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风尘仆仆归来者
午后的阳光透过水晶窗,在江语的小厨房里投下暖融融的光斑。他正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灵魂粘合剂,修补安妮的泰迪斯熊掉下来的胳膊。零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一边啃着钢铁教父最新研发的“情感识别饼干”,一边喋喋不休地吐槽:
“我说小房东,老铁这饼干邪门得很!我刚才不小心吃了一块,正好血斧那家伙扛着半扇龙肉路过,我居然……我居然感觉到他心里在哼小曲!还特么是儿歌!吓得我差点把饼干扔他脸上!”
江语忍俊不禁,手下动作更轻了。泰迪斯纽扣眼睛里的光芒随着粘合剂的渗入,逐渐恢复了神采。
就在这时——
“嗡……”
一种低沉却并不刺耳的空间震动声,从无尽长廊的入口方向传来,仿佛有巨物正轻柔地挤入这片空间。紧接着,空气中泛起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
零瞬间收起嬉皮笑脸,警惕地站起:“有大家伙来了!”
江语放下泰迪斯,和零对视一眼,快步走向入口广场。磐石和医生也感应到异常,从不同方向赶来。
广场上空,原本稳定的空间如同幕布般被悄然拉开一道优雅的裂口。一艘造型流畅、闪烁着暗紫色与鎏金光泽的虚空舟船,如同鲸鱼滑入海港,悄无声息地悬浮停泊。船体上镶嵌着无数不断变幻的符文,散发出浩瀚而古老的气息。
舷梯落下,一个身影缓步走下。依旧是那身仿佛由夜色与星辰织就的长袍,面容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难以看清,却带着一丝熟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那是千面的商人,归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广场,掠过零、磐石、医生,最后落在江语身上,那笑意似乎真切了几分:“哟,这不是我们的小房东吗?五年不见,你这‘大厦’……嗯,人气旺了不少嘛。”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磁性,仿佛能直接拨动人的心弦。他特意打量了一下江语明显年轻许多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真正的惊讶,但很快被商人惯有的精明掩盖。
没等江语回应,天空再次异变。一片璀璨的星辉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空中凝聚成一道优雅的身影。星辰观测者-星尘现身了,他仿佛由纯净的星光构成,周身流淌着静谧而深邃的气息。他对江语微微颔首,声音空灵而温和:“使者,别来无恙。此地的‘秩序之光’,比记忆中更加温润祥和了。”
几乎同时,另一侧的空间传来细微的、如同织布般的“沙沙”声。一道原本不起眼的裂缝被无形的力量精准地抚平、加固,一位身着素雅月白色长袍、眼神沉静如水的年轻女子迈步而出。她是虚空编织者的继承者-织夜。她向江语恭敬地行了一个古礼:“奉先师遗志,前来向秩序之锚汇报外界虚空壁垒的修复近况,并寻求必要的协助。”
最后,一股阴冷却并不邪恶的气息悄然弥漫。广场边缘,一条虚幻的、流淌着寂静河水的冥河支流无声无息地浮现,一艘古老的木舟靠岸。船上站着身披斗篷、手持长篙的冥河摆渡人-卡戎。他全身笼罩在阴影中,只露出下颌冷硬的线条。他没有看任何人,冰冷的目光直接锁定江语,声音干涩得如同砾石摩擦:“古老契约召唤。前来处理积压灵魂归宿,并收取……本轮‘渡资’。”
四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强大的存在同时降临,让原本悠闲的午后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正式。安妮抱着刚修好的泰迪斯,躲在江语身后,好奇又害怕地探出头。零下意识地挡在江语身前半步,磐石握紧了盾牌,医生手中的治疗光杖微微亮起。
江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上前一步,脸上露出平和的笑容:“欢迎四位归来。大厦永远是各位的暂歇之地。请先安顿,事务我们可以稍后详谈。”
他的从容,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些许。归来的四位,也纷纷将目光再次投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以及那个已然成为核心的少年。
18.公务与日常
四位大人物的“公务”并未在严肃的会议室进行,而是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大厦的日常节奏,江语的应对也显得游刃有余。
与商人的交易在“万象宝库”临时展台。
商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熙熙攘攘的长廊,随手用一枚戒指在广场角落开辟出一个流光溢彩的临时摊位“万象宝库”。他刚摆出一块能自动变幻形态的“记忆合金”,咕噜就闻着味儿凑了过来,端着一碗冒着七彩气泡的浓汤:“商人先生!尝尝我的‘混沌百味汤’!换你这块亮晶晶的石头怎么样?”
