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当然不会和单鱼好好说话,她也没有天真到这种程度,也不打算坐以待毙。
单鱼快速扫了一圈,除了领头拥有斧头外,其他人都只有钝器类的武器。
也就是说,拥有绝对的杀伤力只有领头一人。
她将怀里的失去意识的孟述努力向领头的方向一扔,阻挡了领头的视线。
对不起了,孟婆大人!情况紧急,只能让你暂时充当一下肉盾了!
领头的人下意识朝他飞过来的孟述又劈了一斧,单鱼借此机会,用力踹开了离她近的几个人,闪身到了领头的死角,狠狠踢了他的膝盖,领头被迫跪了下来。
单鱼乘胜追击,夺过了那把斧头,一把捞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孟述,从门口直接杀了出去。
事实证明,她活着的时候三分钟热度学的武术真的派上了用场,虽然是在死后才发挥的作用。
门外的人看到单鱼浑身浴血,手拿斧头朝他们冲过来的样子,几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木棍,然后都默契后退了几步。
单鱼抓住机会,就这样从他们之间直直穿了过去。
直到单鱼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里屋的领头才爬起来怒吼道:“一群废物!还不快去追!”
单鱼逃离那个地方后,把目标又放回到了最开始她掉落的巷子,那里除了垃圾箱的味道很刺鼻以外,隐蔽性绝对比外面要好得多。
路上的人对背着孟述奔跑的单鱼视若无睹,倒也方便了她快速回到巷子。
再次闻到巷子里酸臭的垃圾味,单鱼居然还有一点安心。
她踩着泥水缩到了大垃圾箱后,把孟述轻轻放在了地上。
他脑袋和身上的伤势已经有了愈合的趋势,单鱼看着孟述一点点长出血肉的样子,心里并没有多少不适感,反倒感到新奇。
来到地府后,她一直觉得死了和活着的感觉差不多,都要靠吃饭才能维持生命,魂体和□□也没有太大区别,被砍也会流血。
但是今天的经历,让她或许找到了这两者的差异。
如果是活着的单鱼,绝对不会毫不犹豫地对人下杀手,也不会在看到孟述长出血肉的情景时,还能保持冷静。
她想,也许这点微小的区别,就是她已经成为鬼魂的证明。
“唔......”
一旁的孟述已经恢复意识,发出了几声呜咽。
对逃跑的时候拿他挡刀的事情,单鱼在心里默默向他道了歉。
不过,她记得孟述说过,低级魂体不会对他造成致命伤害,所以稍微保护一下自己也是合理的吧。
醒来的孟述显然对周围的一切感到陌生,单鱼三言两语解释了现状。
孟述捂住脸,“抱歉,我没想到他们真的会动手。”
单鱼有些无语:“比起这个,我更没想到你会被他们一斧头砍倒。”
怎么说孟婆也是个正牌的神官,在阳间那也是赫赫有名,居然会这么轻易被打倒,不该有个什么很厉害的技能,一下清扫一大片杂鱼吗?
像是读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一样,孟述别过了眼神。
“我没什么厉害的本事。”他顿了一下,“而且,我才刚上任三百年,如果对地狱里的人随意出手了,会被降职。”
三百年?!
孟述一头现代人的短发,虽然穿着古装,但他的言行举止也不像个古人。
单鱼以为孟述和她一样是个现代人,再远也最多是个民国人。
结果他最少都是三百年多年前的人了,已经是可以做单鱼祖宗的年纪了。
不过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进行过多纠结,毕竟孟婆这个工作和现代人天天打交道,被现代人影响了也是很合理的。
她的注意力放在了“降职”这两个字上。
单鱼问道:“阳间传说地府有十殿阎王,你的上司是哪位?”
“五殿阎罗王。”
她刚想说些什么,巷子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隐约夹杂着对话声。
“大哥,那一块没发现他俩!”
“你们两个,去那个破巷子里搜搜!”
“是,大哥!”
单鱼和孟述对视一眼,拿起了地上斧头,说道:“既然你没办法出手,就替我守住后背吧,反正他们也伤不到你。”
“你是要和他们互相残杀吗?”
