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柜子,空气逼仄沉闷,层层衣物如厚重的蛛丝网一般,一不小心就把陷入的人紧紧包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邹礼扯下衣裳往柜门外推,蜷在角落里,尽力将衣柜锁得严严实实,但信息素还是无孔不入地往外散去。
摄政王踏进门时就察觉到了屋中奇怪的信息素,又一次浓郁到令人窒息,微微皱眉,回头就见大门再次被锁。
两个议长身后站着的人足够动摇到帝国政要,尽管两人此行势单力薄,却连摄政王也极难因为锁门这点小事问责他们。
甜腻的信息素宛如在屋中打翻了数瓶女士香水,过分浓郁的味道并不好闻,甚至让人生厌。
休伸手扶着额头,尽管匹配度再低,Omega的信息素仍旧会让他迷失其中。
摄政王朝着衣柜走去,扫开满地杂乱的衣服,打开衣柜门,更加浓郁的信息素扑面而来。
光亮透过柜门前的身影照入衣柜。
邹礼抬了抬眼,眼神迷离不清,泛红的指尖扯住了柜中的衣裳,随手用衣物挡住了眼睛,布料下的皮肤却透出阵阵红霞。
摄政王随即将人从衣柜里抱了出来,怀中的Omega像被抽走了骨,软绵绵地倒在他胸膛上。
国王的脑袋无意识地一歪,松散的睡袍又掉出了半个袖子,白皙的皮肤滚烫无比。
邹礼半眯着眼,几根手指紧抓住他的肩膀,摄政王身上是凉的,这种吸引对他致命,让他克制得浑身发抖。
摄政王将人放在床上,扯开了国王的手掌,声音低沉,“别动了。”
邹礼低吟一声,手指被他扯疼。下一刻就被摄政王卡住了脖子,后脖颈上又一次挨了一口。
早就七荤八素的国王脑袋一懵,冰凉的信息素强制侵入他体内,愣愣地张嘴呼痛,还未出声,转而一口狠咬在摄政手腕上。
摄政王眉头紧皱,直到标记完成,这才将邹礼松开,静静看着他咬着他的手。
邹礼等到被标记的胀痛感消退,燥乱的信息素被压制下来,这才把嘴松开,疲惫地道:“休,你害惨我了……”
摄政王抽回手,用帕子擦去手上的口水,衣袖挡住了那两排齿痕,转过身去准备出门。
邹礼回过神来,埋头在枕头上自闭,他被迫发情,摄政王也出不去,标准的宠物配种。
大门外只传来锁链碰撞的闷响,摄政王转而坐到了书桌旁,沉默不语。
邹礼微微抬头,顺着摄政王的背影看去,摇曳不明的烛光之下,火色烧灼着欲念,仿佛那张侧脸也变得暧昧不清。
邹礼转而平躺下身,安安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却见摄政王根本不见好转。随即抿唇起身,干脆再钻一次衣柜,“我回避,你自便。”
国王又缩回衣柜里,将柜门带上,摸着黑翻了翻衣柜,悄悄把摄政王的睡袍放出去。
邹礼一躲躲到后半夜,实在无法入睡,反倒是狭小的空间蜷得他腰酸背痛,偷偷推开一条门缝查看。
两人都没入睡,摄政王只是换了睡袍坐在书桌旁处理公务。
国王的声音从衣柜里闷闷传出,“我能出来了吗?”
摄政王瞥了一眼,才说道:“出来吧。”
邹礼这才从衣柜里出来,换了一口气,整理了衣裳,准备上床睡觉。
两人相处的方式就是如此枯燥无味,邹礼也不必再去防摄政王忍不住标记他,毕竟这个男人宁愿求己也不逾越的态度摆着,至少是个合格的柳下惠。
邹礼同样将床榻如昨夜一般分成两边,闭眼躺下,说道:“困了就上来睡吧,床分好了。”
国王打了个哈欠,已经困了。
昏昏沉沉快要入眠,忽然听摄政王说道:“农田改制是你让森尼尔去办的?”
邹礼被他惊醒,抬了一下眼皮,转而又闭眼休息,“嗯。”
他确实让毕维斯组织了开荒,种植驱蚊草占用了田地,会使粮食产量减小,如此一来,只能想办法增加田地。
另外就是普查农田数量,能为他收回一部分被藏在灰暗地带的田地。并测量每亩田的肥力,能更加有效地管理农业。
摄政王想到寄回国都的环境整改方案,随手翻看着桌面上的纸张,“谁教你的?”
国王闭着眼睛,将双手叠放在胸口,“天父——
希尔。”
摄政王难得笑了一声,“所以你给教会捐献了一万金币和十座教堂?”
