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
王思为看着四周的环境和布置，率先问了出来。
夏天晚抬眸，放眼望去，他们新进入的空间是一间咖啡厅。
耳际传来悠扬的复古轻音乐，鼻尖全是咖啡豆的香气，店里的灯光和装饰为暗色系的木色，带着昏黄的腔调。
咖啡厅最里面的区域是点餐台和收银台，后面是制作饮品的操作台，旁边有一扇小门，通往后厨和休息室。
点餐台旁有一个透明的全玻璃的冷藏柜，里面放着色彩缤纷的三明治、面包和甜点，看着令人赏心悦目。墙上打孔装了不少置物架，摆着一排又一排装着咖啡豆的玻璃罐。头顶橙色的灯光打下来，给食物覆上一层明亮温暖的光芒。
外面是大厅，摆着很多方桌和圆桌，不同的区域由书架和大大小小的绿植隔开，极富格调，桌椅全是木质的，有的桌子上摆着燕麦色的小台灯，有的放着一小篮鲜花。
零星有几个桌子旁，坐着顾客。
长长的吊灯从屋顶伸下来，只挂着几个灯泡，没有任何包裹。
窗户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空旷的街道，马路另一边，正对着一家看上去装修的五颜六色的糖果店。
宋清转了转，说：“这里看着像咖啡厅，咖啡味道太浓郁了，说实话，我没怎么去过咖啡厅。”
宋清没怎么去过咖啡厅，但对夏天晚来说，咖啡厅真是太熟悉了。
夏天晚有时候会跑去咖啡厅待一下午，在温暖的室内，点一杯喜欢的咖啡，大部分情况下他并不办公，而是在安静且吵闹的环境里放空自己的心神，看着周围各式各样的人群和外面的街道发呆，用消耗时间换自己情绪稳定。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待在那里，闻着咖啡的味道，在无序的混乱中寻找有序的东西。
年龄越大，体内某种爱茶的基因觉醒，夏天晚更喜欢喝茶，很少喝咖啡，但他喜欢在咖啡厅闻咖啡的味道。
一种干净、浓郁、提神醒脑的味道。
众人把环境观察得差不多，系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恭喜你们进入第五关，请经营好这家咖啡厅，在咖啡厅打烊前顾客满意度达到五星，并将销售额提高20%，你们可以进入下一关。”
“注意事项：不可离开咖啡厅，不可损坏公共财物。”
“提示：你在乎什么，就会被什么操控和奴役。”
孙浩听闻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我们需要经营这家咖啡厅吗？”
王思为发表自己的看法说：“我感觉这个类似于手机上玩的餐厅游戏，我们准备食物和饮品，发给顾客，收银，然后顾客对我们的服务进行评价。”
宋芊芊附和：“对对对，我也有这个感觉。”
宋芊芊深有共鸣，她曾经下载过一个经营餐厅的小游戏，每次无聊、紧张或者需要打发时间的时候，打开玩一玩，不知不觉，竟然通关了。
裴怀山看了一圈后，问系统：“顾客如何对我们的满意度进行打分？”
系统：“每位客人的消费结束后，会对你们的服务进行打分，满分百分，除去最高分和最低分，计算得出的平均分如果大于90，说明你们提供了五星服务。”
“所以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目前咖啡厅里的这些客人服务好。”夏天晚说。
系统：“目前坐在店里的顾客已经点餐完毕，备好餐后请将饮品送到客户手里，你们可以通过观察猜测他们点了什么饮品，接下来会不断有顾客涌入，届时你们不需要猜测他们的点单，直接按需提供服务就好，请开始吧。”
夏天晚的视线在咖啡厅的顾客身上扫了一圈，“为了提供好的服务，我们不能询问，只能猜测，不然确实会显得服务差劲。”
宋清一筹莫展：“可是这样好难，我们该怎么开始？”
众人忽然陷入沉默，略有一点团队管理经验的夏天晚脑子最先转过来：”先分工，一家咖啡厅里，需要服务员，收银员，备餐员，还有制作饮品的人。服务员需要把饮品送到客人手里，收拾桌子和咖啡厅的卫生环境，收银员负责帮客人点餐和收钱，备餐员在后厨准备三明治和甜点，制作饮品的人在前面做咖啡，大概需要这四种角色的岗位，你们挑着干吧。”
宋芊芊赶紧去问宋清和王思为：“你们想干什么？”
王思为悄悄把两人拉到一旁，三人开始窃窃私语，王思为说：“我想去做咖啡，主要我们需要远离孙浩，他太危险了。”
宋清：“我可以做三明治，挨着你。”
宋芊芊：“我也要和你们待在一起，我去收银吧。”
三人很快达成共识，宋芊芊忙把她们的想法和夏天晚说。
