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梨尔收拾差不多后,手机开始叮叮当当的响。
她点开,是关闻博昨晚组建的群。
关闻博:【各位!都醒了吗?】
宋祁晏:【嗯。】
关闻博不怕死似的:【宋哥心情不大好啊。谁惹咱了?兄弟干他去。】
宋祁晏:【……】
陆怀远:【醒了。】
关闻博:【梨尔和阿忧呢?还没醒么?@江梨尔@许无忧】
江梨尔在聊天框里打出两个字,按了发送。
关闻博:【ok!】
五分钟后。
关闻博:【那什么,咱得添一个人。没意见吧?】
宋祁晏:【小事,男的女的?】
关闻博:【女的。】
宋祁晏:【漂亮不?】
关闻博:【漂亮。】
宋祁晏发了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包。
*
几人在“星期八”集合。
宋祁晏是最后一个到的。
他穿得和平时不一样,白t牛仔裤。外头套这件牛仔外套。身上敛去了吊儿郎当的气息,发型也特意整理了一下。
总之像个阳光张扬的大男孩。
再看到坐在后排座椅上,翘着二郎腿看手机的“美女”之后,人有些崩溃。
“靠!关闻博!这就是你说得挺漂亮的美女?!!!!!”宋祁晏极其不愿意接受事实,扯着嗓子问。
宋祁晏炸了:“你什么时候标准降这么低了?!!!没钱换眼镜我帮你换!”
关旭娴:“。。”
关旭娴是关闻博的亲姐。两人年纪差个一岁。
她长得极妖,眉眼间带着极强的攻击性,眼尾微微上挑。身材极好,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放电。
关旭娴翻了个白眼:“我还没嫌弃你,你倒先嫌弃起我来了?宋祁晏,你装个什么劲儿?就去玩一天,你还给自己打扮得像个孔雀开屏似的。”
“癞蛤蟆都看不上吧?”关旭娴接着补充。
宋祁晏:“。”
宋祁晏和关旭娴除了刚认识那会儿还毕恭毕敬的,现在几乎是一见面就互掐,堪称欢喜冤家。
宋祁晏说不过关旭娴,板着脸问关闻博:“这女的咋又从国外跑回来了?”
关闻博:“……你问她。”
“……”不问了。
关闻博看了眼时间,催促:“赶紧上去,大家都等着呢。”
车内,关旭娴和江梨尔坐在正中间的俩位上,许无忧在副驾上补眠。
最后一排能坐仨人,此刻就坐着陆怀远一个。
宋祁晏弯着腰,从关旭娴和江梨尔中间的空处钻过坐到陆怀远边上。
*
车上除了开车的关闻博和俩女生醒着,其他的都睡了。
“梨尔。”关旭娴温柔地唤了声江梨尔,而后把洗好的水果递过去,“吃点水果。”
“谢谢。”
江梨尔往嘴里塞草莓。难得的,这个季节的草莓很甜。
一路上车内很安静,关旭娴熄屏,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视线瞥了眼旁边,安静吃草莓的姑娘。
那盒水果,有葡萄、草莓、荔枝一些小型水果。但江梨尔貌似只动了里边的草莓。
“喜欢吃草莓?”关旭娴没忍住问。
江梨尔的脸颊徐徐鼓动,吞咽。轻轻嗯了声。
开车的关闻博闻言道:“随便吃,后备箱还有几盒。”
……
关闻博找的是个烧烤村,他把车停在附近一个停车场后。打开后备箱,三个男生负责搬东西。
而关旭娴这个“知心大姐姐”的作用则是带着江梨尔进烧烤村找预定好的位置。
这个季节,来这儿烧烤的人不减反增。人特别多,欢快声也多。
来烧烤村其实带的东西并不多,只用带点吃的便足够。剩余的一切这全都有。
金黄的银杏叶点缀在枝头,阳光从树杈照射下。看着格外耀眼。
关旭娴拉着江梨尔和她一块窝在靠背椅上,边吃零食边说一些她在国外听到的一些八卦。
秋天的阳光不似夏天那么炎热,聒噪。反而透着丝丝温柔。
没一会儿,第一盘烧烤出炉。
关闻博已经将身上那件外套脱下挂在旁边的靠背椅上。
“胆小鬼。”陆怀远端着个盘子,像个大爷似的站在旁边,模样极其吊儿郎当。
江梨尔抬头:“怎么了?”
陆怀远走过去,把盘子塞到她手上:“吃完告诉我。”
盘子上几个撒满孜然的肉串。
江梨尔胃里泛起一股恶心,她吞了吞口水强压住那股恶心。捞起一串菜往嘴里塞。
一串吃完,胃里翻江倒海。她努力地压制住了那股恶心。不过也没再动那盘串。
陆怀远看了眼,没说什么。
*
烧烤中途,关闻博满头汗。所以负责烤的人就换成了许无忧。剩下的几人坐在靠背椅上,围成一个圈聊八卦。
“真的?阿远真被梨尔扯了裤子?”关旭娴咬着薯片,一脸八卦。
宋祁晏:“对!千真万确!”
“……”陆怀远依旧看手机,眼没抬一下,说出来的话却一刀命中宋祁晏痛处,“你叫许无忧爸爸的事不打算说说?”
宋祁晏:“……”
关旭娴眼都亮了,扯了旁边的一个椅子:“快坐过来给我们讲讲。”
“有啥好讲的!老子就是喝大了!”
