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觑？
季以央呼吸放缓，撩起眼睑望向沈北辞，挂着猝不及防。
这人唇角分明是挂着笑柔声的，可投向门口那群人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冷冽与警告，似是笑里藏刀。
好像能在他眼里看到几分……占有欲？
围观的人识相散开了不少，沈北辞这才回眸，未曾想对上季以央清澈闪烁的瞳孔，神情稍晃。
她的眼睛特别好看，并不是一眼勾人的那种程度，偏偏最让人念念不忘。
更何况此刻以这种炽热的眼神盯着他，对上那瞬间感觉心头一激，周围其他事物都没了色彩。
喉结下意识滚动，又飞速用一声轻咳掩盖。
沈北辞神色如常，“下课了，我们走吧。”
未等季以央出声，他顺手接过她怀中抱着的课本，另一只手牵住她穿过人群，直接往办公楼回去。
室外的雨还是那么大，两人之间距离被动缩短，沈北辞尽管不再刻意将伞往季以央那边偏，但也稍侧了身，将更多伞下空间都留给她。
行走在雨中，季以央悄悄回头看向身后，仿佛还能听见不少讨论他们两人的声音。
轻声笑道：“看得出来，沈教授的人气确实很高。”
话语轻轻伴随着雨声落入耳畔，如仙乐悠扬美好，沈北辞勾唇回应，“沾了夫人的光。”
夫人，太太。
他对外都是这么称呼她的。
不会过于热烈，又不至于生分，优雅得体，却又勾着缱绻。
季以央莫名喜欢这个称呼。
雨势不减，路上隐有积水，这种天气开车并不太方便，回到办公室的季以央看了眼天气预报，预计半小时后会减小。
“那我们再等等？”沈北辞将雨伞晾在室外，看向季以央，“你饿不？”
“不饿，也不急。”
这种感觉最惬意，沈北辞趁有时间简单整理打扫下将办公室的东西，季以央则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复习。
她对天文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下午那堂课撩起了她的好奇心，但要想在短时间内理解清楚所有知识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托着腮陷入思考，片刻后又将自己准备好的问题掏出来，请教沈北辞。
“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沈北辞立刻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多搬了把椅子来到季以央身边坐下。
季以央将课本挪到他面前，“你不是说大多数恒星自身是不会闪烁的么？那为什么平时肉眼见到的星星会闪烁？”
沈北辞答：“因为我们看到的并不是直接的太空物体，是透过大气层所见，就像是一块波形玻璃隔在我们与恒星的中间，再加上空气湍流、大气闪烁、气候等因素，传到我们人的视角里看到的就成了闪烁着的星。”
他抽了张草稿纸在纸上画图示意，不会太过写实，但清楚易懂。
“所以行星不会闪烁？”
“嗯，行星距离我们的位置更近，反射的阳光受大气折射的影响较小。”
季以央瞬间了然，好奇心大起，又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虽对沈北辞来说都是最基础的内容，但他都一一耐心解答，绘声绘色，嗓音始终富有磁性又甘柔。
在自己的领域上，沈北辞永远有绝对的掌控力，他就像是能驾驭宇宙飞船的宇航员，带领季以央驰骋宇宙之中。
他更有一种魅力，能瞬间让季以央爱上这个未曾了解过的领域。
他们的话题始终关于星星围绕，从恒星聊到行星，逐渐聊到星座上。
在天文学领域，星座最初是用来计量时间或用于导航，天文学会将天空划分成88个星座，每一个都是宇宙带来的惊喜。
沈北辞本想给季以央分享最直观的星空星座相片，但场面太大太壮观，背景又是一篇漆黑与虚无，他知道季以央会难以接受。
只能握着纸与笔，在洁白的纸上画出每一个星座的位置与图案。
季以央听得很认真，双眸中是满满的求知欲。
沈北辞更加享受为她授课的每一分每一秒，身体不自觉间也更往她身边靠。
“你们会经常去观测星相么？”季以央问道。
“天气好的时候会。”
“真的能清楚的看见星座？”
“对。”
季以央哗然。
听起来，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沈北辞神情温柔看着她，“你会对这些活动感兴趣么？”
季以央并没有立刻回应，但最后还是轻摇头，“可能不会。”
她可是一个连夜晚都不擅长抬头望向天空的人。
她害怕看见空洞的黑。
沈北辞也没回应。
其实他一直以来有个梦想，就是在夜空中找全88个星座，并将这些记录下来。
他想跟最喜欢的人一度完成这场浪漫的旅途。
只是这个梦想，一时半会还实现不了。
窗外的雨确实在缓慢变小，天也暗了许多，办公楼内极其安静，就连亮着的灯也所剩无几。
一对一授课结束，两人同时站起身准备回家。
只是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季以央目光落在沈北辞画满了的星座图纸上，忽然想到什么。
询问沈北辞：“你知不知道现代占星学中的星座？”
沈北辞顿了顿，似乎对这个词意有点陌生：“或许我能说出星座对应的坐标。”
毕竟这两者差距十万八千里，没有任何关系。
季以央失笑：“那你觉得星座可信不？”
“相信？”沈北辞认真回答，“我更相信科学。”
在一位天文学家面前谈这些，确实过于奇怪。
季以央想了想，继续试探性询问：“你什么星座呀？”
“不太清楚，我生日在7月16号。”
7月16号，巨蟹座。
季以央意料之外挑眉：“你是巨蟹座，我是双鱼座。”
“嗯？”
她轻轻一笑，解释：“你知道么？在占星学中，巨蟹跟双鱼是公认最般配的星座。”
沈北辞的动作停顿了许久。
般配？
唇边的弧度莫名染上柔和温暖，他并不掩盖自己的笑意，情绪也在此刻愈加悠扬。
他的声音徐徐飘过来——
“是么？”
“那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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