“不然呢?难不成站着让他们砍?”
单鱼有些莫名其妙,对面都打上门来了,孟述不会还要劝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自从见到孟述,她一直感觉这人老实巴交的,现在看来脑子还有点不好使。
“不是,你误会了。”孟述摆了摆手,“我们没必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只要避开他们,找到玉牌就行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他们人都到脸上了,怎么避开?还是说......你有办法?”
单鱼蹲下身,指着巷子口的方向,凑近孟述小声说道。
那两个人已经进入了小巷,如果不是大垃圾箱阻挡了视野,恐怕这会他们已经正面交锋了。
孟述轻微点了点头。
难道说.....和他的能力有关?
单鱼冷静了头脑,突然想到一个被她忽视的事情。
孟述的面板上,除了那夸张的五千多法力值,还有一栏能力是未解锁的状态。
她之前没仔细看,先入为主地认为孟述的能力是伤害型的,也许她想错了。
“诶,你去看看那个箱子后面。”
“你怎么不去,那后面味道那么臭!”
“行行行,我去。”
那人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单鱼下意识握紧了斧头。
孟述倒是不慌不忙,打了一个无声的响指。
与此同时,脚步声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在垃圾箱后面的空间扫视了几眼,像是没看见他俩一样,挠着头说道:
“奇怪,我刚还听到这有说话声,居然没人。”
“行了快走吧,这地方的味儿闻得我要吐了。”
瘦子在另一人的催促下,一前一后离开了小巷。
确定那两人走了,单鱼放下了斧头,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意问道:“所以,这就是你的能力或者术法之类的东西吗?”
“对。”孟述解释道。
“我可以释放一种迷惑他人的幻术,不过没办法改变物理法则,哪怕对面看不见,但还是能触碰到实物。”
话音刚落,单鱼的脑子里又响起了终端的声音。
她很想吐槽,每次终端的声音都会吓她一跳,就不能有个什么温和的提示音吗?
可惜终端不是系统,不会回应她的提议,它只是继续机械地朗读。
【孟述能力,“**幻术”已解锁。】
【**幻术Lv 1:以自身为中心,释放半径20m的幻术,使用后可根据施术者的意愿制造幻境。】
单鱼眼前的蓝屏上浮现出大片文字,她才刚看完这两行,新的内容又出现了。
【是否学习“**幻术”?】
【是/否】
等一下,信息量太大让她消化一会。
不仅有能力的详细信息,还可以学习?
看来终端的功能比她想到要高级多了,如果每个她遇到的能力都能学习,那她岂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你笑什么?我的解释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吗?”
孟述一脸真诚地说道。
从他解释完,单鱼就一直盯着面前的空气,现在甚至还笑出了声。
“没有没有,我就是突然想到开心的事情。”
单鱼话锋一转,问道:“对了,如果有人只是听你描述了一遍,就学会你的招数,这种情况可能发生吗?”
“如果是天赋较好的人,这种情况比较常见,只不过大部分人只会觉醒一种能力和一件伴生魂物,所以不会轻易学习他人的能力。”
单鱼听懂了,她在脑海里敲了敲终端。
“咱们这个学习能力,有没有数量限制?”
终端没有回答她,面前的蓝屏上依旧显示着是或否的按钮。
她沉下心思考现状,先不说以后能不能遇上那么多好心人会给她仔细讲解自己能力的细节。
首先,按她的推测,拥有能力的肯定是少数。
如果日后平安出了地狱,估计很难再与孟婆这类的大人物打交道,获取能力更是天方夜谭。
还不如现在能偷一个是一个。
她果断地用视线点击了“是”。
“我学会了。”
“嗯?”
单鱼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学会了你的能力。”
孟述那副堪称人机一般表情平淡的样子,罕见地出现了裂缝。
“你…你你真的学会了?”
当初被称做天赋极佳的孟述,也是学了七天才小有所成,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单鱼就已经学会了他们师门的祖传幻术了?
不过,他的确能从单鱼身上感受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息。
孟述冷静下来:“那你演示给我看看。”
“就等你这句话呢!”