商人优雅地后退半步,用丝巾掩了掩鼻:“主厨阁下,您的热情我心领了。但商业交易需要稳定的价值评估,您的汤……嗯,变量太多。”他转向江语,恢复精明笑容:“小房东,你看这合金,修复个玩具什么的再好不过。十单位秩序能量,友情价。”
江语正帮安妮把泰迪斯最后一点粘合剂抹匀,头也不抬:“商人先生,希琳的美梦泡泡能安神,默的静心石屑能驱散负面情绪,教父的稳定器零件能确保交易公平。这三样‘土特产’,换您这块合金,外加一包您上次提过的‘星空种子’,如何?安妮想在她窗台种点会发光的花。”
商人愣了一下,看着江语熟练地讨价还价,又看看眼巴巴举着汤的咕噜和一脸期待的安妮,突然哈哈大笑:“成交!小房东,你这生意经,五年不见,炉火纯青啊!种子送你,当投资了!”交易在轻松的氛围中完成,咕噜虽然没换到东西,却得到了商人赠送的一小袋“永不融化的调味冰屑”,喜滋滋地回去研究新菜了。
听取织夜汇报在图书馆静室外的走廊。
织夜本想找个安静地方汇报,正遇上管理者爷爷在给几个光精灵讲故事。江语见状,便邀请她在图书馆外的休息区坐下,旁边就是飘着茶香的书架。
“使者,‘晦暗星旋’的裂缝需要源钥定期加固。”织夜展开光丝星图,指向几个红点。
“没问题,”江语给她倒了杯管理者特制的宁神花茶,“教父和零最近用副本残留物研发了‘空间固化纤维’,效果不错,可以先支援你们一批。具体调度,你可以直接和狐狸对接数据,她负责资源协调。”他指了指正在不远处和磐石讨论防御模块的狐狸。
织夜接过茶,有些意外于流程的顺畅和日常化。她看着狐狸熟练地调出全息面板进行记录,又看看身边安静听故事的光精灵,严谨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多谢。此地的高效与……平和,出乎意料。”
与星尘的交谈在星空茶话会的露台。
星尘被伊莲娜请到茶话会最好的观星位置。他刚坐下,几只光精灵就被他身上的星辉吸引,绕着他飞舞。星尘没有排斥,指尖点出细碎的星光与它们嬉戏。
“使者,‘翡翠梦境’驱逐了湮灭,但代价惨重。”星尘的声音带着一丝缥缈的感伤。
江语递给他一块安妮烤的、形状不太规则的小熊饼干:“每个世界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挣扎求生。我们能做的,就是守护好现有的这份‘日常’,让它成为更多可能性的基石。”他望向楼下广场,血斧正在教几个小兽人串肉串,医生在分发清热降火的凉茶。
星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静谧的眼中泛起涟漪:“是啊……这份‘日常’,或许比任何宏大的胜利更珍贵。”他轻轻掰开小熊饼干,分享给绕着他转的光精灵。
协助卡戎办事在长廊僻静的转角。
卡戎的公务确实肃穆。他召唤出的灵魂虚影带着深深的执念。其中一个虚影不断重复着某个战士的遗言。江语没有强行干预,而是请来了那位战士生前最好的队友——如今在烤肉摊帮忙的的一位沉稳兽人。
兽人看到虚影,虎目含泪,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块烤好的肉,默默放在虚影面前,行了一个部落最崇高的礼节。那虚影剧烈波动起来,遗言渐渐消散,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最终平静下来,随卡戎的舟船离去。
整个过程,卡戎一言不发,但收取“渡资”(情感结晶)时,他指尖的寒意似乎收敛了些许。安妮远远看着,虽然害怕,却小声对泰迪斯说:“那个黑衣服的叔叔……好像没那么吓人了。”
19.派对前沿的安置
夜色渐深,四大Boss的公务在一种意想不到的平和氛围中接近尾声。江语看着长廊里逐渐亮起的、代表各家各户的温暖灯火,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他找到正在帮血斧收拾烤架的零和磐石。
“零叔,磐石大哥,我在想……是不是该办个派对?”江语一边帮忙递调料,一边说。
零擦了一把汗:“派对?好啊!正好欢迎这四个‘老古董’回来看看新气象!不过……卡戎那家伙,能请动吗?”