夏天晚对此并无意见：“女士优先，这么看来，只剩服务生有名额，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新奇的挑战。”
裴怀山扭头看向孙浩：“我们一起当服务生，你有意见吗？”
孙浩神情慵懒：“我没意见，但是服务生都是男性，考虑过顾客的感受吗？”
王思为听闻想了想，为大局考虑，总体的服务要达到五星，他们才能顺利通过这关，不然所有人都出不去，她说：“不忙的时候，我做完饮品，可以帮忙送到顾客桌上。”
”可以，没问题，每张桌子现在都没有编号，接下来我会给每张桌子编号，后续我们可以通过编号点餐和送餐，会省事不少，避免忙碌的时候手忙脚乱，忘记哪位客人点了什么，记数字总比记人靠谱。”夏天晚说。
王思为夸赞他：“不愧是管理过大公司的人，思路真清晰。”
“不算什么大公司。”夏天晚难得谦虚，“主要是因为我去过很多咖啡厅。”
裴怀山看他一眼：“分工结束，可以开始工作了，王思为，你先尽快熟悉饮品制作流程，做好后由我们送出去，刚开始花费的时间可能久一点，宋清和宋芊芊可以帮你。”
三位女性抱团取暖，宋清和宋芊芊很乐意帮王思为，饮品制作台上写着各种饮品的制作方法，也放着几个贴好标签的空杯子，她们开始找相应的菜单，摸索仪器，做咖啡、牛奶、热可可和各种饮品，忙的不亦乐乎。
夏天晚也没闲着，他和裴怀山、孙浩一起讨论该如何给区域和桌子编号，咖啡的香气散发出来，沁人心脾。
夏天晚：“从进门右手边开始编号，最靠近墙壁的桌子是1号，然后依次排过来，你们觉得怎么样？”
裴怀山很配合：“我没有意见。”
孙浩打了个哈欠，吊儿郎当地说：“都行，你看着来，到时候和我说清楚就行。”
夏天晚开始给每张桌子编号，他一边在咖啡厅里移动，一边观察着现有的顾客，裴怀山在他身后跟着他，目光不偏不倚地只落在夏天晚身上，像朋友，也像保镖，他问：“你喜欢咖啡店吗？”
夏天晚随口回：“一般，咖啡厅是一个有很多人但不容易让人注意到你的空间，我看你也很喜欢去咖啡厅，之前总在咖啡厅里见你。”
先前的回忆里，他们的确在咖啡厅里度过很多时光，尤其是三个人的时候。
裴怀山和李伦搞学术，夏天晚硬挤进去办公。
三个人的回忆，总是很拥挤。
但现在夏天晚对曾经一切的真实产生了怀疑，他开始怀疑当年硬挤的人究竟是谁。
裴怀山忽然说：“我没和你说过吗？我不喜欢咖啡厅，我更喜欢图书馆。”
夏天晚记不太清了，他偏头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总去咖啡厅？”
清缓的音乐像清泉流动，咖啡的香气混在空气里让人无比清醒，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清晰，裴怀山说：“因为你喜欢。”
夏天晚脚步顿住。
裴怀山的话晦涩又直白，心里瞬间烧了起来，大脑霎时一片空白，裴怀山说因为他喜欢。
这五个字是什么意思呢？夏天晚兴奋，但也困顿。成年人的世界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太难得，但成年人也习惯了谨慎。
他划重点，裴怀山话里的重心是因为他，没李伦什么事。
夏天晚脑袋嗡鸣。
裴怀山回答得坦坦荡荡，夏天晚不知所措，他转过身看着裴怀山，刚想从裴怀山身上再多得到一点信息消化，裴怀山忽然说了一句令他始料不及的话，一下子把他从黏腻拉扯的过去拉回到现实。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换上工作服？”裴怀山问。
裴怀山注意到一名顾客正盯着饮品操作台上的人皱眉头，但王思为等人没有做出格的事，她们只是在安静地做咖啡。
夏天晚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行头，又看了看裴怀山等人的穿搭，他们现在和顾客没什么区别。
王思为她们穿着和普通人别无二致的衣服，在操作台上手忙脚乱地做咖啡，看上去像三个小丑，如同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假装成熟。
哪有专业性可言？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夏天晚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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