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呢，一般是在后颈的位置，不管是ABO性别的哪一种都有……嗯，人话讲，大概是一种气味，它可以用来识别异类排斥同类……】
谢寒棠茫然地听着宵宵从头到尾吧啦吧啦，最终从长篇大论中提取出来关键词：
气味。
等价代换一下，香水。
也就是说，只要他搞到了香水，那什么腺体都不是重点……不，也是有那么点重点的，腺体会体现在脖子上……如果外露的脖子上没有，那就问题大发了。
谢寒棠沉默地瞥了眼自己的公民ID卡，尤其是上面那个显著的Alpha这个字样，终于捋清楚了自己要干的事情：
“首先，我要买一个香水……你说白开水味的可以吗？难道没有人的信息素是空气味的？”
谢寒棠对此感到不解。
当然，重点在于，掏了借工具的费用后，他手里的流动现金只剩下60了。
至于那五百二十万……他并不是很想动——
他真的不能吃软饭啊！
【……呃，想法很美好，但是容易被质疑吧？咱还是低调为主？】
“那也行，等会儿去挑挑。那第二个要做的，就是准备……腺体什么的，只要我穿个高领衣服就行了吧？”
谢寒棠突然想到了在和江时栩初遇的时候，他看到了对方脖颈上缠绕的一圈贴纸样的东西，当时他以为是装饰品……现在来看，大概是为了腺体吧。
“那个戴在脖子上的，那是什么？”
【腺体贴、抑制环，一般Omega喜欢用，可以保护自身……】
谢寒棠蹙眉，“那Alpha呢？用什么？”
【嘴套、止咬器。】
谢寒棠瞳孔地震，他猛然看向宵宵投影出来的那闪着寒芒的止咬器，惊恐地开口：
“你确定这玩意不是狗戴的！？”
【……Alpha易感期时，一般都如同疯狗一样，止咬器是好文明——摘自网友锐评】
“我没见有人戴啊……”谢寒棠敛着眸，颤颤巍巍地打开了光脑，“那啥，你说的易感期又是什么？”
【……】
“Omega还有发情期！？”
“……什么叫性转O变A手术？”
“还要自带抑制剂？”
“分化期、依赖、筑巢？”
“谁和谁筑巢？”
“那个假性发情又是什么东西？”
“成结？生殖腔？***？”
……
天边泛白，悄然拉开了崭新的一天，谢寒棠顶着黑眼圈从野区站了起来，他平复了一下满脑子知识的内心，试图镇定。
……根本镇定不了一点。
其实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他为什么要偷江时栩的衣服……为了筑巢。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他没有那么变态。
反正他是军雌，又不是真Alpha，这些都不重要。
没理解……问题也不大。
谢寒棠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他从容不迫地来到了人流涌动的商业街——
他也明白了一个重点，这里的人类，都是没有虫翼的，所以他也不能随便动用，还好他平时就足够警惕。
在宵宵的实时导航下，谢寒棠很快到了一家大型香水品牌门铺前，只看亚雌……哦不Beta，非常亲切地把他迎了进去，“如果对您的信息素不满意的话，我们这里有诸多替代选项哦~”
“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信息素不满意？不是天生的吗？”
谢寒棠把衣领拉高，很好地遮住了脖颈的位置，在逆光的条件下，显得深沉晦暗，让那Beta吓了一跳，斟酌地开口：
“嗯有人会是鱿鱼味的烧烤味的工业糖精味的……？毕竟要相亲嘛，您放心，我们这里专业口碑的，绝对会对客户信息保密的，您可以尽情购买！”
“好，我看看。”
谢寒棠尽量让自己非常有见识地进去，他其实也研究过一点，毕竟小雄虫都会喜欢打扮也乐于喷香水，如果懂一点这个，算得上是个加分项。
但香水毕竟是个奢侈品，谢寒棠从来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低价买下合适的——
而且据宵宵所说，信息素的气味也是大多Omega择偶的重要考虑因素之一。
扫了眼下面平平无奇什么“乌木”什么“雪松”“小太阳”后，谢寒棠到了服务台前，“可以推荐一下更为独特的品牌吗？”
“当然可以！”
前台笑吟吟地看着这个俊美的青年，能在信息素上费心的人，一定很重视自己的相亲对象吧。
她邀请谢寒棠到了楼上，流畅地解释，“这里都是独一无二只售出一次的香水，知名调香师设计的。”
“比如您看这款深蓝克苏鲁之梦，就散发着神秘且恐怖的信息，良好地满足了您既想让Omega对您的信息素有探索欲，又满足了Alpha独有的权威性……”
谢寒棠配合地点了点头，他打开了旁边样品的小口，轻轻地嗅了一下。
