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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三幕的影子

会议室里的空气,因为那张突如其来的纸条,仿佛被瞬间抽空,又骤然填满了无形的、带电的尘埃。

“□□?”林秘书最先反应过来,他锐利的目光射向岑鸢,又扫过那张纸条,脸上公式化的冷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那是计划被打乱的惊怒,“岑医生,这又是什么未经证实的臆测?”

圣卢克的医生和院方高层也面面相觑,显然这个转折完全超出了预案。

岑鸢没有理会林秘书的质疑,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商衍身上。他看到商衍在听到“□□”三个字时,身体几不可查地剧烈震颤了一下,原本因为回忆火灾而痛苦迷茫的眼神,骤然间被一种更深邃、更惊惧的情绪取代。他的瞳孔紧缩,像是看到了某种远比火焰更可怕的东西。

“电……击……枪……”商衍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他猛地抱住头,手指插入发丝,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不……不可能……他怎么会……”

“他?”岑鸢立刻捕捉到这个关键的人称代词,他蹲下身,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过于紧迫,“商衍,‘他’是谁?你看到了什么?想起来,这很重要!”

商衍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他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里,冷汗瞬间浸湿了病号服的后背。

“那天……除了我和老师……还有……还有一个人……”商衍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个字都在撕裂他的声带,“他……他后来才来的……他听到了我们吵架……”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拿着……一个东西……黑色的,像……像……”商衍努力寻找着词汇,恐惧让他的描述支离破碎,“老师看到他……很生气……叫他滚……然后……然后就有蓝色的光……很大的声音……就在工作台那边……”

蓝色的光!□□短路时可能产生的电弧!

岑鸢的心脏狂跳起来。第三个人!现场真的有第三个人!而且这个人可能携带了□□类设备,并在争执中使用了它,短路产生的电弧点燃了流淌在地的特殊釉料,最终引发了灾难!

“那个人是谁?商衍,看着我,那个人是谁?”岑鸢按住商衍颤抖的肩膀,试图给他力量,也试图抓住这稍纵即逝的记忆碎片。

商衍抬起头,泪水和汗水交织在脸上,琉璃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背叛感,他张了张嘴,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林秘书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强行打断了这关键的时刻。

“够了!”林秘书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带着一种近乎气急败坏的严厉,“商衍少爷的精神状态明显不适合继续这种毫无根据的臆想!这是在诱导,是在加重他的病情!我必须立即中止这场不专业的闹剧!”

他转向院方高层,语气强硬:“我要求立刻执行转介程序!否则,家族将追究医院管理不善和这位岑医生严重失职的全部责任!”

圣卢克的医生也站了起来,表明立场支持转介。

压力再次如山般压下。刚刚浮现的真相曙光,被粗暴地打断。

商衍被林秘书突然的爆发吓得浑身一颤,那即将说出口的名字被硬生生堵了回去,他眼中的恐惧更深,整个人蜷缩起来,像是要躲进自己的壳里。

岑鸢缓缓站起身,与林秘书对峙着。他看到林秘书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一丝……惊慌?

为什么林秘书对“第三个人”的反应如此激烈?他是在害怕什么?

“林先生,”岑鸢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在害怕什么?害怕商衍说出那个名字吗?”

林秘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这是在诽谤!”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观察。”岑鸢毫不退让,“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谁也别想带走商衍。我以我的执业资格担保,我会将这条关于‘□□’和‘第三个人’的新线索,正式提交给警方,申请重新调查那场火灾!”

“你!”林秘书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场面彻底僵持不下。

最终,院方高层出于压力和混乱,提议暂时休会,商衍先回病房休息,转介事宜“容后再议”。这无疑是一个缓兵之计,但为岑鸢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会议不欢而散。

岑鸢护送着精神几乎再次崩溃的商衍回病房。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商衍忽然死死抓住岑鸢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

他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在岑鸢耳边,用气声吐出了一个模糊的、却足以让岑鸢浑身冰封的名字。

那是一个岑鸢绝对没有想到,却又在某种程度上,符合了某种可怕逻辑的名字。

仿佛一直潜藏在舞台阴影下的、真正的第三幕主角,终于在这一刻,显露出了他模糊而狰狞的轮廓。

那个名字,像带着冰碴的风,灌入岑鸢的耳膜,让他浑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

商铭。

商衍的叔叔,家族企业中握有实权、平日里总是以温和儒雅形象示人的那位。也是……在商衍父母早逝后,名义上最关心他、却也是推动将他“妥善处理”最积极的人。

怎么会是他?