邹礼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辩解道:“我可没花你的钱。”
这些话能忽悠得了民智未开的百姓,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不会信世上有神迹。
邹礼见他不再追问,睁开一丝眼睛,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随即下床走到摄政王身后。
被废弃的课本没被仆人收走,摄政王翻看着资料,手指在纸张上抹了一下。
邹礼抿唇,被摄政王指的地方是一处历史记载,讲述弗兰特帝国第四皇:泰勒·克里斯蒂安,也是艾礼斯的曾祖父。
泰勒有过三任妻子,并且名字全部都叫做赫莉。因为继任国王是第一任赫莉所出,也是艾礼斯拥有血缘关系的曾祖母,所以第一位皇后的资料很详细。
但两位低调的继任皇后声名不显,历史记载与民间流传并不多,导致这些教师将两人的婚前闺名弄混了。
摄政王又翻过一页,眉头越皱越深。
若说将曾祖父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曾祖母弄错婚前闺名是意外。关于先皇达尔西二世西征摩罗沙王国,军队在途中被困沼泽地而陷入劣势,危机关头,却天降陨石把摩罗沙将军砸死,士兵大呼天父护佑,这种描述简直是天马行空。
“这些是你写的?”
这段历史描述一不小心撞上了摄政王的枪口。
西征摩罗沙战役时摄政王正年满十六岁,并且正式跟随达尔西二世首征摩罗沙。而那时的艾礼斯正好处于喜欢这些天方夜谭的故事的年纪,只是没想到八年之后的艾礼斯同样喜欢这种论调。
邹礼收了他手中的资料,丢进了垃圾桶里,“不是。”再往下看摄政王只会更糟心。
国王解释道:“我让学校的教师们修史,他们写的,这些是删除的部分。”
他再不说两句,摄政王只怕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眼神里已经有了赤/裸裸的糟心。
邹礼道:“睡觉吧,休,马上就天亮了。”
邹礼连忙吹灭了烛灯,钻上床睡觉。
天亮的时候难得摄政王没有提早离开,邹礼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只微凉的手宛如蛇一般钻进了他衣摆里。
国王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惊慌地捂住了自己的衣领,“嗯?”
摄政王将人拉到怀里,在邹礼一脸惊诧之下,伸手进他衣摆之中,用手指在他后腰上划了一下。
邹礼一愣,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被他手指划过的皮肤滚烫,连忙转头撩起衣服查看,是一道血迹粘在了身上。
摄政王用手帕捂了片刻伤口,等到不再流血,将染血的帕子丢了,让国王起身去换衣裳。
邹礼低头捂着腰,脸上一片通红。那道血上带有摄政王的信息素,他昨夜才被标记,腺体里的信息素还未消失,这些故意有催情效果的信息素宛如蚂蚁一般酥酥麻麻地在他身上蔓延。
摄政王将衣裳丢到他怀里,催促道:“换上。”
邹礼一撩眼皮,从脖颈上泛起血红色,整个人都已经酥了,咬唇看着摄政王。
国王的眼神可不是脉脉含情,咬牙瞪着他,却因为信息素的干扰,难免怒气不足,显得湿漉漉的。
摄政王回头看他,停顿了片刻,国王身上的信息素已经乱了。
邹礼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尽量压制自己的欲念。
显然国王甚至无暇动手穿衣。
摄政王捡了衣裳,替他将衣裳穿上。邹礼浑身战栗,没好气地骂道:“你作什么妖?”
摄政王抬眼,近在咫尺的国王牙齿打颤,红晕浮上脸颊,就连气息都开始发甜。
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同样尽力克制着自己,将他的衣扣紧紧扣上。
天色已明,一小队仆从跟着议长踏上走廊,直到最深处的尽头,敲响了国王的寝屋大门,“冕下,陛下,你们起了吗?”
摄政王走去一旁,随手将窗推开,冷声道:“进来。”
冷风灌入,一下也吹不散屋中杂乱的信息素,对于嗅觉敏感的Omega来说,这点气味极易捕捉。
议长的心情因此好转许多,仆从们前去收拾了被褥,方达前来为国王梳妆。
邹礼拒绝了方达把他抱上轮椅,腿脚发软地去了梳妆台前坐下,低头扶额,忍着不去看镜面。
方达笑了笑,国王脸红得滴血,现在只怕容易惹炸这个新婚国王,并不多言,替他梳妆,“早膳准备了冕下爱吃的牛奶布丁和白面包。”
穿戴完毕,摄政王已经抬步出门,对着门口的荣誉骑士嘱咐道:“方达议长昨夜误拿错药喂给冕下,导致冕下身体不适,带下去打二十军棍。”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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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误拿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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