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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诏:

“后魏陇西李宝、太原王琼、荥阳郑温、范阳卢子迁、卢浑、卢辅、清河崔宗伯、崔元孙、前燕博陵崔懿、晋赵郡李楷等子孙,自恃旧望,耻与他姓为婚,自为婚姻,问名纳采,多责货财,市井无异,自今一切禁断!”[ 《资治通鉴·唐纪十六》]

显庆四年十月(659年),唐高宗在宰相李义府的支持对世家大族颁布禁婚令,诏令明确禁止五姓七望之间通婚。此诏令一出,非但没有打消世家大族们通婚的念头,反而让五姓女变得“奇货可居”,文人士族皆以娶到“五姓女”为荣,而世家大族为了不让自家血统流入寒门,也纷纷开始留女闺中。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的孩童都在传唱一首童谣:

“李王郑卢崔,留女待闺中,君子携千金,难求一家女!”

世人对这五姓女,有好奇、有艳羡、有渴求,亦有嫉妒,不可谓不是名女,其风头无两,便是皇家贵女也难与之一较高下。

而坐在太极殿的唐高宗怎么也没想到,本意是打击世家通婚,没想到竟抬高了五姓女的身价,禁婚令也成了世家大族标榜自身的“殊荣”,真是气煞人也。

郑秋潆出身荥阳郑氏家族,属郑州房一支,这一支的地位比不上郑氏的北祖、南祖、中祖,祖上并无重臣出身,在政治上无甚建树,倒是有几位在文化上颇有成就。

郑秋潆的父亲继承祖志,在书法上略有心得,也凭借一手好字和郑氏家族的名头混得了一个光禄寺从七品上的官衔。郑秋潆的母亲亦出身五姓七望,乃范阳卢氏旁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郑秋潆的父母也算是郑卢两家联姻的结果。

不过好在这对夫妻还算恩爱,因同属大家族旁支,二人均没有沾染世家的倨傲之气,反而更像是借着郑氏与卢氏这两大家族的庇荫过日子的普通百姓。

不过即便有父亲母亲这般幸福的例子在前,郑秋潆依然不想嫁入世家,与世家公子联姻,父亲母亲能如此幸运,通过联姻找到情投意合的对方,郑秋潆不觉得自己也有这么好的运气。

因此,禁婚令一出,她实在高兴,自己可以免去世家联姻的苦恼。

郑父郑母亦是如此。

禁婚令对于七大家族的核心支系来说可能有点麻烦,毕竟联姻是家族之间进行利益交换一个最主要的方式。但对于他们这种旁系来说,家族的利益于他们而言不过是空中楼阁,好处不仅很难落到自己这一支的族人身上,甚至有时还要牺牲一生的幸福去成全整个家族的利益。他们不愿让秋潆去承担家族责任,只希望她能够平安幸福地度过一生。

是夜,郑德友一边躺在蒲椅上摇扇子,一边看向灯下正在绣花的卢尚华。

“今年春,光禄寺来了一批新科进士,我瞧着个个都是青年俊杰,可为秋潆留意着,等到来年秋,秋潆满十六岁便可着手准备婚嫁事宜了。”

已到十月,长安的天还是燥热,秋老虎不肯离去,甚至还有蚊子循着光亮飞到灯下,在卢尚华耳边嗡嗡作响,她搁下手里的针线,“啪”地一声拍死了一只带血的蚊子。

“哎呦,这蚊子吸得莫不是我的血?”郑德友此刻光着膀子看着卢尚华手里的死蚊子,莫名觉得浑身都痒痒。

“这屋里我瞧着也没别人了,它还没来得及咬我,这不就被我一巴掌子拍死了。”卢尚华把手中的蚊子血向郑德友展示了一下,嘴角还噙着笑。

郑德友用扇子拍了拍自己身上,以防有什么漏网之蚊,随后站起身,走到屋里的屏风后穿衣服去了。

“诶,我说,你那些光禄寺的年轻同侪靠谱吗?别都跟你一样,只会写写画画,那秋潆嫁过去不是要吃苦的。”

郑德友一听这话,从屏风后探出半个头,眉毛皱着,眼神里略带怒气地问道,“怎么?嫁给我你吃苦了?我连蚊子都替你咬了,你哪苦?”