许无忧边烤边调侃:“每次喝大都叫?”
“……………………”
吃完烤串差不多下午两点多,关旭娴这时才想起一件事。
“操。”关旭娴说,“关闻博,我那箱子你给我放哪了?”
关闻博喝了口汽水:“就你那系着蝴蝶结的纸盒子?”
“对!你放哪了?那是我早上做的蛋糕。”
“应该还在后备箱。”关闻博拿上车钥匙就去了停车场。
许无忧:“放了那么久会不会坏掉?”
“不会——吧。”关旭娴也没什么底气,就算不会坏掉那也可能会化掉。
因为她做的是个巧克力蛋糕!!!
*
蛋糕用一层不透明的纸盒包装起来,关旭娴紧张地解开上方的蝴蝶结,悄悄看了一眼。
那颗悬着的心也瞬间落地。
幸好,完好无损。
蛋糕裹满黑棕色的奶油,四周淋上黑色的巧克力酱。上面摆着与巧克力有关的各种甜食。
“我操,旭娴姐可以啊。这样子都能去开店了。”许无忧称赞。
宋祁晏也在这时候给足了情绪价值:“深藏不露啊关旭娴!我一个不爱吃巧克力的都有点想吃了!”
所有人都在夸,都在笑。
只有江梨尔在看到那蛋糕时,心脏倏地漏了半拍。卷而翘的睫毛不可察觉地颤抖。
那股被压下去的恶心比中午更强烈。
江梨尔站起来,抬脚就朝厕所跑。
几人都蒙了。
陆怀远轻微皱了皱眉:“我去看看。”
关旭娴的视线定在那抹背影上,凑到关闻博旁边忍不住问:“是我做的不好吗?梨尔怎么了?”
关闻博:“你做的很好。梨尔可能就是有些不舒服吧,别放心上。”
江梨尔没吃什么,只吐出了水。她出来后,看见陆怀远漫不经心地靠着盥洗台?。
这的盥洗台是公用的,在男女厕所中间安装。
“怎么了?”他的视线不紧不慢地落在她身上,试图捕捉一丝一毫的细节。
江梨尔没说,只走到盥洗台前洗手。
陆怀远:“附近有所诊所,我带你去看看。”
江梨尔顿了下:“没事。”
陆怀远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来任何情绪:“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江梨尔这会心情也有些糟糕,满脑子都钻进了那些不美好的画面。她胸口轻微起伏,语气淡淡的。
“不关你事。”
她说完就走。可身后的人却好像不放过她。
“那我就要管呢。”陆怀远扯住她那条看起来一捏就断的胳膊。
江梨尔挣脱不开,回头对上他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陆怀远的眼神,和三年前那群围观者的眼神一模一样。
冰冷。
那种把自己置身事外,只知外貌不知全貌的随意评价。让江梨尔的心情一下烧了起来。
“你有什么立场管我的事!”她声音不算大,听起来却像钉子一样很重地扎进心脏。
她的胸膛轻微起伏,眼角也染上了红色。
陆怀远并没有因为她的情绪而受影响:“我是没有立场管你,但我是唯一一个能帮你的。”
江梨尔略顿,一时没说话。
陆怀远没松开她,眼睛一直看着她:“我知道你的情况,你的病,你的顾虑,我都懂。江梨尔,我会帮你走出困境。”
——我会帮你走出困境。
江梨尔脑子嗡嗡响。倏地,她扯了下唇角,笑得妥协又无奈:“陆怀远,放弃我吧。”
*
“阿远,梨尔怎么样了?”关旭娴见陆怀远一人出来,有些担心。
“没事。”
到底说得含糊,关旭娴没信。
等江梨尔出来,关旭娴又问了一遍。得到的回答和陆怀远的一模一样。
关旭娴也没再问什么,转移了个话题:“对了,我们还给你俩留着蛋糕,快吃吧。”
江梨尔笑着摇头:“不了,我吃饱了。”
她不吃,陆怀远倒很有心情吃。
他坐在椅子上,长腿屈起,表情没什么变化。
关旭娴知道陆怀远嘴刁,他这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有点慌:“阿远,好吃么?”
陆怀远如实答:“好吃。”
关旭娴听后松了口气,又劝了江梨尔几下被拒绝之后就开始吃自己那块还没吃完的蛋糕。
一下午很快便过去,几人收拾完,上了车还按早上那个座位坐。
可能是因为玩得太嗨,除了江梨尔和关闻博,其他人都睡了。
江梨尔看着窗外黑黢黢的景,思绪有些飘。
在她说完那句“放弃我吧”时,陆怀远松开了她的手腕,语气一改平常的散漫,有些颓废。
“好。”
她和陆怀远算是闹掰了,又或者是从来就没好过。
江梨尔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
很怪。
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
陆怀远为什么会想要帮她?
怕她会被恐惧吞噬,郁郁寡欢吗?
可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生活中,多她一个,少她一个又不会怎样。
他身边围满了人,全比她好千倍万倍。
他大可以从一开始不管她,去过原本属于他的逍遥快活的日子。
“梨尔,想什么呢?”关闻博通过车内反光镜看向江梨尔。
江梨尔声音淡淡的:“没什么。”
“睡会儿吧,还远着呢。到了我喊你。”
江梨尔嗯了声,轻轻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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