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他见到了那个男人,那个曾狠狠伤害过欧冬漫的男人——李誉则。
攀上了权贵,李誉则真是看不出一点吃过苦的痕迹了,风流又多情,在那艘豪华的游轮上,半天下来女伴都不知换了多少个,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实在把逄浪恶心到了,一想到自己的妻子曾经认为这种人当哥哥,他就哪哪不舒服,太恶心了。
在听到“欧冬漫”名字的时候,花天酒地的男人脸上终于有了裂痕,他喝退所有人,握紧双拳,咬牙切齿问他,他们是什么关系。
到底是偷来的富贵,逄浪扫过他的心虚,冷笑不已。
他都不需要问他什么了,答案很明显了。
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贪图富贵、纵情享乐、无情无义的禽兽小人。
李誉则没有丝毫愧疚,甚至大言不惭,说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动过她,已经是他仁慈了。
逄浪当即踹了他一脚,两人发生了严重的打斗。
李誉则享福惯了,怎么可能是逄浪的对手,在鼻青脸肿之后立马求饶,跪求逄浪放过他。
逄浪可不会心软,这个人只要他打不死,他什么事都不会有。
他掐住他的后颈,把他往海水里灌。
大概十几轮过后,他才堪堪松手,放了他。
“说”,逄浪打开手机录音机,他要他道歉,郑重地向欧冬漫。
“漫漫”,男人卑微道,却迎面挨了逄浪一拳。
“重说!”
逄浪恼怒,漫漫也是他能叫的?
李誉则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在地上匍匐,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欧冬漫,迟到了这么多年,我向你道歉,我就是个小人……”
逄浪终于满意,保存录音后离开了甲板。
意外也就是在这之后发生的,海面突然迎来飓风,而船板破裂,开始漏水。
没坚持多久,整艘轮船都翻了。
逄浪更觉得李誉则晦气了,就是专门克他们夫妻俩的。
他有救生衣,但是海面实在是太汹涌了,黑沉沉的天,冰冷冷的海水,他在大海中翻天覆地。
哭声,哀嚎,尖锐的叫声刺入他的耳膜,仿佛要流血。
他当然是害怕死亡的,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他才二十多岁,有深爱着他的妻子,还有放不下的公司,没有了他,漫漫该有多难过。
哪怕痛苦袭身,他还要强迫自己要保持清醒,要活下去!
后来风渐渐小了,他一直在海面上漂浮,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到全身都要僵硬了,眼前却渐渐浮现出了陆地。
陆地就是希望。
逄浪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他开始拼命地打拍,拼命地往岸边游。
而等他成功上岸之后,他也因为力竭而晕了过去。
最后他是被冻醒的,因为不知道哪来的几只猴子踩在他身上,然后粗鲁地抢走了他的衣服。
他光溜溜的。
但是猴子也知道一物换一物,施舍地给了他几个果子。
那一天,他就是凭着这几个野果充饥的,走了几个小时,才发现一个洞穴,他就在那安了身。
虽然很狼狈,但是起码捡回了一条命、
活着总会有希望的,逄浪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漫漫 ,想想漫漫 ,她肯定还在等他回家。
这个小岛有各种动物,就是没有人迹吗,连个人的脚印都没有。
逄浪越来越绝望,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皮肤越来越干燥,脸上越来越沧桑。
他就像个落魄的流浪汉,如果这样出现在漫漫面前,她说不定都认不出他,要被吓到。
他每天就只能抓抓鱼,逮逮兔子,并且还限于白天,晚上偶尔会有狼嚎,他根本不敢离开山洞。
没有火柴,没有打火机,只能用原始的取火方式,他一开始怎么尝试都失败,饿的不行也只能吃生肉,真正的茹毛饮血。
他摸着自己越来越长的胡须,唉声叹气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他要回家。
某天,他很幸运的采到了很多的香蕉,他用这些香蕉和猴子谈判,终于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一套西装,被猴子那一段摧残,早破破烂烂不成样了。
但是没办法,他到底不是动物,他有羞耻心,虽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如果被什么母动物看到,他会炸毛,浑身不自在,除了他,现在只有他的妻子可以看。
漫漫,漫漫,他就这样带着对妻子的思念度过了三个月了。
发生转机的那天,他正在河边喝水,远远的就看到一艘古老的船只向这里驶来,船上都是黑人,是他没看过的人种,他们似乎是迷路才到这里的。
但是不重要了,他激动地朝他们挥手,呼喊,用中文和英文和他们交流。
他们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停岸了。