卢尚华这下忍不住了,哈哈地笑了起来,“是你自己不穿上衣被咬了,说什么替我,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郑德友穿好衣服回到蒲椅上坐下,还佯装生气地问道,“我到底哪里苦了你,说出来我改,省得你回娘家诉苦,到时候卢氏上门兴师问罪,我还要上郑氏祠堂罚跪。”卢尚华这下笑得更开心了,也就不跟郑德友接着耍嘴皮子了。

“你以为你还是没成家的毛头小子啊,还上祠堂罚跪,看来年轻的时候没少跪吧。”卢尚华调侃了一句接着说,“还是说说秋潆的事吧,这圣上下了禁婚令,也正合你我心意,只是除却这五姓七望的年轻男子,咱们上哪去给秋潆觅得这称心意的郎君,别再说你那些光禄寺的同侪了,我看不上。”

“夫人何故看不上,光禄寺管的可都是皇家事宜,也算是天子近臣吧。”

“虽说是管皇家的事,但管的都是些祭祀、膳食、文书一类的礼仪之事,你这个有家族庇荫的人做做也就罢了,没什么背景的进士子弟做这种差事,哪里有什么前途可言呢。”

郑德友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自家夫人说得在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夫人觉得,该去哪里找呢?”

卢尚华用绣花针挑了挑油脂灯里的灯芯,屋里的火光霎时又亮了几分,郑德友透过明亮的火光看向夫人的脸庞,依然如此美丽,此刻这张美丽的脸庞上透出几分胸有成竹。

“我在卢氏有一表侄,名为卢有龄,乃范阳卢氏正宗嫡出,其父卢松是当朝吏部侍郎,祖父卢慎更是刚刚升迁为户部尚书,有龄也是范阳卢氏这一辈中的翘楚,十四岁便入官场,长秋潆四岁,待到明年春三月便满二十岁,将正式...”

郑德友看夫人这般大肆夸赞卢有龄这个外甥,还以为她有心将秋潆嫁于此人,忙打断到,“停停停,夫人莫要有此想法了,这卢有龄咱家高攀不起,我也不愿让秋潆上嫁,这俗话说得好,上嫁如吞针啊,夫人趁早断了这个念想罢。”

卢尚华刚被打断话头,本就不爽,现下又听郑德友在这胡诌,心中一股火噌得就冒了起来。

“什么上嫁,我什么时候说要给秋潆和有龄说亲了,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说着还狠狠敲了一下郑德友的脑袋,这一下给郑德友疼得也是呲牙咧嘴了起来。

“那夫人是何意?”郑德友捂住自己的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龄明年便要调往大理寺任职,这大理寺不比你那光禄寺有前途得多,我在卢家帮过有龄这孩子几次,我知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所以我打算开口求他帮秋潆在大理寺里的才俊里多留意一下,咱们不看家世,只看人品能力,若有合适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郑德友听完一拍大腿,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还是夫人有远见啊。”与此同时,还不忘拱起双手,向前作揖。他这奉承的模样虽然幼稚,但有人吃这一套,卢尚华嗔怪地看着他,脸上终是转怒为喜。

这边郑氏夫妻还在为女儿的终生大事谋划,那边郑氏家族德高望重的长辈们也齐聚宗堂开始夜话。

“圣人这份禁婚令竟如此明晃晃地针对我们五姓七望,实不可忍!”

“他一个带有胡人血统的李氏边缘家族,机缘巧合之下,乘着东风坐上了天子之位,还真忘了自己的祖宗是谁了,竟敢如此挑衅于我们!”

“正是如此,若没有我们这些世家帮扶,李氏能坐稳这江山吗,我郑氏祖上多少开国元勋,他李治莫不是忘光了,如今竟对我们世家大族下手,可笑。”

“什么禁婚令,我郑氏子女哪怕不娶妻不嫁人,也决不可能与寒门庶族结为姻亲!”

“没错!”

“没错!”

“没错!”