单鱼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同时在心中默默使用了能力。
她能感觉到周身的磁场变化,就在她想在孟述的眼前表演一下,那种特殊的磁场突然尽数消失了。
【法力不足,释放中断。】
“嗯?”
单鱼看着她面板上法力一栏的百分之0,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本来想装个大的,没想到拉了坨大的。
孟述本来聚精凝神地盯着单鱼,结果看见她好像闪了一下,就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他疑惑地问:“单鱼,你还没好吗?”
“呃,我好像……好像又不会了。”
单鱼睁开眼,视线乱飞,然后胡乱扯了个借口。
总不能告诉孟述,其实是她没蓝了,太丢人了。
好消息,有技能。
坏消息,没有蓝。
对面的孟述表情奇怪,他努力将嘴角向下撇,却还是止不住地上扬。
单鱼:“想笑就笑吧。”
孟述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色,像无事发生一样。
“如果你真的想学,出去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幻术细节。”
“行啊。”
......
趁着孟述感应玉牌位置的功夫,单鱼在一旁开始对比她和孟述的面板。
同样是100%的法力值,她才放了个幻术的开头,法力就见底了。
反观孟述,也就掉了2%的法力。
她叹了口气,100%和100%之间亦有差距。
如果能升级,她的数值也许就能提升,可是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升级,终端也不给提示。
道阻且长啊。
“找到了。”
孟述皱着眉:“玉牌现在的位置在中层,好像还在移动。”
“那小狐狸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能跑到中层去。”
单鱼挠了挠头,她是真的搞不懂,小狐狸夺走玉牌的目的是什么,明明她是要救它出去的,现在反而被它害得走不了了。
不开玩笑的说,她感觉这一切巧合都像有预谋的。
“那个小狐狸有没有可能拿着玉牌自己跑出地狱了?”
孟述摇头:“那块玉牌只有我能使用,这一点不用担心。”
他沉思片刻,犹豫地说道:“不过,自从玉牌被夺走,我与它之间的感应就时灵时不灵,希望这次的位置是准确的。”
“不管准不准,我们也没别的选择了。”
单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灰,余光瞥到那把被她扔到一边的斧头。
她原地思考了不到一秒,就捡起它顺手收进了空间。
刚才在对比面板时,她已经研究透终端的大部分功能了,其中最让她惊喜的就是这个“空间”。
简直当下最有用的功能,不仅能存储各式各样的物品,她还在空间里发现了那个女人留下的美食。
这下暂时至少不会面临饿死的危险了。
“走吧!”
单鱼心情大好,迈着轻快的步伐就走向了巷子口,孟述没有多说,默默跟在了她身后。
有了幻术的遮掩,除了偶尔被游荡的行人撞到,两人也算一路畅通无阻。
走了不知多久,不远处路的尽头,站着两个身穿盔甲的士兵。
两士兵站姿懒散,其中一个不时点着头,看上去像要睡着了。
他们的身后,一个淡蓝色旋涡的能量场正散发几缕气息。
单鱼探头,问道:“那就是中层的入口?有点像穿传送门。”
“嗯,本质也是差不多的东西。”
他继续说道:“我以前也只随师傅来过一次下层,再之后的层数我也没有把握,要小心行事。”
单鱼点了点头:“好。”
......
石柄和石定是一对难兄难弟,他们虽然说是有着一官半职,但却是地狱下层看守传送门的工作。
地狱里不仅没有网,下层连消遣娱乐的方式都没有,每天两眼一睁就是站岗,比小区保安还憋屈。
石定站着打瞌睡,头都掉到胸前了。
其实魂体并不需要睡眠,只不过睡觉是他为数不多打发时间的行为了。
这一天,他照常进行着自己可怜的娱乐。
他的身边,非常罕见地吹起了一阵微风,如果他是站直且清醒的状态,那这点风他根本不会注意到。
但此刻,这点微风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石定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下去。
在他的脸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时,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一个东西扶了他一把。
重新站直后,石定完全清醒了。
他声音有些颤抖,对一旁的石柄说道:“哥,刚才......我好像碰到鬼了。”
石柄转头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你有病吧,这地狱里不都是鬼?”
“......”
石定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传送门。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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