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辞一直到下午六点半才结束活动，从会场离开后立刻往季以央那边赶去，刻不容缓。
过程中给季以央发了好几条信息交代，但没有得到回复，他知道她不喜欢那种场合，担心她会不自在，越是这么想着，动作越是加快了不少。
未曾想，推门的那瞬间会听见他们的对话。
季以央她……与别人相爱过？
眉间紧锁，每一个字就像是生长起来的尖锐的刺，一根一根扎进沈北辞的心里，疼得厉害。
搭在门边的手终究没能有勇气推开，他收了回去，独自靠在墙边。
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季以央心里有别人，这个消息甚至比从她口中听见‘礼尚往来’这四个字带给他的冲击性更重。
她跟那个人曾经相爱过，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那么现在呢？
她应该还没放下吧，所以自动在心里立起一道屏障，所以这么多年没再谈任何感情，所以才会凑合结婚。
……只是凑合。
骤然一股很浓的嫉妒情绪从心底窜上来，无法驱散。
嫉妒到……抓狂。
沈北辞抬手将眼睛摘下，另一只手掐着眉心，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不过只是参与了季以央27年人生中小小的一部分，只占据了很短的片段，有什么资格去介意她的过往？
是他太过于贪心了，他不能要求这么多的。
紧闭的那扇门彻底隔绝内外的声音，走廊空无一人，寂静得夸张。
沈北辞苦笑一声，重新将眼镜戴上，重新推开门时俨然恢复了若无其事的神态，就连眼底的通红也消失不见。
突然敞开的门引起了包间内所有人的注意，沈北辞身上聚集了多束目光，寒暄声音不断。
沈北辞兴致不高，直接锁定季以央，直接来到她身边。
“家属终于来了，我们刚才还在说你怎么可能会忍心抛下以央让她独自过来。”说话的是尤书蓝，不过沈北辞捕捉到在她说话时季以央下意识蹙着的眉间，便不打算回应。
赵胜也过来围绕允北大学的话题聊几句，手中握着瓶酒，“来来来，敬我们允北最年轻的副教授一杯。”
包间内没有多余的酒杯，赵胜原本打算叫服务生多拿几个杯子过来，但见沈北辞直接举起季以央的酒杯。
沈北辞回头与季以央对视，未等季以央做反应又率先收回，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季以央被他这个莫名的眼神看得一头雾水。
她轻轻拉住沈北辞的袖子，小声在他耳旁提醒：“我也喝了酒，不能开车。”
“没事，我带了助理。”
赵胜又多聊了几句，感受到沈北辞不打算多说便也识相的止住话语。
见沈北辞总算有空闲时间，季以央又主动出声，“你刚结束活动？”
“对。”
“然后直接过来了？”
“嗯。”
不知道为什么，季以央总感觉沈北辞的态度好像有点冷漠。
难道是因为太疲惫了么？
没等她再问什么，旁边被人递过来一个话筒：“沈教授，唱首歌呗？”
有人点了首情歌，包间内起哄的声音增加，紧接着季以央手上也被迫拿着另一个话筒。
“情侣情歌对唱。”
季以央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当旋律出来的时候便察觉到不对劲——不知道是谁点的《今天你要嫁给我》
略微有些难为情，她看向沈北辞，他的目光同样落在她身上，却好像有些没在状态。
收回目光，前半段歌曲她都只盯着屏幕没好意思再看别人，偏偏到最后一段有段宣誓rap，仿佛将包间内气氛推到**。
-叮当听着礼堂的钟声
-我们在上帝和亲友面前见证
-这对男女现在就要结为夫妻
季以央眼皮微垂，握住话筒的手收紧不少，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几乎听不见，被身后那群起哄声盖住。
-你愿望生死苦乐永远和她在一起
-爱惜她，尊重她……
“——”
-你愿意这样做吗
“Yes……”
季以央下意识跟着旋律回应，但是话音却噎在喉咙处。
因为沈北辞没有问。
睫毛一抬，目光错愕的看向沈北辞，而他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般继续往下唱，仿佛那只是个巧合的失误，是她过于敏感。
那群人仍然接着起哄，同样没有人在意那个插曲，而后甚至开始喊：“亲一个，亲一个。”
慌乱间，季以央终于又对上沈北辞的眼睛，他牵住她的手，愈发靠近她，气息临近。
季以央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与他相牵的手更用力握住，以此提醒他。
最后沈北辞并没做什么事情，只是将她发丝上沾上的纸屑摘下，神情泰然自若。
歌曲的声音还在继续，只留下最后一句‘今天你要嫁给我’无人唱。
季以央心跳漏了一拍，总有股莫名不安的情绪。
一首歌过后，季以央与沈北辞的关注度总算不再那么高，两人并肩坐着，偶尔聊天偶尔应付其他人。
过程中有人打算敬季以央杯酒，她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拿起沈北辞喝过的那个杯子轻抿。
晚上十点，同学聚会总算结束。
像是成功完成了任务，季以央总算松了口气，她不管过了多久都不会喜欢参加这种活动。
不打算过多与其他人寒暄，她回头看向沈北辞，“我们离开吧。”
沈北辞只道：“好。”
偏偏走到楼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包没有带上，只能与沈北辞交代一声后折返上楼拿。
未曾想在拐角处听到些闲言碎语。
“她之前不是喜欢谁喜欢得死去活来的么，说得多么深情一样，结果转眼间还能跟别人结婚，看来也不过如此。”
“沈教授家境优越，能攀上他不得赶紧扒拉上去？只能说她有本事。”
“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了，能把男人迷得死去活来——”
声音戛然而止。
几人目光同时落在季以央身上，以及她身后不放心她而追过来的沈北辞。
显然，这两人都听见了这些声音。
沈北辞周围的气压在瞬间低了不少，他来到季以央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声音低沉凌厉，“诸位，在背后议论别人私事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还有——”
他再次握住季以央的手，宽大很有安全感。
“并非是她攀上我，能遇见她，是我的荣幸。”
ps：中间引用歌曲《今天你要嫁给我》的部分歌词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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