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深下意识的张开双臂,僵硬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一动,眼前这个活灵活现的沈之年就消失了。
他身上还裹挟着室外深重的寒气与夜色,但是一步撞进厨房这圈暖黄光晕里,怀里是他失而复得的妻子,像一艘终于靠岸的船,不再漂泊,恐惧,从心灵到身体全都安稳了下来······
沈之年好像完全没有看出顾景深的呆滞,只是和往常一样抱住顾景深的右臂。
“今天我都没有去公司看你,你有没有想我!”
顾景深下意识的摇头,这是他往常的反应。
但是这些天发生的一切,理智还在不停提醒他沈之年已经离开的事实,他还是第一次诚实的点了头。
沈之年娇俏的捏捏顾景深的小臂,顾景深的手指也下意识的跟着动了两下,但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动作沈之年做起来就好像有魔力一样,可爱极了,“那你有好好吃饭么,公司的饭菜是不是不和口味,那边都是商圈,也没什么好吃的,要不要明天我再去帮你送一点?”
顾景深机械的点头,他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简直像是回到了刚刚签订协议的那几天······
得到肯定回答的沈之年却完全没有开心,他秀气的眉毛紧紧的蹙在一起,“今天怎么这样狼狈,领子都翻了!”
沈之年熟悉地踮起脚尖,双手探向顾景深的衬衫,他熟练的帮他整理衣领,本来应该离开,却突然又凑到了顾景深前面,沈之年的脸颊蹭过顾景深的脸颊,像只小狗一样左嗅嗅,右嗅嗅。
他高大的身形似乎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喉结明显地在颈间滚动了一下,
就算是在之前,他们也很少有这么亲密的时刻,脖颈有腺体,Alpha会产生领地被侵占的感觉,顾景深下意识想要躲避,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停在那里,任沈之年小狗一样圈地盘······
沈之年鼻尖不经意擦过顾景深微凉的肌肤,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气息猝不及防地钻进沈之年的鼻尖,不是室外沾染的尘埃气,而是一种冷冽的、带着燃烧余烬感的松针气息。
顾景深下意识往下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没办法把沈之年推开。
他手还扶在沈之年的肩膀上,不愿意放开,但是和沈之年对视,就看到了之前看过许多次的,讨厌的神情。
顾景深的心脏漏了半拍,就听到沈之年开口,“你抽烟了?”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怎么一身的烟味。”
沈之年不喜欢烟味。
虽然理智告诉顾景深眼前的沈之年不可能是真的,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解释。
“抱歉,在外面沾到了一点,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抽烟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沈之年嘴巴轻轻的撅起,带着一点娇俏,他明显是不相信,但是愿意在这种小事上原谅他的丈夫,“好吧,这次原谅你,但是下次可不许了!”
顾景深这些天一直在道歉,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沈之年的原谅。
“你怎么回来了?”顾景深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
沈之年却好像是完全听不懂顾景深在说什么一样,“什么回来不回来,我今天没出门啊,你真奇怪。”
“我们不是离婚了么?”
沈之年的脸上露出一种空白的呆滞,眼睛中盈满了伤心,“你在说什么,你想和我离婚么?”
好奇怪,现在的沈之年,好像才结婚不久的沈之年,也好像之前和他签下协议一起生活的沈之年。
眼睛中慢慢的都是依赖和仰慕。
如果人的一声都在不停的刻舟求剑。
那么这段时光一定是顾景深不停打捞的剑。
“不想,是你想······”顾景深的声音有些凝滞,但是还是要把话说清,他不能欺骗眼前一无所知的沈之年,“你想离开我,想要和我离婚······”
沈之年做出一点思考的表情,“那一定是你对不起我!”
不过说完之后,沈之年就破涕为笑,抱着顾景深的手臂,“不过我现在还没想,你可不许对不起我。”
“如果真的对不起我,我会离婚哦!”
顾景深只能呐呐的点头。
从回家到现在的一切,对于顾景深来说都有一些太超过了。
他怀疑自己疯了,或者遇到了什么超自然的现象。
现在这个沈之年虽然和他一直想要见到的一样,但是那个冷着脸不停拒绝他,已经离开他的才是真的沈之年。
沈之年:“你怎么了?今天一直说奇怪的话,还这么看着我,景深,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围着围裙,就这样站在暖黄色的光晕里,好像一场梦。
脱口而出的真相被顾景深咽回去,“没有,我来做饭吧······”
在两个人签订契约的那段时间,或许是貌合神离,但是那是一段最好的时光。
不管心里是如何去想,至少两个人过了一段寻常夫妻一样的生活。
那个时候顾景深经常做饭,沈之年也是见怪不怪,他顺从地摘下围裙帮顾景深带上,“已经做好一个菜了,再做两个就好了,景深,欢迎回家。”
厨房的油烟味很重,顾景深在第一次见到沈之年的时候,就觉得沈之年这样的人其实不应该进出厨房,他应该在花园观赏那些他请花匠高价打理的花,在古堡里欣赏油画,或在他送给他的小岛上玩水······
他适合享受,适合快乐,适合美,适合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可能是介于半假半真里,顾景深第一次顺从内心,把沈之年从厨房里推出去,“我看着做一点,你先出去······”
说来也奇怪,顾景深其实已经很多天都没有食欲了,但是现在他突然想吃点东西······
或者说,他开始饥饿,这些天的饥饿通通反上来,几乎把他淹没了······
“你有什么想吃的?”