磐石沉稳地点头:“试试无妨。我看他们今天,并非完全不近人情。”
医生刚好过来送凉茶,闻言笑道:“办!我准备些安神助消化的药茶,免得有人(瞥了一眼咕噜的方向)吃坏了肚子。”
江语决定亲自去邀请,而且要根据每位的特点,调整说辞。
在宝库摊位前,商人正在清点今天的“以物易物”收获,心情颇佳。江语走过去,笑着说:“商人先生,明天我们准备办个派对,算是欢迎您和几位归来。您想不想来个‘新品发布会’?把您的好东西展示一下,看看在我们这儿的市场反响?而且,派对上的交易,说不定能发现新的商机。”
商人眼睛一亮,精明地盘算:“派对?人流量集中,消费**容易被激发……好主意!小房东,你这营销头脑可以!我参加,顺便带点限量版小礼品搞搞气氛!”
在图书馆走廊。织夜正在和管理者爷爷低声交流空间折叠技术的古籍记载。江语等她谈话间隙,才上前轻声说:“织夜小姐,明天有个聚会,大家都会放松一下。您常年在外修复空间,神经紧绷。或许来感受一下不同的氛围,看看日常生活中的空间应用(比如孩子们玩游戏时的空间感),对您的编织术也能有些新的启发?”
织夜略显犹豫,看向管理者。老者温和一笑:“去吧,孩子。理论需与实践结合,生活的智慧往往藏于烟火之中。”织夜这才点头:“好的,我会准时到场。感谢邀请。”
在观星露台,星尘正在仰望模拟星空,记录着什么。江语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站在一旁。星尘先开口:“使者,有事?”江语才说:“星尘先生,明天晚上这里有场聚会。您观测星辰命运,或许也对尘世间的欢聚感兴趣?每一张笑脸,每一次举杯,或许也是命运长河中一朵独特的浪花。”
星尘转过身,眼中星光流转,露出温和的笑意:“观察众生百态,本就是我的职责之一。如此温暖的‘样本’,求之不得。我会来的。”
在长廊最安静的阴影处,这是最难的。卡戎如同雕像般立在角落,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江语没有靠得太近,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用平静而真诚的语气说:
“卡戎先生,明天这里会有一个欢迎派对。我知道您喜静,并非强求您参与喧闹。只是……派对上有美食(磐石大哥烤的肉是一绝),有安静的角落(默先生提供了休息区),或许还能看到一些灵魂在解脱前,最后流露出的……轻松与释然。如果您愿意,可以来看看,哪怕只是片刻。”
江语说完,没有期待立刻得到回应,微微颔首便准备离开。就在他转身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仿佛冰层碎裂的声音:
“……知道了。”
20.狂欢节的盛宴
派对当天,整个区域变成了欢乐的海洋。细节比之前更加丰富:
希琳不仅编织了彩带,还用星光在天空勾勒出可爱的动物图案;伊莲娜的镜面不仅折射光影,还实时播放着派对各个角落的温馨画面;教父的光谱仪演奏着音乐,还能根据周围人的情绪波动变换旋律和灯光。
血斧大叔的烤全羊用了商人提供的“异界香料”,香气传遍整个长廊。
咕噜的“混沌厨房”外排起了长队,大家好奇地想尝尝被能量罩罩着的、会变色的“惊喜汤”。
商人设立了“盲盒美食摊”,花钱(或等价物)抽签决定吃到什么异界美味,刺激又好玩。
安妮和几个小朋友一起做的“星座小饼干”虽然歪歪扭扭,却成了最抢手的纪念品。
