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一切结束后，唐栩冲了个澡，昏昏沉沉地钻进被窝，头埋进枕头准备睡觉。
感受到有一只手在抚摸他的头发，他不满地皱眉：“别碰我。”
沈裁轻笑了一声，凑过来说话：“好凶啊。”
“面试官，你还没有评价，我今晚的表现怎么样？”
唐栩困得眼都睁不开，但不回答沈裁就一直骚扰他，他只好回答：“一般。”
从“非常差”到“一般”，那就是有进步。
唐栩的评价算是保守，今天晚上的体验其实很好，不知道姓沈的去哪里进修过，频率和力度都合适，动作温柔，花样也多，虽然身体还是不太舒服，但总体来说不错。
沈裁拈着室友的发丝心满意足，不枉自己暂停那么多次时间看攻略，可算是把这个挑剔的刻薄鬼睡服了。
唐栩突然拍开他的手，半睁着眼摸到枕边的手机，问沈裁：“房费多少？”
沈裁：“不用你付。”
沈裁不说，唐栩也没继续问，他在网上搜了一下酒店房型的价格，被那个昂贵的数字吓得清醒了一些，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打开支付宝给沈裁A了过去。
唐栩关上手机就埋头呼呼大睡，沈裁盯着唐栩的转账，有零有整精确到分，他心里莫名不爽。
刚睡完就给钱，他是不是被嫖了？
沈裁摸到唐栩的手机，暂停时间，捏起唐栩的手指指纹解锁，非常没有素质地翻看唐栩的手机。
唐栩的精神生活可以说是十分匮乏，除了最基础的两个社交软件没有其他，没有游戏，相册里也全是学习与工作照片，几乎没有一张生活照。
连壁纸都是本机自带的默认壁纸，实在是非常无趣。
沈裁兴致缺缺地点开支付宝，映入眼帘的是消息界面醒目的几十条信息，全是服务和支付信息，但唐栩一条都没有点开看过，一看就是不常用支付宝。
沈裁熟练地开启小荷包功能，把自己拉入成员，将唐栩刚转过来的钱凑了个整数转进小荷包里，满意地退出软件，把手机归位，解除时间暂停。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捡起散落一地的玫瑰，还有一根包玫瑰的红绸带，他将绸带洗净吹干，坏心思地塞进唐栩的衣服兜里。
——
唐栩醒过来已经是中午，身旁的沈裁还在睡觉，他将被子上拉盖住沈裁的脸，起身穿衣洗漱。
昨晚搞得有点过分，他和沈裁的衣服全部皱巴巴脏兮兮不能再穿，唐栩在沙发上找到自己叠得整齐的换洗衣服，旁边还摆着一副黑色护腕。
唐栩手腕上有几圈明显的红痕，是沈裁的领带捆的，那条领带连带着黑色西装扔在脏衣篓里，昭示着昨晚激烈的战况。
唐栩洗漱穿戴完毕，临走前摸了一下兜，摸到了沈裁特意留给他的“礼物”——一条红绸带。
脸红心跳的记忆瞬时涌上来，唐栩想起昨晚它也参与了运动，它被用在不可言说的部位，让沈裁小腹的记号只成型了三个笔画。
唐栩心中生出无尽羞耻感，暗骂沈裁变态，他回到沈裁身边，拨弄沈裁的头发，用红绸带给他扎起来。
被唐栩剃掉的那几块已经长出不短的黑发，即使扎起也看不出来，不知道沈裁是不是上了科技手段，才让头发长得那么快，唐栩手痒又想给室友理发，但最终忍住了。
头发长点挺好的，在床上的时候抓起来称手。
——
第二天的公共课，唐栩像往常一样坐在教室前排角落，沈裁带着李星呈陈亦言从前门进教室，几乎是完全没犹豫地坐到唐栩旁边。
陈亦言狐疑地跟着室友坐下，他不想坐前排，不好玩手机，但掉队之后不方便问作业，于是只好妥协，但要求坐在靠墙的位置。
李星呈和沈裁一左一右将唐栩夹在中间，李星呈一见唐栩手上的护腕便好奇：“小唐，你怎么戴护腕了？”
唐栩解释：“腱鞘炎。”
李星呈关心：“鼠标用多了是这样的，你可以买那种人体工学的鼠标，对手腕好。”
见李星呈好奇他的护腕，唐栩便伸手过去给他看，李星呈一边看一边夸：“看起来很不错欸，戴上舒不舒服啊？”
李星呈闻了闻：“这护腕怎么有股香味？闻起来像……理发店的Tony。”
李星呈目光疑惑：“有点像裁哥那天的香水。”但沈裁的香水怎么可能会跑到唐栩身上，他俩昨天没见面啊。
唐栩：……
沈裁：……
唐栩迅速收回手：“是老板送的香包。”
沈裁自然而然地拉过唐栩的另一只手腕：“真的吗？我闻闻，嗯，不错，挺香。”
【他身上有我的香水味。】
【八百多买的香水，竟然说像理发店的Tony，没品的东西。】
唐栩挣开沈裁的手，喝了口水，一瞥头发现沈裁今天的发型很特别，他将头发半扎，在脑后形成一个小揪，散漫又随意，但定睛一看，那根束发的发带分明是昨天唐栩绑上去的红色绸带。
唐栩一口水喷出来：“咳咳咳咳！”
沈裁连忙递纸，好笑道：“怎么了？”
他一凑近，唐栩便闻到一股极淡的香，是与护腕不一样的另一款香，更清新淡雅。
香味虽淡，但还是盖住了沈裁身上那股独有的气味，唐栩推开沈裁：“你今天发型很丑。”
“没有吧？”沈裁若有所思，“我觉得很好看。”
【唐栩亲手给我绑的，怎么可能丑。】
发型确实不丑，但一想到那根绸带曾经的私密用途，现在却大摇大摆地绑在沈裁头上被所有人看到，唐栩就臊地无地自容，只能咬牙切齿地强调：“丑，丑吐了，摘掉。”
李星呈：“我也觉得很好看啊，我和亦言在寝室已经夸过一遍了。”