话音未落,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已从后面探了过来,下巴不客气地搁在了顾景深的肩上,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暖暖的,温和的香味。
顾景深侧过脸,腰间就又多了一双手。
耳边是沈之年软软的撒娇,“我陪着你,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在家,我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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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就已经很晚了,顾景深今天回来的就很晚。
现在已经到了沈之年睡觉的时间,对面的沈之年也恰到好处的露出困倦的神态。
他平时神采飞扬的眼睛蔫蔫的耷下来。
“回去睡觉吧!”
这句话好像是沈之年的刑满释放,他听完之后,马上就跑没了影子。
家里沈之年住过的房间里面还残留着沈之年的信息素,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顾景深。
现在莫名出现一个沈之年的幻影。
也许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这帮他做了一个选择。
属于顾景深的那扇门,深色、沉重,是熟悉的、绝对安全的领域。钥匙插入锁孔,冰冷的金属触感唤醒一丝机械的清醒。转动。
“咔哒。”
锁舌弹开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顾景深指尖搭在冰凉光滑的门把手上,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踏入那片秩序井然的冷色空间,把疲惫的身体抛进那张宽大而孤寂的床。一切都将恢复原状,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安全,且冰冷。
就在这时,一丝极其微弱的、布料摩擦的声音从斜对面传来。不是风。
顾景深动作凝滞。
侧过头。
主卧的房门虚掩着,一道暖橘色的、极其狭窄的光缝,像羞怯的邀请,从门内流淌出来,落在深色的地毯上。光影里,站着一个人影。
是沈之年
他站在门后那片暖光与走廊暗影的交界处。壁灯吝啬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和她身上那条……珍珠白的真丝睡裙。薄如蝉翼的衣料,在昏暗中流淌着一种柔滑而脆弱的光泽,勾勒出肩颈流畅的线条,裙摆随着他细微的呼吸轻轻起伏。
他背脊挺直,紧贴着门板,像一只在巢穴边缘试探的鸟。
“顾景深。”
“今晚……”他的声音更轻了,像怕惊醒了什么,“…不和我睡在一起么?”
空气骤然凝固。
信息素的味道从沈之年身后传来,像无数只手,要把顾景深拖进那个温馨而美好的梦里。
顾景深迟迟不答,沈之年抿抿唇,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走到沈之年的面前,轻轻亲吻了他的侧脸,“好不好嘛!”
他的头脑已经失去了思考了的能力,亦步亦趋的跟着沈之年进到那件主卧里······
沈之年的皮肤很白,在黑色的床单上就格外的显眼。
甚至沈之年现在还没躺在这张床上,他只是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好像是Omega保养的东西。
顾景深不懂,但是他能看到沈之年纤细的手指在小腿上游走,只是简单的不知道在抹着什么,但是沈之年做起来就格外的可爱娇俏,
他的小腿细腻白皙
精致的Omega也不会放弃脚丫,沈之年的脚丫也是可爱的,每个脚趾都圆润白嫩,脚踝清晰上面还有一颗漂亮的小痣,顾景深看一眼,就能想起上次这条腿,在他的肩膀······
他不敢再看,虽然只有一次,但是他记得很清楚,沈之年躺在这张床上是多么美丽,诱人······
“景深?”沈之年应该是终于捣鼓完了,小声叫了一声。
顾景深不敢应答,Alpha的自制力也就那样,他不敢保证自己是个例外。
只能装睡。
叫了几次,没人应答,沈之年关掉床头的灯。
就在顾景深以为今天就这样结束的时候,他的怀里突然多了一具温热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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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顾景深没有睁眼就下意识的紧紧怀抱,怀里已经空了。
他向身边摸去,空的,冷的,沈之年已经不在了。
这个认知刺激的顾景深猛地睁开眼。
床头的身体乳,床边的拖鞋,都消失无踪,沈之年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顾景深,他躺在床上,主卧沈之年用过的被子,床单都七拐八拐,紧紧的缠在他身上······
昨天的顾景深:我不想变成一个抱着Omega用过物品不肯放开的变态······
今天的顾景深:抱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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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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