他就这样上了这艘航船,经过多年的交涉,终于有一个人想起来,他说的地方是中国。
于是他们改变了航线。
这些人都太原始了,有那么一个人知道怎么开往中国就已经让逄浪激动落泪了。
终于,他等到这一天了。
船上的穿着不讲究,就挡住下半身就行了,吃饭也很不讲究,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抓。
逄浪这个文明人可遭罪了。
他发誓,等他回到家,再来不上任何轮船 ,什么航行,统统pass。
他要是没估错的话,李誉则已经死了,这算是唯一的好结果了。
自然灾害太无情了,三百多条人命就这么没了,逄浪也会感伤,也会难受。
最重要的,是他意识到了生命的可贵。
这几年他太醉心工作了,难免冷落了妻子,可是妻子一直包容他,等他这次回去,他一定要用更多的时间陪伴漫漫。
又历经了三个多月,他终于回到了祖国大陆。
可以通话的那一刻,他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妻子,但是显示手机是空号。
于是他又打给了管家,让管家来接他。
他向来不喜欢媒体,也不想暴露在媒体的目光下,主要他现在真的很丢人,所以他一直避着人,也不愿意坦白自己的身份。
等管家的专机到来的时候,他却没有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管家心疼地望着他,支支吾吾道:“夫、夫人她要结婚了 。”
逄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在管家说完前因后果后,他终于因为这些天的心力交瘁晕了过去。
飞机落地后,他才醒来。
但是婚礼已经开始了,来不及了,他质问管家为什么不在他昏迷的时候帮他打理一下,起码换一套衣服。
管家却说,这样才会让夫人心疼,好把人带回来。
“……”
总之,他只能带着一肚子火气赶去了婚礼现场,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
但是,他那个样子,漫漫不仅没有心疼,反而嘲笑他,一想到这个逄浪就后悔的跟心里有刺扎一样,导致他现在看管家也是到处不顺眼。
他真是傻了吧唧的,脑子被驴踢了才信他的鬼话。
他懂什么?
管家活了这么多年了,人猴精猴精的,当然知道逄浪现在看他很不爽了,人真是难做啊,唉,太太看他也不爽。
踌躇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老花镜一闪,低着头恭敬的对逄浪道:“先生,之前太太以为您不在了,为您买下了座公墓,您看要怎么处理?”
逄浪:!!!
他人还在呢,那公墓肯定不能留了,多晦气。
逄浪倏得从椅子上起身,“陵园在哪,我要亲自去看看。”
虽然晦气,但是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妻子为自己挑选的公墓是什么样的,她是怎么置办的。
就这样,逄浪一身正装出现在了他的公墓前,后面跟着的人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居然是单人墓吗?
逄浪仿佛被榔头当面一锤,她是真的不打算和他过了啊。
选的照片居然是他们刚认识那年,她在学校教室给他拍的一张。
彩色照片变成了黑白照,仿佛是在宣他们的关系一样。
逄浪下颌崩得紧紧的,他几乎声音都打颤,随便招呼了后面的一个人:“把骨灰盒拿出来。”
小工面色紧张,屏住了呼吸,弄了大概有十分钟,终于把“骨灰盒”拿出来了,他双手捧着,恭敬地奉到逄浪面前。
逄浪刚刚一直是背着身的,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胆怯,他很害怕,妻子现在那么讨厌他,会放了什么进去呢 ?
是不是写满恨的血书呢?
她恨他。
他脸上发烫,沉重地接过“骨灰盒”,还有点重。
逄浪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他们都离的远远的,包括管家。
他额头汗水滚落,几经颤抖,几经犹豫,终于颤巍地打开了盖子。
里面有三样东西。
一个是他经常用的咖啡杯,一个是一缕长长的头发,用橡皮筋圈着,他轻轻地抚摸,是漫漫的头发,逄浪克制着不让眼泪留下来 ,最后是一封信,他把“骨灰盒”放下,明明只是双面折叠了一下,他却手抽筋,试了好几次才把信展开。
风轻轻吹,白色的信张上还有一滴泪痕,逄浪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上面只有简短的两行字:“逄浪,要是你能把那些臭毛病都改掉,下辈子,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嫁给你——欧冬漫。”
都是胡扯的,不要当真[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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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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