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辞的相貌跟形体条件都极好，站在摄影的角度看，他无疑是位非常标准且优秀的模特。
这一点，在季以央与他拍结婚照的那天便深切感受到了。
季以央常年都是在幕后的角色，习惯拍摄而不是被拍，尽管对摄像机很熟悉，但当自己步入镜头内的时候，总会显得很生疏且不自然。
领证那天，她坐在灯光下，不安的不断调整自己，而沈北辞与她相反，他动作坦然，气定神闲。
“新娘放松点，不用紧张。”摄影师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这种。
而后，沈北辞温和看向她，握住她的手，给她无声鼓励。
他在她面前永远都像是定海神针，气息能让人很快安定，季以央再次调整自己，直到完成拍照。
她以为那会是她表现最好的一场拍摄，但当看见成品时还是不免叹息。
照片上的沈北辞太好看了，无需任何表情与装饰，他只坐在那，却如高岭之花，矜贵却遥远，瞬间让周围一切黯然失色。
也包括季以央。
收起那些飘远了的思绪，季以央拉着沈北辞坐在棚内，将灯光布好。
“你要拍那种类型的证件照？”
“身份证。”
轻声应好，将背景换为白底，简单调试了下机器。
“你领口没有弄好。”季以央提醒，盯着相机画面中沈北辞虽进行调整但仍没弄好的衣领，便直接走过去帮他。
手并没有触碰到沈北辞的脖颈，但传来的浅浅热量还是让沈北辞稍微屏息。
恰好摄影棚的门被推开，宋知安瞥见他们俩的动作，唇边笑容愈发柔和。
“抱歉，打扰你们了，我过来给你们送水。”将水杯放下后，又不免多看了眼他们两人，在离开时暗自感叹，“真夫妻就是好磕。”
“……”季以央松开沈北辞，回到相机前，继续认真工作。
拍摄过程很短，沈北辞只看了一眼图片便应好，随后端着那杯温水坐在大厅，眼神始终不离坐在电脑前专注的季以央。
几个员工正窃窃私语，诸如“你们大学还有这么好看的教授”“别看他外表文雅，教训人起来可狠了”此类言论，还有孔灿言默默摇头的一句：“丁眠跟张夕芷肯定后悔死了，就这么跟她们的男神擦肩而过。”
“在背后讨论人可不是个好习惯。”宋知安来到这几人身边，倒是很快加入他们，“既然认识，干嘛不过去聊一聊？”
“别，我不熟，我这人一听到教师两个字就发怵。”孔灿言赶忙摇头，“而且我是男生，对帅哥没兴趣，不过学校的那群迷妹们要是知道沈教授在这，肯定马不停蹄赶过来。”
“迷妹？”宋知安挑眉。
“嗯，沈教授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有一群狂热粉丝，她们就算专业与天文学隔着十万八千里也会去他的课旁听，曾经一段时间他的课爆满到连本专业的学生都没位置，后来实在没办法才定了个规矩，只有后两排的空位置允许其他专业的学生旁听学习。”
这么夸张？
宋知安在想，若是沈北辞结婚了的事情传遍那群所谓迷妹的耳朵中，岂不是会有很多人心碎？
突然有点期待她们的反应。
“别说你们学校的人了，我这个马上奔三的人都心动。”另一侧女员工的视线完全黏在沈北辞身上，“长得帅身材高大有型，还是科研人才，上帝到底给他关了哪扇窗？”
“和你的聊天窗。”宋知安无情补充。
女员工：……
这边热烈讨论，而正沉浸在工作中的季以央什么都没听见，她动作很快，将回执与一版照片递给沈北辞。
“你们的活动结束了？”沈北辞站起身接过东西，又主动问道。
“对，你是最后一位顾客。”他们的活动截止中午十二点，沈北辞过来的时候恰好是11点50分。
不过季以央也没打算收沈北辞的钱，毕竟是自家人，不好明算账。
“后面的工作就没那么忙了吧？”
“嗯，没有工作的时候就轻松。”季以央出口后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不免被自己逗笑，“你要回学校？”
沈北辞也随着她笑了，“下午再回，现在还有点事情，你们吃饭了没有？”
“点了外卖，应该快到了。”
“那你们注意休息，下午我过来接你。”
季以央送沈北辞出门，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而室内自发组成的八卦小组终于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以央姐跟沈教授认识？他们看起来好像很熟。”
宋知安动作悠悠，“能不熟么？”都结婚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宋知安轻轻一笑，起身往季以央身边过去，只丢下一句话，“只是最好劝你们学校那群迷妹早点死心，人家早就名草有主了。”
-
活动结束后工作相对清闲很多，下午过来的顾客偏少，工作室内也只留下季以央与宋知安两人。
三点，宋知安绰起刚打印好的资料夹在手臂，边通电话边在门口挂上休息的牌子，挂断后带上季以央去学校一趟。
这次过去是讨论合作的事情，毕业季临近，背靠学校的宋知安工作室顺势承包了今年学校的毕业照拍摄，虽然会给学校一部分分成，但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很大的单子，宋知安为此心情一直很好，连做梦都在数钱。
她唱了一路的歌，在路过篮球场时还不忘拍一拍宋知安的肩膀，“喏，青春的气息。”
季以央只扫了一眼，“是青春的气息还是男大学生的气息？”
宋知安笑容愈发猖狂，“这可是行走的荷尔蒙。”
她又拍了拍季以央的肩膀，神秘兮兮来了句：“你知道我现在跟大学时候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什么？”