陈亦言一边看手机一边附和：“红色好看。”
唐栩继续面无表情地看沈裁，语气几乎带上了威胁：“摘掉。”
沈裁端的是一副无辜的模样：“摘了我用什么扎头发？唐同学，你怎么能强制室友按照你的个人审美改变造型呢？这是寝室霸凌。”
【自己给我绑上，现在又让摘，阴晴不定。】
【好看，再瞪两眼。】
唐栩忍无可忍，直接上手将沈裁的发带拽下来，李星呈在一边喊着“小唐冷静”，陈亦言也抬起头看室友的动静，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沈裁抓住唐栩撤离的手腕，要跟他抢那根发带，老师却突然推门而入，随着上课铃响起，几人迅速安静，沈裁与唐栩的手也放到桌下。
李星呈急死了：“你们别吵了，上课了，冷静冷静。”
唐栩的手移到桌下便停止挣扎，沈裁握住唐栩手腕向下，将那根缠绕在室友手上的绸带扯掉，抓住唐栩的手指，没人能看见桌下的情景，沈裁肆无忌惮地与唐栩十指相扣，唐栩挣了两下没挣动，只好侧着身体挡住身后的李星呈，对沈裁做口型：变态。
【变态怎么了？不变态怎么能牵手成功？】
在老师的注视下，李星呈不好说太多话，见两个室友偃旗息鼓但气氛仍旧焦灼，他只能尝试隔开两个室友：“小唐，你要不要跟我换个位置？”
唐栩拒绝：“不用。”
他将被攥住的手往身侧藏了藏，若无其事地转身向前：“我就坐这。”
唐栩闷闷不乐，沈裁也不说话，李星呈只好跟陈亦言抱团取暖：“亦言，你真好。”
陈亦言将注意力从手机里拔出来：“啊？”
李星呈低声蛐蛐：“我就是觉得你性格好，不喜欢吵架，没有死对头，安静、内向、不惹事，简直是天使室友。”
陈亦言：“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谢谢，你也很好。”
……
一堂课在剑拔弩张中度过，终于等到课间，沈裁放开唐栩的手去厕所，唐栩迅速捡起地上的红绸带，将其丢到垃圾桶。
沈裁这个洁癖不可能在垃圾桶里翻东西，唐栩放下心来，他搬走所有的东西，将座位移到最后一排的角落，李星呈对此表示支持：“小唐，你保重，下次不要再和裁哥吵架了。”
李星呈不理解唐栩对沈裁突如其来的恶意，但尊重：“我劝一下裁哥不要弄这个发型了。”
唐栩怎么能跟室友解释这次完全是沈裁在挑衅，只能背下霸凌室友的锅，忍气吞声坐到最后一排。
沈裁在上课铃响才回到教室，他如幽灵一般从教室后门溜进来，准确地坐到唐栩身边。
他的头发重新打理过，狼尾略有些弯曲，从散漫变成野性。
他无视前排室友的频频回头和信息轰炸，只专心与唐栩沟通。
“唐栩，下次是什么时候？”
【今晚还想约。】
唐栩左顾右盼，确定周围人没有听见沈裁的话，气道：“你过来就为了跟我讲这个？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个？”
沈裁：“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青年，不想这个想什么？都炮友了你还希望我跟你讲什么，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也可以谈，谈完你也得告诉我下次什么时候。”
唐栩：“没有下次。”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唐栩紧急改口：“周末。”
沈裁讲价：“不行，间隔太久了，一周至少要四次。”
唐栩怒：“你他妈是牲口吗？你有性瘾吗？”
沈裁：“可以是，可以有。”
【一周四次就是性瘾？我还怀疑你性冷淡呢。】
唐栩：“你别太过分了。”
沈裁：“那三次。”
唐栩：“两次。”
沈裁爽快道：“行。”
【两次就两次，次数多了怕姓唐的肾虚。】
谈好频率，沈裁一下子温顺下来，他揽住唐栩的腰，手掌轻轻摁揉：“腰还酸不酸？”
唐栩冷冰冰摇头，沈裁也没放手，就这样保持着揉腰的动作，直到唐栩脊椎发软，他歪斜身体凑到沈裁身边说：“下次不要喷香水，臭。”
不喜欢发型是假，不喜欢香水才是真，唐栩不想在沈裁身上闻到别的香味，只喜欢那股郁郁的，让人安心舒适的气味。
沈裁笑得眉眼弯弯，答应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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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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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他身上有我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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