霞色,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朵朵醒了?此乃…沈相公,来襄助娘亲的。”

小女孩却赤着脚丫跳下榻,如归巢的雏鸟,径直扑来一把抱住沈墨的腿,仰起小脸,眸子亮如星子:“爹爹!爹爹是来救朵朵和娘亲的,对不对?”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沈墨垂首,看着怀中这玉雪可爱的稚童——圆润的脸庞,水汪汪的杏仁眼,右眉梢那颗小小的、殷红的朱砂痣尤为醒目…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如重锤击中了他!

“朵朵!”柳如棠的声音带着泣音,欲拉开女儿,“休得妄言!此乃沈相公,非是爹爹…”

“可是娘亲!”朵朵倔强地不肯松手,小手急切地从颈间拽出一块红绳系着的、温润羊脂白玉佩,献宝般捧到沈墨眼前,“娘亲收着的爹爹画像上,也有这个‘月亮’!娘亲还说,爹爹身上有松烟墨香,朵朵闻到了,香香的!”童言无忌,却如惊雷炸响!

沈墨如遭雷亟!玉佩上那清晰无误的“明月”二字,分明是他沈家代代相传、亡父生前珍若拱璧的词牌名!更令他心神剧震的是,朵朵的眉目轮廓,与他幼时家中珍藏的那幅小像,竟有七八分惊人的肖似!

柳如棠的脸色霎时惨白如雪,眼中交织着痛苦、羞耻与破釜沉舟的决绝。她猛地将朵朵塞进沈墨怀中,声音嘶哑:“抱起她!”

沈墨下意识地接过孩子,朵朵立刻信赖地环住他的脖颈。柳如棠则颤抖着手,轻轻撩开了朵朵后颈的衣领——

在女童瘦弱稚嫩的肩胛骨中央,一个铜钱大小、边缘狰狞翻卷的“徐”字烙印,赫然刺入沈墨的眼帘!皮肉虽已长合,但那丑陋的疤痕却如屈辱的烙印,永世刻在孩子身上。

“这…!”沈墨只觉一股血气直冲顶门,心口仿佛被那烧红的烙铁生生烫穿!怀中的朵朵却懵懂无知,伸出软软的小手,好奇地摸了摸沈墨颌下新冒的胡茬,咿呀笑了起来:“爹爹扎手!痒痒!”

“此乃徐承宗在她三岁时…亲手烙下的‘家徽’。”柳如棠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字字泣血,“他言…罪臣之女所诞孽种,只配如牲畜般圈养…”眸中水光终汇成泪,无声滑落。

沈墨紧紧抱住怀中骨肉,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滔天的愤怒与心痛几欲将他吞噬。

柳如棠深吸一气,似耗尽全身气力,直视沈墨双眼,声音破碎却清晰:“六年前…那个中秋夜…徐府大宴宾客…我被他…灌得人事不省…”她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深切的痛楚,有一丝难言的羞赧,更有一份孤注的求证,“醒转后…枕畔…唯余半块明月佩…与一支刻着‘沈’字的笔…那夜受邀宾客中…公子…可曾列席?”

轰——!

沈墨脑中如有惊雷炸裂!六年前…中秋…徐府…作画…是的!他确然在场!那夜他被奉为上宾,饮了许多酒…然后…记忆是一片混沌模糊的黑暗…唯记天光破晓时头痛欲裂,孤身于画室醒转,手中死死攥着半块冰凉的明月佩…难道…?!

“夫——人——!”门外,一个丫鬟带着哭腔的尖利呼喊由远及近,伴着沉重急促的脚步声与男子粗暴的咆哮,“老爷过来了!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柳如棠脸色骤变,眼中最后一丝犹豫瞬间化为决绝!她猛地冲向书架,从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抽出一本薄薄的、封面无字的蓝皮册子,不由分说塞进沈墨怀中!

“收好!此乃足令徐家满门抄斩、扬州半数官员人头落地的私盐铁证!关乎三万引官盐的去向!”她的语速快如骤雨,带着孤注一掷的托付,“从后头暗门走!假山后有狗洞通外街!明日午时,醉仙楼三楼‘听雨轩’,务必赴约!”她一边说,一边奋力推开书架后一扇极其隐蔽的木门,露出外面黑黢黢的园子。

沈墨抱着朵朵,心乱如麻,正欲迈入暗门,朵朵却死死拽住他的衣角,带着哭腔:“爹爹别走!朵朵怕!”孩子的小手在怀里摸索着,竟掏出一支半旧的毛笔,塞到沈墨掌心,“爹爹给朵朵画花花!像娘亲画的那样!”