“以前想知道哥哥叫什么。”宋知安的目光仍不离球场上的人，“现在想知道哥哥怎么叫。”
“？”
季以央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看你是色胆包天。”
宋知安在大学时期就很喜欢待在球场这种地方，每当路过球场时都会找各种理由多做停留，在这过程中顺便把球场上的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不过之前她只是试图在人群中找到某个人的身影，这么多年过去了，球场上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她还是保持着这个习惯。
想起什么，她又飞速在脑海中算了下时间，“晚点有个球赛，我们现在过去办公室用最快的速度搞定，应该还能来得及看比赛。”
说着，她俨然拉着季以央的手，争分夺秒往前跑去，生怕耽误了她的球赛。
季以央：……？
谈合作的过程很顺利，结束时也不过才五点出头，宋知安上一秒与学校负责人端正又官方的互相握手，当阂上门的下一秒，人已经兴奋到跳起来。
球赛五点半才开始，她们还有时间，宋知安又拉着季以央先买杯奶茶。
“我猜你已经很久没有喝奶茶了。”宋知安注意到季以央点的还是常温的，想起她身体条件差不能吃冰的东西，不免在心里心疼几秒，感觉人生的乐趣都消失了大半。
“对，上一次喝应该是在一年前。”季以央轻描淡写。
当习惯了保温杯里泡枸杞的生活之后，对于喝不喝冷饮这种事也倒没了什么执念。
“太可怜了。”宋知安不禁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有多久没有回到学校来了？”
季以央一顿。
随后低声回应，“毕业后就没回过了。”
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毕竟她回允北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回学校。
“那么我采访一下你，重回学校的感觉怎么样？”
“就，很青春阳光，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岁。”
“咱现在也不老，永远年轻。”宋知安从店员的手中接过奶茶，上蹦下跳两下准备证明自己的年轻，结果差点崴了脚。
尴尬站直，“……鞋子的问题。”
季以央笑着扶住她，不过没老实走几步，宋知安瞥见对面的便利店，过去莫名买了瓶矿泉水，付款后才递给季以央。
季以央不解，“有奶茶还喝什么矿泉水？”
“当然不是给你喝的。”宋知安唇边挂着几丝坏笑，“等会可是你家沈教授打球赛，你身为他的太太，不得去给他送瓶水？”
季以央显然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她甚至连这场比赛沈北辞会参加都不知道。
“不是学生的球赛么？”
“谁说的，院系之间的球赛，学生教师都可以参加的，只不过大部分教师的体力跟水平比不上学生，所以不会占用名额。”
说到体力这回事，宋知安又眨眨眼睛，“但是沈教授就不一样了，听说他体力不错？”
“……”季以央起初并没多想。
她只回想起那天在青浮山，沈北辞跑那么远的路上山找她，又背着她下山，过程中除了冒出的汗之外不见有其他反应。
于是回答：“好像是挺不错的。”
“！”宋知安眼睛立刻一亮，因为她的话而好奇疯了，赶紧追问，“有多好？”
“……”季以央才反应过来她们俩压根就没在同个话题上。
“你在想什么？”季以央无言，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宋知安睁着双亮晶晶的眼睛，“嗯哼？说说嘛。”
季以央回答她：“……没有。”
“哈？”宋知安似乎有些失落，“真没有啊？”
“……”
季以央握着那瓶水，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往球场方向过去，略有些回避宋知安的注视。
“都结婚了，还顾虑啥？”宋知安又出声道。
季以央声音很轻，“但我们没有感情。”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宋知安当然知道季以央对沈北辞没有感情。
但之所以会不断在季以央面前提起沈北辞，就是想让她记住身边多了这个人，让她面向未来。
这样……才不会一直耿耿于怀过去的某个人。
篮球场就在眼前，宋知安一眼瞥见在球场边缘那穿着印有天文系队服正在拉伸的男人，以及已经围了一圈的观众。
她的脚步顿住，也拉着季以央停留在原地。
轻声，“央央，你知道的，沈北辞很优秀，他也对你很好，真心的。”
季以央抱着那杯常温的奶茶，但是指尖还是不可遏制的染上些凉。
“我知道。”
“那你可以尝试跟他多接触，没准你们能相处得很好。”季以央盯着她，神情多了些严肃，不再是一直以来的嬉皮笑脸。
季以央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直到听见宋知安的下一句话。
她说：“央央，我觉得你不应该一直守着过去，而且还是件完全不是你的错误的事情，你得学会放过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沈教授体力到底好不好，总会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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