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令向晚蜷缩在结界边，阳光照在他脸上，令向晚迷糊着睁开眼。
篝火早已熄灭，他身上还披着一件白色外衣，那是酉宪的。
“师尊。”
几个野果抛向他。
“吃。”
“谢师尊。”
令向晚三下五除二的啃完了果子，“师尊，现在要去找她吗？”
酉宪点头，几步路便甩开了令向晚，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师尊！等等我！还有……外套！穿上！”
两人在深山树林里健步如飞，停在一座巨大的石洞前。
洞口被一层魔力封印。
“师尊怎么确定她在里面？”
“结束了再告诉你。”
酉宪一掌七成的法力拍下去，封印被轻松破坏。
快来这魔物的修为并不高，但是聪敏，知道在自家大门前加一道锁。
石洞内很暗，充斥着一股腐烂的尸臭。
令向晚点亮掌心火照明，看清了四周的环境，洞内的两侧石壁堆满了尸体，数量极多，看来不止一个村子遭殃。
尸体的左心房无一例外被掏出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酉宪屏气呼吸，皱着眉在尸山里穿梭。
看来单纯的吸食心智已经满足不了这魔物了。
更往深处走，白骨化的尸体较多，也有一些高度腐烂的尸体，但凭完整的衣物能够判断身体并无明显的残缺。
……
酉宪感觉自己就算再过一百年也不会习惯尸臭的味道，而且还是叠加的尸臭。
“师尊，这魔物并未现身，莫不是又下山害人了？”
酉宪摇摇头。
按常理来讲，山上来两个治它的仙官，这魔物是不敢亲举妄动的。
不过这魔物聪明的厉害，常年和普通人混在一块，吃他们的血肉，食他们的心智，懂他们的心思。做出来的事肯定也是与普通魔物不同的……酉宪一寸寸回想起在这个村子里发生的事……敲门无人应答、老太太、上山的人、诡异的祭祀……
对了，头七！酉宪忽略了一件事，那老太太也是魔物变的！昨日明明是老太太丈夫的头七日，而她却只字未提头七二字，也没做任何表态，明显还是对人间风俗的不了解。
伪装成人，会说话，有情绪，有心机。但终究是不理解人文。
魔物伪装成的老太太和小妇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亲近令向晚，惧怕酉宪。噬心魔知道酉宪修为高不好惹，故意扮成弱势的女子来缠令向晚。
既然它这么擅长伪装，说不定就在这洞穴的某一处。
没等酉宪出手，令向晚已经抢先一步拔刀，雪白的剑光闪过。一具腐烂的尸体被剑挑在空中，魔气以尸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疯狂的魔气压的本就狭窄的洞穴更为压迫，压的人喘不过气。
令向晚对抗着魔物，对着酉宪大喊。
“快把洞封上！别让它跑出去了！”
黑色的一团魔气向洞口驶去，酉宪一个快步堵在洞口，张开双手……控制着力道……
他徒手将噬心魔抓住了！
双手间法力运作，融会贯通。
魔物在他的手中挤压，变形，魔气一点点消散，最终变为一颗墨黑色的珠子。
“结束了。”酉宪将珠子收起来，面向令向晚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做的很好。”
眼角的湿润感又来了。
“多谢师尊。”
噬心魔解决了，尸骨却依旧是躺了满地。
令向晚道：“这些尸骨就让乡亲们自己来认领吧。”
酉宪为难的咬着食指关节，“这么多……”
两人对着洞穴拜了几拜。
愿亡灵安息。
下山的路上，二人自然也没忘记那两位可怜的女孩。他们找到那颗留下法力印记的榆树。
尸体居然消失了……令向晚瞪大双眼，不明所以，酉宪却已经第一时间冲下山了。
“快回村里！”
……
“这些……”
令向晚好看的瞳孔里印出一片狼藉的景象——整个村子里的村民都被屠杀了。
“都是她们干的吗？”令向晚张开口，费劲了全身力气才挤出这句话，比刚刚看到的尸山还要震惊。
“嗯。我们来晚了。”
酉宪一脸平静的看着被血洗的村子。
“或许……我们不应该把她们俩挖出来呢？”令向晚问他。
“不是我们的错。”
“人在生前未能了结的怨念会在死后无限扩大，生前就算是再普通的一个人，死后化为凶尸的后果很难想象。”
“不能阻止吗？”
“基本不能，不过凶尸的怨念消失了自己的躯体也会同样灰飞烟灭。”
村里确实已经没有两位女孩尸体的面孔了，躺在地上的是祭祀时围堵着的人群里的那些面孔。
血流成河，空气充斥着铁腥味。
酉宪和令向晚还特地去了一趟老太太的屋子，老两口早就被噬心魔害惨了，破旧空荡的屋子布满蜘蛛网。
谁又比谁可怜呢？
……
离村子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我们不用再管这个村子了吗？”令向晚回想起那副狼狈的景象，忍住不多嘴道。
“过两日会有人来超度亡灵的，你要知道我们来此处仅是因为噬心魔。”
“……”
“说到噬心魔……师尊你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呀。”
“她身上有白榆的气息。”
“噢……是在擦药的时候沾染上的吗？”
“嗯。”
“终于明白了，好厉害……那我们接下来就直接回去？”
“先在人界玩两天。”酉宪冲他神秘的眨眨眼，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
酉宪又恢复了他那副冷淡的脸。
令向晚笑起来。
可能笑意真的会传染吧，酉宪的唇角微翘。
秋风动，笑颜盖过人间艳丽秋景。
这BOSS真好打[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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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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