坐上堂上的郑思量此刻一言不发,他看着堂下的各位宗亲,面露不虞。

“咳咳,叫你们来是商讨策略的,不是来说三道四,妄议皇家的。”郑思量敲了敲桌子,看向众人说道。

堂下一干人听到此话,一瞬间都噤了声。

“你们可知,自隋创立科举制以来,每年通过科举进士及第的寒门有多少人。”

郑思量这一问,无人应答,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数十人。”

“而去年,圣人将这一人数增至三十人[],如今又颁布所谓的禁婚令,圣人这是对我们世家心生忌惮,有所防备了。”郑思量长叹一口气,而后语气忽然严肃起来。

“但我们岂能被人随意拿捏,而无所作为,这禁婚令看似是家事,也是小事,实则事关家族长远发展,是政事,也是大事,断不能随意听之任之,依我之见,本族所有婚嫁事宜暂缓,待到诏令一事的风头过去,再做打算,如何?”

堂下无一人反对,纷纷点头道,“就依族长所言。”

事实上,不光荥阳郑氏暂缓了族内的婚嫁事宜,其余六望也纷纷暂停了族内的一应娶妻嫁人之事,五姓女的身价因此水涨船高,连带着郑秋潆这个大族旁支,也变成了比皇家贵女还难求的“郑氏名女”。

身为郑氏女的郑秋潆不知外界对于五姓女的传言,也不晓得自己成为了比皇家贵女还难求的名女,她只知道自己不仅不用跟世家公子联姻,甚至也可以不用成亲了!

昨日,父亲母亲一脸丧气地从祖父处回来,她以为家中出了什么大事,亦或是祖父身体抱恙,哪成想是与自己有关。

“秋潆,阿耶有事要同你讲。”郑德友见到她,便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何事?阿耶但说无妨。”

“本来今年你已及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但阿耶阿娘私心,想再多留你一年,打算明年再为你说亲,可没想到...”说着郑德友竟开始眼泛泪花,一度不能言语。

卢尚华只得一把推开郑德友,握住女儿的手,继续说道,“没想到这圣人下了禁婚令,阿耶阿娘原本也没当回事,只想着为你找个妥帖人家即可,哪管他身世如何,可合族上下的长辈不同意啊,他们偏要和圣人对着干,这不今儿你祖父跟我们说,郑氏子女的婚嫁之事,全都暂缓,至于何时能说亲,尚不可知...”说着说着卢尚华的声音渐小,生怕女儿受到刺激,都不敢直视郑秋潆的眼睛。

郑秋潆确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卢尚华抬眼偷偷看了一眼郑秋潆,女儿此刻的确难过到呆滞了,她不免心中钝痛,转身抱住了郑德友,眼角也湿润了起来。

而待郑秋潆理清阿娘所言之意后,阿爷与阿娘已经抱作一团默默流泪许久了。

郑秋潆赶忙上前安慰道,“阿耶阿娘,你们这是做什么,我都没哭,你们哭什么?”

“女儿命苦啊,花一样的年纪,硬生生被耽误了,你说这圣人跟世家之间斗来斗去,干嘛让你一个无辜的姑娘受牵连,如今连亲也说不得。”郑德友抱住了女儿,很是对不起她,“也怪阿耶无能,官场上没什么实权,家族里也说不上话,这才苦了我闺女啊。”

郑秋潆此刻被阿耶抱着,有些哭笑不得,阿耶说得没错,这确实是圣人与世家之间的斗争,波及到了她这一旁支女子,但她并不觉得此为坏事,相反,她只觉自己从中获了大利。

试想当今有多少女子能在及笄之后名正言顺留在家中,承欢父母膝下,而不必侍奉夫家公婆,单就这一条于她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处。更不必提,留在娘家那每天骑马蹴鞠,招猫遛狗,自由无拘的生活。

如果说圣人与世家关于这联姻一事的斗争是那鹬蚌相争,她作为家族中的旁支末节,就像是那岸上观望的渔夫,如今鹬蚌尚未分出胜负,她已然开始坐收这渔翁之利,妙哉妙哉啊。

成亲?不存在的!

自由!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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