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还没完呢！”江灵溪堵着人不让她离开，不高兴的样子和她的年纪十分不符。
炎寻天没忍住放声大笑，“师妹还是老样子，和十几岁的时候一样。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改日改日。”
炎寻天逃的飞快，像躲债一样，徒留还没打够的江灵溪站在原地发呆。
江灵溪看着手上被炎寻天抓红的地方，怅然若失。
许是今天早上比了一场吃了瘪，江灵溪也无心招惹几个小辈，用过饭就回了房间。
年素商就惨了，被炎寻天和南宫媇一齐盯着，在练功场练了好几个时辰，想撒娇卖乖，可惜这二人都铁面无私，年素商心道，就因为我孤家寡人，没有心上人陪着，就该被如此折磨，真是没天理啊!
夜深了，苏百蘅今天难得主动进了季长赢的屋子。季长赢有些受宠若惊，帮她斟茶。
“你有心事？还是担心我？”季长赢看着愁眉不展的心上人，眼神里都是关切。
“明日的比武，你可有胜算？”苏百蘅眼底的愁绪不散，看着茶盏中的茶叶，无心饮茶。
“没有。我五岁才开始习武，哪怕是日练夜练，也比不上两位前辈的。明天只要不被打飞出去就好。”季长赢拿起剪子，剪掉了过长的烛芯，一副轻松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江掌门和炎掌门比，谁更胜一筹？”苏百蘅对昨日的情形还心有余悸。
“自然是炎师姨。”季长赢不假思索地答道。
论武功修为和驾驭法器的能力，她们这一辈的四个掌门，一直都是年晟逍更胜一筹，天资聪颖，又肯勤勉练习。要不是这次年晟逍出了事情，恐怕江灵溪还不至于如此放肆。
“所以你才这般气定神闲的样子吗？”苏百蘅看她的神情，总觉得她成竹在胸，似乎瞒着自己什么。
“我气定神闲是因为你在这里！有了娘子，我什么都不怕。”季长赢笑得开怀，把她的一缕细发挽到耳后。
“这个你拿着，要是江掌门使诈，你就砸她的灵台穴，保准她疼得直不起腰。”苏百蘅把自己的裂髓丸放到她手心，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比试是不能用任何兵器的，我想她也不会太过分，顶多是让我受些皮肉之苦。”季长赢没说不要，就这么捧着手心里的裂髓丸。
“再说，给了我你怎么防身呢？”
“这又不是什么世间罕见的物件，我有好些，你收着便是了。”苏百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越想越觉得明天的比试危险。
“娘子给的定情信物好独特，我会好好珍藏的。”季长赢把裂髓丸放进腰间的荷包，用力扎紧荷包的口子。
苏百蘅看她这般冷静，狐疑着低声耳语，“你是不是担心隔墙有耳，所以才和我说你没有把握的？”
季长赢见她这般反应，被逗得捧腹大笑，“好娘子，我说的是实话，我和江掌门已经有些年岁没交过手了，昨晚想必她也试出了我的武功根底，这岂是能作假的？要是我真有那么厉害，江掌门定然昨晚就不比了！”
季长赢看她这般真诚的相信自己，万千柔情瞬间化作眼底的眷恋。
“娘子，为了你，我也会珍重自己的。”季长赢握住她的手，摩挲她的手指。
她心里也不安，沉声嘱咐她，“到时候无论事态如何，你切不可出手，千万珍重自己，知道吗？”
“不行，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苏百蘅气得要把手抽回来，却被她轻轻握住。
“早知如此就不该带你来，你在这里，我反而更要担心。”季长赢佯装恼怒，轻轻用力把人带到自己怀里。
“你明知道我总有办法跟着你。”苏百蘅在她肩头赌气地咬了一口，不舍得用力。
“是啊，就没有娘子做不到的，所以我这不是在求你吗？”
季长赢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看着她的薄唇，看得入神，欲一亲芳泽。谁知就是倏然间的迟疑，就被苏百蘅捷足先登，等她再次清醒，只感觉舌头有些麻。
“阿昭，既然来了，洗完在这里睡下吧。”季长赢在她耳边呵气如兰，一字一句蛊惑人心。
“只是今天晚上，以后不行。”苏百蘅恍惚间听到自己应了她，她想反悔却晚了。
“好。”季长赢帮她打了热水，拿了换洗的新衣服，乐淘淘地来回忙活。
“水够了，你赶紧去洗洗，明天要穿的袍子我放在床头的凳子上。”
苏百蘅看着桶里升腾的雾气，被蒸的脸发烫。她吞吞吐吐地开口，“那...你先出去。”