笔杆上,一个清晰的“沈”字刻痕,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沈墨手心剧颤——这正是他六年前莫名遗失的那支心爱画笔!

“速走!”柳如棠泪眼婆娑,狠心掰开朵朵紧抓的小手,将孩子往沈墨怀里一推,“若三日后…未闻我传出的平安竹哨…便将账册…”她咬破了下唇,吐出最后三字,“…交漕帮赵三爷!”说罢,用尽全身气力将沈墨与朵朵推入暗门,“砰”地一声死死合上门板!

“柳如棠!交出那野种!”徐承宗暴怒的咆哮与踹门声在身后轰然炸裂!

沈墨被推出暗门的刹那,只来得及回瞥见账册封底内侧,一行猩红如血的小字“盐课秘档”一闪而过。一张夹在册中的泛黄小像飘落在地——画上少女柳眉杏眼,巧笑嫣然,正是二八年华的柳如棠!落款的日期,刺目地写着:

永和七年中秋

【系统提示:隐藏任务“获取罪证”完成!获得技能“耳聪目明”(临时大幅提升听觉与视觉敏锐度】

【新任务:保护“盐课秘档”,72小时内送达漕帮赵三爷手中!奖励:柳如棠好感度 20%,解锁“六载前中秋夜”身世秘辛!】

沈墨的心沉入寒渊,他死死抱着朵朵,借新得的“耳聪目明”,清晰地听到身后屋内传来柳如棠凄厉的哭喊挣扎与徐承宗野兽般的咆哮:“给我往死里打!把那贱人关进柴房!饿毙她!”他牙关紧咬,唇齿间已漫出血腥,怀中的账册与朵朵塞来的那支笔,如同烙铁灼烧着他的胸膛。

翻出徐府高墙,双足落在冰冷的巷道上,远处更夫的梆子声无力飘来:亥时三刻。沈墨不敢稍停,抱着昏昏欲睡的朵朵,跌跌撞撞向着甜水巷的方向狂奔。夜风灌喉,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刚奔过一个幽暗的巷口,沈墨敏锐的新技“耳聪目明”立时捕捉到身后不远处,一个刻意放轻却紧追不舍的脚步声,以及…金属环在鞘中轻微摩擦的“沙沙”声!

他猛地顿足转身,后背重重抵上冰冷的砖墙。阴影中,一个魁梧的身形缓缓踱出,堵死了巷口。月光照亮了他手中那柄九环大刀,刀背上暗红的血槽在夜色中泛着不祥的幽光。

“呵呵…”徐府管家徐福那张横肉堆叠的脸上挤出狞笑,声音如砂纸磨砺,“寒门画师…好大的狗胆!夤夜擅闯盐商內宅,窃取主家机密…沈公子,你说,今夜是留下你这双手…还是这条命?”

沈墨心跳如撞鼓,冷汗瞬间湿透中衣。他一手护紧怀中账册与昏睡的朵朵,一手悄然摸向腰间的防身短匕,脑中电转脱身之策…

“嗖——!”

就在徐福得意洋洋举刀逼来的刹那,一道细微却凌厉的破空声自屋脊骤然响起!

“啊——!”徐福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一柄闪着寒芒的柳叶飞刀精准无比地洞穿了他握刀的右腕!大刀“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沈墨惊愕抬首,只见对面屋脊的阴影处,一个黑衣人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蹲踞其上。那黑衣人朝着沈墨的方向,清晰地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随即身形一晃,消隐无踪!

【【警告!敌对势力“苏姨娘”已派出眼线,宿主居所“甜水巷沈家”危殆!速离!】

沈墨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汗水与溅到的血点,惊魂未定。怀中的账册沉甸甸地发烫,朵朵梦中无意识的呢喃“爹爹…”犹在耳畔。最令他心神俱震的,是掌心紧握的那支旧笔——六年前那个迷离混沌的中秋夜,他遗失的笔缘何会在柳如棠母女手中?他与柳如棠,究竟有何宿缘?

前方巷口传来巡夜衙役整齐的步履与灯笼的光晕。沈墨深吸一口气,抱紧朵朵,足尖点地,猛地扎进旁侧一条更狭窄、更幽暗的岔道,如惊鹿般瞬间被浓墨般的夜色吞噬。

明日午时,醉仙楼之约,或能揭开这残酷真相的一角。然此刻,更迫在眉睫的是——母亲还独自困在甜水巷那间破屋之中!而徐府的鹰犬,显然已如嗅到血腥的鬣狗,正扑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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