见这个俊美青年没有做任何评价，Beta再接再厉，“翠绿自然心的春，这是一款非常有生命力的香水，会给人以新生的盎然之意，十分受欢迎……”
谢寒棠瞥过下面的999999999 的价格，甚至都没有打开样品，只是环顾了一圈这稀少又独特的香水品种，抱歉地开口，“我想再考虑一下。”
冷风拂过面颊，谢寒棠站在人流涌动地街上，平静而沉默，让宵宵也摸不准对方的想法。
【不买吗？】
【……可是没有信息素会很奇怪。主人要是想长久在这里生活，肯定要适应这里的生活。】
“不是，你说了，信息素是择偶考虑的重要因素，”谢寒棠眉眼带笑，却偏生携了点无奈，“我想要的是更为独特的……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啊？】
“没事，”只看黑发青年飞奔到了旷野区，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骤然幻化成一只精致漂亮的浅紫蝶类，忽然消失在空中，翩然离开了星球的环境，青年舒展开庞大的虫翼，很快停留在空中。
他深深地注视着这个神奇的主星，也看到了其他星系内的星球，放眼望去繁星点点，却没有见到自己任何熟悉的地方。
“联邦有多大？”
【……嗯？很大？其实联邦不是一个主体，它是多种族共同存在的一种……】
后面的资料分析逐渐消失，宵宵看到他的主人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猛然朝着一个偏远的星球飞去，徐徐落下后，又极有目的性地前往某个地方。
这是一片荒野的星球，未开发的地方充斥着些许石块，就连植物都很少见，可偏偏，谢寒棠就这样徒步走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宵宵跟了主人十几年，亲眼看着对方从虫崽长成俊美的青年，也跟着对方从一个又一个版本的光脑里更替，可即使过了这么久，它也从未真的理解过自己这位主人。
“我曾经在一次战场中，因为虫翼受损被暂时遗留在根据地，可那次，异形从后面绕道，我和他们直接对上。”
【我知道，你说的是V2158战役。你在那次战役中发挥了卓越的表现，成为晋升少将的功绩之一。】
“那你可能不知道，我本可以离开的……只是，我看到了一朵很好看的、很可爱的蓝色小花，嫩嫩的，新新的，那是整个星球上，我唯一见到的一种花。”
青年垂下鸦羽般的长睫，一双黑眸染上了点剔透的琥珀色，如同浸润在曦光之中，偏生带了点道不明的情绪。
【……主人？】
“我很喜欢它，如果我走了，异形会席卷那个星球所有的土地，所到之处，皆是狼藉，那朵花不会幸存。”
“是不是很可笑？换成另一个军雌，一定不会在负伤的情况下，为了那种可笑的理由留下。”
“但它真的很柔软，后来离开的时候，我本来是想拍照的。”
【但经过宵宵查询，光脑里没有关于花的照片啊！】
“那是因为你又罢工了。”
谢寒棠抿唇，终于停下了寻找的脚步，他轻轻地将自己寻找到那朵同品种的花采摘了下来，温柔地放在了鼻间，“我想……做一个有关他的香水——啊，准确的说，是信息素。”
【？？？你什么时候学了调香的？】
“蓝星花，”谢寒棠没有回答宵宵的疑问，“今天我去兼职的话，他大概率会来找我，所以时间只有这上午半天。”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不买止咬器？还有抑制剂？而且要报名军校的话，得赶紧吧？最重要的是……我查询了下，军校学费都不便宜，你光耗在餐厅也不是办法啊！】
“你以为我不懂？”黑发青年从喉中溢出了一丝低哑的笑意，“不管在什么地方，来钱最快的都是写在刑法上的。”
【？】
“不是写在刑法上的，就是在灰色地带的，”谢寒棠像是早有准备地将花放在了空间钮，“赌场、地下拳场、黑市……”
“总有一样可以走。”
“但是……我留下的目的是他，镜月餐厅是我们唯一的交集。”
“宵宵，你不懂，每一个要去见雄虫的军雌都会在这之前做大量的准备，哪怕他们平时风风火火，在那一天，都会精致谦卑的如同一个完美的假虫——任谁也挑不出来错的那种。”
“没人会把自己的阴暗面露出来，我也一样。”
“我希望我在他心里的形象，永远是正面的、积极的、向上的。”
“就像这朵蓝星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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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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