“我如果不出去呢？”季长赢看她脸颊也透着绯红，就忍不住作坏逗她。
“你肯定会出去的，别耍嘴皮子功夫了！”苏百蘅羞臊得快要哭出来了，她最怕这人偏偏在这种时候耍无赖。
“我去外面坐着，你赶紧洗吧。”季长赢见好就收，赶紧溜出去了。
明天有正事，苏百蘅洗完，钻进被子里，催着她洗漱完，两人躺在一起，谁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早了，快睡吧。”苏百蘅双手揪着被子，心扑通扑通地跳，平躺着直直看着床顶的罗帷，不敢看季长赢。
“娘子，你冷不冷？用不用我再拿一床被子？”季长赢在她肩头蹭了蹭，像只乖顺的狸奴。
“不用，我吹蜡烛了！”苏百蘅觉得她一靠近，自己浑身都发痒。
季长赢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声好，又贪心地亲了一下她的下巴，才躺了回去。她今天心满意足，听着身边人呼吸的声音，很快沉沉睡去。
苏百蘅就不一样了，被她今天这么几番撩拨，她心是乱的，脸是红的，人是傻的。困意迟迟不来，她转头看向已经睡得香甜的季长赢，有些懊恼。
转眼间就到了孀山论剑的日子，今日比寻常冷了许多，山顶的风格外凛冽，仿佛春天的风从未吹到这里。即使太阳已经出来了，也丝毫没让这片地方暖和起来。
山脚下被祝融门的门生层层围了起来，不让任何生人靠近。周围的百姓在对面的茶馆坐下，看着准备上山的一行人，窃窃私语地谈论着。
“那个白衣少年是何人?看着气宇不凡！”
"李姐姐也太孤陋寡闻了，就算你不认得她人，至少要认得出她身后的雁翎刀，这是新继任的司风门季掌门啊！"
“我哪有你走南闯北知道的多，她身后的小姑娘我认得，是年少当家的，这准没错了吧？”
“这次姐姐说对了，是年少掌门，看来今年的比试，年晟逍是不打算来了，只让女儿来露脸。”
“这两个少年终究是年纪太小，和炎掌门她们比，怎么可能有胜算？”
“唉，大家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别瞎猜了，今天夜里自会见分晓，走了走了，铺子里的热茶都快凉了！”
众人不再围观，季长赢和苏百蘅，南宫媇和年素商两两成行，钟炽心带着她们，很快上了山。炎寻天和江灵溪二人已经到了，风吹皱她们的衣袍。
山顶的风越来越大，吹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炎寻天作为上次比武拔得头筹的高手，第一个开口，“之前的比试，几位掌门都是年纪相仿，习武的时间也都大差不差，但是这次比试不同，素商和长赢年纪尚小，按之前的规矩，那就太欺负人了，所以，这次比试，我和灵溪先比一场。待我二人分出胜负，赢的人再和你们两个小辈比试，若五十招之内，你们谁能赢，剩下的两人再比一场，谁能胜出，最后的第一就是谁。”
看着山上的所有人此时脸上的神情，炎寻天继续开口，“今日的比试规矩，诸位可同意？”
江灵溪高声应和，“这个法子十分均正，师妹觉得妥当。”
钟炽心也随即附和，“听师姆的。”
年素商和季长赢也笑着拱手行礼，众人都无异议，苏百蘅也暗里松了一口气，她摸了摸雁翎刀的刀鞘，握紧了刀柄。
炎寻天把自己的羲和剑交给钟炽心，“炽心，你就负责在此看守，仔细有人偷偷埋伏在此，切勿走神。”
“炽心明白。”
此时已经是天光大亮，刚才还呼啸的狂风似乎也不想错过这次孀山论剑，逐渐放慢了动作，在此停驻。
炎寻天和江灵溪二人站定，江灵溪今天破天荒地先开口，“师姐，动手吧！
炎寻天没急着朝她步步紧逼，而是扎稳马步，积聚体内的内力。江灵溪没给她多余的喘息，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她掌风强劲，朝她腰间打去。
炎寻天踮起脚尖，快步跃起，避开了她的两掌，在半空中旋身，连踢三脚，前两次都落了空，最后一踢，用了十足十的功力，朝她右肩踢去。
江灵溪闪躲不及，只得运功调息，双脚努力扎稳，才没被踢出几丈之外。她刚站稳，就一个跃身朝炎寻天上身飞去。
炎寻天抬手挡下了她几记重踢，连连后退。一个侧身，右手撑地，抬脚朝她身后攻击。
江灵溪似乎不怕疼，被踢了依然拼尽全力回击，甚至还有力气使出霶霈门的清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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