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听了她的话，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但他胸膛里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声，气音似的。
他一言不发，萧谙神却听见耳边水波流动，紧接着，那人朝自己近了半步，萧谙神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是个亲密无隙的距离。
萧谙神拿不准眼前的人是什么意思，浑身紧绷着僵在原处。
她原先惊惶之下，下意识以为这人闯入这里是意欲对她图谋不轨，但眼下看来，似乎又不太像。
但他的一番举止，又显然是知道她独自一人在这里......做什么的。
“......”
萧谙神只觉得思绪一团乱麻，垂眸正思忖着，忽然有一只湿漉漉的手托起她清瘦的下颌，不由分说地逼着她抬起头来。
思绪不由得断了。萧谙神在黑暗里茫然地眨了一下眼，“你要作什——”
话还没说完，面前朦胧的影子倾覆过来，径直吻住了她。
那人衣襟上的龙涎香瞬间占据了她的所有感官，没说完的话被尽数湮没。
清冽的呼吸与她滚烫的鼻息交融，萧谙神瞪大了眼睛，脑海里只是犹豫了一秒是否要推开他，便被身前人抓住机会，轻而易举地长驱直入。
仿佛一滴油滴进燃烧的火里，瞬间蔓延燎原。
搂住面前人的脖颈前，萧谙神半睁着眼，心里想：......又一次。
又一次，在这要命的“牵丝”发作之时，她选择了投进了一个陌生人的怀里。
她这么想着，有刹那的走神。面前人似乎察觉到，欺身过来，薄唇在她耳珠上不轻不重地一咬。
萧谙神被他锁在怀里，神思本就不甚清明，哪里经得起这般对待，就这般稀里糊涂地软在了这人怀抱里。
所有的理智终于溃于一旦，她一只手绕在他脖颈上，另只手掌横在他胸前，分明是欲拒还迎的姿态，她却直接迎了上去。
这下，即便她想伸手去推，也推不开了。
寂静的黑夜里，流水声潺潺。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放开，已是被吻得神魂颠倒。
不同于她浑身上下已软成一摊春水，面前的男子此时的状态倒是好得多。她虽也能听见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可他直起身来，定定地看了萧谙神一会儿，没了下一步。
萧谙神等了他好一会儿，发现他就这么站在距离自己咫尺的地方，默默地低头看着她。
室内漆黑一片，明明知道他什么也看不真切，可她就是莫名地感到万般羞耻。
方才缠着交吻时，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那层薄薄的里衣贴在她身上，比云织的纱裙还要轻薄，大手自她腰线划过时，几乎将她玲珑的轮廓在手中描画了个遍。
倘若现在点灯......
萧谙神想到，其实自己进殿的时候，分明是带了盏烛台的。
当时她不让丹朱进来伺候，丹朱担心她摸着黑穿脱衣衫不便，还是将烛台和打火石塞给了她，现在就搁在屏风外的花架上。
可她心知肚明，不能点灯。
这人借着夜深无光前来，无论她问他什么问题都不开口，显然，他为她而来，但并不想在她这里暴露身份。
这样，明日天光大亮时，他们自可当今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当是一场旖旎的梦。
萧谙神想到这里，在寂静的漆黑里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知晓我为何到这里来了。”
昏暗的光线给了她安全感，萧谙神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随手将里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她顿了顿，见面前人还是一动不动，她叹了口气，“......继续啊。”
说罢，她主动伸手过去，在水下摸索了一阵，手指缠上了他的衣带。
她手指似乎碰到什么东西，摩挲了一下，萧谙神有些惊讶——这人里衣的腰带上，竟然镶嵌的是玉石和金玉。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过他不愿暴露身份，萧谙神倒是乐得成全他。见他不动，便开始着手解他的衣带。
解到一半，手被按住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萧谙神有些不解，那人不说话，手上动作却陡然粗鲁了起来，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从他的动作里......读到了一丝莫名的怒气？
她莫名有些心慌，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自己扯下了腰带。
却不是随意扔到一旁，萧谙神还没反应过来，他将她扯到自己胸前，不由分说地，用那条镶着金玉的腰带将她手腕捆了起来！
他动作毫不温柔，将她手腕勒得生疼。萧谙神大惊失色，试着挣了挣，全然挣脱不开。
“给我解开！”
萧谙神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起来，语气不由自主变了：“放肆，你敢这般对我！”
黑暗里，那人似乎撩起眼皮，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紧接着，水面哗啦一声响。
萧谙神眨眨眼，确信自己刚才看见了什么——那道沉沉笼着她的身影从面前消失了。
当着她的面，那人沉入了水下。
她还有点茫然，沁凉的水面之下，忽然感到一只手握住了她脚踝。
随即，里衣的裙摆被水波不经意间撩起，萧谙神浓长的眼睫颤了颤，忽然感到水下传来一阵奇异的感觉。
“你——”
陌生的感觉如同浪潮般滚滚而来，萧谙神愣了愣，突然明白了什么，登时羞得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伸手去推他的脑袋，却被更紧地拢住，推搡不得。
池水再次荡开圈圈涟漪，不时溅起细碎的波浪。萧谙神被他攥着的脚踝不自觉地打着颤，几乎快要撑不住身子，又被他强势的力道拉回身前。
无边漆黑中，她听着密密麻麻的水声，被迫承受着那难以启齿的感觉，只感觉自己快要溺水。
......
待到面前人从水底起身，萧谙神整个人已经趴在了池畔，几不可查地发着抖。
懵了一会儿之后，她勉强借力抬起头，泛着艳红的指尖在空中胡乱摸了摸，抓住了男子的手臂。
“你......”
一开口，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方才那一遭结束，她几乎立刻就感到，这些天来郁结在她体内的燥热褪去了大半。
可她知晓，只是那样......依旧是治标不治本的。
隐约的酥麻感还未褪去，她需要彻底将那蛊毒逼出，才能好起来。
今日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不如哄着他，把最后一步也做完？
男子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
他微微一顿，随手拂去发梢水珠，低头看了萧谙神一眼。
不知为何，萧谙神分明看不见他的神情，却感到了......似有似无的讥讽朝她投来。
下一秒，他撇开她，径直上了岸。
-
片刻后，紫宸殿。
云昱喝完一壶酒，目光落在刚刚进来的云静野身上。
陛下目光微微一滞，随口问道：
“阿野，外头下雨了么？怎么头发带着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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