医生和默合作,推出了“静心凉茶配寂静饼干”套餐,专供需要片刻安宁的客人。
互动与表演**迭起:
安妮的童话剧得到了织夜暗中用光丝辅助的华丽特效,引得阵阵惊呼。
低语者弹到**时,星尘竟轻轻哼唱起一段古老的星语歌谣,空灵悠远,与摇滚乐奇异地融合,创造出让全场沉醉的新曲风。
“万界知识竞猜”环节,商人和星尘为“最赚钱的星球是什么”争得面红耳赤,商人说是“黄金星”,星尘说是“孕育了伟大文明的蓝色星球”,最后江语打圆场说“大家所在的这里就是无价之宝”,赢得满堂彩。
织夜和教父不再局限于讨论,而是合作了一个小展示:教父用零件搭建了一个微型空间模型,织夜用光丝将其瞬间加固并点缀上星光,精美绝伦。
卡戎始终在默的休息区,但磐石送去的烤肉不见了,他面前的冥河茶也续了杯。最令人惊讶的是,当一个小光精灵不小心飘到他附近,害怕得发抖时,卡戎没有动,但他周身的阴影似乎收敛了许多,让小精灵安全地飞走了。这一幕被细心的医生看到,对江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烟花绽放后,派对进入自由交流时间。商人拉着几个小Boss推销他的新品;织夜和狐狸、管理者继续探讨技术;星尘被孩子们围着讲星座故事;就连卡戎,也在烟花散去后,独自站立了片刻,才悄然隐去。
江语穿梭其中,看到商人偷偷给安妮塞了一包更漂亮的糖,看到织夜耐心地回答一个小兽人关于“天空为什么是亮”的幼稚问题,看到星尘用星光给孩子们编手链……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21.告别后的新开始
晨光中,告别时刻到来。
商人拍拍江语的肩:“小子,你这地方,现在是个真正的宝库了!下次我来,带点震撼的,保持联系!”他塞过来一个最新款跨位面通讯器。
织夜行礼:“感谢招待。此地的经验,弥足珍贵。合作愉快。”
星尘微笑:“希望之光,已深植于此。保重,使者。”
卡戎对江语,清晰说道:“契约毕。此地……甚好。再会。”他转身离去时,磐石发现他之前坐的椅子旁,放着一小块静心石(默的特产)。
看着空荡荡的入口,零搂住江语:“嘿,没想到这几个老家伙……还挺有人情味儿的。”
江语笑着点头,回到小屋,在日记上写下更丰富的感悟:
X年X月月日星辉璀璨,烟火温暖
老租客们回来了。商人更精明了,但多了点人情味;织夜很认真,也开始欣赏生活;星尘依旧深邃,却更接地气了;卡戎……收下了烤肉,收敛了寒意。
派对空前成功。安妮的剧有织夜帮忙,美得像梦;商人和星尘的辩论成了最大亮点;卡戎的细微变化,医生都看在眼里。
看着他们从格格不入到融入欢笑的海洋,看着新旧朋友举杯共饮,觉得这五年所有的努力、等待和坚守,都值了。
大厦,真的成了连接万界的、有温度的家。
晚安,远行的旅人,愿你们的旅途不再只有责任与孤寂。
晚安,留驻的家人,愿我们的日常永远充满烟火与欢笑。
晚安,这个越来越大、越来越暖的家。
笔尖停顿片刻,他加上一句:
PS. 商人的星空种子,明天和安妮一起种。不知道会长出什么样的花呢?
合上日记,少年带着一身疲惫却满心温暖,沉入安眠。窗外的长廊,灯火温柔,等待着下一个归人,也守护着此刻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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