但电光火石间,许多被忽略的细节在岑鸢脑中串联起来:商铭对商衍“艺术天赋”表面支持实则不以为然的态度;他对那场火灾结论异乎寻常的“满意”和急于翻篇;林秘书作为商铭的心腹,在听到“第三个人”和“□□”时那无法掩饰的惊慌与强行打断……

动机?如果商衍和他导师合作的、那个被视为“错误”的木偶系列,触及了家族某些不愿为人知的秘密?或者,仅仅是商铭无法容忍商衍那“看穿丝线”的能力,以及他可能对家族稳固形象造成的潜在威胁?一场在激烈争吵中发生的“意外”,正好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个麻烦的侄子,并掩盖可能存在的其他目的?

岑鸢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商衍一直生活在怎样一个可怕的阴谋之中?他所承受的创伤、自责、被禁锢,背后都可能有一只来自至亲的、冰冷的手在推动。

他扶着几乎虚脱的商衍回到病房,立刻给他注射了温和的镇静剂。商衍在药物作用下沉沉睡去,但紧蹙的眉头和偶尔的惊颤,显示他并未从恐惧中解脱。

岑鸢知道自己没有时间犹豫。他必须立刻行动,在商铭和林秘书反应过来,采取更极端的手段之前。

他首先联系了那位提供“□□”线索的退休调查员王工,详细询问了关于金属熔痕的细节,并委婉地试探是否可能与他刚刚得到的“商铭”这个名字产生关联。王工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谨慎地表示,当时确实觉得有些“上头”的指令让调查方向受限,但他没有具体证据,不便多言。这几乎是一种默认。

紧接着,岑鸢做了一件极其冒险的事。他避开医院的监控,用加密通讯方式联系了一位与他有过命交情、如今在经侦部门任职的老友,将目前掌握的所有情况——商衍的记忆、釉料碎片、□□疑点、以及商铭的嫌疑——和盘托出,请求对方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秘密调查商铭在火灾前后一段时间内的通讯记录、资金流水,以及是否购买过类似□□的设备。

“老岑,你这是在玩火!”老友在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凉气,“商铭不是小角色,没有确凿证据,动他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岑鸢的声音低沉而决绝,“我不需要你现在动他,我只需要线索,任何能佐证商衍记忆的线索!这关系到一条人命,和一个被掩盖的真相!”

最终,老友答应尽力私下查探,但再三警告他务必小心。

做完这一切,岑鸢回到办公室,感觉像是在雷区行走。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经触动了那根最危险的弦。商铭和林秘书绝不会坐以待毙。

果然,傍晚时分,林秘书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这一次,他连表面的客气都省去了,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冰针:

“岑医生,我奉劝你,立刻停止你那些毫无意义的、危险的调查。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商衍少爷的转介手续,明天必须完成。这是最后通牒。”

“如果我说不呢?”岑鸢冷静地反问。

“那么,”林秘书的声音压低,带着**裸的威胁,“你恐怕就不只是失去执业资格那么简单了。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未来。为一个疯子陪葬,不值得。”

电话被猛地挂断。

岑鸢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家人的威胁……商铭果然手段狠辣。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城市,第一次感到如此巨大的孤独和压力。他不是侦探,不是警察,他只是一个医生,一个试图守护自己病人的医生。但他现在面对的,是来自阴影中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敌人。

他回头,看向桌面上那个幽蓝色的玻璃碎片,还有商衍画满断裂丝线的草图。

他想起商衍在崩溃时那双绝望的眼睛,想起他轻声说“我不想被带走”时的倔强,想起他艰难吐出“商铭”这个名字时的恐惧。

他不能退。

他拿出手机,删除了所有可能与调查相关的通讯记录和文件备份,只将最关键的信息记在了脑子里。然后,他整理好白大褂,神色平静地走向商衍的病房。

他需要在风暴彻底降临之前,守在最重要的那个人身边。

病房里,商衍已经醒了,镇静剂的效果让他有些萎靡,但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而是带着一种清醒的痛苦和……一丝微弱的、寻求答案的渴望。

他看到岑鸢进来,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岑鸢走到床边,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

“我听到了一些事,”岑鸢看着他,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关于你叔叔,商铭。”

商衍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瞬间绷紧。

“我不知道全部真相,”岑鸢继续说,“但我相信,火灾不是你的错。你背负了不该由你背负的东西。”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现在起,你不是一个人面对。”

商衍怔怔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一次次打破规则、一次次将他从深渊边缘拉回来的医生。泪水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落,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绝望的泪水,里面混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恐惧、委屈、以及一丝……不敢奢望的希望。

窗外,夜色渐浓,城市的霓虹无法照亮所有的黑暗。

但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两个被卷入巨大漩涡的人,以一种超越医患的、近乎悲壮的姿态,站在了一起。

幕布之后,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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